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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十一章

作品名称:爱恨情仇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24-05-19 10:48:12      字数:7001

  第十章,山穷水尽疑无路,栁暗花明又一村
  
  高轶群无限深情地紧紧地搂着白玉。白玉内心的所有苦痛化成泪水,喷涌出来。此时此刻,她感到遇到了真正疼她爱她的人,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高轶群急于知道他们分手后的情况,耐心地等待白玉哭够他才问:“你不是在大舅家吗?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一言难尽呀!”白玉终于开口了,讲出了她这一年痛苦而悲惨的经历:
  白玉到大舅家后,妊娠反应很大,吃点东西就吐。舅妈对此引起了怀疑,每每追问时,她总说是胃病,搪塞过去。为了能在大舅家栖身,她每天不得不捡最重的活干。秋收时,她拼命干活,割地、挑豆秸……她以为这样干会把肚里的孩子累掉,然而任凭她怎样糟蹋自己,孩子还是没有掉下来。
  冬天到了,白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也瞒不住人了。舅妈整天指桑骂槐,白玉受尽了屈辱和折磨。有一天舅妈和大舅当着白玉的面,大吵大闹:“老头子,你得赶快想办法。你们不怕现眼,我可丢不起人。一个十九岁的大丫头,在我家生孩子,还不叫人笑掉大牙?”接着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她越吵越凶,后来索性对白玉喊起来,“你能偷汉子,就应该能销赃。谁把你肚子搞大的,你就找谁去,可不能赖在我家不走。要不,你向你那野汉子要一笔钱也行。我豁出丢人现眼了,让你把孩子生在我家……”舅妈的态度十分坚决,要么拿钱,要么走人。这可难坏了白玉。
  老实巴交的大舅,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偷偷给白玉五元钱,让她回到市里去找她爸爸妈妈。
  白玉冒着凛冽的寒风,顶着小雪,徒步走了三十多里,到了市里。她的两条腿走肿了,脚好像要从鞋里冒出来。她实在走不动了,站在汽车站发呆。先去找谁呢?妈妈家她一次没去过,况且妈妈多年来对自己的一切不闻不问,找她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找爸爸吧。爸爸在一座中学当老师,对白玉还是比较疼爱的。白玉十多年来,只去过两次爸爸家。继母对她很不好,因此如果有事,白玉总是到学校找爸爸,很少到他家。
  白玉找到爸爸学校,到收发室一打听,才知道爸爸已经被公安局抓走半年多了,罪名是“历史反革命——蓝衣社特务”。听到这个消息,白玉如五雷轰顶,吓得目瞪口呆。她很想打听一下详细情况,但是打听几位老师,都说不大清楚。
  她一边哭,一边走出校门。她觉得此时此刻,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响。她想看看爸爸,但是她不知到哪里去找。她捏捏口袋里的几元钱,连个烧饼都没敢买,便决心去妈妈单位找妈妈。她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妈妈一定会有恻隐之心,一定会帮助自己想办法的。她再也舍不得花钱坐车了,拖着肿胀麻木的腿,走到纺织厂。
  她终于找到了妈妈,然而妈妈却冷若冰霜,万分吃惊地问:“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白玉一句也没说,静静地等待着妈妈的谴责。
  妈妈把白玉领到工厂附近的一个小吃部,给她要了一碗馄钝两个烧饼。白玉的确又饥又渴、又冷又累,喝了几口馄钝汤,觉得身子暖多了。她简要地向妈妈讲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妈妈似乎不大同情,也不十分关心,所以也没追根问底,只是突然冒出一句:“小玉,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真相了,我不是你的亲妈……”白玉一把抓住妈妈手,恳求说:“妈妈,您别生气。女儿不好,女儿不争气。我已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实在走投无路了,求求您,帮帮我,想想办法吧!好妈妈,求求您了!”
  尽管白玉苦苦相求,妈妈还是冷冷地说:“我不是你的亲妈,你亲妈叫赵梦娜,她是你爸爸大学时的同学。我和你爸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妈妈,什么叫娃娃亲?”“我的父母和你的爷爷奶奶是世交。我母亲和你奶奶同时怀孕,两家约好:都生男孩结为兄弟;都生女孩结为姊妹;如果生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妇。
  “我和你爸生下来两家就订了亲。我十四岁就被接到你家读书,十七岁结婚。结婚第三天,你爸便到省城读书,直到大学毕业,也没回过家。他在大学三年时,就与你母亲赵梦娜同居。你爸毕业时,正遇战争年代,没有找到工作。你母亲的表哥说能为他找个好工作,便要去他三张照片和五十块现大洋。结果等了两三年,音讯皆无。解放后肃反时,你爸才知,人家用你爸的名字填写了三张登记表,在你爸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让他成为国民党特务的一员。其实赵梦娜的表哥一直以你爸的名义领空头饷。你爷爷不允许你爸有外室,他逼你爸爸撵走赵梦娜,又逼他把我接到省城。
  “48年春天,你妈生下你之后忧愤而死,你爸把你抱回来,由我抚养。因为我结婚多年一直没生育,所以就瞒着你家的亲朋好友,连你大舅和你二姨都不知道你不是我生的。”
  白玉听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妈,您就是我的亲妈,我一定不会忘掉您的养育之恩。”
  “你爸在赵梦娜死了以后心灰意冷。他的心始终没有收回来,和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其实我和没丈夫的人没有一点区别。你五岁那年我提出了离婚,把你判给了你爸爸。”
  白玉沉默了,她知道妈妈这些话的潜台词:“你再有事,就不要找我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白玉彻底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已走上绝路,四周漆黑,没有一双手能拉她一把。
  她妈妈继续讲着:“你爸爸的历史问题,解放后查过来查过去的,一直没有最后结论。前几个月又来我这调查,我才知道他被抓进监狱。他是没有能力管你了。我看这样吧,正巧我今天发工资,你拿去三十元,坐火车去黑龙江你二姨那吧。她人好,心地善良,她一定会收留你的。”
  白玉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接过钱,站起来向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妈妈,女儿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将来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白玉连夜坐上开往黑龙江火车,投奔二姨去了。
  坐了一夜火车,下车后又改成单线去林区的小火车,下了小火车,又坐汽车在盘山路上颠簸了一天,下了汽车又走了十多里,才到了靠山乡的刘家屯。
  
