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旋风>89——90

89——90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2-31 23:06:26      字数:7313

  八十九
  
  自从和蒋衡益分居后,马万齐寂寞空虚,有时要照顾两个孩子,忙忙碌碌。昨夜孩子跟着蒋衡益到了学校,他有了空闲,上午早早来到学校,在校门口遇到了鞠一格。两人来到操场,边散步边拉闲话。“烈火”的队员士气高涨了,两人都很高兴,希望“烈火”重整旗鼓,大干一番。不过两人心中都有一个隐忧,那就是“狂飙”扬言要从“烈火”和“燎原”中寻找叶火的后台,而且怀疑对象是老师。两人心头都蒙着一层阴云,不知如何驱散这层阴云。马万齐问“狂飙”的怀疑有没有道理,鞠一格认为只是“狂飙”的企图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鞠一格认为叶火事件是一个偶然事件,也是一个孤立事件,哪个老师都不会做他的后台,去干见不得人的事,除非是傻子。马万齐认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但他感觉鞠一格不会做这种事,艾可究远走高飞,不可能指使叶火。至于邵春风,马万齐认为也不会干这种事。对于那个奇怪的署名,马万齐估计是叶火自己杜撰的,并无深意,有人硬将它跟袁志空联系起来,牵强附会,难以服人。鞠一格认为马万齐的话有道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应该坦然面对“狂飙”的猜疑,无须紧张。
  两人走到礼堂前,看见邵春风走进校门,感到新奇。叶火被捕后,人们很少看见邵春风的影子,不单“烈火”的队员注意到了这个反常现象,“狂飙”的队员也注意到了这个反常现象。两人迎上前去,想跟邵春风说一会儿话。邵春风看出了两人的意图,朝他们走过来。鞠一格伸手跟邵春风握手,笑着说:“近来你深居简出,在家做什么?”
  邵春风说:“叶火被捕,对我打击很大,我在家看书,调整心情。‘燎原’兵少将微,损兵折将,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马万齐说:“你可以招兵买马,重整旗鼓。你身后有‘烈火’的千军万马,不愁缺兵马。”
  邵春风说:“叶火败坏了‘燎原’的名声,没想到他会干出这种事来。”
  鞠一格说:“是不是你为他出谋划策?”
  邵春风说:“我哪会让他干坏事?我经常规劝他做事不要过分,我不会做教唆犯。”
  鞠一格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让‘狂飙’瞎操心去吧。”
  三人分手后,马万齐去蒋衡益办公室找孩子,邵春风向“燎原”会议室走去。邵春风进门,看见袁尚草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一副痴呆的样子。邵春风知道叶火出事对袁尚草打击很大,听雷凤凤讲过袁尚草的事,所以赶来看望他。邵春风坐在炕楞上,对袁尚草说:“你难过很正常,别说是你,我都很难过。叶火出事并不是你我出事,我们应该振作起来,不能一蹶不振。如果能招来人,再招一两个人,扩充我们的队伍;如果招不来人,就我俩干。我们不会被压垮,要做顶天立地的造反派。”
  许久,袁尚草蓦然站起来,怒吼:“凤凰涅槃!凤凰涅槃!”
  袁尚草的吼声震惊邵春风,他赶紧溜下炕,走到袁尚草跟前,盯着袁尚草的脸。袁尚草紧绷着脸,脸色铁青,眼神痴呆,怒视着墙壁。
  邵春风说:“没事吧?”
  袁尚草说:“我要战斗!战斗!战斗!”
  邵春风说:“怎么战斗?”
  袁尚草说:“我用笔作刀枪,向袁志空刺去,向仇视我们的人刺去。我是一个斗士,一个无所畏惧的斗士!”
