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陆有财能跟自己说实话嘛，说不定其中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还是应从外围入手。陆有财不行还有谁呢？曹开利想到了邱有德，这个人比陆有财实在，而且以前自己帮过他，他又是陆有财的表弟，说不定能知道点儿什么。对明天就去找他。
　　早晨起床后，曹开利洗漱后，吃完早点，和龚得怡一起，两个人来到了邱有德的公司。邱总一看是曹开利，高兴地上前拉着他的手：“哎呀，我说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可把老哥哥想死了。”他看着曹开利问道，“怎么样，在总部干的还可以吗，顺不顺心？你要是觉得不行，或者不顺心，干脆就到哥哥这来，我给你个副总经理的位置，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都归你领导。怎么样，这权力够大的吧？”
　　曹开利接过邱有德递过来的软包中华，点上之后说：“得了吧，我的邱总，”曹开利笑着说，“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就别拿我们这虾米小鱼的穷人寻开心了。”
　　“我哪敢啊，哥哥我最佩服就是你了。”邱有德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是不知道，以前的公司小，我还能应酬，现在公司越来越大，就我这点儿能水儿，越来越觉得困难了。要是有兄弟你的加盟，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两个人正说着笑话，秘书拿着好茶推门进来，沏好茶后，很客气的冲曹开利点了点头，而后对邱有德说：“邱总，如果没有嘛需要的，我就先出去，你们哥俩好好聊，有嘛事儿您叫我。”说完便退了出去。
　　“你老弟来找我，绝对不是想酒喝这么简单吧？”彼此都是老熟人了，曹开利是邱有德很佩服的人，是眼里的好兄弟，在他心中就是个知己，“在咱哥俩面前没嘛客气的，有嘛事尽管说，我绝对知无不言。”
　　“你最近和张凯打交道了吗？”
　　“我们办公设备公司现属于表哥的下属，合同主要由他们签订，我们只管按照合同履行就行了，所以最近也就没和他们打交道。”
　　“这么回事儿。”曹开利思索了一下，“你表哥他们和张凯他们签订合同了吗？”
　　“这个……”邱有德看着曹开利，“咱们哥们儿不错，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听说，自你和我表哥谈完，你去了北京后，他们只签订了一份合同，数额连以前的一半儿都不到……”
　　“噢……”曹开利故作惊讶地看着邱有德：“为嘛只签这么一点儿？”
　　“听表哥那意思，就这，还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才签的，要不然……”
　　“为嘛会成这样……”
　　“我们不负责签合同，为嘛，我也搞不清楚。”
　　“最近又签了吗？”
　　“这小半年具体签还是没签，我就不清楚了。”邱有德看着曹开利，“不瞒兄弟你说，我也感到奇怪，以前库存JN的办公设备几乎用完了，可最近入库的却没有JN的设备。”
　　“你们入库的办公设备都是那个企业的？”
　　“有联想的，好像还有DR的，反正有好几家，到底都是什么品牌的，我也没太注意，我们没有自主采购权，我表哥给我们进什么品牌我们就用什么品牌。”
　　“陆总为什么要换品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邱有德看了曹开利一眼，“具体原因我还真说不清楚，只是风言风语的听说，我表哥好像对这个张凯有点小意见。”
　　“什么意见？”曹开利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表哥没跟我说，我也不好问。”邱有德说到这里，把声音压得很低，坐在旁边的曹开利也只能听到很小的声音，“你要是想知道详情，就去问我表哥陆有财，这件事只有他能跟你说清楚。”
　　话说到这里，曹开利觉得不能再往下问了，邱有德已经很明显的从侧面告诉你，陆有财和张凯已经憋上劲儿了。如果不把他俩的矛盾解开，说什么都是一句空话，签订合同更是别想的事儿。
　　“谢谢老哥哥。”曹开利站起来告辞。
　　“这绝对不行。”邱有德赶紧拦着，“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这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咱哥俩不喝一杯，我心里难受，说什么也的给哥哥我这个机会。”
　　不管曹开利说出多少走的理由，邱有德就是不答应。为了把曹开利留住，他把秘书喊进来：“赶紧的，到凯旋大酒店给我定一个包间。”
　　“别……”曹开利赶紧拦着。
　　“在这你说了不算。”他冲秘书一挥手，“赶紧的。”
