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同行探险琅素情 比翼情劫日渐升（2）

　　风雪下了一日一夜，直至丑时才停歇。这一场大雪，使得千障山换上了一件银白羽衣，处处银装素裹，枝头树叶积雪淋漓。北风吹过，林小子醒来，目之所及，白皑皑一片。他看得出神，这雪下得不及时，更让人惆怅。
　　他踱步洞外，脚下是清脆之声，“咔嚓咔嚓”作响。原本他在洞口处，守住洞口，只因昨晚雪下得大，楚素妍叫他挪入洞内几分，怕被冻着。他自是不客气，即得允许，何不将就。虽修行者可扛风雪，但得消耗自身灵力，在这处处危机之地，能省一分灵力，自然得省。
　　他在雪地上走上一圈后，便从储物戒中拿出青锋剑耍上一套剑法。这套剑法是他初次学剑时，师尊所传的第一套落雪剑法。他一招一式的演练，不知不觉间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眼中只有雪花在飘，他的剑在雪隙中游走，宛若游龙，翩若惊鸿。
　　他越演练越是兴奋，原先不通之处，在一场雪中，突然开窍般。原先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演练中，逐渐转换，脑海中的迷雾逐渐散去，最后清明。
　　楚素妍出得洞外，见他练剑练得入迷，便不打扰，独自把火升起。火升起之后，她再次看向洞外，此刻那少年身上仿佛有一道屏障包裹其身，而他手中之剑像是被赋予灵魂一般。灵动非凡，扬起的雪花，触碰不到剑上。她诧异，这家伙的剑法怎的变了么？可认真看去，还是那套熟悉的剑法，只是多了些其他韵味。
　　一套剑法练完，林小子收剑，见青衣女子在洞外张望，此时女子气色好了不少，脸色红润，只是身子萎靡，于是问道：“不知姑娘今日身子怎样？可否赶路？”
　　楚素妍微一欠身，道：“少侠莫不是想要赶路？”
　　“正是。早日了结此事，也好去他方。”
　　“既然如此，少侠，那咱们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也好。”
　　他们昨日商议，楚素妍伤势能行走便赶路，只要不动武，大可无妨。若是抛下她独自深入腹地，可则可矣，但楚素妍安危得不到保障，还不如两人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收拾好后，林小子叫了声“小狐狸，咱们走了”。赖在凉席上的小狐狸才醒来，一溜烟窜到他肩头。两人一兽来到洞外，林小子抱住楚素妍腰肢，纵身一跃，便到得地面。林小子在前，楚素妍在后，两人在雪地走去，留下两对深深浅浅的雪痕。
　　“这腹地不比外围，处处都是妖兽领地，我们得小心才行。”楚素妍虽知一条安全路线，但她并未与之分享。她想要看看，眼前这位少年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厉害。她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背影，那坚挺身躯，身躯内藏着多少秘密。今早那一套剑法，初时不觉得惊艳，可他演练几遍后，剑法突变，剑风凌厉，不似那般花里胡哨。突然，前面一个声音道：“我们小心便是，若真遇上强大妖兽，你躲远点。有我。”那铿锵之声，犹如定心丸般，在楚素妍脑海中回荡。