  邵春风感觉袁尚草只是一时愤怒,并无大碍,所以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邵春风劝袁尚草不要激动,不要悲伤,尽快度过心理难关。他本想找雷凤凤谈话,把雷凤凤拉进“燎原”,担心刺激袁尚草,打消了扩充人员的打算。
  郭折颜吃完早饭,看了一会儿报纸,去校园散步。甘蓬头站在操场边的乒乓球台旁,漫无目的地看着过往师生,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这段时间,郭折颜没有跟甘蓬头交谈,很想跟他聊几句,于是向甘蓬头走去。甘蓬头微笑着看着郭折颜一步步走近。郭折颜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过往师生多,示意甘蓬头另找地方说话。郭折颜向西院走去,随后甘蓬头也向西院走去。在西院教室的拐角处,郭折颜停下脚步,等着身后的甘蓬头。两人相遇后径直向靳小楼的宿舍走去。在路过娄再九门口时,郭折颜停下脚步,想看娄再九在不在家。甘蓬头向他使个眼色,示意别理他。两人都知道娄再九胆小怕事,没必要多搭理他。两人推开靳小楼的门,靳小楼正在提笔练字。
  郭折颜说:“打扰你了。”
  靳小楼放下手中的笔,连忙让座。甘蓬头坐在凳子上,郭折颜却凑近桌前看靳小楼的字。靳小楼在临摹毛泽东诗词草书。郭折颜细看了一会儿,觉得靳小楼的临摹酷似毛体,大加赞赏。靳小楼笑着说只能描其形,还揣摩不到其神韵,只能慢慢学,慢慢揣摩。
  郭折颜从心底佩服靳小楼的韧性,能做到每天练笔不辍实在难得。自己跟他一样,闲来无事,却成天无所事事,苟且度日,自觉汗颜。他想到自己的处境,叹口气,只能糊涂度日。郭折颜称赞靳小楼的书法,引起甘蓬头的兴趣,起身凑到桌前。甘蓬头对书法不在行,见靳小楼的临摹酷似毛体,不禁感叹一番。郭折颜坐在凳子上,问靳小楼近来做什么,靳小楼说除了练字就是看书,读书人只有看书写字两件事。
  郭折颜说:“你们对叶火被捕有何看法?”
  靳小楼说:“毛孩子的恶作剧而已。他怎会反对毛主席反对文化革命?他平时任性妄为,胆大包天,不巧碰到了法网,只能自认倒霉。”
  甘蓬头说:“你的话不无道理,他未必不懂事。他们批斗袁志空,久攻不下,于是出此下策,结果害了卿卿性命。叶火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那两个参加武斗的造反派,会有好结果吗?天知道。”
  郭折颜说:“叶火在暗中干坏事,让我们在明处挨整,幸亏我们是明白人,经得住拷问。我们第一次大会批斗,丢人现眼;第二次小会审问,心惊胆战。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可以缓一口气,挺着胸脯人前过。十年来夹着尾巴做人,连头都抬不起来,何时挺过胸脯?说挺胸脯,狂言而已,何敢挺着胸脯做人?”
  郭折颜说到伤心处,神情黯然,靳小楼感同身受,甘蓬头低头不语。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十年低头做人,其苦可知。往后还有多少个十年要低头做人,他俩不得而知。反动标语案子水落石出,甘蓬头感觉不会因这件事再挨批,心里欣慰,于是对郭折颜说:“叶火被捕,我们不用受窝囊气,应该高兴才是,何必伤神?听说你歌唱得好,不妨开怀唱一曲。”
  郭折颜见甘蓬头高兴,靳小楼也有想听的意愿,说:“好。我给你们唱一曲,哪怕唱完就挨批。”
  靳小楼走出门,见门外没人,说:“唱吧。外面没人。”
  郭折颜清了一下嗓子,唱了一首电影插曲,响遏行云。歌声一停,两人立刻轻轻鼓掌。他们从未听过郭折颜唱歌,原来他的歌声如此之美。
  靳小楼赞叹:“真是天籁,可惜无人知晓。”
  郭折颜说:“自打成右派至今,整整十年了,我没有唱过一次歌。我心中无歌。上大学时,我是学校歌咏队的成员,我的歌声誉满全校。一晃十年过去了,今天高歌一曲,心里舒畅,不知何时又能高歌。命运多舛,人生如梦,得过且过吧。”
  靳小楼安慰道:“兴许哪天时来运转,不必悲伤。”
  郭折颜和甘蓬头离开靳小楼,路过娄再九的门口,郭折颜不觉往门里瞧了一眼,瞧见娄再九在屋里看书。娄再九站起来,破例冲着郭折颜笑了一笑。郭折颜明白,娄再九的心也晴朗了。
  早上,白九同起得早,校园里清清静静,便在柳树下漫步。近来他很清闲,心情也好。每当他拿起一只粗瓷碗去吃饭,心里总会想起叶火折磨他时摔破的那只细瓷碗,心里疙疙瘩瘩。他照例读书喝酒,照例早起,照例在柳树下漫步。他踏着因封冻而邦邦硬的地面,那面画有毛主席巨幅画像的照壁映入眼帘,又想起叶火对他的折磨,不觉惨然一笑。袁志空迈着大步走进校门,白九同从袁志空的脚步猜测,他的心情不错。袁志空看看四周无人,朝白九同走来,笑着说:“天冷了,你不怕冷吗?”
