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作品名称:泪城雪 作者:紫天川 发布时间:2024-04-24 11:09:25 字数:6678
林禹像做梦一样昏倒在街上。梦中他看到静雪,看到她忧郁的眼睛。那些红红绿绿的男男女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们走过来向他微笑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忽然他们的面孔变得异常恐怖,他不敢看,闭上眼睛,他们还是追着他不放,最后他又看到静雪,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向他招手。
当他睁开眼后已经是白天了,第二天的清晨。他做了一场梦,被梦惊醒,坐起身子环顾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隐隐约约地记得,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当时他高兴地认为是静雪,可是他睁不开眼睛,他想说话但说不出话。那天晚上他昏倒后被一位好心的老人,送进医院。素萍不知在哪儿,也出现在他身边。林禹的昏迷着,她一直陪着他。
素萍记得,那天晚上林禹嘴里一会儿喊着静雪,一会儿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握着他的手说:“我就是静雪,林禹你怎么了,我在你身边啊。”这样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林禹又睡着了,她也握着林禹的手睡着了。林禹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他叫醒了素萍,望着素萍说:“素萍你怎么在里,静雪呢?”素萍看见林禹醒了,她激动地说:“醒了,昨晚你真把我吓死了!”她说着,起身端过一杯水给林禹。素萍把昨晚的事告诉了林禹。她说她一个人来上海,上海的一个朋友叫她在这儿玩,没想到碰到了他。那时林禹已经不省人事了,她和一位老大爷把他扛了上车,送他去了医院。
素萍问他和静雪怎么了,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找她。林禹把静雪和他分手的事全部告诉给了素萍,素萍听了惊讶地看着林禹。最后,素萍也留在了上海,他们打算一起去找静雪。林禹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他们办了出院手续。他和素萍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上,不知从哪里找起。他们找好住宿,然后想办法,如何找。素萍打电话叫她的朋友帮忙,但是她的朋友已经去外地,不在上海。林禹给程海璇打了几次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不在服务区,打通后程海璇冷言冷语含混地说了几个地方。他们都去找了还是没找到静雪。
程海璇接过林禹的电话后,心里有些难过,但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只有这样做她的心里才会痛快。她没想到,林禹竟是这样的痴情,真跑到上海找静雪了,她被他感动了。可是感动是感动,谁也不能阻止她要继续这样做,她恨静雪,是她的出现才使王导改变了心,抛弃了她。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杀了她。她咬牙切齿的,不但要报复静雪,她还要报复王导,因为他,她失去的太多了。
程海璇高大的半裸体像装在相框里,挂在公寓的摄影室的墙壁上,显得比她真人更性感更妩媚动人。她正在拍照,旁边站着几个穿着很少的女孩子,几乎全是裸体。她们看上去都很年轻,年龄小的十八九岁,大的四十多岁,这些女人是王导介绍给程海璇的。她们中个子最小的那个,穿着红色的内衣,在镜头站定,摄影师用手向她示意让她不要紧张。然后,在程海璇的指导下,摆出一个诱惑的造型。摄影师抓住时机,连拍数张。然后她走过,下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女子站在摄像机前拍摄,其他人焦急地等着,眼睛时不时地向拉着窗帘的窗子看一看,她们希望赶快拍完了拿上钱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同时,这里还有几个男的,他们是配角,等程海璇叫他们,他们才会过去。他们中有一个女人是日本人,她在必要的时候向摄影师比划比划,她说的话只有那个摄影师才可以听懂,然后摄影师又征求程海璇的意见。
他们拍了几张后,张海波打来电话。她向摄影师说了声,走出摄影室。来到自己的卧室里。
“程姐,告诉你一个消息,静雪的病好了,王总想和她在一起,她威胁说要自杀。”张海波说。
程海璇说:“她死不死我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盯紧王导。”
“王总最近又找了一个女人,他得不到静雪经常在她那里过夜。”
“那个婊子住在哪里,她是什么人?王导给她多少钱?”程海璇听着不由地破口骂道。
“这我不清楚,她好像在夜总会上班。”
“好了,你给我盯紧一点,我会给你好处。”
“程姐,你是让我盯着王总还那个女的?”
