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爱恨情仇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24-05-28 08:11:29 字数:6820
第十六章、可怜幼女送回家,善意谎言欺骗妈
经过半天一夜的旅途颠簸,高轶群回到了已经六年没回来的家了。他一走进门,就喊:“妈,我回来了。”
高妈妈从纸盒堆里探出头来,惊喜地说:“哎呀!群儿回来了,怎么还带个孩子?”高轶群拉过婷婷,拍拍她的头说:“婷婷,快叫奶奶。”“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乖。”高奶奶把婷婷拉到身边,仔细端详着。“奶奶。”婷婷向高奶奶行个礼,回过头来笑了笑,“爸爸!”说完,扑到高轶群的怀里。
高奶奶极其吃惊:“群儿,这是你的孩子?”“是呀!妈,这是我和白玉的孩子,我们下乡后就结婚了,怕您有啥想法,以前写信我一直没提这件事。”高妈妈恍然大悟:“妈今天才明白,你不考大学一定要下乡,是为了和白玉结婚呀!”
高轶群顺水推舟:“是呀,当时我不敢说,怕您反对。现在下乡知识青年往回抽、招工、参军、上大学,都不要结婚的。有孩子的就更没指望了,所以我只得把孩子送回来,请您先给带着,等我们回来就好了。”
高妈妈埋怨说:“你这孩子,结婚生女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妈。你下乡一去就是六、七年。妈天天想,夜夜盼,没想到一回来变成爷俩了。”老人家爱抚地摸着婷婷那粉红的小脸,感叹地说,“这孩子可真像白玉,可一点也不像你。”
小婷婷似懂非懂地听着奶奶和爸爸的谈话,她牢牢记住了爸爸的嘱咐,在奶奶面前只许听,不许问,决不能说妈妈在大大家挨打的事。
高轶群特意岔开话题:“这次回来,因为带孩子很不方便,什么也没买,真对不起。”
妈妈说:“你走后头几年,我身体一直不好,什么也不能干,生活很困难。若不是你每年秋天捎回些钱和吃的,我还不知道怎么活呢。文化大革命后,给烈属的补助费停发了,到现在也没给。这一年来的,我靠给药厂糊纸盒挣些零花钱,还够用。上周你们户的夏艳把你捎来的三十元钱送来了。”“怎么!夏艳又捎钱来了?”高轶群听了愣了一会,马上明白了。夏艳这些年来,每次回家都要以他的名义给母亲钱,其实他们在户里每年分不到多少钱,她的钱多半是父母给的。
高妈妈一提起夏艳,便赞不绝口:“那可是个好姑娘,她回来上学之后,常来看我。哪次来都拿东西,还给我买药,我还以为她是你对象呢。可谁成想,你在集体户里早就有了老婆孩子。”
婷婷来了之后,给这个多年沉寂的家庭,带来了生机和乐趣。
高妈妈拿出一件自己舍不得穿的毛衣,让轶群到旧物商店卖了。用这钱给婷婷买了衣服和鞋。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高轶群领着婷婷到医大去找夏艳。二人久别重逢,暗恋高轶群的夏艳高兴极了。而高轶群却很平静,简单讲了白玉的不幸遭遇和带婷婷回来的原因。特意嘱咐夏艳:“千万千万别说漏嘴,在我妈面前,一定说孩子是我和白玉的。”
尽管夏艳非常理解高轶群此举实属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她心里却很不好受,她试探地问:“大哥,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你应该留余地,不能封死门。”高轶群说:“夏艳,你的意思我不太懂。”“大哥,你今后要恋爱、要结婚、要生孩子,你骗你母亲说孩子是你和白玉姐的,到那时,你怎么自圆其说?”
