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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山下乡

作品名称:如玦月      作者:步俞      发布时间:2024-04-11 10:49:41      字数:6812

荒郊、寒水、衰草、斜阳。长空,孤雁哀鸣、冷风凄吟。野岭,坟头座座、寂寂无声,似对生平难语,又如淡漠来去、同己何干。
任枫叶如丹、黄花含笑,都无法遮掩,此刻深秋的苍茫与萧瑟。只不知,是岁月造就了这样的景象,还是景象在诉说着旧时的过往。
冰冷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是深深地镌刻着:焚烧我余生的眼泪,祭奠你那无处归去的魂灵,从此黄土中埋着一个你,也陪着一个我。
铭文是她后来竖碑时,让人刻上去的,整洁肃穆的坟前,那个两鬓斑白、温婉知性的中年女子,且眉目间,始终攀着些许浓浓的哀愁。
而每年的深秋,她都会来这里,并很快就能找到眼前的坟茔。
然后惟怕惊扰到什么一般,小心翼翼清除周围的杂草,默默用泪水悼念那一堆黄土,凭吊一份长长的哀思。
虽多时不言不语,却无声中,更增添了些许伤感。也会拿出一只破旧的口琴,对着荒岭下那条滚滚而去的长河,吹上一曲“送别”,如泣如诉的声音,融入波澜起伏的野水,不绝若线。
再或是,凝着手腕上的那款男式老手表,任随指针转动着,将她带进一段遥远的回忆。而眼中分明写有深深的怀念,更含着几分悲痛,直至很久才恳离去。
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埋着谁,一个怎样的故事于此殉葬。夕阳下,群峦耸立、直嵌云空,天地苍苍、暮鸦声声,像是在召唤:出来见她一面吧,坟里的亡灵。
“明年我再来看你。”她喃喃地。
即使再不舍,也要走了,因为每年的今天,儿子都会陪着到此,正于山下等着呢。更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小山村,那里不但有许多善良的父老乡亲,还长眠着她最最敬爱的亲人,及打小熟悉的长辈。
曾听有人说,死若是一场终结,但何尝不是一种开始,望着她那落寞的背影,渐行远去消失,也缓缓拉开了这个故事的帷幕。
而笔者也无意去触碰什么,只是以特殊的历史时期为背景,用朴实的文字,来叙述一个故事,记录几段爱的感受,那就从一九六九年初开始说起吧。
莱县,位于胶岛地区腹地,古来兵家必争之处,不知经历过多少血与火的洗礼。而四七年解放时,那一场悲壮的战役,又令这座千年城池,于炮火连天中几乎化为废墟,更何况一干历史悠久的古建筑。
此时因元宵节刚过,虽为一个火红遍地的年月,倒是相比往常少了一些激情。惟有四处张贴的各种标语,于凌冽寒风中“簌簌”颤抖着,诉说着仍处于一个特殊的年代。
天色阴沉,迎着飘飘洒洒的清雪,岳阕明行于街边。即使时有路人,对这个穿着单薄,拖着右腿略有残迹的青年,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他却视若无睹,只埋头而去。
清癯俊秀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深邃忧郁的双眸,也不含半点波澜,仿佛周遭一切不存在般,始终用瘦弱的躯体,将内心牢牢掩藏。
哪怕在此之前,已刚是定下,他即将离开这座城市的命运,都不曾对自小到大的生长之地,再留恋丝毫,去多看一眼,以牢记心中。
或许,在父亲被划为“反革命分子”,后来又说是畏罪自杀,并母亲的精神也出现问题,加上娘家那边还断绝了关系,无疑雪上加霜,以致含恨而终,这一切,就已悄然发生改变了吧。
随后,自己这个在街道孩子们嘴里的“反革命崽子”,和“神经病儿子”,就让一座突然变得陌生的城市,给浇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冷,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而原本六六年那时,风华正茂的年纪,也高中毕业在即,憧憬起大学的生活,不想一夜之间,造反有理的大旗就高高竖起,密密麻麻的大字报,随着张贴于各大院校,从此师长挨斗、学校停课,陷入混乱。