“废话,两个一起盯住,再给我把静雪看紧点。”
程海璇挂了电话,她心里善的声音突然从思想里站了起越变越大。每次说起这些话,她的心好像复活了,心里好像又被火烧着了。她回想起她没有灵魂的肉体被人玩弄的痛楚,想起那些不分昼夜的罪孽。可是,有又另一种强烈的欲望燃烧着,使她的肉体安于这些魔鬼的折磨和玩弄,而它们对她的身体越粗暴,她越感到舒服,她摆脱不了它们,她需要它们,她不会认为这是一种欺辱或蹂躏。她现在就要,现在就想,可是她内心有又一种声音在激烈的呼唤着,她是人不是动物,人是有节制、道德和尊严的。因此,她想起了她的过去和现在是多么的可耻,是多么的不像人,是多么的肮脏。她讨厌她的身体,讨厌她的身体所有的惊颤和愉悦,这些都是可耻的,都是肮脏的。她多么羡慕像静雪一样的正常人啊,多想做一个正常而且有钱的人啊。不,她又否定像静雪一样的正常人,她讨厌他们假正经,讨厌他们伪道德,讨厌他们压抑自己。她要钱喜欢钱,只有钱才不会向她施暴,才不会使她有如此的痛苦,才不会在乎是人不是人的问题,她本身最好是钱。她从胸前的乳房上去下手,然后穿上衣服在镜前看着自己性感的身体,逃出自己灵魂的追问。她又沉浸在自己身体所带来的赏心悦目之中,久久地不能自拔。
突然,她的房间的门敲响了,她拉好衣领过去开门。她开了门,是一位中年检修工,来检修电缆。她问:“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夫人,不是你说的么!”检修工回答说。她这下才想起来,便让他进来。她看着他,内心的魔鬼又说话了,过去吧,放开你的欲望吧!她主动地过去,眼睛看着他的熟练的动作和强健的身体,心剧烈地跳动着,身体燥热,股股热流奔涌着,像春天到了。她热情地问这问那,似有几分殷勤带着愉悦从她敏感的身体里穿过,最后她问他要不要喝水,以至于她要留他吃饭,眼睛不动地看着他粗大的手和健壮的身体。检修工走后,她给王导打电话,叫他过来她需要他。可是,王导有事不能来。正好摄影师来找她。摄影师一进门,还没反应过来,程海璇便吊在他的脖子上,随即便关上门,拉上窗帘。
舞台上的小姐扭着细匀的腰部,苗条的身段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展现着她们的魅力,如果没有这样的吸引力,恐怕没人注意她们,其实他们用的不是什么艺术的感染力,而是利用人的欲念引诱对方,不是吸引他们来欣赏所谓的“艺术”。王导是这里的老板,他不仅满足了别人,别人也满足了自己,就像他自己总结出的,越是被认为是低级的越能吸引和满足大多数人,因为大多数人的欣赏和理解水平是从本我出发。王导充其量是一个庸俗的人,他不可能和他哥哥一样,他的这些需要最终使他和他现在仍处在生存的状态,而不是在生活幸福里,他不可能上升到另一个层次。他虽然很健好,但这是表面的好。
“那老东西,胃口还不小,他开口就是一千万,另外他还要你的人。”一个头发光亮,香气迷人的男人对喝酒的王导说。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装,玄白色的衬衫和鞋子,肥大的嘴脸从小姐怀里探出,脸色红里透白,鲜嫩红润。他整齐的头发,有一咎被刚才的小姐用手指戳乱了。
王导招了一下手,示意叫小姐们下去。他怀中的小姐迟疑地看着他,他说:“你也下去!”
“王总,这次这条大鱼一定要钓住,这样我们才会高枕无忧啊!”那个人对王导说。
王导放下手中的酒,说:“看来,只有这样了,这老家伙开口就好说。怕他不开口,现在既然开了,我们就尽量喂饱它,这样才能钓住。”说着,饮了一口酒。
“可是,他要的人,是你的人,恐怕您不会给他。”那人认真地说。
“那老家伙要谁?”王导看着他。“高静雪!”那人说。王导听了,生气地说了声:“这个老家伙……”然后在心里说:“……等着,我让他的女儿陪他!这个老家伙,我的女人,真敢开口。”
王导无奈地又补充说:“晚上,我亲自去他家一趟。你把城北区的那块搞好,最近风声有点紧。”
那人说了声“是”,便跟着王导走出去包间。正午的太阳光很刺眼,他们戴上太阳镜,随后便躲进了车,像电影中演的两只僵尸一样怕见阳光,他们也怕,怕见光明的东西。他们开车去了城西,静雪和张贵国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们走了不到几分钟,王导接到刘俊郎的电话。俊郎在电话里喊他二叔,他很惊讶。他这才知道他的侄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了。俊郎打电话过来是想叫王导来他们家过节,俊郎说他和父亲准备好了一切,而且父亲还给他找了一个后妈,希望王导过来。王导很高兴,他答应说他会来的,而且还会带着他的一个同学来的。俊郎问是谁,他神秘的说是他公司里的经理高静雪,俊郎听了高兴地说他早想见见他的这些同学了。旁边的人说:“对了,王总前天一对男女打听高静雪的消息,说是高静雪的朋友。”王导的脸突然变了,他严肃地说:“他们见过静雪了没有?”那人回答说:“没有,如果他们见过了就不可能到处去打听了。王总他们是谁?”“没事,这些年轻人……”王导似有话要补充,可是他没有往下说。
