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挖地槽

　　林芳一边进来一边问韩国庆：“打谁呀？”林海山说：“没有，谁也没打。”林芳说：“我在外面听你们说好像给谁打了？”林海山说：“你听错了。”林芳看看韩国庆说：“韩国庆真的没有吗？”韩国庆说：“啊……我们……”林海山一个劲地给韩国庆使眼色，韩国庆明白林海山的意思了，他对林芳说，“我是说小五别总和你哥闹，在一起总闹的话，弄不好再碰到哪里就不好了。”
　　韩国庆说完，林芳看看赵小五说：“你老是欺负我哥。”赵小五笑嘻嘻地对林芳说：“哪有啊！你哥老欺负我，就我这体格也打不过你哥呀！老嘎哒怎么整我和海山闹了，你比我闹的还多哪。”韩国庆说：“说你闹你就……你咋还不明白哪？”林芳看看韩国庆和赵小五说：“你俩谁也别说谁，都一个样子。”赵小五笑嘻嘻地说：“还是林芳公平。是吧，玉民？”王玉民看看林芳，然后他对赵小五说：“小五你别扯到我身上啊。”林芳也看看王玉民，然后她对赵小五说：“赵小五，你……懒得理你。哥，大天早上去哪了？我找你打羽毛球都没找着你。”林海山说：“我找建国玩去了。”林芳说完就出去了。
　　林海山的伤确实挺重的，后来不得不去医院了，到医院一检查是肩胛骨有些裂了，他都上不了学了。林海山的父母问林海山是怎么弄的，林海山说了一个谎，他说是和段建国打球时摔的，就这样林海山的父母也没有怀疑什么。赵老师也问过段建国，林海山为什么没来上学，段建国对赵老师说林海山在打球时摔伤了。林海山在家养了一阵才后就去上学了，但他的右胳膊还不敢用劲，一用劲还是疼。
　　六月初，学校要求七年级各个班级轮流去市里新建的重点工程——塑料总厂参加劳动，每天去两个班。这天正好轮到段建国他们班和十班去劳动，因为林海山的肩膀还没有好利索，李老师就不让林海山参加这次劳动。但林海山自己非要参加这次集体活动，他对李老师说：“我干不了太重的活，可以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李老师说：“那你自己要注意点，你的伤还没有好，你就给同学们送送水吧！”就这样，林海山和同学们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
　　到了塑料总厂，工地的负责人告诉李老师，这个礼拜的任务就是挖地槽，他给李老师他们讲讲挖地槽的要求，地槽要挖多深多宽。李老师让段建国一一记下后，她对同学们说：“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挖地槽，具体怎么挖都听段建国的，他负责尺寸。最重要的是，同学们要注意安全，我们用的工具都是锹和镐，别把同学们碰到。同学们听明白没有？”全班同学都说：“听明白了！”然后李老师对段建国说：“段建国你给各个小组分任务，每个小组负责一段。”李老师说完后，段建国说：“各个小组的小组长过来。”段建国把各个小组的任务详细地给各个小组长交代下去。
　　同学们开始挖地槽，有的用锹，有的用镐，同学们干得热火朝天的，不大一会大家已经把地表面的硬层都给掀开了。段建国这个小组干得比较快，他们小组的进度明显比其它小组快很多。同学们的汗也都下来了，段建国把外套也脱了下来，他一下一下地抡着镐。
　　郑筱薇和段建国是一个小组的，她对段建国说：“建国，你慢点，歇一会再刨。”段建国说：“这底下有几块石头，我把它刨出来。”王玉民对赵小五说：“小五，你看建国他们组干得多快。”赵小五说：“他们小组当然快了，咱班的团支书和班长都在他们组。”林海山对赵小五说：“干的快慢和团支书、班长在哪个组有啥关系呀？就看你使劲不使劲了，你小子还是没使劲。”赵小五冲着林海山说：“一脚没踩住你吧，你还冒出来了，你哪凉快上哪呆着去。我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伤的份上，我早就干你了。”林海山说：“有伤咋地，有伤我也不怕你，我一只手也能把你撂倒。”赵小五说：“吹吧！我不欺负残疾人。”林海山拿着一把铁锹指着赵小五说：“你说谁是残疾人呢？再说我对你不客气。”赵小五说：“还不客气，你不客气能咋地？再废话我挖个坑给你埋了。”赵小五说完，林海山拿着锹去捅赵小五，赵小五也用铁锹来挡林海山的铁锹。
　　这时，李老师对他俩说：“林海山！赵小五！你俩别拿着铁锹逗，再碰着。”赵小五向李老师告状：“李老师，林海山他欺负我。”李老师也没搭理赵小五。
