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

　　张凯前脚出门，龚得怡后脚就进了大办公室，来到张凯的办公桌前见没人，四处环顾了一下，见除了几个销售员外，并不见张凯的影子，问没出去的销售员，都不知道张凯到什么地方去了。龚得怡一见心中暗喜，既然你自己不在，可就怨不得我没告诉你了。这么一想，心中有点儿暗自高兴的龚得怡，一转身离开了。
　　张凯来到郑老板的公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臂往两边一张，搭在沙发背上。屁股刚坐下就又急着站起来，半弯腰抬头看着郑老板，急不可奈地对郑金灿说道：“这回好了，曹开利被停职了。”
　　“是吗？”郑金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没想到告小鹿次彬会牵扯到曹开利，而且这么快就被停了职。不用问，停职的原因肯定是他写的检举揭发信，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对不起曹部长。郑金灿有些尴尬地说，“还得说这外资企业，办事就是爽快，说办就干，干净利索……”
　　张凯得意地说：“这叫效率，懂吗？不像我们的国内企业，不管什么事儿都拖泥带水，不把大姑娘拖成老处女心里难受。”
　　张凯复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得意地问郑老板：“你猜，接替他的是谁？”
　　“是谁？”郑金灿看着张凯的一脸的得意相，似乎猜到了，但还是不敢相信，“不会吧……”
　　“怎么能不会呢？”张凯诡异地冲郑老板一笑，“你郑老板有水平，猜的没错，接替曹开利的就是我。”张凯还嫌这句话的分量不够，“不瞒你说，这个位置非我莫属。”张凯毫不客气地拿起郑老板茶几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点上后吐出一口烟，得意洋洋地对郑老板说，“不是吹，除了我，绝对有第二个人能胜任。”
　　郑老板冲张开一拱手：“恭喜，恭贺，恭贺张部长高升。”
　　“我这叫什么高升，”得意忘形的张凯恬不知耻地说，“我以前就是沈阳大区的副总经理，充其量不过是平调而已。”
　　“今天你可得好好的请请我。”
　　“客，是要请的。不过还有好事呢。”张凯露出一副讨好的脸色，“现在的政府采购部是我说了算，你的那笔合同奖励提成很快就可以兑现了。”
　　“那，感情好。”郑老板讨好似地说，“我可真要好好地谢谢你！”郑老板冲张凯一笑，“既然高就了，那就好好地充分利用一下你手中的权力……”
　　“放心吧，咱哥们的事儿，我肯定放在心上。不瞒你说，明天就给你办。”
　　郑老板一听冲着张凯又是一拱手：“多谢，多谢！”为了促使尽快的把这笔奖励提成拿到手，郑老板慷慨地说，“今天中午我请了，到哪去，随便你点。”
　　“这个面子我肯定得给你，咱们是谁跟谁啊。”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到了，郑老板站起来说：“走吧。”
　　两个人坐上车，司机把他俩送到一个高级的大酒店，下了车后郑金灿对司机说：“你先回公司，有嘛事儿听我电话。”说着两个人便走进了酒店的大门，来到一个包间。郑老板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像平常一样，要摆出大大方方的姿态，不看别的，看在快到手的奖励提成上也得显示最大的诚意。他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说，这顿饭不是请的张凯，而是他那笔不菲的奖励提成，要知道，这笔钱是纯纯粹粹的真金白银，到手后可以顶的上几百上千万销售额的利润，这个时候多花点儿是十分值得的。
　　郑老板真是慷慨，点了酒店最好的当家菜，上了酒店最贵的酒。两个人喝的那叫一个尽兴，酒足饭饱后张凯意犹未尽。自从离开沈阳大区，不光经济直线下降，由于没人再做他的资金后盾，不得不忍了再忍，既不敢找小姐，更不得不忍痛告别了各种娱乐的场所，使本来很开心放荡的生活变得枯燥无味儿，浑身难受。而今好不容易逮住了郑老板，在资金上有了支持，岂能随意放过痛痛快快享受一番的大好时机，以弥补过去那么长时间隐忍太久，浑身发痒的窘况。