  二姨家很穷,人口很多,住的地方很挤,但全家人都非常欢迎白玉的到来。
  白玉不得不和二姨撒了谎,她说她结婚后,丈夫变了心。她实在没办法,就来投靠二姨。想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二姨一家人非常同情白玉的不幸遭遇。当生产队长的姨表哥说:“小玉,你别犯愁,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孩子能离开手,你就在屯里办座小学,当个民办老师。你先在家住几天。过些日子我找几个人把大队的‘值宿室’拾掇出来,你再搬过去住。”
  屋子收拾好了之后,二姨把锅碗瓢盆预备妥当,搬了过去。白玉很高兴,因为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柴米油盐,姨表哥也给预备齐了。他说:“小玉,这些粮够你吃一阵了,柴也能用到明年开春。缺什么少什么,你尽管和大哥说。”
  白玉激动不已,她在孤立无援之际,突然获得二姨一家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帮助,使她感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生活安顿下来之后,白玉开始到各家摸底,调查学龄儿童的情况。她准备在没生孩子之前,把学龄儿童全部集中起来,办复式班。这种做法得到村民的一致拥护,他们自动搬桌子,拿凳子,支持白玉办学。
  白玉看到那些渴求知识的山里孩子,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意义,她决心在这深山沟里发挥自己的潜力。
  
