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儿恋母爱，金梁住院

　　这天上午，小梅刚下课，就见张龙父母亲带着满脸发红、精力疲惫的金梁来找她。她一把把儿子抱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张龙父母亲说：“金梁这几天伤风感冒了，老是发烧咳嗽，找村里医生看了，说不要紧，吃几片退烧药就好了。可是吃了几天药还是不见好，咳嗽越来越重，今天，发烧好像也重了。我们害怕了，就带来找你，想到乡里大医院，找在行的医生仔细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了？千万别耽误了！”小梅摸了摸金梁的额头，觉得确实发烧厉害。她急忙向园长请了假，带金梁到乡医院找医生治疗。
　　医生看了金梁的症状，测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五，又检查了肺部，说：“咳嗽太久，肺部感染了，成了肺炎，要住院治疗。”立即开了入院处方。张龙父亲说：“村里医生到底不行，他只说是感冒，吃几片退烧药就好了，哪知竟是肺炎！早说是肺炎，我们也早来乡里大医院看了，也不至耽误这么多天。”小梅说：“开始也许就是感冒，治疗不彻底，咳嗽得太久了，病情发生了变化，就成了肺炎。”她立即拿医生的处方到住院处办理了住院手续，送金梁到病房住下。住院处的医生重新诊视了金梁的病情，开了处方，护士进来挂盐水。
　　小梅拉着金梁的手问：“疼吗？”金梁说：“扎针的时候很疼，现在不疼了。”小梅看着儿子，不由得流出眼泪来。金梁说：“妈妈，你哭什么？现在真的不疼了。”小梅擦干眼泪说：“疼一点也要忍受着，挂盐水好得快。医生说，你的病是肺炎，发烧高，需要挂盐水，吊几天盐水病就好了。”金梁点点头，没有说话。也许因为高烧，他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张龙父母亲说：“幼儿园有事，你就回去上班吧。这里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小梅站起身来，仍有些不放心，交待说：“仔细看着他的手，别叫他乱动。有什么事，就去叫医生护士来处理。我回去上班了。中午，你们就不要到医院食堂排队买饭了，我在家里做好送过来。”说完，看了看金梁，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便离开了病房。
　　中午，小梅做了大米干饭，又炒了西红柿鸡蛋，烧了鲫鱼汤，用饭盒装好送到医院来。
　　金梁的盐水已经吊完，奶奶帮他穿好衣服，让他倚靠在病床的靠背上休息。金梁问：“妈妈呢？”奶奶告诉他：“你妈妈回幼儿园上课去了。她说，中午要送饭来的。估计也快该来了。”金梁点点头，默默地看着病房门外，等待着妈妈到来。
　　刚过十二点，小梅就急急忙忙送饭来了。她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金梁的额头，问道：“盐水吊完，护士可来量体温了？可降一点？”张龙父亲说：“降了一点，护士说，三十八度八。”小梅把干饭盛给二老吃，又推了推西红柿炒鸡蛋说：“中午，时间紧张，就做了一菜一汤。晚饭做馒头稀饭，再多炒两个菜。”张龙父母亲说：“在医院里又不干什么，这样就行了。”
　　小梅盛了半碗干饭，又夹了一些西红柿鸡蛋放在碗里，给金梁吃。金梁接了，只稍吃了一点饭菜就放下碗筷来。小梅劝他说：“发烧，口味不好，强着多吃一点，这样，有利于身体恢复。”金梁听了妈妈的话，又强吃了一点，摇摇头，又放下碗来。小梅说：“看来还是发烧，不想吃饭。”说着自己把碗里的饭菜吃了，解释说：“做好饭菜就赶着送来了，我也没有吃饭。”张龙父母亲听了说：“饭盒里还有干饭，你再盛一些？”小梅说：“我这些已经够了。饭盒里的饭，您二老分吃了吧。”二老说：“我们也够了。”
　　小梅吃了碗里的饭菜，拿开水荡了荡碗，倒了半碗鲫鱼汤给金梁喝。也许因为鲫鱼汤很鲜，也许因为他口渴了，竟将半碗鱼汤喝了下去。小梅又倒了一些给他，金梁摇摇头推辞了。小梅又剥鲫鱼肉给他吃，他又吃了一些鱼肉便不吃了。
　　四人吃完饭，小梅收拾了碗筷放进饭盒里，又倒水沾湿毛巾给金梁洗了手脸，扶他在病床靠背上休息。不多一会，护士来给金梁挂盐水。小梅扶他躺平身体，看着护士给他挂好盐水，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安慰他说：“听话，好好吊盐水，等发烧退了，你的病就好了。我要上班去了。送晚饭再来看你。”说完，提起饭盒离开病房。金梁见妈妈走了，喊道：“妈妈，晚上早点来。”小梅又回过头来，向金梁挥挥手说：“妈妈知道。”回头走时，不觉竟流出眼泪来，连忙拭去。