　　有人对喝多了酒就忘乎所以，借着酒劲儿干出一些荒唐事的人，不满的讽刺时，会提出“是喝人肚子里，还喝狗肚子里”的质问。这句话糙理不糙的俗语，就是对那些酒后无德的人最好的剖析，也是最辛辣的鞭笞。在酒精的充斥下，张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他不是管不住自己，而是他太需要这种恣意的放纵了。他要把压抑在心中这么久的，所有的不快痛快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把心中的委屈毫无保留的排泄出来。他根本就不听郑老板的劝，不容分说，不依不饶地非拉着郑老板去找小姐。郑老板看到张凯这副德行，无奈的劝阻道：“你是酒喝得多了，东倒西歪地连走路都不稳了，都这样儿了，还怎么找小姐。干脆回去休息休息，等酒醒了之后有嘛事儿咱再说。”
　　“人生能得几回醉——酒和色从来是绑在一起的，喝过美酒找小姐最销魂，这才叫真正的享受，怎么能休息？”张凯不满的对郑老板说，“想什么呢？你要知道，人生苦短，对酒当歌。记住了，老哥哥，人这一生，就是为了吃喝玩儿乐，该行乐的时候不行乐那还叫人吗？该行乐时不行乐那就是罪过，明白吗？您哪。”
　　“我们去哪里？”
　　“银乐渥娱乐中心……”
　　郑老板一听吓的吐出了舌头，但又无计可施。被张凯缠的一点辙都没有的郑金灿，只可极不情愿的带着他来到了银乐渥娱乐中心。这可不是一般的娱乐中心，不敢说是全国消费最高的，也绝对是这个城市里消费最高的。这里的档次没有可比的，豪华程度令人眼花。别的不说，就说这里的头牌小姐，一夜的消费，顶得上一般地区一个工人两年的工资总和，甚至还要多。
　　有一个腰缠万贯的煤老板，自以为手中有钱，想到大都市里来开开眼界，听人说银乐渥的小姐长得漂亮，活干的好，服务绝对到位。煤老板包里揣着二十万，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一掷千金的他，毫不客气地就包了一个头牌小姐。这一晚上他那二十万不仅被掏的精光，还把他那价值十几万的表给搭了进去。花钱多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不管花多少钱，只要高兴，得到满足，就达到了目的。这个煤老板自以为吃过见过，经他的小姐可以说数不过来，但和这个小姐相比，绝对黯然失色。
　　煤老板不知这一宿是怎么过来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完全和小姐融入到了一起，好像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全身始终处于飘荡之中，整个身体和灵魂脱离开一样，根本就无法控制，让他有一种成仙欲飞的感觉，那种享受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等他告别小姐，提着空空的包走出娱乐中心时，竟然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
　　二十万和一块十几万的表算什么，和自己得到的享受相比，值，花再多的也值，简直太值了，就是四十万，甚至再多一点也不冤枉。就这一宿，煤老板被彻底征服了，下定决心，把这小姐包养起来，专门来侍候他一个人，让他独自享受。怎么才能斩获芳心呢？他决定先给她送一辆车探探路。他在4S店花了六十万元买了一辆奥迪A6。他开着车来到银乐渥娱乐中心，把车停在停车场，专门等着小姐出来时送她回住处，然后趁机再把车送给她。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足足等了一宿，直到东方破晓才见小姐走出娱乐中心的大门，他刚想下车奔过去，却见小姐走到停在娱乐中心大门旁的一辆超豪华跑车，玉指轻按，车门慢慢扬起，小姐轻扭身姿，弯腰坐进了车里，然后车门又慢慢地放下。
　　煤老伴被这一幕惊呆了。这是什么车，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流线型超豪华的兰博基尼跑车，没有四五百万根本就拿不下来，且别说没钱的主儿，就是一般的老板也只能蹲在远处看着，过过眼瘾罢了。他万没想到，一个娱乐中心的小姐，竟然开这么豪华的车，我那视车如命的宝贝儿子，足足磨了我一年多，才咬牙给她买了一辆，她竟然开这么贵的车，简直不可思议。煤老板看着自认为下了狠心买的奥迪，本以为博美人一笑的他，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彻底泄了气，坐在奥迪车里连大气儿都喘不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