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夫妻谈心，感恩李虎

　　小梅见赵军送丫丫到房间睡觉，伸手摸了摸钢精锅，发现锅里的糯米粥已经凉了，便端起来到厨房里放在炉子上加热，然后重新端回餐桌。她看见赵军已经回来，便说：“天不早了，把酒喝干，咱们吃饭吧。”赵军点点头。于是两人喝干杯中的残酒，放下酒杯。小梅给每人盛了一碗糯米粥，拿了一块月饼，便开始吃饭。
　　小梅看着赵军说：“今天过中秋节，倒让我想起一件在心里想了许久的大事。”赵军觉得惊奇，问道：“在心里想了许久的大事！什么事？”小梅说：“你看，我和你，原来都有一个破碎不全的家庭：我死了丈夫，丢下一个六岁的儿子，父母看我年轻，想叫我另外嫁人。公婆怕我带走他们的孙子，使张家绝后，几乎上吊死了，闹得我里外不好做人。你吧，年轻轻的死了妻子，丢下一个刚满两岁的女儿，朋友给你介绍了个保姆，不想保姆心术不正，竟然偷了你前妻的衣服跑了，弄得你家庭工作两为难。咱们能摆脱困境，再结良缘，组成新的家庭，还有了儿子延喜，真是，苦尽甘来，喜上加喜！咱们都应该感谢李虎，不是他频出援手，多方做工作，哪里会有我们的今天！”
　　赵军说：“我确实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李乡长！不是他，我这个家就完了！保姆逃走后，丫丫无人照顾，我照顾丫丫又无法上班，弄得我家庭工作两难顾，心急如焚。当时，只想尽快找个忠诚可靠的保姆，帮助我照顾好丫丫和家庭，让我没了后顾之忧，好上班工作。可是，好的叫人放心的保姆哪里容易找？李乡长看了我和家庭的实际情况，却另有打算，比我考虑得更加周全，长远。他一边调查了解各机关单位、居委会像丫丫这个年龄和情况的孩子，一边说服幼儿园开办小托班，叫我把丫丫送到小托班，让我可以上班工作。不仅如此，他又想方设法给我介绍对象，最终把你介绍给我，使我有了新的婚姻和家庭，让我彻底摆脱了后顾之忧，而且重新获得了爱情和幸福，又得了一个儿子，可喜可贺！李乡长对我的帮助，不是一时一事，而是一生一世，实在令我感激，感动！”
　　小梅说：“李虎对我的帮助更多，更胜于你。张龙参军后，我带着吃奶的金梁和他爷爷奶奶天天等呀盼呀，只听说解放军打仗胜利的喜讯，却一直没有张龙的消息；直到解放后，政府把烈属证送到家里，我们才知道他已经牺牲了。全家人痛哭流涕，悲痛万分。但日子还是要过。他爷爷奶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金梁身上，就指望孙子传宗接代，延续张家的香火。我的父母亲可怜我，也积极为我打算，他们见我还年轻，就劝我改嫁，重新组织家庭，便到处托亲拜友，为我说托媒，物色对象，还不断通知我去相亲。可是，有些人听说我死了丈夫，还有孩子，便说三道四，甚至说我是扫把星、克夫，因此很难有说成的，弄得我很尴尬。直到后来，李虎介绍我到幼儿园做保育员，有了固定的工作和工资，乡亲们才另眼相看。我因为做丫丫的班主任，认识了你，李虎又在我们之间牵线搭桥，终于成就了一家人。更有幸的是，我们又有了延喜，让我们的爱情和家庭更加巩固和幸福。所以，我更应该感谢李虎。”
　　赵军说：“这么说，李乡长是我们共同的恩人，我们都应该好好感谢他。”小梅说：“感谢，不是一句空话，要有实际内容，实际行动。要想方设法，极尽所能，落到实处。”赵军听了连连点头。小梅说：“你知道吗？李虎已经二十九岁了，再过两三个月，就三十岁了！可是，至今他还是光棍一条！他一天到晚忙于全乡的各项工作，政治的，经济的，治安的，水利的；农业，副业，手工业，畜牧业，养殖业；乡直各机关单位，村委会，居委会；上上下下，各级各类，男女老幼，忙得他每天东奔西跑，传达落实政策，处理具体问题，无尽无休。单就一个张龙的陵园，从设计，规划，用工，筹款，到开工建设，监督检验，前前后后，长达三四年时间。他真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操碎了心。就把个人的事情给耽误了，忘记了。表面上，看他红红火火、风风光光的，可是，谁知道他背后的艰难和困苦？一天跑到晚，一年跑到头，回到乡里，吃饭，还要自己到食堂里打，衣服脏了，还要自己洗。”
　　赵军赞叹说：“李乡长真是太忙了！而且他干工作，总是严肃认真，规规矩矩，一点不能省心，省事，实在是大公无私，公而忘私！用这两个词，对别人，也可能是颂扬，恭维，但对于他，却是恰如其分，一点也不为过。乡政府各部门的同志，每天看着他马不停蹄，东奔西跑，忙忙碌碌的，无不这样评论他，称赞他。有时想帮帮他，可是，他是一乡之长，是做领导工作的，我们也帮不上忙。”
