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岁月无声

　　人生，犹如一首歌，音调高低起伏，旋律抑扬顿挫；人生，仿佛是一本书，写满了酸甜苦辣，记录着喜怒哀乐；人生，就像一局棋，布满了危险，也撒遍了机遇；人生，恰似一条路，有山重水复的坎坷，也有柳暗花明的坦途；人生，如同一条河，有时九曲回肠，有时一泻千里。
　　也许，付出了汗水，不一定能收获那个日渐成熟的梦；也许，洒下了热血，并不一定拥有那片火红的风景；也许，黑暗中的苦苦挣扎，并不一定迎来灿烂的黎明。可你不必要一味地伤感，尽管默默地耕耘；有时候虽然还未听到生命的回声，但只要热爱生命，就一定会赢。
　　我和乐婚后的生活，平淡、忙碌而紧张，但也过得比较充实。
　　过了不久，随着城市的发展，市区面积不断扩大，扩展到了我们的镇上，我所经营的两间铺面都面临着拆迁，我把工程部报停了，寻求着更大的发展。
　　我调整了全部的资金，还从银行贷款，租下了一大块地皮，和朋友一起，合伙开办了一家印染公司。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厂房终于建设好了，机械设备也拉回来了，我一边忙着办理相关手续，一边忙着公司和工厂的开业。但是，不如意的事总喜欢光临到我的身上，不知是我上辈子得罪过老天，还是老天在故意为难我。无论我做什么事情，总不会给我一帆风顺的境地。
　　在公司刚刚开业之际，突然接到政府的通知：即日起，所有排污量大的私营企业，不准在市区范围内经营。
　　投资了上百万的公司，在刚刚开业的时间里，突然被迫停止了运营。
　　就在我忙着打算重新规划重开公司时，银行突然来通知，要提前收回贷款，理由是，公司已经没有办法开业了。
　　一连串不如意的事情，就像一座座大山似的，突然间重重地向我压来，我没有办法化解这么多突如其来的灾难，公司倒闭了，我同样面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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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最后一天在清算公司时，门口开来了一辆小车，从车里走下我以前的两个同事，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跟着政府领导，所以混得相当风光。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他们对我说道：“我们曾经是同事，是朋友，你现在已经走到尽头了，已经无路可走了，回头吧，一切都会好的。甚至，还可以把这个公司再开起来；领导说了，只要你回去，往事不究。”
　　我笑着摇摇头：“既然都无路可走了，那我就无需再走，我不会回头，但他们，已经不能回头了，你们也好自为之吧。”
　　他们摇着头说：“你以为公司倒闭，银行催款，真的只是个意外吗？你怎么就那个死脑筋！”
　　我自嘲地苦笑着说道：“我心里很清楚，更知道这是领导的关照，谢谢他这么久了还记挂着我，但有开张就会有倒闭，这是规律，只是，我这周期短了点。”
　　“你看看。”他们指着停在门口的小车，说道，“我们现在连四个轮子的小车都有了，你是个难得的人才，领导也很器重你，你要是过来，会比我们更风光。”
　　我哈哈大笑：“你们那是四个轮子的大车，我两个轮子的才是小车，我这还是敞篷的呢，还可以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哈哈哈！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叫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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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债的日子里，原先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跌落到了最低谷，几十万元的债务日夜都在困扰着我。
　　乐在朋友的帮助下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她在无怨无悔地工作着，帮助我清还着债务，还要时时安慰着我那受伤的心。
　　我也为能够找到一份工作而努力着，每天都踩着那辆破单车满城区跑。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根本无法在那些体面的单位找到工作，只有在那些私人开办的铺面里转悠。
　　“老大！”一声久违而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转身，只见燕子站在路边看着我。
　　“老大！”燕子又叫了一声，分别了两年多的燕子，更加成熟，更加漂亮了。
　　“你的学业完成啦？”我疑惑地问道。
　　“快了。”燕子笑了笑，“回来两天，顺便看看你。”
