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切磋武功

　　赵飞羽环视着山洞，说道：“郝道长，这里就是你三师叔隐居的地方？”
　　郝松子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然后说道：“是，这里冬暖夏凉，不错吧？”
　　赵飞羽感慨说道：“有谁想象得到在这样环境恶劣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好一个福地洞天。”
　　郝松子语带骄傲：“我三师叔随祖师爷出关到天山采摘天山雪莲的时候，追捕一只雪鹿才发现这个山洞的，祖师爷放了雪鹿走，没有杀生。后来三师叔和我师父起了争执，原因赵少侠也猜到了，他负气之下便远赴关外，在这里隐居下来，不问外面的世事。这个地方是雪鹿带来的，因此师叔把这里叫作仙鹿洞。”
　　赵飞羽说道：“这名字起得好，很有纪念的意义。”
　　郝松子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屈指算来也有十多年了呀，我们本派私下里称这里为华山派的另外一个支系，叫华山天山宗，经此一战，天山宗所剩下的人就只有何豪师弟一个了！”
　　他簌簌掉泪。
　　赵飞羽上前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
　　他擦一擦眼泪：“赵少侠，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失态了。”
　　赵飞羽说道：“牺牲了那么多同门，谁都会伤心落泪的，我这些年来都跟随家师到这一带，不知道华山派原来在这里也发展了一个支系。你三师叔不光为华山派书写了一曲正气歌，也为中原武林书写了一曲正气歌，他日传回中原，必然赢得武林同道的敬重和追缅。”
　　郝松子哽咽着：“可怜我三师叔他死得那么悲惨……”
　　他说不下去了。
　　赵飞羽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那群禽兽必遭报应的，郝道长，我可以写点东西吗？缅怀一下你三师叔的英雄事迹吗？”
　　郝松子点一点头：“赵少侠，请。”
　　赵飞羽抽出寒霜剑，凝神聚气，运功在手，在山洞两边平滑的岩壁笔走龙蛇刻下了两行大字。随着剑锋的移动，落下纷飞的粉末：“英魂永留天地，浩气长存乾坤。”
　　字刻得入石一分，好深厚的功力！
　　郝松子看得咂舌。
　　他禁不住热泪盈眶，说道：“好句，好联！谢谢赵少侠对我三师叔的评赞。”
　　赵飞羽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郝道长，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玉川公主是婆罗国人，怎么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呢？”
　　这问题由他听到玉川公主开口说话时就一直困扰着，他对这个不在自己的国家呆着享福却出现在塞外的异国公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一个身世显贵的人突然离开自己的国家，当中必然大有原因。
　　郝松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对这个婆罗国的五公主和你一样所知无几，从遇上她开始就无时无刻在战斗中，根本来不及细谈。”
　　赵飞羽在思索着：“人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自己的家乡，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当中必有秘密。她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猜她身边必有汉人。”
　　郝松子说道：“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曾看见过她的出手，她的武功招数根本就是中原武功。以此推断，她的师父是懂得中原武功的，或许根本就是中原人，而且是一个游侠天下的世外高手，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赵飞羽若有所思：“她怎么会到塞外来的呢？”
　　郝松子的回答极是干脆：“这个问题你只有问她了。”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怕是没有机会了，郝道长，我要告辞了。我得要赶回天山派去，再不回去，就难以对我唐叔叔交代了。”
　　郝松子看一看洞外的天色，说道：“赵少侠，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有点灰沉，这种天色意味着就快入黑了。”
　　赵飞羽说道：“我不怕。”
　　郝松子说道：“以赵少侠的武功造诣，即使是遇上豺狼虎豹也不成问题，但如果遇上的是恶劣的天气呢？”
　　赵飞羽皱一下眉头。
　　郝松子说道：“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在这里的天气瞬息万变，万一半途遇上坏天气，翻起风暴，没有其他人相互照顾，是极其危险的。不管你武功多么高强，在老天爷的面前你会变得渺少得如一粒沙尘，敌不过老天爷的威力，不如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再走吧。”
