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手术

　　21，手术
　　第二天下午，康凯带着萌萌按约定去见了医生。
　　去之前，萌萌换了一件修身的白色连衣裙，裙子上面带有细碎的白色小花作为修饰，使裙子看上去更有层次感，裙摆上拼接了微微的荷叶边设计，显得清新又浪漫，脚上穿了一双白色高跟鞋，使她的身材显得更高更苗条。
　　康凯挽着萌萌的胳膊走出房门的时候，李嫂招呼道：“你们出去吗？要不要为你们准备晚餐？”
　　康凯淡淡说道：“不用了，你把家看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李嫂答应了一声，就给他们鞠了一躬。
　　康凯挽着萌萌从电梯下楼以后，就开上自己的汽车去医院了。
　　医生姓陈，看去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稀疏的头发、瘦高的个子，戴一副眼睛，典型的专家派头。康凯跟陈医生握了握手，就指着萌萌对他说：“这位就是跟你说到的萌萌！”
　　陈医生一看到萌萌就耸耸肩惊叹道：“难道你真的是个男孩？实在不可思议，真是太美了，就是精美的艺术品，可为什么你会是男性呢？是上帝的一时粗心，还是他要与你开一个玩笑？”
　　萌萌眼眶里含着眼泪，羞涩地埋下了头。
　　“请放心，我能够为你做好变性手术！”陈医生安慰她说。“你有一副天然的美貌，一旦变性手术完成，你就是个绝色美女！”
　　“陈博士，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尽心尽力，费用方面不要考虑，尽量让他少受罪，照顾好她，我会按时把款打到你的账号上。”康凯想了想又补充说。“还请你一定保密，跟谁也不要透露他的个人信息。”
　　陈医生就说：“放心吧，我已经为他安排了私密特护病房和专职护士，她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康凯就握着他的手说：“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陈医生便亲自将他们带到私密病房去看了看。私密病房各种设施完备，既能满足后续治疗要求，又非常舒适。陈医生将专职护士叫来与萌萌和康凯见了面，康凯就对护士说：“费心了，我就把萌萌交给你了，请替我照顾好她！”
　　护士微笑道：“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陈医生与护士出去以后，私密病房里就只有康凯与萌萌了。康凯发现萌萌眼眶里饱含泪水，就搂着她悄悄说：“破茧成蝶，每一只美丽的蝴蝶都要经受痛苦的考验。坚强点，不久以后，就会发现你经受过的疼痛，将是你人生新的起点。”
　　萌萌偎依在康凯怀里，眼泪汪汪地说：“我知道，但还是有点怕！”
　　“别怕啊，没事的，手术之后养两个多月就好了，到时候你就是个真正的美丽女孩了。”
　　“就是离不开你，我要你陪着我！”萌萌紧紧抱着他，情不自禁撒气娇来。
　　康凯替他揩着泪水，安慰道：“我是公司董事、艺术总监，公司那边有很多事离不开我，我在这里呆久了会引起猜测和议论，你这事我对公司任何人都没有说。”
　　“我理解，心里就是舍不得离开你。”萌萌两眼含泪，深情地注视着他说。“你忙去吧，别担心我，为了找回我的女儿身，什么痛苦和风险我都不怕！”
　　康凯亲吻了一下她的前额，笑道：“等你出院了我就娶你！”
　　萌萌深情地说：“在我的人生中，你悄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我会用心去珍惜这份感情，把它永远铭刻在生命里。”
　　康凯深情地说：“心存阳光，温暖就会围绕你；心存爱情，幸福就会追随你！”
　　萌萌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他，久久都不肯松开……
　　
　　康凯离开了医院后，陈医生就为萌萌做了手术前的各项身体检查。完了以后对他说：“你的睾丸发育非常不健全，睾酮素分泌量较正常男性低太多。睾酮素是维持男性特征的主要分泌物，当体内睾酮素水平太低时男性特征就会弱化，身体肌肉减少，皮下脂肪增多、皮肤显得白嫩，声音变细，没有喉结，所以你才会那么像女孩。”
　　萌萌听陈医生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陈医生继续说：“从医学的角度讲，变性手术是一种涵盖了泌尿外科、妇外科、医学整形专业等多种专业的学科，只有单科技能的医生无法从事变性手术，我就是这样一个跨学科的专家。后天我将要为另一个女孩做变性手术，她想要变成男性，这个手术比男变女复杂多了，要分几次才能完成。她的子宫和卵巢将要被摘除，我会建议她把器官捐献出来，将它移植到你体内，有了子宫和卵巢，你才算一个真正的女人。”
