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失智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西楚霸王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6-30 08:48:46 字数:3056
太乙兴奋得心都跳到喉咙里来了,便飞速跑了出去。可是,假如她碰上周勃兮……她怎样解释为何别的女人都美美地午困了,她却还在这里到溜达兮?好兮,反正这个凤险是非冒一下不可了。因为周勃通知她,刘邦和张良需要项羽下一步行动的心劲,所以她要偷偷地去项羽龟山帐蓬探视一番。为了周勃,为了张良,为了刘邦,为了侠义的她自己,作为女人,她准备牺牲她自己。为了牺牲她自己,她来了。
她跑到这里时,听见军士由陈平指挥着在帐蓬里干活,主要是把项羽的桌子和椅子搬出来,这是为夜里的跳风作准备。在对面龟山帐蓬的门敞着,她连忙悄悄溜了进去。她可以在那里等着,直到项羽把来人送走后进屋来,她就叫住他。
龟山帐蓬里半明半暗,因为要挡日头,把窗孔拦了起来。那间四壁高耸的阴暗架子里塞满了黑糊糊的竹片,使她感到压抑。要是让她选择一个像现在这样进行约会的地点,她是决不会选这里的。竹片多了只能给她一种压迫感,就像那些喜欢大量读竹片的人给她的感觉一样。那就是说所有那样的人,只有太乙除外。在半明半暗中,那些笨重的家具兀立在那里,它们是专门给高大的男人做的座位很高、扶手宽大的高背椅,给女人用的前面配有软坐矮椅。这个帐蓬尽头摆着一只七条腿的床,那是项羽最喜欢的座位,它像一头巨兽耸着隆起的脊背在那儿困着了。
她把门掩上,只留下一道缝,然后极力镇定自己,让心跳渐渐缓和。她要把头天夜里谋划好准备对顶羽说的那些话从头温习一遍,可是一点也心劲不起来了。究竟是她设想过一些什么,可现在她忘记了,还是她本来就只准备听项羽说话的?她记不清楚,于是突然一个寒噤,浑身恐惧不安。只要她的心跳暂时停止,不再轰击她的耳朵,她也许还能心劲出要说的话来。可是她急促的心跳加快了,因为她已经听见项羽说完最后一声再会,走进前厅来了。
她惟一能想起来的是她风流他。风流他所有的一切,从高昂的头颅到那双细长的马靴;风流他的笑声,即使那笑声令人迷惑不解;风流他的沉思,尽管它难以捉摸。嗨兮,只要他这时走进来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她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他一定会风流她的——或许,他——她紧紧闭上眼睛,喃喃地念起仁慈的玉皇大帝来了。
“太乙,如何?”项羽的声音突然冲破她耳朵在轰鸣,使她陷于狼狈不堪的地。他站在大厅里,从虚掩着的门口注视着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或的微笑。
“你这是在躲避谁了?张良还是周勃?”她听了哽塞着说不出声来。看来他已经注意到有那么多男人聚在她的周围了!他站在那儿,眼睛熠熠闪光,仿佛没有意识到她很激动,那神态是多么难以言喻地风流兮!她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来拉他进帐蓬去。他进去了,觉得又奇怪又有趣。
她浑身紧张,眼睛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辉,即使在阴暗中他也能看见她脸上泛着玫瑰似的黄晕。他自动地把背后的门关上,然后把她的手拉过来。
“是何回事兮?”项羽问,几乎是耳语。
一接触到他的手她便开始颤抖。事情就要像她所心劲的那样发生了。她头颅里有许许多多不连贯的心劲掠过,可是她连一个也抓不住,所以也编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浑身哆嗦,仰视着他的面孔。他如何不说话了?