　　楚素妍刚想反驳，可身上之伤不允，此刻丹田内灵力少得可怜，昨晚吞服的回气丹，这会早已消耗殆尽。妥协点头道：“好。”她原想等过几天便好，过几天自己丹田有灵气之后在行动，也好在他遇到危险时帮衬，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一直往前走，便是金狮岭，那里一头强大金狮妖兽，实力在妖尊之境，相当于我们修真界破虚境大能。这头金狮性格乖张，能悄无声息过去则好，只能看运气了。”
　　“这种鬼天气，它应该不会出门吧。”林小子道。他选择雪未融化便动身，自然存这个道理。天寒地冻除了非常饥饿，在洞府内睡眠才是美事。
　　“谁知道呢？不过不要报侥幸心理，容易吃大亏。”
　　“姑娘说的是。”
　　林小子虚心接受她建议，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接近金狮岭。自不必说，且来看看金狮岭有何奇异之事。
　　金狮岭，此时那头金狮正饿得不行，不得不出洞府觅食。它化作一位老者，左手著拐杖，右手捋着胡须，佝偻着身，一步一深浅在领地中寻找。
　　他鼻子左右嗅嗅，突然眼前一亮，一只兔子从雪地上窜出。他哈哈一笑，随即闪身追去。他悄摸着潜行，一个扑身，却是扑一个空。那兔子极为狡猾，眼中一转，“嗖”的不知闪到何处。
　　老者也不使出实力，犹如猎人般，一扑一躲。他虽饥饿难耐，可也来了兴致。兔子一窜又去一丈开外，老者气急败坏道：“小兔崽子，今日老夫非把你抓住不可。”两兽犹如猫捉老鼠，在金狮岭一追一逃，溅起的雪花随着两兽追逐，扬撒着。
　　突然，兔子一个跳跃，窜进躲在低洼处林小子怀里，也幸好小狐狸今日不在他怀中，而在楚素妍怀里舒服躺着。他心头一愣，怎的有甚东西跳进自己怀里，他抓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兔子，他打算丢出去，不想那老者寻将过来，嘴里还念念叨叨。见着一男一女两人类，眼神一眯，神色一凝问道：“什么人？”
　　“小子见过金前辈。”林小子知其被发现，便从隐藏处走出，躬身一礼道。他不得不出来，若是不出来，那金狮只一拳，他俩绝对会被重创，还不如大大方方出来，是福是祸边看天意。
　　“不要在掩藏了。老夫早已知道。”
　　老者挺直腰身，手杖向前一点，便见那一处山丘犹如地震般向内塌陷，露出楚素妍身影。老者盯着蒙面青衣女子，皱眉道：“为何蒙着脸，难道长得吓人不成？”楚素妍执剑礼道：“前辈，晚辈在长辈跟前发誓，凡是第一个看我长相之人，我必杀之，若是不杀便要嫁他为妻。望前辈见谅。”
　　“呵……你们人类规矩真多。”老者不屑的看着楚素妍，眼珠子一转，又道，“老夫偏要看，你待怎的？”话一落，人影便闪到楚素妍身旁。
　　在他们被老者发现时，两人神情紧绷，分出一小点灵魂之力探进储物戒中，那青锋剑上，只要老者一动，便可挥剑阻挡。可那老者实力极强，不等两人反应，挥出一掌，匆忙间林小子拔剑一斩，楚素妍也是挥出一剑，身子则向后退去。
　　老者右手拍出一掌，挡住林小子仓促一剑，然后身子一侧，又躲过楚素妍那一剑，转瞬间便到楚素妍原先站立的位置。林小子的剑便又杀到，一剑直指老者面门，势要取其性命。
　　老者冷哼一声，手中拐杖一点，便破了林小子剑招，他弓步上前一掌打在林小子胸口。林小子一招不着，被一掌拍中，只听得“咔嚓”一声，身后被撞断一颗树，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胸口顿时被鲜血染红。林小子暗道一身，难道受伤了不成。那一抹殷红的鲜血非常醒目，他伸手往怀里一摸，扯出一只软绵绵的兔子。他暗自庆幸，这兔子帮他躲过一击。
　　他们之间交手，只在瞬息之间，待楚素妍欺身刺来，林小子早已被一掌拍中。她想撤回，却已不能，只能见着自己也被老者闪过错开，拐杖点中她檀中穴，瞬间身子软塌下来，倒在雪地上。