　　傍晚，小梅来医院送晚饭，张龙父母亲告诉她，金梁的热度又降了一些，只有三十八度了。小梅听了很高兴，说：“小孩子，病来得快，好得也快。估计再挂两天盐水，就能出院了。”晚饭，小梅做了稀饭馒头，又多炒了两个小菜，四人围在一起，边吃饭，边说着金梁的病情，脸上都有了些喜悦之色。
　　第三天，李虎带着新婚妻子宋子英一起来看金梁，问了病情和治疗情况，说：“好好挂几天盐水，等炎症消了，病就好了。”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一包饼干、一包条酥给金梁吃。又对张龙父母亲说：“等金梁病好出院了，二老到我那里看看，吃顿饭。”张龙父母亲说：“以后再去吧，这回就不去了。离开家要好几天，家里小猪小鸡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李虎说：“你们离开家时，没有交待门旁邻居一早一晚帮助照看照看？”张龙父母说：“交待是交待了，当时也没有想到金梁会住院，也就没有对人家说要这么长时间。”李虎又问：“住院治疗要多花钱，你们带的钱够吗？”说着掏出五十块钱来给张龙父母亲。张龙父亲连忙推辞说：“够，够。住院的钱还是小梅出的。”李虎收起钱来说：“金梁是烈属子女，医疗费是可以报销的。你们把住院、看病交钱的发票都收好，出院时一起交给小梅，叫她拿去到民政上报销。”
　　
　　第三天吊完盐水，金梁的烧就只有三十七度五了。中午他吃了半碗干饭，还吃了许多菜，喝了半碗鱼汤。一家人看了都很高兴。金梁吃了午饭，自己下床洗了手脸，穿好衣服，对小梅说：“妈妈，你带我到外面遛遛，这两天睡在病床上挂盐水，动也不能动，难受死了。”小梅向病房外看了看，见阳光明媚，春风和熙，便说：“今天天气好，现在，你的烧也退了，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小梅带着金梁来到病房前面的小花园里，只见和风吹拂，草木茂盛，鲜花灿烂。母子俩沿着花间的小径慢慢踱着步。小梅看着金梁说：“烧退了，出来晒晒太阳，舒服吗？”金梁伸了一下懒腰，点点头说：“舒服。”他陪着妈妈走了一会，突然发问，“妈妈，你怎么老不来看我？”
　　小梅想了想，这段日子，因为忙于李虎和宋子英的恋爱婚姻问题，确实很久没有去张庄看望儿子了，但是她又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对一个小孩子说，只好反问道：“怎么，想妈妈了？”“想。”金梁点点头。“爷爷奶奶对你不好吗？”小梅跟着问。“很好。家里鸡蛋、白面馒头都给我吃，他们只吃高粱面、玉米面的。有时候，爷爷还钓鱼捉虾给我吃。”金梁说。“这不是很好吗？你就是跟着妈妈，也不一定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多好东西。为什么还想妈妈呢？”小梅追问。“我就是想妈妈，特别是夜里，老想着你在家带我睡觉的时候。”金梁说。“你可以跟奶奶睡呀，她会带你睡的。”小梅说。“不，我不喜欢奶奶身上的气味。老想着妈妈身上的气味，又香又甜，很好闻。”
　　小梅无奈了，只好这样解释说：“如今妈妈在幼儿园当保育员，有了固定的工作。可是妈妈文化低，不会唱歌跳舞，不能教文化课，只能在后勤上管一些小孩子吃喝拉撒的事情。前段时间，园里繁杂事务特别多，就没有顾得上去看你。今后，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看你。”金梁对妈妈的解释并不满意，追问说：“星期天，你又不上班，我也不上课，你可以来看望我，做饭给我吃。”小梅叹息道：“星期天虽然不上班，但是，如今妈妈和你赵叔叔结了婚，又有了你延喜小弟弟，星期天，家务事一大堆，又要洗衣服，又要打扫卫生，也忙得很。就是来看你，也要忙中抽闲。”金梁听了妈妈这些话，垂头不语，似乎很难过失望的样子。
　　小梅看了很心疼，想了想说：“你也不要失望，难过，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你经常看到妈妈，妈妈也可以经常看到你。”金梁重新高兴起来，问妈妈：“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我经常看到妈妈，妈妈也可以经常看到我？快说给我听听。”小梅说：“我也很想你，想经常去看望你，做饭给你吃，带你睡觉。可是，幼儿园到张庄距离太远，去一趟，来回要大半天时间，家里一大堆事，什么事都不能做了，星期一又要上班。怎么办呢？我想呀想，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你如果能考取初中，到镇上来上学，就离妈妈近了，你可以经常到幼儿园来看妈妈，也可以到家里来看妈妈，这样，一切困难就都解决了。你说好不好？”