王导满脑子都是算计和玩弄,他玩弄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发现他们有不忠于他的,他都会想办法处理掉,而且会处理的无影无声。车里的这个陌生男人是他的好弟兄,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其他人只是工具而已,如果知道了他们会很快处理掉他们。灵魂对于王导而言已经不存在了,他是魔鬼的化身,他的内心深处那些被绞杀的可怜的人性和灵魂,是多么的悲惨啊。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是如此,只有他睡着了在梦中才会看见它们,它们也往往被大把的金钱和许多女人所控制,他的个人私欲使他无奈。他需要金钱,需要女人,需要权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突入其来的他灵魂的空白,以及他如在炼狱一样的内心的痛苦和煎熬,甚至他年轻的机体没丝毫的快乐。因为他在肉欲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幸福的直觉,他已经麻木,但他又不能摆脱它,像掉进无底深渊,他已经没有可以救赌自己灵魂的神使了,因为旁边是魔鬼,是自己创造的魔鬼,它们饮着他的血食着他的肉。尽管如此,他有时候想如果他放弃这一切,或者像人们说的好人那样去生活,那该多好。可是,他的欲望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宁愿使他失去一切,为此铤而走险,去满足无底的欲望,从别人的痛苦里得到满足。
因此,他从不考虑别人,一切从他所谓的利益出发,女人是工具,权力是保障,拉拢、贿赂、设局是方法,金钱是目的或一切。他闭上眼睛想:“程海璇这个臭婊子,尽然骗我。我叫她给静雪施加压力,挑拨他们的关系,让静雪死心塌地。”其实人的感情不是那样的脆弱,如果那样,正义就永远不会出现了。他想尽方法,可还是一事无成,因为林禹相信静雪不会弃他而去,静雪也不会轻易屈从。于是他把所有的错和恨都推到了他一手造就出来的,曾经是他爱过的,喜欢过的女人的身上,他魔鬼一样地怨恨着。
林禹和素萍在这里找寻静雪,他们想法设法,尽最大的努力想尽快找到她。尽管林禹知道静雪已经换号,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他总是抱着希望,最后还是打不通,他抱怨通讯公司,抱怨手机,抱怨他们在他需要打电话的时候打不通。他们从娱乐场上出来,眼前巨大的海石和水柱像暴烈的火焰,在这里喷注着。他们绕过这些宏伟、奇丽的建筑,来到商业街上,行人和车流像两条大江缓慢地向前流淌着。巨型圆盘式的立交桥,像绳索一样飞舞着,又如白色的巨型带子,一层不够又架一层,缠在这些摩天大厦的身上,巨蟒一般地从市区向外喷射出去。他们来到高架桥上,素萍向繁华的街景望去,她不由得从内心里发出:“啊!这里真美,真是人间天堂,如果能生活在这里,我宁愿重生一次。”她呼吸着空气,转着圈说,“如果是晚上多好啊,夜景一定很迷人。林禹你看,你看,我们数一下有多少摩天大厦穿过这里。”
林禹看着远处的风景,无精打采地回过头。
“这里是观赏全上海最好的地方,林禹,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快来啊,感受一下。”她跑过去拉着林禹的胳膊,林禹勉强地跟着她在这里看看。
他们下了高架桥,又穿越在繁华的街道里,各种声音都在这里聚集,那些汽车的打号声,那些陌生的人们的谈笑声,那些音乐和霓虹灯的喜悦声,甚至行人的脚步都发出了飒飒的声响。警车的鸣笛声像海潮喧闹着,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一样,只长不落。黑色或灰色除了人们的穿着和黑非人以外,剩下的颜色就是金色和亮丽的耀人眼睛的红色,以及绿化带的绿色,建筑物的白色和夜景翡翠一般的颜色,令人美不胜收。前面宽敞而整洁的街道,时有交警指挥和巡逻。素萍像长在这里的女孩子,嬉笑着没有一点陌生感,她像在自己的家里,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熟悉。他们来到这里,从第一天开始,林禹便对这里很陌生,同样他们转过了像这里一样繁华和热闹的街道有许多条,但他的记忆中这些都是一样,因为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街。这是什么区,只记了一些大型的标志。查阅地图或问路人才没有在这座城市里迷失。
“静雪静雪……”林禹和素萍走着,忽然素萍发现林禹不见了,循声望去,原来他朝那边走去了,他盯着一个背影像静雪的女人喊。那女人回过头,林禹才看清楚不是静雪,他有些尴尬,说了声对不起,那女人便眨眼不见了。素萍跑了过去他失望地望着她。