　　林小子眼中发狠，虽被打中，可大部分力道却是被那只兔子承受，他只是胸口闷得慌，并无不适。于是，唤出空冥剑想要与老者拼过你死我活。可老者眼里何等锐利，在林小子取出空冥剑时，便感知到那剑不凡，不等林小子发招，便是闪身在他身旁，空手夺走林小子手中空冥剑。
　　“好剑。”老者轻弹一下剑身，剑鸣之声不绝于耳。犹是赞道。
　　老者认真打量空冥剑，又看了看躺在雪地中的少年，好奇问道：“你便是那日与那群骚狐狸战斗之人？”那日九尾狐洞府前一站，他们这群妖尊打赌九尾狐老祖几招可以战胜人族，却不曾想中途杀出一个少年，利用一把不知名的剑，硬生生逼退九尾狐老祖。
　　林小子冷哼一声，不想回他。老者也不介怀，自顾道：“果然是把能够提升实力的好剑。”他灵魂力深入剑内，哪知在里面住着一位白衣女子，只听得一声冷哼，老者灵魂像是被雷电重击一般，被震退出剑内。顿时脸色惨白，根本没瞧见那白衣女子长得甚模样，便被人家一声冷哼震出，这等实力，他只在面对禁地那尊妖帝时才感觉到。
　　老者恐惧看了少年一眼，满眼不甘，他知今日是不能杀他们了。有这等强者在护道，只要露出一丝想要杀那少年的念头，这把剑便会将他抹杀。他坚信，这把剑绝对有这等实力。就凭剑中那道白影，若是她手持这把剑，只要一剑，便阻挡不了。他把剑一扔，更不敢将这把剑据为己有。闪身拿起死去的兔子，一个纵跃便消失在他俩面前。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你做了甚？”楚素妍不解的问。她有好些疑问想要问，为何那老者握住剑后盏茶之间，脸色大变，灰溜溜地跑了。
　　林小子爬起身，收起空冥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一抹鲜血彤红无比，与之白色的雪花形成鲜明对比。
　　“在下也不知，兴许是那老者良心发现，不想吃我们吧。”
　　楚素妍白他一眼，身子一哆嗦，林小子问道：“姑娘，你受伤了？”适才楚素妍那一剑根本没甚力道，丹田内灵气若有若无。被拐杖点中，已无力震开穴道。摔在雪地上，被雪水浸湿，怎不哆嗦。
　　楚素妍哪能跟他说明，只道：“我被点中了穴道。”
　　林小子起身，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便扶她起来，道：“我们得找一地方休息。”他刚扶起楚素妍，探查之下才知她伤势有加重迹象。熟不知，她这一路却是强撑。林小子暗叹一声，不知说甚好。
　　从储物戒中取出两粒疗伤丹，自己先服下一粒，然后为其服下，右手抵住她后背，为其输送灵力。待得楚素妍脸色稍稍好些，他才撤了手上灵力。道：“姑娘，还能走么？”
　　楚素妍点头低语道：“还行。”便站起身，哪知一脚踩空“啊”的一声。林小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她微微颔首，声若蚊蝇道：“谢谢。”
　　林小子见她脸色不太好，道：“姑娘，我还是背你走吧？”
　　楚素妍犹豫再三。低头看着地上的雪，好似那雪能看出别样来。
　　“是在下唐突了。”
　　林小子没听到楚素妍答应否，暗自神伤道。毕竟男女有别，名节这东西害人不少。
　　“不是。少侠误会了。”人家女子怎好意思应你，楚素妍在心中暗骂一句“呆子”。又对他好感倍增。想起那日谭边醒来之事，暗道：“果然是误会他了。如此翩翩有礼君子，怎会做那登徒子之事。”
　　林小子没想其它，俯下身背起楚素妍，向着千障山深处而去。
　　“那老者好似很怕你？”
　　“不知道。”
　　“你那把剑是甚剑，好生奇怪？”
　　“一把古剑而已，师傅所增。”