高轶群微微一笑:“夏艳,看来你是真不了解大哥了。我这辈子不能恋爱,也不能结婚,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夏艳极其惊诧。她只知道高轶群和白玉是同学,也感到他俩关系不一般,但是高轶群说出这样话的根本原因她却不知道。高轶群这种态度已表明,他要拒绝一切姑娘的爱。夏艳默不作声,黯然神伤。
从不研究姑娘心里的高轶群,并没注意到夏艳的变化。也从不愿意谈论这类问题,便岔开话题:“夏艳,你今天有事没有?如果有时间,你陪我领婷婷去逛逛公园。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城,什么都没见识过。”“好哇,我们走吧!”夏艳欣然答应。
高轶群和夏艳领着婷婷上了公园,孩子既惊奇又兴奋,她开心地笑着、跳着、唱着,她觉得她确确实实进入了妈妈讲的童话世界。当她坐在木马上旋转的时候,她狂喜地喊起来:“妈妈,妈妈——我敢大声说话了,我敢唱歌了,你能听见吗?”高轶群和夏艳听了很难过。夏艳说:“大哥,你听!她多可怜。在刘瞎子那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回到家,奶奶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婷婷面前,婷婷不敢动筷。
“吃吧,吃吧!奶奶特意为你包的,可香了。”高奶奶把饺子夹到婷婷碗里,吹了又吹。
“我……我不敢吃。”婷婷想起过春节因为吃了一个饺子,让刘福贵打得皮开肉绽的事,说什么也不敢说。高轶群害怕婷婷继续说在刘家的事,就急忙打岔。高妈妈听得莫名其妙。
高轶群在家只呆了三天,给母亲买粮、买煤、托媒坯,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告别了老母和婷婷,又走了。临走前,他悄悄把婷婷领到外面,嘱咐她不许提刘家的事。婷婷频频点头:“爸爸,我全记住了。我要说,奶奶会不要我。不要我,我就没有地方去了,对吗?”
高轶群走了之后,高母和婷婷相依为命。奶奶糊纸盒,婷婷就往纸板上刷浆糊,还歪着小头问:“奶奶行吗?”“乖孩子,这是大人干的活,你还小不会干,长大再帮奶奶干。”“奶奶,你歇歇吧!腰疼吗?我给你捶捶。”婷婷跑到奶奶身后,用小拳头给奶奶捶背捶腰。
每天婷婷都要帮助奶奶,用小推车把药盒送到药厂。老人逢人便讲:“我老来有福,从天上给我掉下来个好孙女。
第十七章、恶狼笑虎逼人疯、轶群全力抢玉命
半夜刘瞎子从炕上忽地坐起来,对白玉吼起来:“你这个丧门星,整天哭丧着脸,没一点乐模样。一看到你,我心就凉半截。这半年,你可把我坑苦了。小野种走了之后,你整天哭天抹泪的,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白玉背对着刘福贵低低地抽泣着。
“省里那个姓莫的半年来了三趟,没完没了地调查我。是不是你这臭娘们又下了话?昨天小狗子还看到他和你说话了,我看这小子找我茬,是没安好心。”白玉还是低泣不语。
刘福贵越想越气,猛地一把揪住白玉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吼着:“啊?说话呀!我明白了。八成你是看上他那个大白脸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少人都看他总找你嘀咕?快说!你俩到底有啥鬼?”
白玉满脸泪水,气愤己极,大声说:“我看上他?天大的笑话!我恨不得撕碎了他!”“哎呀!我的祖奶奶。他,你可不能给我得罪呀!那是有尚方宝剑的人,我的辫子可是在人家手里攥着呢。田老七的事就在他一句话,他要给我遮掩过去,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要是笔下不留情,我就得蹲大狱。你可千万别得罪人家呀!”
