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紫千红（二十五）

　　艾青第一次做楼盘生意除去工商杂税和人工费用以及机器折旧费用以外，就一下子净赚了两百万。他沉浸在做成功第一笔生意的喜悦里。他一高兴就坐飞机回到哈尔滨休息。他原以为白丽会小鸟依人在家里等着他。可是他失望了，他想错了。迎接他的是冷冰冰的房间和已经坏了很久的浴池。
　　哈尔滨的早春的天气还是很很冷，家里连个暖气也没有，电也到了该买的时间了。房间也停电了。白丽半夜摸索着回来，一身酒气。她陪一家电视台长喝酒了，酒气冲天。艾青翻动她的时候，她吐了艾青的一身的污渍。艾青是一个搞艺术的人，从骨子里有着对生活美感的需求。他开始对家庭失去了兴趣，对白丽开始失望与厌烦。就知道整天工作的一个女人。白丽以前的青春气息哪里去了！一个女人怎能把生活搞得这样槽糕，没有一个女人的清纯与贤淑。喝酒喝成这样，工作都在酒里吗？艾青自己做事业，也遇到过好多业务员，那些业务员都是想着法子让男士喝酒，女人喝成这样。愚蠢，特别的愚蠢。
　　艾青看到白丽不能分享他的快乐，还惹恼了他，他恨不得等到天亮就飞回凌云市。
　　天亮以后，白丽起床后，看到艾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她走上前，想和艾青亲热，刚走了两步差点摔跤，她的酒劲还没有过去。艾青冷漠地把她扶到卧室。
　　艾青看不下去了，他推开房门打算回凌云市，眼睛看不见这些凌乱的都已经无法插脚的家，心也就不乱。
　　艾青拨通了张弦的电话，张弦的手机是别人接听的，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大概还在读书吧：“您好！我父亲病了，住进了医院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的声音甘甜，并且有些沙哑。
　　艾青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欠了您父亲二十万，想马上还给他”
　　“谢谢！……谢谢……”女孩在那边哭泣起来，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弦可是一位很有魄力的企业老板啊！
　　艾青感到和女孩约定的一家餐厅，女孩早早的等在那里。
　　那女孩还身穿一身天蓝色的套装，很秀美。两个眼睛乌黑，只是眼睛里流露出忧郁的神情。这就是张弦的女儿吗？她女儿怎么了？张弦也怎么了？
　　原来张弦受不了家庭的变故，他的脑子受了刺激，现在已经住在精神病院治疗。儿子看家庭弄成这样，就离家出走，学业也没有心情完成。独自去了香港。家里现在只剩下她，她又照看不来父亲的生意。好多生意都是和别人合伙的，现在父亲出了事情，家里的股份拿不回来，还有好多人要账。父亲也借过很多钱给别人，都没有人主动归还，只有艾青。
　　艾青听到这样的遭遇，心都酸了。张弦也是帮过自己的人啊！女孩接过钱，给艾青深深地举了一个躬，转身轻轻地离去。
　　艾青让女孩等等，给女孩了一个自己的名片，说女孩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艾青特意问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靳晓静。艾青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女孩离去很久了，他还一个人在餐厅坐着，只顾着给女孩还钱问事情，竟忘了请女孩吃一吨饭菜。他开始纠结，开始埋怨自己。
　　艾青吃完午餐以后，就到张弦所住的精神病医院。在住院部找到了张弦，张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边发楞。这就是和自己有过交情的企业家吗？他目光呆滞，嘴里流涎，一个人自言自语。艾青给张弦剥了一个香蕉，张弦大口吃着。一边傻傻地感激地看着艾青。艾青心里一阵难受，就从精神病院里走出来。本来他想直接回凌云市的，他又返回家里。白丽不在，他挽起袖子，替白丽打扫卫生与修好浴池，又到物业办买回来了电。他整理好家以后，才做飞机飞回凌云市。他知道他和白丽之间有隔膜，这种隔膜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清楚的。好在现在都有自己的事业，就先各忙个的吧。艾青给白丽的账号上打了五十万元，这样白丽的广告公司周转就灵便一些。
　　白丽收到艾青给她的五十万元，就主动打电话：“老公，谢谢您”。
　　白丽格外客气，艾青第一次用很真诚的口气对白丽说：“要注意身体，不要喝太多酒”。
　　白丽放下电话，久久地愣在那里，艾青怎么了？
　　白丽还不习惯丈夫忽然的温情，对艾青委婉的态度她感觉有些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艾青的温情了。
　　白丽一个人静静地爬在办公桌前轻轻地哭泣起来。
　　潘敏找到唐晓婷的时候，已经是某天的中午。刚好唐晓婷在办公室。她喜出望外，很友好地拥抱了一下潘敏。
　　潘敏见到唐晓婷眼泪像自来水一样，唐晓婷安慰了好一阵子，她才不哭了。
　　潘敏告诉了唐晓婷梁积和王梦莹的事情。唐晓婷已经从张紫烟那里得知王梦莹不久于人世。