　　“刚才没见你收起来，这会到哪里去了？”
　　“储物戒中。”
　　一路上，楚素妍一直在问，林小子心不在焉的答。
　　楚素妍很是好奇那把剑，古朴无华，远远观之，有荒凉之感。若非要论那把剑最耀眼之处，唯有剑柄处那一颗珠子。珠子白中泛蓝，隐隐中好似有灵韵在动，尤其是在雪地上，那蓝色中像有一个人影。
　　金狮岭上，一处较高且隐秘之处，老者站在崖前，远远地看着那少年背着女子徐徐前行，他们的对话，隔着老远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自然也是在猜测那把古剑是甚剑。他不敢下去阻拦那少年，更不敢接近，因他从那剑中感受到的灵魂之力犹如浩瀚的星辰大海，他有如那大海中的沧海一粟，渺小至极。
　　为何会有一位女子在剑内？
　　传言唯有法器才有剑灵，可那女子却不像剑灵，倒像是活生生的人。这是为何？若是法器，不可多得，万年难得一遇，纵使自己不用，也不能落入人族手中。他眼中一寒，既然自己不敢招惹，那就教唆那位蠢蛋去弄上一弄。老者阴恻恻一笑，消失在崖边，就连他刚捡回来的兔子也不顾。这一切林小子自然不会知晓，前方有何危险在靠近。
　　林小子在天黑前，找得一处浅穴，洞不深，只有三尺许，刚好容得一人，他把楚素妍放下，道：“咱们就在这里休息。想来这里还是金狮岭领地，那老者不敢前来找事。”
　　“嗯嗯，妖兽对领地意识很强。”
　　楚素妍揉搓着手，清冷道。他们不知那老者便是金狮，只道是这领地内其它妖兽，大有驱虎吞狼之意。这一路，她在林小子背上一动不动，手脚早就被冻僵，这会落地她一直在揉搓着手。
　　林小子取出干柴生火，顿时狭小的空间便有了暖气，楚素妍双手靠近火，看着忙碌的少年，问道：“小女子姓楚，不知少侠贵姓？”姓楚？林小子愣神，停顿下活计，然后摇摇头。
　　他觉得不会这么巧，叫他来取天寒水的前辈姓楚，这姑娘也姓楚，可一人在岳州，一人在荒州，不大可能会是一家。林小子略一沉吟道：“在下姓陈。”
　　他觉得在这荒郊野岭相遇，凑巧而已。待得此事了，便会各自散去，犹如他跟邱明夜他们一般。事了拂衣去，不留身与名。然世事难料，他们的感情纠葛之线早已在刚入荒州时便缠上，这种东西，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布置好，只等他一头栽进去。
　　“陈少侠，我们今晚……”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待你伤好些再走。”
　　林小子不容分说的道。这一次他鲁莽了，若是在等上一两月，待楚姑娘伤好，凭他两人实力，在这千障山深处大可闯上一闯。可今日再次受伤，他也在与老者纠缠中被一掌击中，虽不至要命，但在这危险之中，还是得保持旺盛才好。这金狮岭虽说是金狮领地，终究是不太安全。这会儿，他只能寄希望于空冥剑内神仙姐姐了。想到这，他便坐在洞外，暗自运转无名功法，修复伤势。
　　楚素妍见林小子修行，她也跟着盘腿而坐，待功法运转十个大周天后，又取出回气丹，再次吞服。这一夜，两人默默地恢复实力。翌日，雪渐渐融化，到处湿漉漉的泥泞一片。且林小子觉得应该还需修养几日，并未提出赶路。楚素妍是听得洞外有剑鸣之声，才停止炼化回气丹，她走出洞外，见林小子在练剑。这一次他所练习的是基础剑术，每一个动作他都追求极致。
　　阳光洒在他脸上，浸出细细汗珠，那单薄的衣裳早已湿透。楚素妍暗道：“不知他是何时练剑的，看他湿透的衣裳，应该练了好些时辰。”然而在她出神之际，远处走来一汉子。