　　正好赵老师过来了，赵小五对赵老师说：“赵老师，你管管林海山，他影响我们干活。”赵老师只是笑笑，他没有吱声。韩国庆对林海山说：“你干你自己的事，赶紧给我弄点水喝。”韩国庆这么一说，林海山就取水壶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段建国他们已经挖有快半米深了。段建国把背心也脱了，他光着膀子干，汗珠顺着他的后脊梁骨往下淌。很多男同学也都和段建国似的，他们也都光着膀子干。早上一来同学们就开始干，现在都有两个来小时了，李老师叫同学们休息。同学们三一堆两一伙地都找阴凉地方歇着去了。
　　段建国他们几个也凑到一起，刘春生说：“这刨大镐可真累呀！把手磨得生疼。”刘春生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两手让大家看。段建国说：“明天就得出水泡。”刘春生一边抖着自己的两只手一边咧着嘴说：“哎呦我的妈呀！那咋办呀！那也太疼了。”林海山对刘春生说：“我带几副线手套好了，今天没想起来。”赵小五对林海山说：“海山你家有线手套啊，给我带一副来。”林海山看看赵小五说：“你呀！你就挺着吧！再说了，我也没看见你抡镐啊！你还要什么手套啊。”赵小五说：“谁没抡镐啊！我抡好几下呢，后来真的抡不动了。”林海山说：“什么抡不动，我看你是怕累，在偷懒。”赵小五说：“谁偷懒了？在你的嘴里怎么就没有好话呢？”林海山说：“哪回干活你不耍滑呀！还好意思问我。”
　　林海山说完，赵小五问王玉民：“玉民，今天我耍滑了吗？”王玉民说：“说良心话，今天小五干的确实卖力气，一点也没有耍滑，我可以作证。”段建国说：“我信玉民说的话，小五肯定卖力气了。小五刚加入红卫兵，全班同学和李老师都看着他的表现呢。是吧，小五！”赵小五说：“那当然了，建国说的话我爱听，虽然我没刨多少大镐吧，但我也没闲着，始终在用锹挖土呢。”段建国说：“今天老嘎哒大镐可没少抡，和我有一拼。”段建国说完，常明辉说：“老嘎哒今天确实没少干，刚才这大镐可没少抡啊！”
　　段建国和常明辉这么一说，韩国庆可来劲了，他说：“那是的，我是练过的。上回刨粪时小五就没刨几下，所以他刨不动。你们看我这两手没事吧！”韩国庆一边说着，一边摊开自己的两只手让大家看。虽然韩国庆的手不像刘春生的手那个样子，但他的手掌也是通红的。段建国说：“等会再刨时你就该起泡了。现在我的两手都挺疼的，再刨就该打泡了。”林海山说：“我有办法，一会再用镐刨时拿衣服垫上就行了。”刘春生说：“大伙换着刨，别总让一个人刨，我们组都是换着刨。”韩国庆说：“还是换着刨好，要不太累了。”段建国说：“没事，我多刨。”大家正说着呢，这时李老师对同学们说：“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干一会就到中午了。”
　　李老师说完，同学们又开始干上。赵小五一边用手拿起镐一边说：“这回我先刨几下。”赵小五说完，就用镐开始刨土。张强说：“小五刨镐还不如我刨的有劲呢。”赵小五一边刨着一边对张强说：“谁说的？我刨二十镐，你再刨二十镐，看咱俩谁刨的土多。”张强说：“好啊，我一定比你刨的土多。”赵小五对王玉民说：“玉民你给我们俩作证。”王玉民说：“好，我作证。”这时林海山过来了，他对赵小五说：“看你抡镐抡的离了歪斜的。”赵小五停了下来，他呼哧带喘地对林海山说：“你怎么又来了，烦你你不知道啊？”林海山说：“我来咋地？这是你家啊？我给大家送水来了。”赵小五说：“刚喝完水，你还送什么水呀？去去去一边去。”林海山说：“你撵谁呢？你再……”还没等林海山说完，就听段建国他们组在吵吵。所有同学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往段建国他们那边看。
　　李老师和赵老师都在第四组这边呢，他们听到吵吵声后他们就走到段建国这个组这边来了。等李老师和赵老师过来一看，给他们吓了一跳，只见林芳双手捂着脸，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出来，郑筱薇等几名女同学围在林芳的周围。李老师问郑筱薇：“林芳她……”还没等李老师说完，郑筱薇赶紧对李老师说：“李老师，林芳被土块给打了。”李老师问林芳：“林芳，打哪了？”林芳一边哭着一边说：“李老师，打我鼻子上了。”林芳挪开手让李老师看，李老师看林芳满脸都是土，鼻梁也青了，鼻子还在流着血。
　　这时林海山也过来了，李老师对林海山和郑筱薇说：“林海山、郑筱薇你俩赶紧带林芳去医院。”李老师边说边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林海山。林海山接过李老师递给他的钱后，他就和郑筱薇带着林芳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