第3章 产生了一丝波澜

　　我的驾车教练是一个眼神凝聚、面容整洁的男人，只是皮肤比较黑，讲话一句一顿、有条不紊，给我的感觉也算良好。
　　“小姑娘今年是不是刚满十八岁啊？”几天后的一次练车时，教练毫无征兆的问了我一个我认为非常好笑的问题。
　　“啊？哈……我有那么年轻吗？”我被教练的话逗乐了。
　　“最多不超过十九岁。”教练自信满满地说。
　　“我今年虚岁已经二十五岁了，你看走眼了。”我明确的告诉他。
　　“怎么可能？看样子分明就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呀。”面对我的实际年龄，他惊讶不已，那个表情好像看到了天外飞仙。
　　“还女孩子呢，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绝对不可能。”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那种坚毅的眼神仿佛在确定一个毋庸置疑的物理现象。
　　“我骗你干吗？等下让你看我的身份证。”我恨不得立即拿出身份证向他证明。
　　“无论如何，我都看不出你已经二十五岁，更看不出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这是事实。”
　　“你家是哪里的？”
　　“我娘家在秋菊庄。”
　　“第一次听说这个村庄，从来没去过。不过这个村庄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为啥叫秋菊庄？”
　　“听村里人说，之前我们那里根本没有村庄。旧社会的时候，平水镇上有一个地主喜欢上一个叫秋菊的女人，后来秋菊怀孕了，那个地主又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地主给秋菊另外安排了一个住处，然后又安排了一些下人伺候她。就这样时间一长，那个地方居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的村庄。”
　　“你们村庄的来历挺有意思，你嫁到了哪里？”
　　“卜村。”
　　“卜村？是平水镇的卜村吗？”
　　“对啊！你知道卜村？”
　　“何止知道，我老家也在卜村。我叫卜凡，可是我咋没见过你呢？”
　　“卜村那么大，不认识也正常。”虽然我嫁到卜村四五年了，但我在卜村认识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连村西头的一些街坊四邻我也没有全部熟悉，更别提村里其他人了；再者我也不是喜欢八卦或者打听事的人，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或事，我是没有兴趣去关注的。
　　“也是，不过我也好长时间没去过卜村了，你老公是谁？”我如实告诉了他，他惊讶地接着说，“谁？卜顺？我没听错吧，这个草包。”我瞥视了一眼卜凡，他用歉意的语气继续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很意外他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说实话，你嫁给他，真是太亏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别人说我嫁给卜顺我太亏了，不仅如此，在这之前，我最好的闺蜜李香云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凭我的姿色，凭我的气质，我应该享受更优越的生活，她每次哀叹我的同时也不忘把她自己捎带上。恋爱之前我也曾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幻想我将来要嫁的男人，不说是一位令人瞩目的白马王子，但一定要具有风度翩翩的绅士气质，并且还会把我捧在手心里来呵护来疼爱。可我的经历却告诉我，这种优越生活似乎和我根本不搭边，并且离我越来越遥远，我好像只能安之若命。于是我自我安慰地对卜凡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人的命，再说卜顺对我挺好的。”
　　后面接连几天，卜凡对我照顾有加，有时候会故意让我多练习几分钟，甚至下班了还会单独留下我练习开车。可是练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反常，卜凡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我，如果我没有及时做出躲避的动作，他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比如有一次他小心翼翼的用手背触碰我的大腿，由于我在专心致志的练习开车没有顾及到，他竟然把手翻了过来，整整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且丝毫没有挪走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我挪动了腿部以求远离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跟着我腿部做了相应的移动，我不得不把车停止下来，以便驱赶他不老实的手。有时候就算我已经掌握了某个要领，卜凡还是手把手一遍又一遍的教我，每当这时他都会紧紧攥着我的手久久不想松开，并且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息说我嫁卜顺太亏之类的话。我虽然对卜凡不轨的动作有点反感，但他的这些言语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我耳畔，我的内心深处由此免不了生出一丝丝波澜；当然我内心的波澜并不是对卜凡产生了爱意，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