  1966年春天,白玉在村民的大力支持下,终于办起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座小学。
  大队部四间土坯房倒出一间做教室,有绘画天才的白玉把简陋的教室布置得清新淡雅,别具一格,令村民赞叹不已。
  开学第一天,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全村人都集中到大队部的院里,乡政府还派来了人讲了话。白玉简单介绍了建校过程,又讲了未来的发展,博得一阵阵的掌声。
  开学第一天,就有二十一个孩子报到。按年龄分两个班:十二岁以下的上一年级的课;十二岁以上的上三年级的课。开学第一周因为没书,白玉对孩子进行了一系列的爱祖国、爱人民、爱社会主义、爱党、爱领袖的教育。
  山里的孩子第一次从老师那里知道,山外的世界很大很大。知道有个无边无沿的大宇宙;知道宇宙里有个太阳系;知道太阳系里有的地球;地球上有中国。
  孩子们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白玉似乎忘了半年的不快,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之中。她觉得自己就是苏联电影中的华尔华拉。她爱孩子们,孩子们也非常尊敬她。屯里人说:“天上掉下一个仙女,要把咱这穷山沟的娃娃们变成有学问的人。”
  
  第十一章、天降大祸,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在白玉的努力下学校办起来了,白玉为了解决教科书的问题,绞尽脑汁。表哥说:“离这十五里的李家屯有个中心校,从那里的学生手中,也许能弄到旧书。”
  一天,一大早白玉领着两个年龄大点的学生去了李家屯。
  中心校的校长和老师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学校搞了个献旧书活动,当天就搜集了二十多套。下午,白玉和学生背着这些书,高高兴兴地返回刘家屯。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初春时节,走下山路就更难上加难了。这里的山路,日升则化,日落则冰。下山路有的泥泞不堪,有的其滑无比。太阳落山后,上面结了一层薄冰,几乎寸步难行。
  白玉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身子很笨,再加上腿脚浮肿,走起路来更加困难。两个学生很懂事,一前一后,拉的拉。拽的拽,一路搀扶,艰难跋涉。
  当走到“狮子口”危险地段时,白玉为了学生的安全,自己冒险第一个过。结果一脚踩空,滑倒了,从小山坡滚了下去。两个学生吓懵了,大呼小叫,等跑下山坡时,发现老师已摔昏过去了。在万分危机之时,恰巧碰上邻村的三个过路人,这几个好心的过路人,轮流把白玉背回家。
  村民闻讯纷纷赶来,七嘴八舌乱嚷嚷。一位有经验的接生婆,把男的都撵了出去,对白玉进行了检查。她临急而不乱,有条不紊地指挥二姨烧水铺炕,准备接生。她说:“看来孩子是保不住了。”二姨急哭了:“别管孩子了,只要大人能保住就行。”
  剧烈的宫缩把白玉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大汗淋漓,面色惨白,为了不叫出声来,她把嘴唇都咬破了。
  经过五个多小时地痛苦煎熬,孩子终于出世了。二姨看到那血糊糊的婴儿,下意识地惊呼起来:“这哪里是孩子?简直是个大猫仔,也太小了。”接生婆剪断了脐带,拎起一双小腿,在屁股蛋上拍了两巴掌,这小东西才像猫叫一样哭出了声。接生婆把孩子洗干净,用了一个枕巾裹了起来,放在白玉身边,然后把手伸进孩子豆大的小嘴里,小东西竟然吮吸起来,接生婆高兴地说:“没问题,这小丫头会裹,死不了!死不了!七活八不活嘛。”
  白玉经受了这一场生死的考验之后,睁开了眼睛,擦干了眼角上的泪花,望着身旁这可怜巴巴的不该出生的人,心潮起伏。这是一个奇小无比的“小怪物”,抱起来不足一尺长。饭勺大的小脑袋上光秃秃的,眼睛就是两条缝……白玉感慨油然而生,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却做了妈妈。从小没看见别人怎样伺候婴儿,现在却要面对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乖乖,你为什么要在这不该出生的时间、不该出生的地点,来到人间呢?从你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你是一个被人歧视的无花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谁是你的父亲。可怜呀!可悲呀!也许你今后的命运比妈妈还惨呀!
  白玉想起了两句古训:“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突然心扉大敞四开,她坚信:一个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人,随之而来的一定是幸运。
  在伊甸园偷吃禁果的白玉,受到上帝残酷无情地惩罚。跟随而来的不是幸运,而是厄运。这个袖珍婴儿给白玉带来的不是欢乐和幸福,而是烦恼和忧愁
  
