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为班长

　　十二月份，又是新兵入营的日子，向东也很荣幸的被连指派成为新兵班的班长。
　　和几个班长一样，他一早就站在连部操场上迎接新兵们的到来，心中充满了期待和责任感。作为班长，他将承担着带领这些新兵适应军营生活的重任。
　　看着一个个身穿绿军装，胸戴大红花的新兵们走下军车，向东也回想起当初入伍的那一刻。想想日子也快，现在他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也开始带起了新兵。
　　主席台上的领导讲完话后，向东将分配到他们班的战士带回了班里。他站在战士们的前面，认真地扫视着每一个人。
　　新兵，他对着他们说：“我是向东，是你们的班长。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会带领你们成长，锻炼你们的身心，让你们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向东的声音坚定有力。
　　介绍完自己之后，他让新兵们都写封信给家里报平安，战士们都坐在小马扎上用床铺当桌字专注地写起来。笔尖飞快地在纸上舞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寄托着战士们的思念。
　　看着战友们认真地写着家书，向东心中也涌起一股深深的思念，思念着那个遥远的家乡，思念着父母亲人们。他也坐下，提起笔写了一封家信。
　　接下来的几天里，向东每天都带着战士们跑早操，练队列，发挥着班长的领导作用。
　　这天，训练结束后，新兵李明偷偷告诉向东有两个新兵在谋划着逃出去。向东心中一震，思考过后：“这件事关系到你们的未来，没有证据不能瞎说。”
　　李明很确切地说：“班长，我敢用生命保证，秦晓天和宋八一两个人有猫腻。”
　　向东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了解这两个新兵的真实动机。
　　思考了片刻，他说：“我知道了，你先别声张，我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夜幕降临后，向东悄悄地跟踪秦晓天、宋八一两人来到昏暗的角落，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站在墙根下，眼睛紧盯着光滑的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墙面。
　　秦晓天说：“这地方很少有人来，我们就从这翻墙出去。”
　　宋八一问：“我们怎么出去？”
　　如果让他们逃出去，就真成逃兵了，向东接过来问他们：“用不用我帮你们啊？”
　　两个看见向东站在他们面前，表情中透露着一丝惊讶和不安。声音颤抖地说：“班……班长。”
　　向东又问：“有事不请假，不走大门，翻墙想当逃兵吗？”
　　宋八一解释着：“班长，你误会了我们，我们没想逃走。”
　　他们看着向东的怀疑表情，又解释：“班长，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不是要逃走。”
　　向东说：“还在这撒谎，我都观察你们几天了，回去给我说清楚。”
　　向东没有将他们带回班里，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操场上，他看了看两人问：“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向东没有带他们回班里是不想太张扬，给他们两个人留着不犯错的机会，秦晓天说：“既然班长问了我就说了，我不想当陆军，我想当飞行员。”
　　向东问：“就是这个原因？”
　　秦晓天说：“是的，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飞行员，我要换兵种。”
　　向东说：“你知不知道如果刚刚你翻墙而走，你的户籍就会被相关部门‘拉黑’，你连普通的公民都当不了还当飞行员？”
　　虽然陆军不是秦晓天理想中的兵种，但他还是很珍惜当兵这个机会的，他认真地问：“班长，真的会那么严重吗？”
　　向东说：“看得出来你很珍惜当兵的机会，既然参军就要好好的当一个军人。其实，什么兵种都是保家卫国守护和平，不一定要当飞行员。”他深深地注视着士兵们的眼睛。
　　秦晓天似乎认识到自己错了愧疚地说：“我知道了。”
　　向东又问宋八一：“你又是为什么？”
　　宋八一说：“家里来电话说第二批知青可以回城了，回城后就给安排工作。入伍之前家里一直在给我办理回城的事儿，迟迟没等到消息这才报名来当了兵，到部队正好又赶上第二批知青回城，我怕丢了工作，就想着要回去。”
　　向东说：“原来你是拿当兵赌注，两边赌，你不知道当兵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吗？选择了就要忠诚一辈子，没有那个心，还当的什么兵？”
　　宋八一低声说：“是我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们想法单纯，理想不成熟，对不起班长。”