　　这汉子虎背熊腰，粗矿狂野，一脸络腮胡盖住那两两只如牛般眼睛，他走近大声嚷道：“小子，听说你手里有一把剑，拿给你家虎爷爷瞧瞧，若是瞧上了，虎爷爷带走，饶你性命。”那意思是看不上，你们就不用走了，留下来做早餐。汉子粗犷的声音，犹如铜锣一般，哐哐响。
　　林小子收剑而立，看着走近他们的汉子。汉子实力在虚空镜中期，当他走近时，一股独有骚气扑鼻而来，那是妖兽的气味。楚素妍掩住口鼻，林小子神情紧绷，紧握剑道：“这位前辈，你听谁说我手里有一把剑的？”
　　那汉子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金老哥说的。他说昨日见你使过，拿来看看吧。”躲在暗处的老者暗骂一句“蠢材，蠢材。真是虎头虎脑的蠢材”。
　　林小子不禁好笑，不用套话，这汉子便自行道出，真是个憨子。又连想到昨日那老者举动，他不敢直面空冥剑内神仙姐姐，笑道：“你被别人当枪使了，知道不？”那汉子摇头道：“胡说，金大哥对我相当照顾，昨晚来找我，还带来了一只兔子。他说……他说，他领地内来了两个人实力不高，但有一把古剑是法器。还说只要我能取得，那就是我的。”
　　林小子看白痴的看着他，使得汉子像是被人侮辱一样，他怒道：“小子，你那是甚意思，瞧不起你家虎爷爷么？”
　　楚素妍出得山洞，笑脸相迎道：“虎前辈实力高绝，在千障山内打遍无敌手，名号响当当。”
　　那汉子见一蒙面女子来到那小子身旁，与他并立：“岂敢岂敢，你这小女娃说话怪好听的，虎爷爷爱听。不过蒙着面，虎爷爷就不喜欢了。”
　　“虎前辈，小女子有誓言在，望海涵。”
　　“你们这些个小女娃儿，净整些有的没的，虎爷爷不喜。”说罢又看向林小子道，“我说你这混小子，究竟拿不拿来给你家虎爷爷看看。”
　　“虎前辈，你真想看？”
　　林小子唤出空冥剑，他用灵力托起古剑，停留在空中。那汉子眼冒金光，这把剑果真如金狮所言，光华内敛，若不用灵魂力探查，定然会忽略而过，那剑内荒古气息，浩如烟海，刺瞎他双眼。
　　“好剑，果然是好剑。小子，快拿过来。”汉子激动而又颤抖。好似看见美女一般，双眼泛光，贪婪的想据为己有。
　　林小子嘴角抽搐，道：“前辈，那你接好。”话音刚落，只见那古剑犹如脱缰野马，飞驰电掣激射向汉子。
　　躲在暗处的老者两眼瞪得老圆，暗骂一句，心道：“还能这样玩？”他原本想将这把古剑据为己有，可一想到剑中女子，他浑身一个激灵，便想找个人来试探试探，那白衣女子会不会出手，若是不会出手，他便出来强行把那古剑带走。可这小子忒也好说话了些，别人叫给就给，害得他绕一大圈。
　　熟不知去势古剑，被林小子灌注灵力，加之古剑自身加持，这一掷足有开山裂石之能，只是古剑太过朴质无华；加之利益熏心，汉子在古剑近前时才恍然察觉，为时已晚，匆忙间运转妖力阻止。一股巨力狠狠撞击在胸前，将之甩出去数丈，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辙。而古剑则是回到林小子手里，好似不曾出手过。
　　“小子，尔敢！你找死！”
　　刚才那一击虽不致命，却令他难堪，汉子挺身而起，怒喝一声，取出狼牙棒一棒劈来。林小子思忖：“既然你们想要，那就让你们看看这剑的威力。”
　　两人交战在瞬息之间，汉子一棒打来，林小子蓄势一剑砍出，便见那汉子不知怎的化作齑粉，消失于世间，就连灵魂都没逃出。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剑，那粗犷汉子便没了。躲在暗处的老者眼中更加火热，口中喃喃道：“好剑，绝对是一把好剑。”