  春天到了,进入农忙季节。白玉不愿意再拖累二姨一家,自己上山拾柴,自己到很远的水井去挑水。为了夏天有菜吃,她还在窗前种了一些菜。为了生活,她只得忍心将孩子放在家里,有时回来,看到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让她头疼的是她要给学生上课,有时大半天都不能管孩子。奶水不足,婴儿嗷嗷待哺,白玉经常以泪洗面。遇到雨天,屋子到处漏水,她只好把孩子放在雨伞下面。生活无情地折磨着这位年轻的小妈妈,白玉的生活从此失去了阳光,失去了快乐,她寂寞悲苦,度日如年。
  
  在一个漆黑的深夜,白玉哼着眠歌,拍着孩子,昏昏欲睡。一个矮矮的、有点驼背的黑影,撬开窗户,轻轻地跳了进去。他摸到炕沿,猛扑过去。
  白玉惊坐起来,狠狠地咬了袭击者一口。大呼:“来人呀!救命呀!抓流氓呀!”那个矮子屁滚尿流地从原路逃了回去。
  命运无情地摧残着弱不禁风的小花。从此以后,白玉每天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色狼的偷袭。然而她做梦也没想到,恶魔会把她推到无底深渊。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残酷地把白玉打入十八层地狱。
  一天白玉正在上课,一个驼背独眼麻脸的丑汉,带着一帮人闯入教室,不容分说,对白玉一顿拳打脚踢。白玉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眼肿。孩子们吓得大呼小叫。
  麻脸丑汉露出长长的黄牙,装腔作势地大喊:“革命小将们,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靠山乡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革命造反派,我是红总司的负责人,我叫刘福贵。”
  其实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刘家屯谁不知道他——横行乡里的地痞刘福贵。刘福贵由于喊声过猛,独眼充血,麻脸黑紫,黄牙外露,口水四溅。他说:“我们今天来有两件事向你们宣布:第一、从今天起,要停课闹革命;第二、是为了抓牛鬼蛇神。五天前,一个后半夜,岗哨发现一个黑影,从你们白老师的屋里跳窗逃跑。经过我们几天来的内查外调,再加上群众的检举揭发,我们完全可以肯定,来的人是跟你们老师来接头的特务。”
  白玉惊呆了,学生们吓傻了。
  刘福贵非常欣赏自己见效的谎言,继续编造他的故事:“你们老师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是一个披着画皮的美女蛇。她有孩子却没丈夫,说明这孩子是个野种,也说明她不仅是特务,而且是个大破鞋。另外我们已经查清,她爹是国民党特务,是在押犯。”
  一个造反派声嘶力竭地喊起口号来:“打倒大特务!打倒大破鞋!”学生无一随声附和。刘福贵气得火冒三丈,大吵大嚷:“你们为什么不喊口号?你们的立场都哪里去了?”
  一个高个子男生蓦地站起来,大声说:“我们老师是好人。她不是大坏蛋!”学生们接着喊:“我们老师是好人!我们老师是好人!”
  刘福贵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后面那个男生跟前,一把把他拽到前面,接着啪啪啪啪几个耳光,吼道:“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若带头闹事,我们连你一起批斗!”那个跳梁小丑又喊起来,“白玉不投降就叫她灭亡!”孩子们害怕了,无可奈何地喊起来。
  白玉被这群恶人连踢带踹地拽走了。
  