　　秘书答应一声出去了。“要不要把我表哥叫过来，咱们一起聊聊？”邱有德试探性地问曹开利。
　　曹开利一想反正这事儿也得找陆有财，提前见个面，看看他的态度也没嘛不行的：“我也很想和陆总坐坐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工夫？”
　　“我打电话试试。他要有工夫就过来，没工夫就算。”邱有德拨通了他表哥的手机，“表哥，对，是我。中午有时间吗？对啊。没别人，JN总部的曹部长来了，对就是他。我想咱们坐一块聊聊，不知你……什么，有事儿，很重要吗？要不你就推了。行，我们等你。在凯旋大酒店，308房间。对。就这么定了。”邱有德挂断手机，对曹开利说，“说好了。”邱有德笑着对曹开利说，“你可真够有面子的，表哥是推了别的应酬，特意来和你喝酒的，你可千万利用好这次机会。”邱有德一语双关的对曹开利说。
　　曹开利冲邱有德一抱拳：“还得说是好哥们儿，处处都为兄弟我着想。”
　　时间还有点早，两个人喝着茶，抽着烟，说着闲话。时间差不多了，司机敲门进来对邱有德说：“邱总，到点了，我们走吧。”邱有德站起来对曹开利和龚得怡说：“二位，请吧！”几个人便去凯旋大酒店。
　　在酒店大厅碰上了陆有财，曹开利上前热情的和陆总握手，并把小龚介绍给陆总，彼此客气了几句，便去他们订的包间。
　　在服务员倒酒的时候，小龚接受了昨天的教训：“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小姑娘有几个喝白酒的。”曹开利附和了一句，“给她换饮料吧。”服务员见陆总和邱总都没表示，便给小龚倒了饮料。
　　倒完酒，陆总以主人的身份端起酒杯：“欢迎曹部长光临，干了这一杯，为曹部长接风洗尘。”几个人干了杯中酒，陆有财毫不客气地说，“曹部长在百忙之中来到沈阳，不是专门来和我们喝杯酒吧？”
　　“还真叫陆总给说着了。”曹开利笑着对陆有财说，“其实，我这次来还真与陆总有点关系。”
　　“噢……”陆有财在接到他表弟的电话后就已经猜出，曹开利这次来沈阳肯定与自己有关。
　　陆有财心里有气，张凯在提成上和他玩心眼，少给了他好几百万，一气之下减小了订单，就是想给张凯点儿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跟我陆有财玩儿心眼儿你还嫩点儿。可这张凯不识好歹，不仅没有弥补的意思，反倒一声不吭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以为是谁呀，扣了我的钱不吭声就完了，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惹的，这钱不是你的，拿着就不怕烫手？等着吧，你怎么吃进去的，我早晚叫你怎么吐出来。
　　陆有财之所以不想一下子把关系搞得太僵，是关着曹开利的面子，不过是试探一下，也算给张开提个醒儿，看看他的态度。可这小子不识相，既然你不讲信用在先，就怪不得我了，只可不太客气的给你来个小试牛刀。他见张凯还是没有动静，那就再狠一点，他告诉下面的分公司，取消和张凯的一切订单。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是你张凯一步步逼得，要让你张凯明白，失去了我这个大客户，到时候完成不了销售任务，让你过不了总部这一关。
　　陆有财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拿提成是当初和曹开利私底下的交易，终归不是光明正大，见不得人，只能做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他听曹开利这么一说，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咱都是老江湖了，这其中的猫腻谁都清楚。”曹开利端起酒杯，“我敬陆总一杯。”说着和陆有财碰了下杯，喝干了酒，“张总的销售任务完不成，关键点还不是在你这。你不跟他签合同不要紧，还制造矛盾，闹得满城风雨，竟然惊动了总部，派我来专门解决这件事。在沈阳有谁比得过你的能量，你说，不和你有关系，能和谁有关系？”
　　“曹部长话不能这么说，做生意吗，就是双方同意，愿买愿卖，两个巴掌缺一不可，你说是不是？”
　　“你是大主顾，主动权在你一方，你要是不点头，他张凯有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曹开利看着陆有财，“我知道，你和他之间肯定产生了恩怨，而且这个恩怨还不小。能不能向我透露一点，看我能不能从中帮忙，给你们调和一下？”
　　“这叫什么话？”陆有财对张凯已经不是有意见那么简单，而是上升到了恨。他知道自己虽然是曹开利的好朋友，而曹开利和张凯的关系又不错，他不能直接说，“我又没直接和他打过交道，签订合同的事儿都是下面分公司干的，彼此不见面，跟他能有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