　　唐晓婷握着潘敏的手说：“你和一个重症病人一定要较量吗？”。
　　“两个人分开或许还有分开的好处呢？你自己也放开一些不好吗！
　　潘敏哭了好一阵子，不在哭泣。然后又看着唐晓婷痴痴地笑起来，说一个人才好，一个人不会有人管着。
　　唐晓婷仔细看着潘敏，她也弄不懂潘敏的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唐晓婷对潘敏建议，守在那个医药公司拿的是死钱，如果自己开一个大药房拿的收入会比原来多几陪。爱人没有了，赚点钱可以吧。公司马上又要上新的药品。
　　唐晓婷就这样和潘敏闲聊着，潘敏在唐晓婷的鼓动下真的有了自己开店的愿望。自己做老板收入会多一些。可是自己的资金也不够啊！他和前夫梁积也没有多少存款。潘敏报着试试的态度给艾青拨了一个电话：“我想用一比钱，在凌云市开一家百姓药方自己干，可是需要启动资金”
　　“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吧”艾青很爽快的回答。
　　“二十万”
　　“好！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不要过来，我不在凌云，我在唐晓婷这里”
　　“唐晓婷，她在哪里”艾青的声音都变了。
　　“唐晓婷在渤海湾燕子岛。”唐晓婷听见急了，急忙去捂住潘敏嘴巴的时候，潘敏已经说出去了。
　　唐晓婷不知为什么，她真的不愿意面带艾青。她不想伤害与艾青有关的任何女人。听王梦莹说艾青在凌云市做房地产第一笔生意就发了好几佰万，好几佰万对热爱艾青的其他女人或许是个诱惑，可是对唐晓婷来说，并没有什么。一个连自己骨肉都不敢相认的男人，一个抛弃了自己的骨肉嫁给富商的女儿，有什么好的！
　　潘敏沉浸在艾青给她带来的喜悦里，没想到艾青赚了钱竟如此慷慨，也为难他们相好一场，为了艾青的原因，也惹了梁积不高兴，惹他们夫妻最后劳燕分飞。
　　唐晓婷走到办公室的阳台，观赏夜晚的海景。星星在海面上眨着眼睛，回港的渔船上桅杆上都吊着橘黄色的灯光，那些光晕散发在海面，让水更加柔情，波光潋滟。分不出是晨辉还是暮鼓。细细地海风，轻轻地，像母亲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海风吹来一些湿润的水珠子，落在了唐晓婷的心底，落在了她的心弦上。
　　这里是一个幻想和唤醒生命的地方。唐晓婷还喊过来潘敏，这个女人，初次感受海风，她兴奋不已，青春的激情似乎回到了她生命的肌体。
　　一扇窗户向一个人关闭的时候，另一扇窗户会向自己悄悄地打开。其实，生命的富有不在于钱的多少，而在于一个人的心境。
　　艾青知道了唐晓婷的地址，潘敏和唐晓婷在一起，她和唐晓婷为啥会在一起！他连夜都想赶去渤海湾，只是潘敏也在渤海湾这让艾青取消了去见唐晓婷的念头。等潘敏回到凌云市自己在去见唐晓婷也不迟。
　　艾青买的第二块地，是靠近山边的傥马古道买的，他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丝绸之路的停靠站，以前的马帮踩过的脚印，他今天也要踩一踩。这回的楼盘不是商业住房，而是马帮的驿站。他要恢复马帮的驿站外贸，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回需要投资五百万。五百万就连自己原来的本钱和自己赚下的钱还是不够啊！他又开始为钱的事情发愁，他想到了白汉卿。白汉卿现在把自己的生意慢慢地交给了女婿打理，自己房产商业只做一些商业的成品房，赚的也不是很多。现在女婿张口问他借好几百万，不给借吧，他没有办法发展，借给他吧，又怕他经营不好，还不如把钱留给自己呢？
　　艾青看到自己的岳父不爽快，就打电话给白丽。白丽听说艾青需要钱，就给艾青账户打过去八十万。八十万有五十万是艾青自己的，三十万是她自己做生意挣得。看来，还是靠不住艾青，刚赚一点钱，又投进去，还从自己这里套走三十万。
　　艾青三番五次给岳父打电话，岳父给他账户打了三佰万告诉艾青自己就这些家底，已经没有钱了。好容易做生意的钱凑齐了。艾青又后悔自己轻易答应给潘敏二十万。如果要动工，每一天都要出去十几万，一分钱到时候都很宝贵，说什么都不能给潘敏钱了。
　　艾青又在最琢磨还是不给潘敏钱，第一次就张口二十万，要是以后再借给多少啊！女人要那么多钱有用吗？张弦把钱都交给了老婆，老婆拿钱又去包养别的男人，才惹出多大的乱子啊！艾青想到了张弦的女儿，那个名叫靳晓静。艾青需要一个助手，一个懂工程管理的助手，他委托白丽去人才市场看看。
　　白丽说明天他的助理就可以坐飞机到凌云市了。艾青让白丽在哈尔滨找助理就是地域离得远些，能一心一意的工作。他听说白丽找到了助理，第二天到，艾青就一心一意地等助理到来，安排好办公室的内务工作，他就可以安心去工地监工。
　　此刻很休闲，艾青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想起了唐晓婷。
　　
　　你向我走来
　　淡淡地烟尘
　　我俯下身子亲吻的时候
　　你已经不在
　　
　　我有一种
　　口渴的感觉
　　口渴的感觉如一片沙漠
　　
　　我寻找沙漠的童话
　　我知道沙漠的童话就是你
　　你是一朵懦弱而不懦弱的花儿
　　我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