　　向东见他们态度诚恳，说：“你们对不起的是我吗？是你们的未来。想要有一个好的人生就好好的服兵役，等你们退伍后，国家一样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工作，但是要是有一步想错了，走错了，人生就会截然相反。知道吗？”
　　向东一番忠告让两个人感到更愧疚，他们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还要训练。”
　　看着两个士兵的背影向东想着：“现在的新兵真是越来越胆子大了，想法和我是新兵的时候也不一样了，看来我得多了解他们的心理。”
　　第二天学习时，向东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整堂课迷迷糊糊的，韩淑媛在上面讲，他在下边睡，直到课程讲完。雷云拍了拍他说：“兄弟到站了，醒醒。”
　　向东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说：“天还没亮，没到集合时间呢，继续休息。士兵就寝后不准乱说话，一会指导员来查寝，抓到你们，你们可要挨罚的。”
　　雷云说：“这怎么梦里还训兵呢？”雷云拍了拍他，“向东同志，醒醒，醒醒。”
　　向东睁开眼睛望着雷云问：“讲到哪了？”
　　雷云问：“都讲完了。你最近怎么了，带新兵班很累吗？”
　　向东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没什么，昨天给两个新兵做开导工作，做了半宿，新兵不好带，让你去好了。”他没好意思说两个新兵要“逃走”的事。
　　雷云说：“带新兵任务这么重我可完不成。”
　　向东说：“管好管的你多精啊，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先去忙了。”
　　秀慧见到向东忙忙活活的，问雷云：“他最近这么忙吗？”
　　雷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新兵的想法越来越多，不好管，他确实挺忙也挺累的。”
　　秀慧眉头微微皱起。
　　雷云看出秀慧的担心，安慰说：“向东是个坚强又智慧的人，遇到困难会有很多解决的法子，别太担心了。”
　　秀慧点了点头，望着向东的背影消失……
　　
　　向东刚走到他们班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推开门一看，秦晓天和宋八一正围着李明争吵着，他们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架势。
　　秦晓天和宋八一认为是李明把要他们要离开部队的事告诉给向东，才导致走不成的，他们两人商量后要好好的教训要李明一下，三个人便闹起了矛盾。
　　见向东站在他们面前，李明拽了拽衣角对向东说：“班长，秦晓天和宋八一他们两个欺负人，要打我。”
　　秦晓天愤怒地对李明说：“你别诬人，我可没想打你。”
　　李明说：“班长要是不进来你的拳头就砸我脸上了。”
　　宋八一也跟着说：“你胡说，我们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告诉班长我们要离开的。”
　　看着李明和秦晓天、宋八一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他知道三人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矛盾，不及时化解，会越来越严重，早晚惹出祸来。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问着：“你们真没想打架？”
　　“没有，我们没有打架。”秦晓天和宋八一同时回答，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有些尴尬。
　　向东思考片刻说：“你们三个挺清闲啊，打好背包负重越野十公里。”
　　这时，三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向东望着他们问：“不愿意去？”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秦小天说：“不是，班长，我们去，我们这就和你一起跑十公里负重越野。”
　　向东看着他们，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就准备好。一分钟之内打好背包到操场集合，晚到一秒加五公里。”
　　三人闻言，连忙转身去叠被子打背包。短短的一分钟时间，三人已经穿戴好，整齐地站在向东面前。
　　向东看着他们说：“行啊，军事素质不错嘛，仅一分钟就整装完毕，这速度都快超过老兵了。”
　　李明和宋八一说：“报告班长，我们的行李是秦晓天帮忙整理的。”
　　向东很意外地问秦晓天：“他们的行装是你帮着整理的？”
　　秦晓天说：“是的班长，我是怕他们太慢了拖累我，要不然我才不帮他们呢！
　　见他一副坚硬的态度，向东对秦晓天说：“不用解释，你以为我会夸奖你，还是不用你进行负重越野？”他又严厉的对着他们三人说，“你们听好了，现在十公里负重越野正式开始，我会在这里好好的盯着你们跑完全程，如果你们有一个人落后我就加两公里，直到你们全跟上为止，开始吧。”
　　听到命令后三个人齐声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