刘福贵独眼一转,突然变软,低声下气地说:”这些年我也知道对不起你,我的脾气不好,委屈你了。尤其是我那玩意不顶用,脾气就更大了。听他们有文化的人说这叫更年期。唉!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象年轻人那样吗?田老七这案子看来我是逃不掉了,一进去,不判死刑也是无期,只有你才能救我。”白玉吃惊地问:“我?我怎么能救你?”“靠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能救我。姓莫的第一次进咱家门,我就看他不地道。他对你准没安好心,当着我的面要跟你单独谈谈。说实在的,我早明白他的意思,还不是要我把老婆让给他几天。我明早就告诉他,明天晚上我就把你送过去。”
白玉忽地坐起来,愤怒地问:“你说什么?把我让出几天?这是什么意思?”“你装他妈的什么糊涂,明告诉你吧!明天晚上你就得给我陪他睡觉。只要你一钻进他被窝,我就去捉奸。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让他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就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到那时,我的案子怎么个结法?就得听我的了。”刘瞎子自鸣得意,认为他这套方案,设计得天衣无缝,保准成功。
白玉气得脸煞白,愤怒地猛然搧了刘福贵一个重重的大耳光,大声骂道:“臭流氓!亏你想得出来!你这个杀人不用刀的魔鬼!”
刘福贵对白玉一反常态的反抗,表示极大的震惊。恼羞成怒的他,突然跳下地,穷凶极恶地一把揪住白玉的头发把她拖下炕。他一只脚踩在白玉的胸上,叉腰怒骂:“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娘们!给你两句好话,你就忘了姓啥了?还装他妈什么贞洁烈妇。全屯子人谁不知道你十八岁就下野种,如今老子把你当人看,好说好商量地让你帮我的忙。你倒好,竟敢打起我来,现在我就把你送给那个姓莫的,他比我有用,让你看看到底谁能治过谁?”刘福贵一边喊着,一边将白玉往外拖。
白玉怒视着刘福贵那扭曲变了型的丑脸,她突然感到这张脸变成了一只张着大口,呲着白牙的独眼狼。像要用利齿撕开她的喉咙。她拼命地挣扎惊呼:“狼!狼!救命呀!狼要吃人呀!”刘福贵拎起白玉,又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吼道:“臭娘们!你还敢装疯卖傻?”说着又是一脚,踹得白玉在地上翻滚。
白玉目光呆滞,黯然无光。在她眼前出现数不尽的独眼麻脸丑汉,这些丑汉又变成了无数呲牙咧嘴,青面红舌的独眼狼。她惊恐地大声呼喊:“救命呀!救命!”她突然暴发出强大的内在力,把刘福贵推倒在地,自己冲出院门,往山上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凄厉地叫声,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着,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白玉拼命地跑着,跳着,用木棒奋力打着后面无形的敌人。她觉得在她后面有无数只眼里闪着青光的恶狼,向她扑来。她不停地向前跑着,口里还不停地叫骂。一双赤脚被石子、野草、荊棘,刮出了一道道血口子。她全然不顾,似乎没有任何知觉。
她累极了,倒在小溪边不动了。头发浸在水里,任凭溪水冲着。
翌日清晨,失眠一夜的莫人杰,在公社大院门前远眺群山,浮想联翩。他信步向山间小溪走去。在小溪旁,莫人杰意外地发现昏死的白玉。他急急忙忙把她拖出来,抱起来,含泪向刘家屯走去。
村子沸腾了,好奇的村民纷纷跑出家门。有人紧跟在莫人杰后面问长问短;有的在后面瞎起哄。几个长舌妇如获至宝,找到了她们闲聊的最好话题。
封建落后,愚昧无知的山民,因是非不清而不同情白玉。七年前,她们把白玉视为天仙,视为老天派她来山里教孩子,不让他们世世代代当睁眼瞎。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在刘福贵一些人的挑唆下,他们认为她是牛鬼蛇神、是偷人养汉、下野种的坏女人、大破鞋。
被刘福贵抢到刘家之后,人们几乎把她遗忘了。因为刘福贵整整软禁了她五年,人们并不知道她在人间地狱受折磨,甚至不愿猜想她与刘福贵的关系如何。这两年刘福贵允许白玉出来干活,但她为了少惹麻烦,少挨打,几乎和谁都不讲话。
这几个月,莫人杰频频到山乡调查田老七的血案,三番五次找白玉谈话,便引起人们的非议和揣测。这一大早,莫人杰满面怒容,满脸泪水地抱回白玉,可变成了穷山乡史无前例的特大新闻。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屯。
“昨天夜里被他老头子打出来了,八成是又偷汉子了吧?”