并受血统论为观念,色彩符号对比鲜明,不仅被烙上了“黑五类子女”的标签,排挤在各种组织之外,更于外地院校来串联时,被人打断了右腿,留下终生残疾。
所有都是因父亲之故,可他虽在解放前,身为驻守莱县的国民党军官,哪怕罪恶不赦,但在四七年那场战役总攻后不久,就带着百十人投诚了。
即便当年,厌倦了无休止的厮杀,在被学习改造后,并未加入革命队伍,而是征得批准,留在了母亲的家乡莱县自谋生路,可终究也曾放下武器,减少了伤亡。况且,还为抵御日寇入侵,出过一份微薄之力。
但投诚与起义终是有区别的,前者为被迫,后者则是主动。一个在暗,为了自身安全并不公开,一个在明,毅然调转枪口,投奔到革命队伍。
也许当时,父亲是为了自己的妻儿考虑吧,且又不愿再参与内战,才会思量斟酌,而选择了投诚,欲卸下戎装,回归平淡。
可谁想,后来十多年改姓换名,已身为师范学院的教务主任,还是遭到母亲娘家的亲戚举报,被扒出了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叛定思想认识不够,仍心怀国民党的奢靡生活,划为了“反革命分子”。
只不知父亲临死前,是否后悔过,当年认为对的选择,日后却连累妻儿遭遇不幸。可惜永远没有答案,在他被正式关押后,生前就再也没有见过,直至一具冰凉的尸体,出现在自己和母亲面前。
从父母离世,再到学校复课,已经两年多过去了,一个人于煎熬中数着日子,也终在几个月前,作为老高三的一员,都已经二十多岁,才正式毕业了。
而当考学、就业两无望,且家庭出身问题,又不曾同父亲划清界限,于是,以一个可以教育好的“黑五类子女”,去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结合一处,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只有到广阔的农村插队落户,于艰苦的环境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才能完全改造自己,洗刷掉政治成分上的污点。况且父母都不在了,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也为报名下乡的另一份动机吧。
一路怀揣着心事,不知不觉岳阕明也回到了家中。这是位于城隍庙遗址附近的民房区,二十多年前那场战争,使这里化为一片火海,五十年代在县政府的规划下,有一部分是私人重建的,并不属于单位或是房管局的公房。
据载,整场莱县战役,总共历时二十二天,而除了阻击外援,单单攻城就打了十日,其中城隍庙攻坚战,更是占去半数,可见当时的战斗有多惨烈。
而当面对着,哪怕是家徒四壁,却填满了回忆的地方,岳阕明心中是百般滋味。再过几日,自己就要离开了,一走前途难料,还不知有没有归来的一天。
即便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悲苦,可终究打小生活过,也曾三口之家,欢声笑语、充满温馨,任谁也无法轻易割舍。但现在除了一声叹息,还能留下什么。
岳阕明苦涩一笑,等转身进了父母的房间,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从他们走后,也不知多久没哭过了。哪怕在学校被批斗时受尽侮辱,都是咬牙挺着。
可自从被造反队抄了家后,就连父母的照片,都没剩下一张,让自己在熬不下去时,能在双亲面前像个孩子般,痛快地哭诉一回。
躺在空荡荡的床铺上,岳阕明像是依偎在父母怀中,最后一次感受着他们的存在。既然这里再也不是家了,那就装在心中,随着自己离开这个又爱又恨的地方,让过往烟消云散了吧。
就这样,当几日后,同又一批激情昂扬、浩浩荡荡的下乡青年大军,于锣鼓喧天声中,在他人亲朋的送别下,乘车颠簸数小时,来到了几百里地外的牟县,岳阕明也正式踏上了最终命运的征途。
而之所以被组织安排于牟县,不仅因为在抗日时,是全省最早解放的县城,成为后方根据地,更在那个硝烟弹雨的年代,为收养党政军干部子女,设立的胶岛地区育儿所,后来迁至这里,为此,也曾出现一个不亚于蒙山“红嫂”的女性群体“乳娘”。
在抗日战争至解放战争时,再到育儿所完成历史使命,正是那些平凡而伟大的妇女,用她们无私的大爱,养育了一千二百二十三名革命后代,且无一死亡。
并在四六年时,一部分幼儿曾随胶岛行政公署,转移至莱县,是年却因战争形势所迫,又返回了牟县。如此说来,两地之间还是有一层革命渊源的。
