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你看你，多大点儿事儿啊，怎么搞成满城风雨似的，算哪一出……”曹开利伸手就去拿DV微型录像机：“你我之间，有嘛大不了的事儿，至于吗？”
　　郑金灿赶紧拦着：“太至于了，这不仅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更是向你真诚赔罪。”郑金灿满脸真诚的看着曹开利，“祸是我惹得，必须还你一个清白，给你洗脱罪名……”
　　曹开利一听赶紧拦住：“拉倒吧，这都哪挨哪啊，又是惹祸，又是赔罪的，有那么严重吗？不仅能赔罪不能说，就是道歉都没必要，你我之间没那么多的讲究……”
　　“不行，不行，必须道歉。”郑金灿听曹开利这么一说脸儿上有点不挂，赶紧拦住，“这不是一般小小不然的事儿，这事儿严重了，简直太严重了，严重到压得我喘不出气儿来。我知道，我所犯的罪是不可饶恕的，我今天虽然没有负荆，却是真诚的请罪，请你一定要接受，给我这个机会，并允许我说出事实真相。我不仅要对你说，还要把我说的一切都录下来，给你留下一份证据。你拿这这份证据，把它交给调查组，让他们看清事实，还你以清白。”郑金灿说着把曹开利按在一把椅子上，“坐好了，我看看位置如何，顺便调一下焦距。”郑金灿来到支放微型录像机的DV三角架前，调好焦距，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曹开利身边；回身打开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又打开DV的开关，自己坐在曹开利身旁的椅子上，面对着曹开利说，“现在正式开始，我把一切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毫不保留和隐瞒的告诉你……”
　　草开利见郑金灿真的认真了，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如果对一个已经认定，你拦着会跟你拼命，对这张钻进牛角尖，绝不会自动退出的主儿，如果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会走向极端，达不到目的会在他心里结下疙瘩，对精神和身体造成伤害。与其拦着带来不良后果，不如顺其自然，遂他所愿，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郑金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完后，拿起微型录像DV机重播了一遍，不管是画面，还是声音，效果都很好。他又拿起录音笔，重放了一遍，不仅声音清晰，而且音质很好。郑金灿满意地看着曹开利，就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曹部长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天我是吃不好，睡不着。你不知我的压力究竟太大了。这件事就好像压在我心口上一块大石头，别的我简直受不了了。这下好了，终于被搬掉了，也解脱了，心里从没有过这么轻松，这么痛快过，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感到舒服。”
　　他把微型录像DV机，连同录音笔一起放在曹开利的面前：“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两样都交给你，你就以此作为证据，交给总部的调查组或总裁，他们一看就一切都清楚了。就凭这个，不仅能证明你的清白，还能把你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曹开利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录音笔和微型DV录像机，不以为然的冲郑金灿微微一笑：“我怕什么。你还不了解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的事儿，为嘛非得让别人证明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郑金灿听曹开利这么一说，在不好意思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层不解，赶紧解释道：“这一切都是我给你造成的，我要是没有勇气还你清白，一旦传出去，你还让我在商界这个圈子里怎么混？”郑金灿很真诚的对曹开利说，“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也是维护我自己的名誉。”
　　郑金灿说的这句话是曹开利没有想到的，让他心里不由得一动。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看起来人人都顾及自己的名声，也别说，名声是立足之本，好的名声可以得到人们的尊重，坏的名声则会遭人唾弃。自己也是凡人，并不比其他人高明多少。别的不说，在这件事刚刚发生的时候，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事情的真相搞清，证实现实，证明自己，还自己以清白。
　　当自己突然被停职的时候，心中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既不知被停职的原因，更找不到头绪，窝了一肚子的火儿没处发。找不到原因，自己跟自己发火儿，豁着挒子捣撇子，憋了两天，不得其解，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把前前后后，一切都联想起来，综合分析，才慢慢想明白，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因为郑金灿引起的，祸端极有可能就出在他身上。他当时心里的火儿直往上拱，不仅想立马找到他，狠狠的给他两拳；如果不能痛痛快快地说，自找别扭，就是逼也得逼着他，把前因后果，一切事实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仅要让他讲出来，还做了录音和录像的准备。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以后，再仔细地想这件事，觉得如果不是郑金灿遇到难办的事，就是有人在背后鼓捣，这个背后捣鬼的人真的存在，极有可能就是张凯从中作祟。如果不是他，别人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从电脑邮件中的几份儿购销合同中不难看出，别人不仅得不到，甚至连看都不容易。这件事是早有预谋的，经过长期的准备，才会做的这么天衣无缝，让总裁坚信不疑。不出预料这件事真的是张凯干的，说明他不是筹划一天两天了。
　　一想到这事儿可能与张凯有关，或者涉及到张凯，曹开利的心里就犯难。这件事的后果很清楚，这件事一旦被调查组查清，水落石出后，张凯绝对难以逃脱，必定被牵连其中，极有可能被开除。上次为保住他的工作，自己没少费心思，几经周折，目的终于达到了。这件事一旦调查请，意味着他被开除的重演，其结果是明摆着的。再想为他保住这份儿工作就很难了，必定面临着开除。这种结果是不想看，也不愿看到的，这个结果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以前自己所做的努力都前功尽弃。既然会导致同样的后果，而且又是那么严重，真相被揭开，面临再次面临失业的窘境，淡出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人不能光想着自己，更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每个人都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是为了一己之利，要提被人多项；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发小，难道真的只为里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至发小于不顾吗？假如只为了查清事实，换自己清白，导致张凯被开出。彼此之间，不管是让他，还是让自己，又如何看待，以后又如何面对？
　　曹开利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委屈和张凯丢了工作相比，委屈算点儿什么。自己的损失和张凯的损失相比要小得多，张凯丢失工作，和委屈相比，要严重要得多。保住张凯这份工作，是首要之举，这么做既对得起哥们儿，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曹开利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从心里彻底放弃自己亲自查清事实的想法。
　　人的一生处处都是沟沟坎坎，一路走下来，坎坎坷坷的本来就不容易，自己人再跟自己人过不去，可就真的是自找苦吃，让人没有活路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要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这一生就没有遇不到难题的，好运只是偶然眷顾，不会在一生中追随着你，遇到难处，难以解决，甚至被逼上绝路的比比皆是。想开些，敞亮的活着才是正确的选择。
　　人活着就得干点儿什么，出去工作挣工资，就是为了养家糊口，维持生活。不管是在企业还是商业，即便是在搞科技单位搞研发，目的都是为了挣那份工资，有一份收入，才能养家糊口。谁也别把自己标榜的太高尚，没人给你发工资谁都不会去卖命，没有钱谁家的生活都维持不了。谁都想让自己的收入多些，再多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要想生活好就得有经济作为基础，否者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就是一句空话。
　　郑金灿是个老实厚道人，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受别人的蛊惑去干这种好事儿，他在干之前不一定会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更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件缺德的事儿。你去找他不就等于逼他吗，他有他的苦衷，何必太为难人。人在社会上混，都不容易，郑金灿遇到了难题，说不定就是过不去的坎儿，他已经就够难的了，何必非要找上门儿，再给他增加压力。自己不过是被停了职，职务是工作的一种，有没有这个头衔不重要，更何况，自己重来就没把职务看得那么重，不当部长当个一般的销售员也没嘛了不起的，干嘛不是干啊，只要兢兢业业干好了，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北京总部能混就接着混，混不了下去了就另谋他处，到哪还挣不到这份工资，实在没处去，还有三轮摩托车厂接着呢。曹凯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