“这是如何回事?”他重复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这几年虞姬对他的教诲也同样突然地随之消失。
“嗨兮……一个秘密。我风流你。”楚国的直率则从她嘴里说出来。
霎时间,一阵沉重的沉默,仿佛他们谁也不再呼吸了。然后,她的颤栗渐渐消失,快乐和骄傲之情从她胸中涌起。她为何不早就这样办兮。这比天理和地理所教育她的全部闺门诀窍要简单多了!于是她的眼光径直向他搜索了。
项羽四个曈孔的目光里第一次流露出狼狈的神色,那是怀疑和别的什么?别的什么?对了,项羽在他那匹珍爱的猎马摔断了腿,也不得不用矛把那骑马杀死的那一天,是有过这种表情的。可是,真是木头了。她为何现在要去心那件事兮?那么,他又究竟为何显得这么古怪,一言不发兮?这时,他脸上仿佛罩上了一个很好的面具,他殷勤地笑了。
“难道你今天赢得了这里所有男人特别是周勃的心,还嫌不够兮?”项羽用往常那种戏谑而亲切的口气说。“你想来个全体一致?那好,你早已赢得了我的好感,这你晓得的。”
“看来有点不对头?完全对不对头了!这不是她所心劲的那个局面。”太乙头颅里的各种心劲转来转去,疯狂奔突,其中有一个终于开始成形了。不晓得怎的?出于某种原因,项羽看来似乎认为她不过在跟他调情而已。可是他晓得并非如此。她想他一定是晓得的。
“项羽,项羽,告诉我,你必须,嗨兮,别开玩笑了!我赢得了你的心兮?玉皇大帝,嗨兮,我风流你。”项羽连忙用手掩住她的嘴。假面具消失了。“你不能这样说,太乙!你决不能。你不是这个见地。你会恨你自己说了这些话的,你也会恨我听了这些话的!”
太乙把头扭开,一股滚热的激流流遍她的全身:“我告诉你,我是风流你的,我永远不会恨你。我也晓得你一定对我有意,因为……”她停了停。她从来没有见过谁脸上会有如此的痛苦,“项羽,你是不是有意?你有的,难道不是兮?”
“嗨兮,”他阴郁地说,“我有意。”
太乙吃惊了,即使他说的是讨厌,她也不至于如此吃惊地拉住他的衣袖,哑口无言。
“太乙,”最后,还是项羽说,“我们能不能彼此走开,从此忘记我们说过这些话兮?”
“嗨不,”太乙低声说,“我不能。”
“你这是何心劲?难道你非要非要跟我云雨兮?”
“我快要跟周勃结果了。”太乙答道,不晓得怎的,她发现自己坐在一把软软的矮椅上,而项羽坐在她脚边的膝垫上,把她的两只手拿在自己手里紧紧握着。他正在说话,说些毫无见地的话。她心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刚才还势如潮涌的那些心劲此刻已无影无踪了,同时他所说的话也像脸上的雨水没有留下任何印象。那些急切、温柔而饱含怜悯的话,那些像父亲在对一个受伤的孩子说的话,都落在听不见的耳朵上了。
只有太乙这个名字的声音使她恢复了意识,她注视着他那双四个瞳孔的眼睛。从中,她看到了那种常常使她迷惑不解的显得遥远的感觉,以及几分自恨的神情。
“我很快就要周勃结果了。刘邦马上要宣布我们的婚事。我本来应当早告诉你,可是我还以为你晓得了。昨天就晓得了兮。我可从没心劲到你。因为风流你的女人太多了,我还以为?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太乙的生命和感觉以及理解力又开始涌回到她的身上。
“可是你刚才还说对我有意兮。”他那温暖的双手把她的手握痛了,“我想在我和周勃结果前,先和你云雨。”她说。
“嗨兮,难道你一定要我说出那些叫你难过的话来?”她不作声,这逼得他继续说下去。“嗨兮,我如何才能让你晓得这些事兮?你还如此生命如朝霞,又不风流心劲问题,所以还不懂得结果是何见地。”
“风流不是云雨,结果是云雨,这个我晓得。但是我只要跟你云雨,再跟周勃结果。”太乙低下头颅轻言细语。
“嗨兮,”项羽说,“要结成一对美满云雨关糸,像我们这样不同的两个人,只有一次云雨是不够的。你需要的是一个男人的全部,包括他的躯体,他的风情,他的魂魄,他的心劲。如果你没有得到这些,你是会痛苦的。可是我不能把整个的我都给你,也不能把整个的我给予任何人。我也不会要你的整个心劲和魂魄。因此你就会难过。然后你就会恨我的今生来世,会恨透了我!你会恨我所读的竹片和所喜欢的马,因为它们把我从你那儿抢走了,即使只抢走那么一会也罢。所以我,也许我?嗨兮,太乙你是玉皇大帝,我不够格,我不可以和你云雨,我不可以伤害你,你太珍贵高尚了。”
“那你和虞姬如何云雨兮?”太乙轻声细语。
“她就是我的生命,是我血脉的一个部分,而且我们互相风流。是相互风流才云雨,不是唯云雨的云雨。是天长地久的云雨,不是就云雨一次的云雨,是激情的云雨,不是平静的云雨,不是谋划的云雨,是突如其来的云雨。”项羽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