也只有到这种传承着大无畏精神的地方,才能更好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向他们学习、致敬。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与资产阶级思想决裂,干一辈子革命。
再当一众知青,于城内稍作调整,被县知青办按批分配下去,岳阕明等人也在后午来到了古寨公社。而说起这里,又与莱县渊源不浅。
自北宋初年,朝廷于此屯兵设寨,军户落籍建村,再至明代搬走后,正是莱县的几大姓氏迁了过来,才将“古寨”一名沿用到今,并分成东、西两村。
而还未停歇多久,等公社领导跟知青办主任分别做了欢迎致辞后,岳阕明几个就又按分配,被前来接人的陈家庵生产小队长,赶着马车带上了路,也算他在内,一行总共六人。
除了一个名叫张弛,看似很精明的社会男知青,曾是岳阕明的高中同学外,还有另两所专科院校,分配工作未果的毕业生,此时才互相认识起来。
其中三名女知青,端庄大方、性子沉稳的叫李思前,来自师范学院。略显腼腆,一张白净娃娃脸的叫梁燕,和一个虽生的漂亮,却大大咧咧,笑声不断的尹秀茹,两人都是卫生学校的。
另有一名男知青叫孙仁,长得高高瘦瘦,一副不苟言笑,城府很深的样子,也是来自师范学院。但不知怎的,每当目光扫向岳阕明,总是带有一丝厌恶。
而来接人,也以便领取国家同一发放知青口粮的,名叫陈开顺,一条三十岁出头的黑瘦汉子,一路格外健谈。说笑中才知道,他曾在胶市当过海军,退役还不到两年,现在是七小队的生产队长。
另说起了陈家庵,三百多户人家,从抗日到解放战争,胶岛地方队伍的一个弹药库,就曾藏在村北的一座旧寺庙,可惜后来被敌人炸毁了。并军区卫生部的分所,都一直设在村里,只因四周山多,以方便随时转移。
也一听这些,几名知情掩饰不住的激动,随即攀上眉梢,更个个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接受再教育,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才不辜负革命先辈战斗过的地方。
因从古寨公社到陈家庵,还有十多里地,另路况也不是很好,马车自是行的缓慢,尹秀茹就问:“陈队长,咱们村没有拖拉机吗,为什么要赶马车?”
“公社有拖拉机站,春耕时也会下乡助农犁地,大队哪有那玩意儿,”陈开顺呵呵一笑,“不过这不能叫马车,应该是骡子车。”
“但看着跟马长的也差不多呀。”尹秀茹感到疑惑。
“那因为是母马和公驴下的种,所以才像,也叫马骡,”陈开顺解释着,“倒难为你们了,再忍一会儿就到了。”
“没事,”尹秀茹大咧咧地一摆手,“俺们本就是来接受再教育的,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改造。”
李思前也说:“能到这样的老区插队,是组织对我们的信任,更是一种锻炼、一种荣幸,陈队长您别多想了。”
而回脸见其他知青都纷纷郑重点头,陈开顺却笑着说:“你们这些城里孩子,哪晓得泥土里刨日子的苦处,可没想象的那样简单,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队长,您太瞧不起人了,俺们可都是革命小将出身,经得起考验,扛得住风浪,再大的困难也不怕。”尹秀茹却有些不服气的说。
也令陈开顺笑了笑,就没再言语,只专注赶着马车。倒是几名知青,观着路一路的风貌,兴奋地聊在一起,不过,谁都没发觉,岳阕明在听了尹秀茹的话后,又被孙仁莫名的瞥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
虽然因为成分的问题,早已习惯被冷嘲热讽,但那是在莱县。如今来到了广阔的农村天地,即将同贫下中农劳动一处,在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前,终究成了挥之不去的心结,也不知道被解开后,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以致路上,总是沉默寡言,显得不大合群。而虽跟张弛曾是同学,可那会儿不在一个班级,且两年多没见,自也很少交流了,甚至连腿怎么瘸的,都没问上一句。
而正当岳阙明陷入忐忑,在趟过一条小河,并被陈开顺告知,不多会儿就要到陈家庵时,张弛就问:“陈队长,俺们在公社东面,也看见一条大河,这里的水不会是流到那里去的吧?”