“听说从那姓莫的来,他们两口子就没消停过,整天打。小可怜她妈整天哭。”
“姓莫的长得那么俊,又是城里人。准是勾搭上了,要不他能把她抱回来吗?”
“八成俩人在沟里呆一宿。”一个怪模怪样的丑婆,趴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耳朵上嘀咕了一阵,然后两人阴冷地笑起来。
莫人杰冲过围观的人群,一直进了刘家大院,踹开房门,走进屋,把白玉放在炕上。
白玉慢慢睁开眼睛,惊异地盯着莫人杰。她仔细端详着莫人杰那满头卷发和那长满络腮胡子的脸。突然,她看到这脸变成了无数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向她扑来。她惊恐万状地狂呼:“虎!虎!虎——救命呀!”
刘福贵从门外挤入,照着白玉的脸,连连煽起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怒骂起来:“臭婊子,你还装疯卖傻!你给我丢尽了人!”
莫人杰气愤地牢牢抓住刘福贵的手腕,大声吼道:“不许你虐待妇女!”
门外的长舌妇们低声说:“看吧!这可有好戏看了。”她们互相递着眼色,幸灾乐祸地袖手旁观。
从那天之后,白玉疯了。她打人、骂人、逃跑、毁物、自残。
刘福贵的家一次次被砸得乱七八糟。
她经常往山里跑,她一跑到山上,就唱起她自编的歌。这歌是那么幽怨、深沉、哀婉,有时又转为激愤、高亢。
“我怕呀!我怕,
我怕狼咬,我怕虎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看笑话?
天呀,你为什么不应?
地呀,你为什么不答?
把我救出来吧!把我救出来吧!
狼要吃我,虎要嘶我。
你们为什么不管?你们为什么不答?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这凄惨的求救声,经常在山谷中回荡。往日对她无恻隐之心的山民们,也为此流下了同情的泪水。老人们说:“这小媳妇儿中邪了,应该找大仙给驱驱邪。”然而只不过说说而已,谁能为她驱邪呀?谁能为她治病呢?刘福贵恨不得她死了。莫人杰也躲开了这是非之地。高轶群听说之后,心情十分复杂。他想管,但隔山相望,怎么个管法?二姨哭天抹泪地也是束手无策。
一晃到了冬天,冰天雪地的,她不怎么往山上跑了。可是呆在家里,她一发起疯来就势不可挡。
一天深夜,白玉突然烦躁起来,疯狂地用两个拳头砸碎刘福贵家所有的玻璃,两手被玻璃扎得翻着血口子,鲜血流了满地。然后她到厨房操起菜刀,向猪圈跑去。她打开猪圈,对群猪乱杀乱砍。刘福贵听到猪叫,连忙跑到猪圈,去抢白玉手中的菜刀,两人进行了生死搏斗。
白玉最后精疲力竭,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被刘福贵按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刘福贵趁机用绳子把白玉牢牢捆住,然后把她塞进麻袋。
开始白玉还在挣扎,可刘福贵拼命踢打,慢慢地白玉不吱声了,最后一动不动了。
刘福贵累得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想了半天,又侧过身子听听,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害怕了,他暗自揣摩:又是一条人命。如果让上边知道了,他非进笆篱子不可,说不定还要判个死刑。他越想越害怕,就悄悄溜出院门,听听外面没有人声。只见狂暴的北风卷着冒烟大雪。他想:“若把她扔进山沟里,一宿大雪盖个严严实实,谁也发现不了。”于是他便把装白玉的麻袋连拖带拽地,弄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熊瞎子沟。又找了一些干树枝盖在上面,他认为万无一失,才仓皇逃回家。
雪越下越大,麻袋很快被大雪掩埋了。
刘福贵回到家里,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他又急急忙忙假惺惺地跑到二姨家,故作悲痛地说:“白玉又犯病了,闹了半夜,又跑了。我来看看,来没来你们家。”
二姨一听吓坏了,急忙穿上衣服出去找。她在黑暗中、在雪地上跑着,叫着,找着。“小玉,小玉!你在哪呀”的回声在空谷中回荡着。
风更紧了,雪更大了,地上没有一个足迹。可怜的二姨哭着
二姨跑了十多里,来到了穷棒屯集体户。高轶群听到二姨的呼叫,急忙打开电灯,大家忽地纷纷坐起来,听着二姨的哭诉:“轶群呀,小玉又丢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找找吧!这死冷寒天的,还不得冻死呀?