　　萌萌就疑惑地问道：“子宫和卵巢对女人那么重要吗？”
　　陈医生解释说：“子宫和卵巢对于女性就像睾丸对于男性一样重要。卵巢是女性的生殖器官，主要功能就是分泌女性必需的性激素和产生卵子。而子宫的主要功能是妊娠及月经，只有卵巢和子宫功能都正常，女性才能正常来月经、排卵和怀孕。雌激素是维持女性特征、产生性欲望、获得性快感的物质基础。另外，它还可以给女性一头茂密的秀发，使皮肤更加紧致、更加白嫩。一般的变性人没有移植卵巢和子宫，就只能靠摄入雌性荷尔蒙药物来维持女性特征，大都要终生服药，一旦药物停止，男性特征就会逐渐反弹。而有了自己的卵巢和子宫，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女子，不必服药也可以保持女性的特征。”
　　萌萌一脸崇拜地望着陈医生，听得非常认真。
　　陈医生骄傲地说：“当然，移植卵巢和子宫的手术是世界级难题，世界上包括我也只有几个人能做这种手术，但即使这样，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把握，你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吗？”
　　“我愿意承担手术风险！”萌萌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你！”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性。”
　　接着，陈医生就拿来一份协议，萌萌按照要求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做了变性手术后，我还要不要做整容手术？”
　　“一般男变女手术后，还需要对声带、喉结进行二次手术，以使他的声音变细、喉结缩小，让他更像女性。但是你声音本来就与女孩完全一样，脖颈颀长光滑，显不出一点喉结，就不需要再进行二次手术了。”陈医生欣赏地注视着他说。“一般男孩变性后都要对五官进行一些修整，使之更加柔和。但你的脸型和五官已经十分秀气完美，根本不容许任何整形。古人形容美女‘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你就是这样一个上帝的杰作，对你五官的任何一点变动，都无异于毁容。”
　　听着医生的这番话，萌萌羞涩地埋下头，脸颊浮起了两朵红云。
　　为了移植卵巢和子宫，陈医生跟女变男患者进行了沟通，患者很爽快就同意捐献自己的卵巢和子宫了。接着又对两人进行了配型检验。好在配型成功，一切准备就绪。
　　经过了三天的准备，陈医生要给萌萌做手术了。上手术台之前，萌萌还是有点紧张害怕。陈医生就对她说：“别紧张，这类手术成功率虽然很低，但我有预感，今天一定会成功的。我会尽自己全部的智慧为你做好这台手术，把你变回你想要的性别，让你享受一个女孩应该享受的全部幸福和快乐！”
　　萌萌含着眼泪感动地说：“谢谢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亲！”
　　陈医生笑道：“我已经有不少女儿了，不过你是我所有女儿中最美丽的一个。”
　　上午八点，护士把他推进一个宽敞明亮的手术室，主刀的陈医生已经穿好白色工作服等在那里，身旁还有几个助手和护士、麻醉师等人。对于萌萌来说，最尴尬的事就是要除去他的衣服，他平时一直穿的是女装，连内裤都是女性蕾丝三角裤，脱去这些之后，男性器官就原形毕露了。他羞得脸通红，紧闭着眼睛听人摆布。全身麻醉之后，她渐渐失去了知觉，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直到天黑以后，萌萌才慢慢醒来，陈医生俯下身亲切地对她说：“这是我做卵巢子宫移植和变性手术以来最成功的一台手术，除了不能给你生育能力，我给了你女性应有的一切，你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女孩了！”
　　萌萌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哽咽地说：“谢谢你，我这真像第二次投胎！”