  白九同说:“不怕。年年都有冬天,年年怕冷,活得太累了。如果敢于面对寒冷,即便天冷,至少心不会冷。踏着寒霜漫步,也是一份乐趣。”
  袁志空说:“你的心态好。我们是经过战争的人,不会被任何艰难险阻吓破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是暴风骤雨,文化革命是和风细雨,没什么。”
  白九同说:“那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们害怕了吗?没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物是不断发展的,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你躲过了一劫,不然又会蹲监狱。”
  袁志空凄然一笑,说:“幸亏抓到了叶火,不然我难免一劫。过去蹲国民党的监狱,如果现在又蹲共产党的监狱,那是莫大的笑话。叶火企图栽赃陷害,结果锒铛入狱。恐怕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叶火,还有其他人。”
  白九同说:“我与你有同感。我跟造反派讲过,叶火的背后一定有人。不过此人隐藏得很深,未必能挖出来。”
  袁志空说:“看天意吧。”
  王思定站在远处,瞭见两人在悄悄说话,想过来说几句,犹豫再三,没敢过来。他蹲在地上抽烟,不时看看两人,用烟雾倾吐心中的话。
  
  
  九十
  
  任卫宇搬进教师住过的一间屋,这里很安静,接待的前两个人是高格士和师几休。高格士环视房间,见屋里摆着一只立柜,立柜上放着几只木箱子;有一张办公桌,可以舒舒服服地看书。任卫宇高兴得合不拢嘴,庆幸找到一个读书的好去处。高格士好奇地走到立柜前,抚摸着油亮的柜子,连声说好柜子。师几休也上前摸柜子,露出羡慕的神色。柜门紧锁着,高格士瞅着铜锁,问里面放什么东西,任卫宇说不知道。高格士琢磨里面会不会放着贵重东西。任卫宇看出了高格士的心思,说:“你以为里面放着贵重东西吗?不可能。贵重东西哪会放在办公室,一定放在家里。”
  高格士要求打开看看,任卫宇拒绝了,声称不能动别人的东西。高格士又看着柜子顶上的木箱子,琢磨里面有什么东西。任卫宇劝他别打主意,里面不会有他想要的书。师几休也在琢磨着木箱,看样子像装着书。最近,两人非常空虚,谁都找不到书看,很想找几本书看。
  高格士说:“我不会拿别人的东西,我只找书。你知道没书看的苦楚,我和师几休都快疯了。”
  任卫宇理解两人的心情,嘴上却说:“疯了满街跑,别打我的主意。”
  高格士的话激发了任卫宇的好奇心,两人走后,任卫宇关好门,踩着凳子察看木箱子。木箱子只是由木条钉起来的很粗糙的箱子,从外表看里面不会放着贵重东西。他轻轻掀开木盖,把手伸进去,摸见里面都是书,喜出望外。他立刻拿出一本书来,是一本小说;又把手伸进去,摸出一本诗集。他盖好木箱的盖子,拿着书在灯下细看,一本是当代小说,一本是普希金的诗。他欣喜若狂,不顾书上的尘土,不停地吻着两本书。他吻够了,连忙坐在灯下看书。这夜,任卫宇像匹贪恋的狼,天亮都不知晓。
  早饭后,任卫宇在操场打了一会儿球,然后跑到礼堂前看大字报。虽到寒冬,阳光温煦,他想多看一会儿大字报。高格士、师几休、靳亦悠和闵日秋走进校门,见任卫宇独自看大字报,急忙跑过来。自从任卫宇搬到新住处,他们成了好朋友,几人经常找任卫宇玩。任卫宇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字报,高格士不吱声,悄悄走在任卫宇身后,拍了一下任卫宇的肩膀。任卫宇回头,见是好朋友,笑着说:“早就盼你们来找我。”
  靳亦悠和闵日秋去找夏蓉蓉等人说话,高格士和师几休拉着任卫宇走进他的屋,高格士感到屋里很温暖,揭开炉盖一看,炉火正旺。师几休把手里的书交给任卫宇,说这本看完了,再借一本。任卫宇搬来新住处,没想到进了伊甸园,其乐无穷。他意外发现这里放着两木箱书,仔细清点后发现共有二百二十本书,大都是文学方面的书。为了保护好主人的书,他把书名登记起来,订成一个小册子,供好朋友借阅,因此常有好朋友来向他借书。能满足朋友的读书欲望,任卫宇心里十分高兴。他告诫朋友要保密,免得被主人发现后将书拿走。任卫宇拿出书目,让师几休挑选喜欢的书,师几休挑了一本海涅的诗集。任卫宇从书箱里拿出书交给师几休,师几休用衣袖拂去书上的灰尘,吻了一下书,像得到一件珍宝,立刻翻起来。师几休如此贪婪,高格士劝他回去再看书,现在说一会儿闲话。任卫宇拿过两个凳子,三人围坐在炉旁烤火说话。高格士提出一个问题:学校几百名学生,谁是最幸福的人?