“走吧,回去吧!我们会找到静雪,也许她不知道你在茫茫人海中寻她,她或许也在寻你,最后你们会‘蓦然地相遇’,背靠背地靠在了一起,多浪漫啊!”素萍嬉笑着说。
“那走吧。今天是中秋节,回去我们过一个快乐的节日。”林禹说。
“我要你买一盒月饼给我,给静雪也买盒!”素萍在街道上像小孩子一样调皮地说。
“买月饼是你男朋友的事!”林禹笑着回答道。
“林禹……你……”她拉长声音娇媚地说。接着她又说,“你知道我没有男朋友,那就借你几天做我的男朋友,等静雪回来了,我再把你还给她!”她嘻嘻哈哈地说。
“你别疯了,我这个男朋友你借不起吆!”林禹也笑着回答说。
他们去超市买了一些月饼,包装好,像男女朋友一样,说说笑笑地从超市里出来,叫了一辆出租回到了旅馆。他们回到旅馆,就像回到了家。素萍东西一放,便躺在床上喊着累死了。
林禹回来后洗了温水澡,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翻到静雪的博客。博客上仍然还没有她的回复,上面是他和别人给她留的言,没有她的回复。他打开邮箱,邮箱里也没有她的邮件。他又重新写好了邮件发了过去。登上QQ也不见她。
过了一会儿,素萍来到林禹的房间,叫林禹一起出去游赏夜市。林禹说有事,他不能出去。素萍嬉笑着,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出房间。他们来到夜市上,过节的人很多,各色年龄的人都有,他们高兴地欣赏着月亮,享受着节日的欢乐。林禹想起以前他和静雪过中秋节的情形,他牵着静雪的手就像现在素萍挽着他的胳膊一样,他们在街市上迈着愉快的步子,嬉闹着直到深夜。
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素萍要了一些吃的东西,她坐在林禹的对面,嘴里吃着月饼,说:“高兴吧,这夜色真美!”林禹笑了笑没有应声,拿起手中的月饼,出神地看着上面的花纹与文字。素萍端过两杯酒,说:“来,干杯!祝福我们!林禹,也祝福你心想事成!”林禹接过酒说声谢谢,然后他们喝了酒。他们坐在这里直到,人们各自散去的时候,他们也才回去。
这天晚上,王导带着静雪来到了刘俊郎的家。俊郎和父亲还有后妈,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他们。
静雪的面容憔悴,美丽的眼睛上布满了愁思。见到了俊郎她并不显得兴奋,反而俊郎的热情却让她不知所从。他们见后,两个人都发愣地看着对方。几年不见,昔日稚嫩的少年,现在已经成熟了。他们互相问好后坐下,王导像当初介绍海璇一样,介绍了静雪。他嘴里依然称刘文义为刘总,不同的是,静雪是他的经理。俊郎看着静雪,心里暗暗地为静雪的变化感到惊牙,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他找不到相同之处,他知道静雪和林禹在一块儿,他们是大学里走出的很少情侣。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像换了一个人,而且她的脸上爬满了忧郁,微笑也少了。他笑着问静雪,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她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他们吃过晚饭,谈起了月饼。静雪安静地坐着,她吃月饼的眼神直直的,当他们说到她的时候,她只是轻声地应一声。俊郎知道静雪以前不是这样。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她的性格也变了。俊郎的继母,心直口快地直夸静雪模样好看身段苗条,性格也好。但现在的静雪已经麻木了,她不知什么是美,美在她的心里已死。俊郎说起了他们的同学时,她像不想提起他们,借题谈起了俊郎的变化。
这天晚上静雪和王导都准备留在俊郎的家里。俊郎的父亲和王导在客厅说了很长时间,而静雪则由后母和俊郎陪着去了他们家附近的广场。俊郎和静雪并肩走着,继母走在一旁。他们在街市转了半天,没有什么好玩的,然后就回了家。
回到家后,刘文义、王导还在说话,他们说话的语气不是在聊天,而是在争执。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争执了起来呢,谁也不知道。王导说:“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他当年对母亲怎样,我现在就怎样对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刘文义反问道。王导一时没有话说,他们静默了片刻,接着又吵了起来。俊郎和继母过来把他们劝到了一边,而静雪却站在那边,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