　　陈医生安慰她道：“好好休息吧，以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女孩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麻醉药渐渐失效，萌萌开始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竟难受得在床上哭起来。医生给她输了止痛药，疼痛有了些减轻，但还是很难受。陈医生看他很痛苦，就过来安慰她说：“你知道吗，美丽蝴蝶在蜕变的过程中也是很痛的，不过这很值得，因为你从此就可以脱掉男儿的躯壳，变成一个真正的美女了！”
　　萌萌含泪对陈医生说：“谢谢你，我挺得过去！”
　　这种感觉一连持续了好多天，才渐渐缓和下来。
　　手术虽然做完了，但后序的辅助治疗才刚刚开始，取出纱布后，每天还得洗伤口，用模具扩阴，对移植器官进行跟踪检查，随时掌握其情况，等等。就这样连续做了一个多月。前半个月，钻心的疼痛终日折磨着他，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脱胎换骨。萌萌本来就比女孩还娇气，常常疼得哭。好在有专业护士细心护理、时刻守在身边，为他减轻了不少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逐渐减轻，伤口慢慢全愈，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了。她意识到，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已经悄悄开始，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了。
　　住院期间，她天天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天基。还记得自己曾对他说，我下辈子变个女孩做你的女朋友！而现在，她做到了，虽然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也挺过来了，但是他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吗？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女孩，会接受我吗？已经一两年没有得到一点他的消息了，他去了美国那么久，可能早已有了女朋友，早已经把我忘了，而我还把那些玩笑话当成诺言！想到这里，她竟默默流下了眼泪。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不用看手机她就知道这是康凯打来的，康凯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打来电话，问候她的病情。特别是刚做完手术之后那几天，她天天疼得眼泪汪汪，在接到他的电话时甚至都忍不住会哭。康凯听到她的哭声，就会安慰她，给她加油，有时候还会说点笑话逗她开心。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康凯。“康凯那么真心爱我，这个手术也是他为我安排的，而我心里却还不时会想天基，我这是怎么啦？”不禁暗暗羞愧起来。“既然宋天基已经把我忘了，我何必还老想着他呢！”
　　她刚打开手机通话，就听到康凯说：“宝贝，你今天好些了吗？是不是又在哭？”
　　萌萌在与康凯通电话时，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撒娇发嗲，就随口说道：“你都把我忘了吧！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呀！”
　　康凯在电话里说：“我也很想你，但是公司马上要推出一部舞台剧，我是导演，实在抽不开身，不能来看你，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休养，等完全好了再出院。”
　　虽然与康凯分隔两地，但经常与他有电话聊天，心情也就好多了。
　　萌萌住的是私密特护病房，护士也是医院里最好、最可靠的，各方面都得到了特别护理。每天都有护士替她做扩阴、清洗伤口、阴部护理。陈医生每天也要来给她做一次移植器官体内情况检查。由于有专业人士精心护理照顾，她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她趁着护士不在，就赤裸着全身站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看到手术后的阴部跟天生一样，自己已经与女性毫无差别，简直惊呆了。联想到自己这么些天受的痛苦、读中学时受到的歧视和欺负，竟感动得痛哭了一场。哭完以后，她正对着镜子揩眼泪，忽然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正对着自己笑呢。她有些惊慌失措，连忙抓过毛巾被包住自己。定睛一看，原来是康凯，她一下子转过身来，扑到他怀里，嗲嗲地叫起来：“你在偷窥我，好坏！什么时候来的？”