　　因为“五•一”假期，卜顺返回家待几天的原因，我不得不暂停了驾校的练车。应卜顺的要求，我要在家陪着他，我要尽到一个作为人妻应该尽的职责。
　　期间有一天，卜顺开车载着我和两个孩子去了一趟县城的游乐场，两个孩子在我和卜顺的陪伴下，开启了他们乐此不疲的疯狂玩耍。一会滑滑梯，一会蹦蹦床，一会碰碰车，总之玩过一个游戏就立即再玩另外一个游戏，而我早就被他们折磨的疲惫不堪，只好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下，小孩子再想玩什么游戏通通让卜顺带领着，再说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应该让他多陪陪孩子。白天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玩到了精疲力尽的程度，因此晚上就显得人困马乏了，于是都早早的睡下了。平时女儿然然是跟着我在楼上睡，儿子方方跟着我婆婆在楼下睡，但是只要卜顺在家，然然也会不言而喻的被送到我婆婆的卧室。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在卜顺的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卧室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他都会饶有趣味的做足行房之前必做的项目，被他戏称为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主题曲唱完，正戏开场，很多次我都对剧情充满了无限期待，我也曾多次期盼起伏跌宕或者激情四射的剧情，但是每一次的剧情都是那么平庸的毫无新鲜感。或许卜顺已经拼尽全力，但我总感觉我的的体内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无法释放出来，我也从来不曾对他讲出来。虽然我们夫妻多年了，这种事在卜顺面前，我还是羞于表达，我想让他自己发觉，可这个傻乎乎的男人，从来没有任何察觉。
　　其实我本不想赘述房事，可这种事在我的生活中不可或缺并且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再者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或者庙里禁欲的僧尼，我只是滚滚红尘中普普通通的俗人而已，既然是俗人，自然免不得被各类俗事缠身，更躲不掉所谓的七情六欲了。不得不承认，在和卜顺行房事时我的思想出了轨，我的思想出轨的对象大部分情况下是我的初恋男友杨丛，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给了我刻骨铭心的感受；尤其我和杨丛初次体会男女之事，那个场景更是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在梦里我也不止一次的梦到过和杨丛在一起缠绵的过程，有一次我在梦中不由自主唤起了杨丛的名字，不仅让我从梦中惊醒，同时也惊醒了卜顺，于是他免不了没好气的盘问几句。还好我够机智说我白天在超市买的洋葱付过钱却忘在超市的收银台了，突然间想了起来；面对我牵强的解释，我看出了卜顺不够信任的表情，可我并没有选择进一步解释，因为我懂得一个道理就是很多事情往往越描越黑。
　　不过我觉得我的思想出轨不能都怪我，卜顺也有一部分责任，因为大多情况下他不仅路数老套，最关键的是短短几分钟就草草了事，根本无法让我满足，如果我把我的感受直接对他讲出来，我敢断定指定会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关于卜顺我自然是非常了解的，曾经同学一场暂且不说，毕竟成为夫妻了四五年了，他的性情比较温顺，平时也胆小怕事。以前上学时卜顺在班里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一来他的成绩不够优秀，二来他也挂不上劣等生的名号，更没有什么供大家可圈可点的优势，可以说毫无存在感。在我婆婆面前卜顺可以说是个妈宝男，在我面前常常会表现的逆来顺受，不过也正是如此，我和我婆婆经常会闹不愉快。因为有时我的做法和我婆婆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而夹在我和我婆婆之间的卜顺往往会感到头大，两边的话都要听，两边的人都要顾及。不止一次在我和我婆婆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时，当我感觉卜顺有倾向于我婆婆的迹象时我就会拿离婚来威胁他，这个方法很奏效，因为只要我提离婚，他就毅然决然的倾向我，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可是我又不希望我的身体这样一直压抑下去，望着疲惫不堪的卜顺，思虑再三我用婉转而又打趣的语气问他是不是对我失去了新鲜感。卜顺气喘吁吁的说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然后又信誓旦旦的说他对我的爱从未改变。我接着说行房事时他好像有点敷衍，还有些力不从心。卜顺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他借口说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可是我们明明才二十五岁呀！应该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呀！卜顺的回答很明显没有让我满意，我扫兴的侧过身装睡过去，片刻后他有气无力的说要不然等会再来一次，我断然拒绝了。几分钟后他沉沉的进入了梦境，而我则似梦似幻的看到一个男人慢慢靠近了我，他正是我曾梦到过多次的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