　　修行者皆知，能在随意一剑下而将虚空镜中期化为灰烬，就算如他这般实力也做不到，除非有禁地那位实力，然而，这小子实力明明只在涅槃境初期，怎么可能有这等实力，绝对是法器无疑。他胸中起伏不定，激动万分。暗道：“绝对要得到这把剑，就算不能得到，也要它不能被人族所掌控。”想到这，老者闪身离去。
　　楚素妍怀抱着小狐狸惊讶不已，她终于知道，这小子剑术平凡无奇，还敢在千障山内毫无顾忌走动，凭借的是甚。有这么一把剑在，他何处去不得。只见他拍拍手，将古剑收入丹田，捡起地上的青锋剑继续有条无序的练着，好似刚刚那汉子就不曾出现过，唯有那深深的雪痕，印证着。
　　楚素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虽好奇那把古剑，也想探过究竟，可此刻不是探讨之时，她回身进入洞内，再次修炼起来，她想尽快的修复好伤势，不想当累赘。小狐狸脱离温暖的地方，睁开眼看了看闭目修行的女子，又向洞外看了一眼，却甚也看不到，但它知道，那小子定在洞外。因那剑舞之声时不时的传入洞内，叫它不知也不行。
　　一连过了数日，日子平静无奇，那老者自从见识过古剑厉害之后，也消声遗迹，林小子知道那老者不会放弃，定然是去找更多帮手，他也无计可施，若是离开，将陷楚姑娘于不义，若是不离开，他们将会面对老者更加疯狂的反扑。
　　半月过去，楚素妍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这也赖于她心无旁骛的修行，因此她自己所带的回气丹消耗得没剩几颗，看着装回气丹的瓷瓶，暗道：“回气丹没多少了，这接下来的路更加不好走。”她望向深处那处禁地，好一阵才回神。
　　林小子见她出神便问道：“楚姑娘有心事？”她这伤若靠打坐修行，估计没三五个月是好不了，然而却在一个月内见此奇效，他不认为是他的疗伤丹之功，定然是楚姑娘动用了甚保命之物。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她也没说出自己动用了甚，忧心忡忡的看着洞外青翠的千障山。
　　林小子沉默，他想要劝楚姑娘回去，可已深入千障山这么远，若楚姑娘独自回去，他自是不放心。
　　“楚姑娘打算如何？”
　　这是他不知第几次问，他不想别人跟他一起去冒险，若是楚姑娘执意如此，他就算舍取性命也要保护好她安危。
　　“自然是继续前行。”
　　怅然一会，楚素妍又燃起斗志。忽然想到甚，问道：“陈少侠，我们得小心行事了。估计那汉子就是老者招来试探你我的。”
　　“姑娘这话何意？”
　　“难道你不奇怪，那日老者忽然退去，难道未想伤害我们不成？定然不是，可究竟为何退去，此事你我皆不知。”楚素妍蹙眉分析道。但那日老者离去时不甘眼神，她看得真切。那是贪婪占有，当时她不以为然，今见古剑威力，就算是她也想占为己有，试问此等威力之剑，谁不想？
　　那日老者突然自退，林小子是有所顾忌。可近二十有一日来，惟一汉子来讨，他也觉奇怪。且那汉子自言听说，想来是受人蛊惑。且不算是不是老者所为？还不得而知。老者若想要，自取便是，他实力强出他这么多，难不成害怕？真费解。
　　“依楚姑娘之见，那老者是为何？”
　　“想来是有所顾忌。”至于顾忌甚，楚素妍不明说，林小子自然明了。她看向林小子，神情古怪。暗道：“这家伙何德何能有此宝物傍身。”虽起心思，却无贪念。
　　又过数日，他们在此呆了月余，楚素妍的伤好转，不似往日那般病态。两人相约收拾行当，欲再往深处而去。
　　而在暗处的老者见两人要离去，心情急躁起来，他再次传音给那几位兄弟道友，许与好处，这才得对方回信。这一切林小子自然不知，却被空冥剑剑内白衣女子所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