　　康凯将她抱在怀里，狠狠亲吻了一通，说道：“我是抽空跑来看你的，等一会儿还得走！”
　　“刚来就要走，我生气了！”萌萌更会撒娇了，她一扭头说道，“都一个多月没有看我了，想没想我？”
　　“当然想呀，你是我未婚妻，我能不想吗？”康凯抱着她说。“让我看看伤口好吗？”
　　萌萌羞涩地说：“不要不要，有什么好看的嘛！”
　　“还怕羞呢，”康凯笑道。“你对我还有什么秘密吗？”
　　萌萌忸怩了一下，便将毛巾被扯去，在床上躺下了。
　　康凯看着她雪白如玉的身体，一边用手在她腻滑的肌肤上轻轻抚摸，一边说道：“你是上帝塑造的最精美的艺术品，我还真怕陈医生一不小心，在你身上留下疤痕，破坏了你的完美。他的手艺还真高超，手术做得那么完美，看上去跟天生女孩完全一样。”
　　萌萌羞红着脸，深情说：“是你还给了我一个女儿身，我感谢你。”
　　康凯就小声拊在她耳边说：“你本来就是个女孩，女孩中的女孩！”
　　“你真好，”萌萌扑在他怀里撒娇说。“出院以后我就嫁给你！”
　　“何必这样着急，我会给你举办个盛大的订婚仪式，然后用最隆重的婚礼把你娶回家！”康凯亲吻着她说道。
　　“谢谢你！”萌萌偎依在他怀里嗲嗲地说。“我真想现在就出院！”
　　康凯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你在医院多住几天，等身体完完全全养好再出医院。”
　　“住这样高级的病房、还有专人护理，每天费用很贵，我还是出去吧，回家后慢慢调养。”
　　“不行，你就在医院住，听医生说，手术之后，经常得观察掌握卵巢和子宫移植后在体内的适应情况，同时还得再做一段时间的阴部护理，以免留下后遗症，你就好好在医院呆着吧！”康凯搂着她哄着说。“听话乖乖，一定要养得完全好了才出院，别给我省钱。”
　　“我自己也能做扩阴和阴部护理，”萌萌就说道：“用了你那么多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康凯笑说：“我挣钱就是给老婆花的，这点小钱算什么！”
　　萌萌嗲嗲说道：“既然我都是你老婆了，我就不许你大手大脚为我乱花钱！”
　　康凯故做吃惊地说：“还没有过门就管起我来了，真把我当成妻管严了！”
　　“我就要你做妻管严嘛！”萌萌撒娇道。
　　“好好，等我把你正式娶进家门后，我就当妻管严！”康凯哄着她说。“但现在你还得听我的，一定要完全养好才能出院，要知道，家里还有个李嫂，虽说她从不多言多语，但毕竟是外人，我是怕你留下什么疑点引起她注意，懂吗？”
　　萌萌才恍然大悟道：“哦！知道了，我听你的，那就再住下去吧。”
　　康凯临走之前，又跟陈医生交代了一番，要求对梦梦的护理一定要周到细致，一定要让她完全好了以后才能出院，费用问题不用担心，我会按时给你打进账户的。走了之后，萌萌在医院又住了两个月，直到辅助治疗全部完成，手术部位恢复得跟女孩完全一样，移植进身体内的女性器官功能正常了，陈医生才允许她出院。出院前，专职护士一边替她收拾东西，一边跟她交代些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最后跟她说：“这种变性手术，一般患者半个月就出院了，个别患者一个月也出院了，康先生却安排你住了三个多月医院，他真是太爱你了，为了你可没有少花费啊！”
　　萌萌听到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就顺便问道：“我这次住院治疗总共用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护士立刻警觉起来，笑道：“这事你得问陈博士，具体用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临出院时，萌萌跟有关医生和护士一一鞠躬告别，再次表达感谢，又专门向陈医生问道：“我这次做手术总共用了多少钱，你能告诉我吗？”
　　“哦，你除了做变性手术，还做了卵巢和子宫移植，这个手术费是非常贵的。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数字，这是康先生与我的约定，他已经为你支付了所有费用。”陈医生抱歉地说。“康先生一再叫我对你保密，我得信守对他的承诺。”
　　既然陈医生守口如瓶，萌萌也不便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