　　金梁先说好，随后又说：“这样好倒是好，可是，我才上四年级，还要有两年多时间才能到镇上上初中。”小梅说：“两年多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学习成绩好不好，能不能考取初中，因为到镇上读初中，是要凭学习成绩考取的；如果过了两年多时间，你学习成绩不好，考试成绩达不到录取分数线，考不上初中，你还是不能来镇上念书，也就不能经常看到妈妈。所以，这两年多时间，你必须好好读书，认真做作业，把学习成绩搞上去，在你们班级要排在前五名，这样考初中才有把握考取，两年后，你才能到镇上读书，才能经常看到妈妈，妈妈也才能经常看到你。你说，妈妈说的有没有道理？”金梁听了连连点头，随后握紧了拳头，说：“好，回去，我就好好干他两年，把学习成绩搞上去，排进前五名，不，前三名，两年后，保证考上初中，到镇上读书，经常去看妈妈。”小梅高兴了，说：“有志气！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在幼儿园等着你，等着你考取初中的好消息，等着你来看望妈妈。来，拉钩，说话算数！”“拉钩，说话算数！”金梁十分高兴地伸出手指和妈妈拉钩。
　　两天后，金梁病愈出院了。一回到家里，他立即背起书包要到学校上课。爷爷奶奶拦住他说：“你大病刚好，在家好好休息两天，做些好吃的给你补养补养身体，等养好精神再去上学。”金梁着急了，说：“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耽误了许多功课，我要抓紧时间补上来；再耽误，就跟不上班了，只怕要留级了，这一耽误可就是一年啊！”金梁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妈妈交待他的话，他要好好学习，把成绩提高上去，排进班级的前五名，小学毕业，就能顺利考取初中，到镇上上学，这样，他就能天天看到妈妈了。还有他和妈妈拉钩，做出的保证，一定要说到做到。爷爷奶奶见孙子着急，又说的有理，只好放他去学校上课。
　　金梁来到学校，立即去找老师给他补课。老师说：“我现在要上课，没有时间。等放了晚学，你再来找我。”金梁只好先到课堂上课。
　　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他发现自己确实拉下许多功课。语文还好，上课还能听得懂。算术就不同了，前面的功课没学习，后面的就很难听得懂了。所以，他决定先去找教算术的老师给他补算术课。
　　放晚学，别的同学都回家了，他背着书包来到老师办公室找教算术的老师补课。
　　老师看了看他，面色微黄，身体消瘦了许多，忙拉过一把椅子叫他在旁边坐下来，说：“你先把拉下的功课预习一下，等我把这些作业批改完再给你补课。”金梁只好拿出课本自己预习。等了好一会，老师把作业批改完了，才来给他补课。老师给他补了一个课时的课，问他“可听懂了”，他说“听懂了”，老师就布置作业叫他回家做。金梁要求说：“老师再给我补一课吧，布置作业，我回家一齐做。”老师说：“不行，等我看了你做的作业，确定你真的听懂了，知识技能都掌握了，才能教你下一课。”金梁没办法，只好回家做老师布置的作业。
　　第二天上午，金梁早早来到学校，把做好的作业给老师批改，老师检查了一遍说：“都对。”于是又给他补习了一课，布置了作业。金梁中午放学回家来不及休息，就开始做老师布置的作业。放晚学，他把做好的算术作业给老师批改，老师看了说“都对”，又给他补习了一课，布置了作业，叫他回家做。就这样，连续三天，金梁就把拉下的算术课全部补习完毕。他又开始找教语文的老师补习语文课。
　　一周下来，他一边学习新课，一边补习拉下的功课，因为他心里一直记着妈妈交待他的话，好好学习，考上初中，到镇上读书，看望妈妈；所以，学习认真，两门功课都完成得很好，受到老师的表扬。从此，金梁学习更加努力，进步很快，期末考试，算术考了九十六分，语文考了九十分，排上全班第四名，还获得班级的三好学生。放暑假，他兴高采烈地拿着成绩报告单跑到镇上给妈妈看，受到妈妈夸奖，做了许多好吃的饭菜给他吃，还带着他到新华书店买了故事书和学习资料给他暑假里看。鼓励他说：“暑假后就要升五年级了，眼看就要考初中了，这两年更是关键时期，因此，更要努力学习，把成绩提高上去，再上一个新台阶，争取进入班级前三名，这样，考初中就更有把握了。妈妈等着你的好消息！”金梁受到鼓舞，下保证说：“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