  对高格士提出的问题,任卫宇不知如何回答。高格士看着师几休,希望他能回答这个问题。两人思考一会儿,都摇头。
  师几休说:“这么多学生,哪知道谁最幸福,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也没做过调查。”
  高格士笑了,说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就在我们三人之中。任卫宇和师几休相互看着,不明白高格士的意思。
  高格士笑着说:“任卫宇最幸福。”
  任卫宇不解,说:“我?”
  高格士说:“是。”
  师几休说:“他?”
  高格士说:“是。全校几百名学生,谁手里拥有这么多书?难道不是他最幸福吗?”
  任卫宇和师几休笑了。的确,在高格士和师几休心目中,任卫宇是最幸福的人。经高格士一说,任卫宇认为自己的确是最富有最幸福的人,说:“你们喜欢看哪些书?”
  高格士说:“当然是文学类的书。我喜欢看小说,中国古典小说非常迷人。《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多好,不仅情节生动感人,而且人物个性突出,只要看一遍,人物就活在你的脑子里。我要是有写小说的本事,多给人们写几本小说,满足人们的读书欲望。”
  师几休说:“你别好高骛远,有书看就不错了,还想写小说,异想天开,再说你有写小说的天赋吗?”
  高格士说:“只是说说而已,我哪有写小说的本事?你喜欢读什么书?”
  师几休说:“我说不上喜欢什么书,只是最近读了一本诗集,感觉喜欢上了诗歌,所以又借了一本诗集。”
  高格士说:“莫非你想当诗人?你有诗人气质吗?”
  师几休笑着说:“我当然想当个诗人,不知自己是否有天赋,先看几本诗,了解诗是什么样子。”
  高格士转向任卫宇,说:“你喜欢什么书?”
  任卫宇说:“我喜欢文学类的书。小说和诗歌各有各的魅力,我都喜欢,可惜我成不了小说家,也成不了诗人。”
  高格士说:“何必那么悲伤?有志者事竟成,大家都有成为作家和诗人的希望。”
  任卫宇说:“现在我们只是初中生,将来能不能继续念书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出生在农村,很可能回家种地,成天跟黄土打交道,那时文学就会离我而去。”
  高格士说:“别说未来,只说眼前吧。”
  突然,门外有敲门声,任卫宇赶紧去开门,见夏蓉蓉站在门外。任卫宇知道她的来意。夏蓉蓉往屋里一瞅,见高格士和师几休坐在屋里,欲言又止,转身走了。任卫宇知道夏蓉蓉跟高格士和师几休不熟悉,所以没有挽留夏蓉蓉。
  任卫宇关上门,回到屋里。
  高格士说:“她找你做什么?言情还是借书?”
  任卫宇说:“她是个书迷,一天没书看就活不下去,比你我更喜欢书。”
  师几休说:“你借机讨好她吧?”
  任卫宇说:“哪里话。那次失恋对她打击很大,她一心读书,不会去想别的。一个很好的女生。”
  夏蓉蓉离开任卫宇,走到一排宿舍的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个人,两人几乎相撞。夏蓉蓉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周九声。她想绕过周九声回宿舍,却被周九声挡住去路。
  夏蓉蓉说:“你要干什么?”
  周九声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夏蓉蓉说:“无话可说,恕不奉陪。”
  夏蓉蓉要走,周九声恳求道:“只说一两句话。”
  夏蓉蓉说:“快说。我有要紧事。”
  周九声说:“多日不见你,我惦念你。希望你不要忌恨我,我们毕竟是同学。我并没有忘记你,你是个好姑娘。”
  夏蓉蓉说:“废话!”