　　隔了一会，燕子又说道：“听说，你结婚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知道你学习忙，所以就没有通知你，走，到我家去，我带你去见乐。”
　　“以后，还有机会的。”燕子看着我，轻轻地感叹一声，“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我苦笑：“是啊！我又一次穷困潦倒了，这次更切底，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还要拖累乐。”
　　“老大！你别这样说，我知道，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你也不会苦心追寻嫂子六年之久了，对吗？”燕子在安慰着我。
　　在燕子的帮助下，我在本地一家小杂志社找了一份整理稿件的工作。
　　燕子走的时候对我说道：“代我向嫂子问好，以后我再去看望她，有事，一定要给我来信，好吗？”
　　我默默地，一心一意地干着那份工作，我回绝了一切的应酬，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直接回家。
　　工作了不到三个月，却被领导告知：“单位不敢用你了，你还是另找工作吧。”
　　我一直都有着这种心理准备，所以二话不说，默默地收拾东西。
　　回到家里，我无精打采地对着乐说：“我又失业了！”
　　乐过来抱着我，微笑着轻轻地说：“没事的，一个行业失去了，另一个新的行业又会到来，这只是个过程，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你。”
　　我利用当初在苏州学到的刺绣技术，开始给服装厂加工一些花样刺绣。后来工作慢慢地忙碌起来了，乐干脆辞去了那份工作，回家来和我一起干，我教乐学会了绣花，一起承担着这段艰难的岁月。
　　由于债主不断上门讨债，影响着整个家庭以及众多的原因，我和乐搬到了山上的果园来住。果园由于缺少资金运作，同时也缺乏了良好的管理，所得的收入，只能够勉强维持着一个工人的生活开支。
　　人生，就像一条曲折而多石子的道路。因为它是曲折的，所以能使人感到无奈；因为它是多石的，所以使许多人遇到挫折而跌倒。面对挫折，我同样哭过，也曾经伤心过。
　　每天一早我就踩着单车，把加工好的刺绣成品送到服装厂，又把新一轮的货领回来。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日子过得相当艰难，但也过得相当幸福。我们在那间小屋子的周围，种上了许多花草树木，点缀美化了周围的环境，同时也点缀了我们的心境。
　　我渐渐地迷上了园艺，更迷上了盆景的艺术创作。
　　积蓄了一些资金之后，我又重新买了一辆摩托车，有空的时候就开着摩托车，到几十公里，甚至百多公里远的深山老林里挖树根，用来做为盆景的制作。
　　在严寒的冬季，每天天没亮，乐就为我准备好了早餐，看着我吃完，然后我们相拥着吻别，乐就站在山脚的门边，目送着我的摩托车渐渐地驶远。我一般都要到晚上才能回到家里，有时候甚至会到十二点以后才能回来。每次出来，天一黑，我就开始担心着乐自己一个人在大山的家里，乐同样也在担心着我一路上的安全。为了不让我们互相都担心，我尽量减少了行夜路的时间，争取在天黑之前回到山上，回到乐的身边。每次归来时的相拥、相吻，才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
　　我把挖来的树根挑选出来，好一点的留下来自己栽培，然后把剩下的卖给喜欢玩盆景的人。
　　由于生活的无奈，身心同时也有着一定的压迫感，所以，我们不敢考虑要孩子的问题，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我和乐固守在那个大山上，一路相伴，走过了那几年最为艰难的春秋岁月！
　　注：1997年至2002年，是我们一生中最为艰苦的日子，艰苦到我无法用文字来表达，所以，那几年的经历，我也没有心情写出来。
　　在疲累的时候，我们很容易抱怨生活的辛苦，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生活中的美就是消减疲劳的良药；在受挫折的时候，我们很容易诉说生活的不公，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生活中的美就是化解挫折的良剂；在无聊的时候，我们很容易埋怨生活的平淡，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生活中的美就是丰富生活的良方，而生活中，美无处不在。
　　微笑不一定要开心的时候，尝试用微笑去面对每一个挫折，尝试用微笑去迎接每一个挑战。这样，人生才更会多姿多彩。一个微笑能唤醒所有低头的细胞，一个微笑更可以点燃生命中的曙光。
　　失败是什么？没有什么，只是，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成功是什么？成功，就是走过了所有通向失败的路，只剩下最后一条路，那就是成功之路。
　　岁月，无声，但你所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