　　小梅说：“他工作上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可是，他家庭的事，私人的事，我们是可以帮上忙的。最当紧的，我们要想方设法，尽快给他介绍个合适的对象，看着他与心爱的人登记结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让身边的人关心帮助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和感谢！他有了爱人，有了家庭，忙碌一天回来休息，就有人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衣服脏了，也有人给他洗，就是有了什么为难烦心的事，也有人和他交谈交谈，化解化解，乘机安慰安慰他。”
　　赵军听了说：“看你的意思，是想给李乡长做媒，介绍对象？”
　　小梅说：“不是我想给他做媒，介绍对象，是受人所托，不得不这么做。”
　　“李乡长托你给他做媒、介绍对象了？”
　　“他倒没有托我，是他父母亲。老两口再三再四央告我，叫我帮他儿子想想办法，找个合适的对象。说他们村里和李虎同龄的男孩子，都早已结婚生子，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他们儿子至今还光棍一个，别说结婚生子，如今连个对象也没有，愁死人了。”
　　“你答应了？”
　　“我哪里会做媒？可是，不答应能行吗？你想想，李虎对我，对张龙一家，帮助有多少？多大？你是知道的，村里人，乡里人，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答应，能对得起李虎，对得起两位老人吗？也对不起我的良心，我会一辈子内心有愧的！”
　　“知恩图报，我们确实应该如此。你给李乡长找到合适的对象了？”
　　“没有。我们幼儿园的老师、保育员，虽然都是女的，但是，几个年龄大些的，都已结婚了；几个年龄小的，长得又矮又瘦，实在不像样子，没法介绍给李虎。你想，他毕竟是一乡之长，全乡的重要、主要领导人；他本人，也长得高大帅气，找个老婆也要像个样子，拿得出手啊！”
　　“是应该这样，否则，也配不上他。你再想想，你们幼儿园和中心小学连在一起，小学也有女教师，素质也要高一些，你可以多了解了解，有合适的，也可以介绍给李乡长。”
　　小梅听了说：“你说的对。明天，我就去中心小学那边找熟识的老师打听打听，有合适的，我不好直接说，就托人去说，设法介绍给李虎。”
　　小梅想了想又说：“你别光考虑我怎么做，你也要行动起来，因为李虎对你也帮助很大。你在乡政府工作，接触面广，认识的人比我多得多：乡政府大院，各机关单位，以及各居委会、村委会，普遍了解了解，有合适的，也可以介绍给他。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李虎对你，我，帮助这么大；如今，我们有家庭，有孩子了，绝不能忘了帮助过我们的恩人！总之，我们要对得起李虎，不辜负两位老人的诚恳托付。”
　　赵军说：“帮助李乡长找对象，不论有多大困难，我绝无二话。可是，我们乡政府只有两位女干部，一个是妇女主任，一个是青年书记，她们都结婚了。”小梅说：“乡政府下面还有不少机关单位，医院，粮管所，供销社，税务所，以及各居委会、村委会，你普遍调查调查，有合适的，就想办法托人介绍给他。让我们两边共同努力，我想，总会有办法帮助他找到个合适的对象。”
　　赵军听了连连点头。随后他又说：“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你背后认真打听打听，李乡长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二十九岁了，至今还没有结婚，没有对象，我想，除了乡政府的工作太多，太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对象的要求太严，太高，一般人他看不中。我们只有把他的要求弄清楚明白了，做到心中有底，有数，才好有的放矢地帮他物色对象，做工作。否则，我们费尽心机帮他找好了对象，他说不合要求，我们不是白忙了吗？”
　　小梅点点头说：“对，这一点确实很重要。明天，我就去找他父母亲，问问他们可知道李虎的具体要求：他们知道更好，如果也知道不清楚，再叫他们去问问李虎，叫他给出个明确的要求，这样，我们帮他找对象的时候，看一看形象，了解了解相关情况，就能知道该不该进一步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