  周九声还有话要说,夏蓉蓉愤愤地走了。周九声转身看着夏蓉蓉的身影,满腹惆怅。夏蓉蓉刚走到墙角,墙角冒出一个女生。齐莹莹突然出现在眼前,周九声大吃一惊,转而笑着说:“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齐莹莹怒视着周九声,不说一句话。周九声很尴尬,解释道:“我要去找人,恰好在这里碰见她,纯属偶然。”
  齐莹莹依旧怒视着周九声,说:“你不觉得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吗?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这里跟她约会。既然你旧情难忘,我不打扰你们。”
  齐莹莹转身跑了,周九声立刻去追,追到房头,见不远处站着几个男生,便停下脚步,看着齐莹莹跑向远处。
  下午,“烈火”的队员在西院教室里歌舞,周九声没看见齐莹莹的身影,心里不胜惆怅。他推说有事,离开教室去找齐莹莹。齐莹莹在宿舍里看书,听见门外有敲门声,从窗户上瞧见是周九声,把门关紧,依旧坐在炕上看书。晚饭时齐莹莹和应苛爱去食堂打饭,恰好碰见夏蓉蓉和童玉环。齐莹莹怒视着夏蓉蓉,说:“不要脸!”
  夏蓉蓉不理会齐莹莹的责骂,端着饭走了。夏蓉蓉早已抹去了周九声的影子,不愿为他苦恼,不愿给自己找麻烦。晚饭后,童玉环陪着夏蓉蓉在校园里走,边走边聊。童玉环想起应苛爱骂夏蓉蓉的事,说:“齐莹莹小肚鸡肠,你跟周九声说了两句话,就把她气得半死,这是真爱吗?”
  夏蓉蓉说:“人是自私的,尤其在爱情方面,容不得对方有一点杂念。自私未必是好事,我没有那么狭隘。”
  童玉环说:“你会大度吗?不会。我看见你遇到齐莹莹,也是目吐凶光。”
  夏蓉蓉说:“我哪有那么凶狠?只不过心里不舒服罢了。我的精神慰藉在书中,把现实看得很淡。最近,我发现你含情脉脉,在恋爱吧?”
  童玉环说:“我不像你那么多情,即便恋爱,也不会爱得死去活来,何况我是一个纯洁的女孩。”
  夏蓉蓉说:“别自诩纯洁了,我看得出来,你对周天寒有特殊感情。那家伙值得女孩子去爱,你看他的力量和威严,足以征服任何一个女孩。”
  童玉环咯咯笑,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夏蓉蓉说:“喜欢和爱是两码事,我喜欢他的勇武,但不爱他,留给你,不然你会将我碎尸万段。”
  童玉环说:“我不会那么小气,喜欢他的人越多,我越高兴。”
  两人走到单杠前,看见有人做引体向上,走近一看是刘如曹。夏蓉蓉不解,说:“这家伙干什么,不嫌累。”
  童玉环说:“男生崇尚力量,他想像周天寒一样被人崇拜。”
  两人走到单杠前,刘如曹停下来。童玉环咯咯笑,说:“晚上还在锻炼身体,你要做武士吗?”
  刘如曹说:“我的力量不足,要像周天寒一样强壮有力。”
  夏蓉蓉说:“你真傻,人的力量是天生的,只靠锻炼增加不了多少力量,莫非——”
  童玉环说:“莫非让某个女生欣赏你的力量?”
  刘如曹哈哈笑,说:“你们想哪去了,南辕北辙。”
  周天寒到处寻找刘如曹,听见单杠前有说话声,连忙跑过来。一起外出开会后,周天寒和刘如曹很亲近。看见两个女生陪着刘如曹说话,周天寒说:“难怪这么晚还在锻炼,原来有人陪你锻炼,太享福了。”
  刘如曹说:“我锻炼身体,是为了参加武斗队,过两天就跟孙中牟商量。”
  周天寒说:“参加武斗队有危险,奉劝你别去。”
  刘如曹说:“我去意已决,谁都挡不住。我喜欢枪,尽管它冷冰冰的。”
  夏蓉蓉和童玉环惊呆了,劝他去掉傻念头。两天后,刘如曹找到孙中牟,要去参加“东风”武斗队,孙中牟惊诧,劝道:“别去武斗队,武斗会死人。”
  刘如曹说:“我不怕死。”
  孙中牟苦劝,刘如曹不听。第二天早上,“飓风”和“狂飙”的队员到校门口为刘如曹送行。任建春感动不已,周天寒依依不舍,曹凤光连连叹息,孙中牟忧心忡忡。人们看着刘如曹走出校门,迎着寒风向前走去,身影越来越小。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