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分头行动，各有收获

　　晚上回家，小梅和赵军又继续商讨按照李虎的要求为他寻找对象的事。一番研究，两人决定：赵军在乡政府工作，接触社会面广，就负责在乡政府及其乡直各机关单位的女同志中寻找，小梅在幼儿园工作，而幼儿园和乡中心小学连在一起，就负责在这两处女教师和保育员中寻找。
　　赵军说：“我的了解面太广，又不能影响正常工作，短期要完成任务，实在太难，太费事。”他想了想和小梅商量说，“你看，这样可好？我干脆打电话给各单位的领导，把他们都叫上来，我把任务布置给他们，规定时间，限期完成。”
　　小梅说：“这样做不好。事情对于李虎虽然很重要，但毕竟属于他私人的事情，又不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你把各单位的领导人都通知上来，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就像开会一样，你怎么讲？怎么布置任务？各单位领导会有什么看法？又会怎么议论？你这是以权仗势，假公营私！李虎知道了，一定会严厉批评你，令你立即停止行动，说不定还会让你做检讨。”
　　赵军听了小梅的分析，知道这么做后果的严重性，连忙点头说：“你说得对，这是假公济私，这么做，确实影响太大，太坏。李乡长知道一定会批评我；我岂不成了好心办坏事？受冤枉还不好说。看来这办法不行，还得另外想办法。”他低着头认真想了一会，说：“我有办法了。最近，县组织部和宣传部多次提出要在基层提拔培养女干部。根据县委这一提倡，我先到乡直各机关单位找他们领导，把各单位女同志的档案调出来仔细查看，掌握住她们的政治思想、家庭出身和受教育情况，把符合要求的女同志选为对象，然后再找相关人员私下里做调查了解。这样，我的工作量就减少多了。”
　　小梅听了说：“你这办法到底行不行？你再好好想想，千万别犯错误！”赵军说：“从基层提拔培养女干部，确实是县委提出的，已经成为各乡镇政府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李乡长也多次布置过，强调过。我这么做，不会有错。”
　　方法已定，夫妻二人便决定分头行动。小梅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我们既要做单位的本职工作，又要做这个业余工作，公私兼顾，我怕没有时间回家来做中饭和晚饭了。我看这么办：早饭，我照常做，全家人照常在家吃。中饭和晚饭，我们就各自在本单位的食堂吃，你一个人，就去乡政府食堂，我带着两个孩子，就去幼儿园食堂。这样，我们的业余时间就会多一些，就能多做一些事。”赵军表示同意。
　　接下来，小梅和赵军便紧锣密鼓地在自己分配单位的女同志中开展查找和筛选工作，上下走访，反复比对，选拔优秀者。经过一段时间，两人都有了自认为符合要求的对象。这天是星期日，上午，两人又跑了半天，下午，便留在家里，把各自选定的对象做一次讨论交流，相互比较，最后确定为介绍给李虎的恋爱对象。
　　小梅说：“你跑的单位多，选择面广，工作辛苦，收获一定丰盛，你就先说说吧。”
　　赵军说：“跑的单位多，选择面广，工作辛苦，收获未必就丰盛。这些天，我通过看档案，走访各单位的领导和熟识的个人，最后选了两个，条件大部分符合，个别条件还有缺陷。”
　　赵军介绍说，第一个对象，是乡医院的一名内科医生，名叫郭子芳，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五，细细条条的，五官端正秀丽，皮肤白皙，很漂亮。这是优点。不好的是，她曾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名军医，和国民党军队的一名团长谈过恋爱，还没有结婚，国民党军队就被解放军打垮了。她曾找过这名团长，但没有找到，有的说被打死了，也有的说随着溃败的国民党军队逃到台湾去了。她回到家乡已经解放了，因为她是军医，有一技之长，就被招聘到医院当了医生。
　　小梅问：“这郭医生什么家庭成分？”赵军说：“商人。这不会错，我查过，现在，她父亲还在县城的公私合营商店上班。”
　　小梅又问：“二十八岁了，为什么至今还没有结婚？”赵军说：“我没有问过，也不好意思问。估计，大约是高不成低不就：条件好、地位高的，人家介意她那段在国民党军队的历史；条件不好的，大约她又看不中人家。”
　　他停住话，抬起头看着小梅问：“你估计，李乡长会不会同意？”小梅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如果他也介意她那段在国民党军队的历史，大约也不会同意。你再说说第二个的情况。”