  校门口,白玉挂着大黑牌子,弯腰低头站着,两只鞋被钉在地上,她连挪动一步都办不到。
  太阳毒辣辣的,一丝风都没有,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不断地滚落下来。这仅仅是非人待遇的开头曲,从此以后,她每天都要在校门前站五个小时,审讯是三个小时,群众批斗四小时。每次批斗都搞逼、供、信,都要严刑拷打。
  二姨把孩子抱回自己家,每天做小米面糊糊粥喂孩子。孩子本来就小,这样一来就更营养不良了。白玉多次想见见孩子,想给孩子喂喂奶,都没得到允许。
  这样非人的折磨一直进行两个来月,这群恶魔们,终于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白玉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祸从天降?为什么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破烂的茅草屋里,白玉目光呆滞地抱着孩子,坐在炕沿上。
  刘福贵推门而入,假慈悲地说:“白老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小小的年纪,爹妈又不在跟前,还没个男人,拖着几个月的孩子,实在不容易呀!可你这案子也实在太复杂了,我也是帮不上忙,干瞪眼。不过我倒有个好法子,就是你嫁给我,就万事了结了。”
  白玉愤怒已极,大声吼道:“嫁给你?!嫁给你这吃人的色狼?!嫁给你这个四五十岁的麻脸独眼丑鬼?!你做梦!你别以为你花言巧语能骗了很多人,但你骗不了我。看看你胳膊上的疤痕,你不感到心惊肉跳吗?那天夜里,从我窗户逃跑的‘特务’可是带有明显标志的。你难道不怕我把这铁证公布于众吗?”
  刘富贵故做可怜相:“我的小姑奶奶,你千万别大吵大叫。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可是全为了你。说实在的,为了你,我把结发老妻都休了。要不是你长得赛天仙,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非得到你不可。你再好好想想,不答应嫁给我,明天人家可要把你送到省城,交给‘红造大’,那你可就别想活着回来了……”
  
  白玉如诉如泣地向高轶群讲述了自己悲惨遭遇,可怜巴巴地望着高轶群哀着:“轶群哥,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吧!他们最近要把我送到省城‘红造大’,刘福贵逼得更紧了,怎么办?怎么办?”高轶群安慰道:“你别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莫人杰这个笑面虎已经把我推进火坑,刘福贵这个色狼不吞了我誓不罢休。现在我没有亲人,只得靠你了。轶群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吧!”
  “刘福贵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他早把老婆撵回娘家了,昨天又亲自开了离婚证。他说,他现在可以合理合法地娶我了。”
  “那我现在把你和孩子接到我们屯。”
  “那怎么行?别说两屯只差十八里,就是一百八十里,我也逃不出刘福贵的魔掌呀!”
  “那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白玉失望地说:“现在全国都这样,全是造反派的天下,如果他们发个通缉令,我俩在外面还不让人家打死。”白玉想起有关高轶群和夏艳的传闻,诚恳地说,“况且我怎能让你带走?那样做,我也对不起小夏呀!”
  “你别误会,小夏现在还是个孩子,我们只不过是一般的同户同学关系。我发过誓:今生今世我也不会再恋爱,也决不结婚,除非……”
  白玉捂住高轶群的口,急忙说:“不要说了,我知道现在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保护我,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来抵御从天而降的横祸。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同学的面上,你把这孩子给我抚养大吧!”
  “白玉,不要说这些了,天会晴的,一切灾难都会过去的。”
  “轶群哥,我实在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不考大学呀!”
  “还说那些干啥?白玉,无论如何你也得坚强地活下去。你还不到二十岁。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白玉凄楚地说:“未来?未来不属于我,因为我是个不幸的又不贞洁的女人。”
  外面突然响起了吵嚷声。
  白玉心惊胆战地说:“轶群哥,你快走吧!那群恶魔又来了,如果发现你在这儿,一定会牵连你的,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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