　　赵飞羽沉吟一下，点头说道：“好吧。”
　　他想拒绝也不行，因为郝松子说的是不争的事实。人是无法与大自然争斗的，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躲避。
　　郝松子说道：“赵少侠稍坐片刻，贫道去烧水彻茶。”
　　赵飞羽说道：“郝道长，带我去看看你四师弟的伤，看我能否帮得上忙。”
　　“好，麻烦赵少侠了。”郝松子喜出望外，虽然赵飞羽没有说师承何门，但可以肯定必然是个世外高人，赵飞羽敢说去看看师弟的伤势，自然懂得医术，他带着赵飞羽走出山洞，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山洞……
　　今夜的天气居然很好，风平浪静的，没有变坏，月色还十分明亮，那一弯半月像贴纸一样贴在夜空中。
　　茫茫的冰山沐浴在冷月的光辉之下，给人一种苍凉凄美的感觉，时不时偶尔叫起的而且又直啸长空的狼嗥豹啸声，更给冰山增添了一种悲厉和带点恐怖的气氛。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一块平坦的山地里，一动不动。
　　这个女子是谁呢？
　　原来是婆罗国的玉川五公主。
　　她在这里干什么？
　　她似乎是在等人，她要等的又是什么人？
　　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从远处走过来，来的是个男人。
　　他又是谁？
　　竟然是赵飞羽。
　　他到了玉川的跟前，停步。
　　玉川公主微微一笑：“赵少侠，你来了。”
　　赵飞羽点头：“是的，我来了。”
　　原来赵飞羽就是玉川公主要等的人。
　　玉川公主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赵飞羽微微一笑：“哦？我为什么不会来？”
　　玉川公主说道：“因为我们刚认识不久。”
　　赵飞羽说道：“说真的，我真的感到很意外。不过美人相约，我当然是乐开了花，为什么不来？”
　　玉川公主“哼”了一声，冷声说道：“我还以为赵少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是贪色好艳的登徒浪子。”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贪美色的男人很多，只不过不包括我而已，是不是有点失望？”
　　玉川公主目露鄙视：“是。”
　　赵飞羽说道：“公主很坦白。”
　　玉川公主冷声说道：“我又何须虚伪。”
　　赵飞羽说道：“我和你一样，又何须虚伪，男人见了美丽的女人自热而然多看几眼，正如女人见了漂亮的衣服自热而然多看几眼一样。”
　　玉川公主说道：“一派胡言，强词夺理。”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公主约我来所为何事，难道不能在山洞见面谈事吗？”
　　玉川公主摇头：“不能，因为我想和你比武。”
　　赵飞羽一愣，然后明白地点一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公主不相信徐道长所言，故此约我切磋武功。我不比呢？”
　　玉川公主一脸淡然：“悉随尊便。”
　　赵飞羽又是一愣，对玉川公主这种无所谓的反应感到意外。他有点被弄糊涂了，他挠一挠头，想了一下，转身就走。
　　玉川公主说道：“等一下我会叫侍女再次约你来这里的，每隔半个时辰就去约你，至于你来不来，那是你的事。反正今夜的天气很好，不会起风暴，直到天亮又何妨。”
　　天啊，这岂不是永无休止的折腾吗？
　　赵飞羽又好气好笑，不得不折返回来，他可不想受到这样的“好待遇”。
　　玉川公主偷偷一笑。
　　赵飞羽说道：“公主，可不可以说说你要和我比武的理由？”
　　玉川公主变得冷若冰霜：“没有理由，如果一定要有理由的话，理由就很简单，我想和你打一场，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一样，验证一下徐道长有没有说谎，有没有夸大的成分。”
　　原来今晚在吃饭的的时候，徐大安趁赵飞羽替五师兄方大同治伤而不在场，将赵飞羽杀掉无情书生白振川和在山下峡谷武林四怪激战的事对玉川公主绘声绘色叙说了一次，玉川公主便萌生和赵飞羽较技的念头，证实是真是假。
　　她有点不相信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人，武功造诣居然深厚到如此地步，争强好胜的她起了较技的念头，于是就叫侍女偷偷去约赵飞羽到这里来。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对赵飞羽总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从见到赵飞羽第一眼开始就有说不出的感觉。说一见钟情吧，可她对赵飞羽并没有什么好感，好印象；说讨厌吧，可她对赵飞羽觉得除了有点举止轻浮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人就是这样，总是充满矛盾的，尤其是感情的这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