高轶群和同学们立即起床,穿上衣服,点上松树明子,到深山里寻找白玉。
大家喊着、叫着,火把在厚雪覆盖的群山峡谷里晃荡着。
他们一直找到天蒙蒙亮,也没有发现白玉的足迹。
高轶群独自一人到最险要的熊瞎沟去找,突然被埋在雪中的麻袋绊了个大筋斗。后面的同学跑过来,用手扒开厚雪,露出了麻袋。
大家打开了麻袋,拖出了装在麻袋中冻僵的白玉。女同学们都哭了。二姨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高轶群悲痛地在白玉的耳旁呼唤着:“白玉,白玉!你醒醒!我是你的轶群哥呀。”
白玉被高轶群背回集体户,放在炕上,多时也没有缓过来。
大家为她搓手、搓脚、搓脸,一个女同学端来了火盆。二姨连忙阻止:“这可不行,冻僵的人不能用火烤,一烤就完了。”
一个男同学把高轶群拽到一边,低声问:“大哥,你看过《第三帝国兴亡》吗?”高轶群有些急了:“这是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你还有心思扯这些没用的。”“你没看见德国鬼子把人冻僵后,用人体回暖吗?高轶群恍然大悟:“对对!咱也试试。”说完他迅速地脱掉了棉袄、棉裤、秋衣、线衣、背心,光着膀子过来,开始扒白玉的外衣。同学们看了惊呆了,二姨也愣了,急忙去拽高轶群说:“轶群,你也疯了?”那个男同学说:“这叫人体回暖。”
高轶群把白玉扒得只剩背心、线裤,然后自己跳上炕,把白玉紧紧搂在怀里,大家给他们披上一床床被子。高轶群不停地呼叫着:“白玉,白玉!你醒醒!我是轶群。”大家焦急地等待着,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只见白玉的长睫动了动。大家惊呼起来:“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白玉的头紧紧地依在高轶群那暖融融的宽厚的胸脯上,她听到他心脏的“怦怦”跳动声。朦胧中,她仿佛回到瓜棚中,她冷得发抖。高轶群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惊恐万状地推开高轶群,吃惊地喊起来:“你!你要干什么?”高轶群结结巴巴地说:“你别误会,我看你实在太冷了,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我的体温暖暖你。”白玉眼里含着泪水说:“对不起!我……我,你不能挨我。”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多年前的事了,她醒过来了,她被滚烫的胸脯给暖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健美的高轶群,恢复了常态,甜甜地笑了。高轶群的热泪滴落在她那秀美的脸上
大家长出了口气,幸福地对看着,微笑着。
高轶群像一尊笑佛一动不动地坐着紧紧地搂着白玉喃喃地说:“白玉,这回好了。你再用不回去了,就住在这。明天我们到公社革委会去登记,过两天我们把公社的仓库收拾出来,我们就结婚。刘瞎子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们没登记,是不合法的。我们马上准备结婚,你同意吗?”白玉痴痴地重复着:“结婚,结婚,结婚。”同学们高兴地说:“白玉姐,这回好了,过两天我们给你俩办喜事。”
白玉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热闹的婚礼场面:
莫人杰与魏育智在向宾客敬酒;
刘福贵在新婚之夜强迫成欢。
白玉眼前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恶狼猛虎,她在高轶群的怀中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掐住高轶群的脖子,不停地大叫着:“狼狼狼!虎来了,要吃我!快快救我!”
二姨和女同学们用力掰开她的手,二姨悲切地说:“怎么办呀?又犯病了。”一个女同学说:“我有安眠药,给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