　　赵军介绍说，第二个是供销社的营业员，叫张青云。家庭中农成分，二十四岁，中等个头，大嘴大眼睛，皮肤微黑，很会说话。她填报的是高小文化，但没有毕业证。是供销社招工录取进来的，经过两个月的业务培训，学会了打算盘和营业员业务常识。
　　介绍完张青云的基本情况，赵军说：“如果李乡长介意郭子芳那段在国民党军队的历史，我就把张青云介绍给他，这个人政治上没有问题，虽说文化低一些，也基本符合要求。”
　　小梅点点头，表示同意赵军的意见。接着，她也介绍了她选择的两个对象。第一个叫郑小花，二十一岁，家庭贫农成分，小学文化，幼儿园教师。身高一米五四，稍嫌矮了点，但面皮白皙，明眸皓齿，又能歌善舞，心灵手巧，活泼可爱，工作认真负责，很受儿童喜爱；对人热情和气，乐于助人。她叹息道：“这小郑，各方面条件都是符合的，只是个头矮了些，年龄也稍微小了一点。”
　　赵军说：“这郑老师家庭贫农成分，看来是解放后学校培养出来的了？”小梅说：“是的。小学毕业，她本来还想念初中的，正赶上幼儿园招工，她父母亲就叫她来报名了。”赵军说：“二十一岁，也到了结婚年龄了。如果没有更好的，也能推荐给李乡长。你再说说第二个吧。”
　　小梅说，第二个是中心小学的教师，叫宋子英，二十三岁，去年才从市师范学校毕业分配来的。家庭成分是小职员，解放前，她父亲曾是国民党县政府教育局的办事员，解放前夕，国民党的县长逃跑了，政府瘫痪，教育局也瘫痪了，他自己到县中学当了一名语文教师，一直工作至今。这小宋老师，人长得很漂亮。一米六八的个头，身材苗条，面皮白皙，五官清秀。她工作认真负责，与学生的关系也相处得和谐友好，很受学生喜欢。
　　她问赵军：“这小职员不属于剥削阶级吧？”赵军说：“不属于。小职员、小商人，也属于劳动人民，就像农村的中农阶级。”小梅说：“那就好。如果郑小花不行，我就把宋子英介绍给他。”
　　她想了想，又对赵军说：“看来，乡直各机关单位的女同志，很难再找出比这四个更符合要求的了。我们只不过是受他父母亲所托，根据他的要求，帮助他在各机关单位普遍了解一下情况，选择权，决定权，还在他手上。两周下来，了解情况的工作，我们已经完成了，下面就是回报，把我们了解的情况反映给他，我们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我看，你和李虎约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就把这四个人的情况，一一介绍给他，到底选择哪个谈恋爱、结婚，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赵军说：“应该。李乡长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里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小梅说：“你怎么知道的？”赵军说：“我猜想的。你看，他把找对象的要求，逐条逐项，写的那么仔细，明白，可见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哪些人符合要求，我们渐渐清楚明白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你想，他能不着急吗？”
　　小梅说：“他也应该着急了。眼看二十九岁的年纪就要过去了，接下来就是三十岁。俗话说，三十而立。立的意思，就是成家立业。他连个对象都没有，还谈什么成家立业？”
　　赵军说：“李乡长是把乡政府看成家了，他的成家立业，就是把乡政府的工作做好，干出成绩来，并非就是他个人结婚成家。”小梅说：“他是乡长，自然应该把乡政府的工作做好，干出成绩来，但也不能因此就打一辈子光棍，国家也没有这样的规定啊！再说，即使他愿意，他父母亲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因为他家也要传宗接代啊！为了这事，你不知道他父母亲多么着急，见催促他不成，就几次三番来找我，托我给他找对象。看来，这任务不完成，他父母亲还是要来找，来催，我们还是不得安心，不能放心。”
　　赵军说：“这一次，你就放心吧，四个对象，任他挑选，保证能有一个他中意的。明天，我就找他约定个合适时间，我们一起去回报情况，待他选定对象，我们再继续帮助他做工作，直到看着他们走进婚姻殿堂。”小梅说：“好，我就等着你通知，和你一起过去回报情况，等他选好对象，再继续帮他做工作，直到看着他走进婚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