“到底是读书人,脑瓜就是机灵,这都能联想到了。”陈开顺眼睛一亮的笑着说。
“路上看这河水的走向,也该是流到那里的,跟机灵挨不上边。”张弛笑了笑,给他点上一根烟卷。
“据传这里是那条河的分支,也是打咱们大队后山流下来的,再往南就一起入了大海。”看是张弛给的是大前门烟,陈开顺美美地吸了两口。
“那还真是挺神奇的,从母河不知在哪里衍生出来的分流,最后又兜兜转转融入一起,再一同奔向大海,倒像被命运注定似的。”听过陈开顺的话,梁燕红着脸说。
“不亏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女,这点事都能被你三言两语,描述成诗情画意。”
当被尹秀茹一把揽过调侃着,再看李思前几个都笑呵呵地瞧着自己,梁燕不由得羞臊,也衬托出那张娃娃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另有张弛略带失神的目光,就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好,陈开顺被引起了话头,“那条河可不像你们表面看到的简单,因为夏季容易泛滥,所以每年冬闲,县里、公社就会组织各大队,在上游出民工加固堤坝,为这没少有社员发生意外。”
“人们常说,平静的水面下,大都暗流汹涌,指的就是这个吧。”李思前不禁感慨。
“你们是没去那边的一个荒岭看看,从建国以来,为了战沙河,可没少埋人呀。”陈开顺叹了口气。
“怎么不回村下葬,要留在那里呢?”尹秀茹疑问着。
“是为了纪念他们,让后人不要忘记。”陈开顺语气显得沉重。
“跟那些牺牲的革命烈士一样,他们也应当被历史铭记的。”李思前又感叹的说。
陈开顺点了点头,而见几人沉默下来,就话题一转的笑着说:“还有呢,那条母河从前叫厥水,但后来因为一个故事,才被称作‘忘我河’。”
也这一说,顿时让尹秀茹来了兴趣,就忙问:“陈队长,该不会是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吧?”
陈开顺一笑,“还真被你猜着了,相传很久以前••••••”
“陈队长,我们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那些旧文化还是别提了。”可还没等他说下去,却被孙仁打断了。
而陈开顺一愣,就干笑两声不再说话了。倒惹得急于听故事的三个女知青,随即有些败兴,可虽有不悦,但又不好反驳孙仁,也一时陷入沉闷。
好在时间不长,当经过了村外的小学,也来到了陈家庵大队。只见被群山环抱着,虽不古色古香,倒显得静怡祥和,又衬托在四周白雪皑皑的峰峦下,增添了几分萧索。
再当过了村口河桥,往东拐进了一个院落,就是大队部所在地了。此时天色已经下来黑影,虽不见其他领导成员,不过支书和大队长仍在等着。
并在陈开顺的介绍下,几名知青问了好后,又表明前来插队的决心,也认识了,身材不高、满脸厚道的支书陈继远,有五十六七岁,曾是战争时期的老民兵、老支前,从齐腕而断的左手来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中等身材,略显严肃的是大队长兼革委主任的陈开兴,四十左右的岁数。因建国前早结婚、又生女,所以被父母拦着没能当成兵,一直引为遗憾。
直至五零年那会儿,有部队自南北上,在鲁省短暂集结整训,准备入朝作战,就偷着撇下一家老小,同村里另一个没了爹娘的后生,一起报名参了军。
却等再回来,只有他自己了,且除了枪伤,脚指头也冻掉两个。因不能在部队继续服役,又放弃了被照顾留在县城的机会,而主动返乡务了农。
但这会儿,陈开兴倒是对远道而来的知青格外热情,且感慨的说:“我以前所在的部队,从朝鲜换防回国后,就驻扎在莱县,都一晃近二十年了,也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而几名知青本来对他是援朝老兵,就打心里敬佩,再经这一说,自又多了些亲可,特别是李思前更为高兴,“陈队长,你和我爸是同一部队的,他也上过朝鲜战场。”
“哦,哪个师的?”陈开兴惊喜地问。
“76师。”
“我是78师的,”陈开兴虽略有失望,却仍很开心,“不过都是战友,那你爸还在部队吗?”
“在的,”李思前一笑,“调到了军部没几年。”
“原来是首长的家属。”陈开兴打趣着。
“什么首长,也就是个兵。”李思前脸上一红。
也当两人聊着呢,虽岳阕明几个都感到意外,李思前竟来自军队干部家庭,但一想莱县被称为“兵城”,驻扎了那么多海陆空的部队,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倒是孙仁,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学校的,今天才知道李思前有这种出身,难怪平时低调,保密工作还真是做的到位。
“那你怎么没去当兵,却跑到这里来啦?”陈开兴又好奇的问。
“有我两个哥哥当兵就行了,一家人都穿军装,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李思前笑了笑。
并之后又解释:“小时候常听我爸讲,当年在朝鲜战场,要不是咱们部队的医疗条件差,也不会牺牲那么多战士,有些都是被耽搁治疗了。
所以那时我就想着,等长大了一定报考卫生学校,谁知后来偏阴差阳错进了师范学院,而下乡插队,除了是我自己要求的,父母也都赞成。”
陈开兴点点头,而沉默一会儿,眼圈竟红了,“谁说不是呢,但凡能救治及时,也不至于一条条生命就那样没了,连俺们团长的肠子出来了,都是自己硬生生给塞回去的,永远留在了朝鲜。”
而回忆起过去,不仅引得几名知青无比崇敬,也令见多了支前那会儿战场残酷的陈继远,和曾经当过兵的陈开顺,又一阵伤感。
这一来,陈继远就打断说:“好啦,孩子们刚到,还是别提那些了。”
可接下来又闲聊几句,当和陈开兴看过,陈开顺拿回的知青登记表后,都眉头一紧的扫了岳阕明一眼,也令他暗自一叹,不安的低下了头。
随后,陈继远又笑着说:“也赶了一天的路,那咱们先吃饭去,等明天开个欢迎会,同支部班子认识一下,再分到各生产小队。”
于是,就在陈开兴的陪同下,将几名知青带回了家。但这时的陈开顺,却借故走了,在温饱都难解决的年月,轻松出了趟公差,哪里好意思再去蹭一顿饭。
因有“送客饺子迎客面”的说道,当满脸慈祥的陈家大娘,将一碗碗面汤端上桌子,六名知青经一天的奔波,中午也没怎么吃过,还是正年轻的时候,即便初来乍到,又怎能不管了个饱。
并在饭后,陈继远又让陈开兴,将四名男知青带回大队部暂住一晚。而自己的两个闺女都已出嫁了,家中也有房间,就把李思前三人留了下,等明天再统一安排到知青点去。
就这样,岳阕明等人离家几百里,在满腔激情的燃烧下,各怀着心思,也总算暂时安顿好了。只不知于眼前偏远的小山村,梦里会不会跋山涉水的,再回故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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