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飞龙岩太白斗武
作品名称:紫罗衫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08-25 12:35:38 字数:4985
白志成、朱生强、祖蓝护着四嫂,一路南下,策马疾驰,天气骤寒,下起了雨,他们赶到飞龙岩,天气已然睛朗,这儿的空气异常清新,人头攒动,江湖豪客和百姓都是盼着五哥白奇成能够战胜太白,有的人赶忙下注,虽然市侩点,但是面对正义的时候,都是站在白家一方,这让祖蓝很高兴,笑道:“不愧是天涯踪客,现在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我想着肯定五哥获胜。”
志成道:“姐姐,又不是你比武,你瞎乐呵什么?”
她给了一个爆栗,笑道:“反正我高兴,你不会懂的。咱们是白家的人,要给自己人脸上贴金,懂不懂。”
志成难安起来,暗道:要是姐姐把这事透露出来,我如何交待,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孤男寡女的,会惹人垢病。再说了,姐姐是行得端,立得正,怕什么?更何况这事是不能打自己脸的,断然不会的……正出神着,她笑道:“来宝,快走!”
“你干什么?”
两个人来到赌社,祖蓝道:“我押五十金,双份下注,白五爷。”
志成苦道:“身上没有这么多银钱,万一说赔了,可是不好交待。”
那人道:“姑娘,你要想赌,须把黄金白银押上。”
祖蓝道:“没问题,给你,这是我的银票,够吗?”
“够,你稍等。你等着开张就是。”朱生强和四嫂被孩子缠着,要去看木偶戏,和他们告辞。
志成觉得有异,忙看到那人走入一个小房子,又转身走出,所有的人都在忙押着白五爷的注,毕竟大多人不知道太白这号人,在他们眼中饱含神秘,舍不得冒风险,花红白绿的银子直响,让人称奇。
志成想道:这幕后肯定有人。不知是何许人,可能我或许认识。
那边过来了一个童子,笑道:“大哥,姐姐,我家主子有请。”二人面面相觑,怔了一会儿,祖蓝不悦道:“你小子到底有多少个,快说?”
志成无奈道:“姐姐,你不要把人往坏处想,我是有原则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喃喃道:“我的事,用你管。”
她咯咯一笑,“狗屁原则,坏东西。”
她的甜蜜的笑容,让他更加不安。“逗你的,心虚了?”
志成确实被她说得心虚了,本来没有的事情,也被她说得神乎其神了。
二人走到竹林,看到纳兰德和花四娘正等着他们,她笑道:“老小弟,看来你小子桃花运还挺多的。”
“姐姐见笑了,这是我祖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志成大惑不解。
花四娘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既然来了,我自然是为你而来,准备给你送一份大礼。”
他疑雾重重,愣了半晌,道:“姐姐,不要愚弄人了。”
纳兰德笑道:“贤弟,不要瞎猜了,反正不会害你。”
志成凝重起来,笑道:“四姐,你和大哥喜结连理,真是天造一对,玉就一双,莫非就是这个。”
花四娘玉脸生红,笑道:“想哪儿了,只是那天你救了我,我不胜感激,你在这儿的开销用度,都算我的。还有,祝兰小妹已给你准备好了结婚之物,我真看得出,她是很用心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听完这话,他一阵头大,“四姐,小兰是听错了,那天事情紧急,还没说完,敌人就来了,这是误会,你还是不要这样了,等到了白家堡,我再接受你的礼物。”
她很是欣赏,笑道:“恐怕这事情不好处理,这让丑娘很难下台,你去劝劝,说个明白也好。”
志成若有所思道:“姐姐,你们贵派来了多少?”
花四娘语重心长道:“来了六人,不过,我们有帮规,不能明说,还望你见谅。”
白志成心中不安起来,花四娘道:“你想查林天盛的事,得花十年时间,现在你知道,未免太早了,会对你不利,我们尊主的脾气,喜怒无常,你现在还斗不过,我劝你把这事先放下,想一想你们家的事,出于对兄弟的爱护,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这是姐姐的一番苦心,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查糊涂文了。”
他到现在才明白,仙霞派的确神秘莫测,依现在的武功和他们作对,那是痴心妄想了,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多花费工夫也是好的,为了百姓,只能忍辱负重了。
毫无疑问,太白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要是五哥获胜,再好不过,要是输了,白家会损失惨重。花四娘又道:“现在你自顾不暇,我和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志成笑道:“多谢四姐,大哥。”
纳兰德道:“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家喝了半晌,花四娘和祖蓝畅谈心事,意犹未尽。
那童子道:“小姐,快要开始了!咱们走吧!”
大家走了一里路,看到苗大嫂、祖奶奶、金达旺一行人来到这儿,他们喜出望外,金达旺一脸不悦之色,对他们是疑虑重重。
志成有点心虚,向大伙嘘寒问暖,祖奶奶心疼道:“小混蛋,你怎么到了大寨,也不来看我。”
志成满脸苦色,讪道:“有大哥在,想去也去不成。”
祖奶奶笑道:“小金,你以后再不要为难他了,血刀不对自己人,记住了!”
“奶奶,我会的。”
金达旺醋溜道:“小蓝,你让我找得好苦,请你原谅我。”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了看志成,两人走开,金达旺一阵欣喜。志成松了一口气,杨琳心中醋意更浓,心中直骂他的不是来。
祖奶奶一眼就明白了,疑惑道:“怎么这丫头和志成在一起就很高兴,快乐,跟小金就是愁眉苦脸。”她不敢多想,自我安慰道,“苗家姑娘随心所欲,也属正常,这汉人的三从四德,害人不浅,这孩子不是我亲生,我倒是省心了。”
志成问了安,祖奶奶道:“孩子,你和蓝儿……”
志成笑道:“奶奶,你想哪儿了,要不是姐姐救我,我恐怕见不到你了。”
听志成把事情说完,奶奶笑道:“孩子,走吧!奶奶信你。”
志成心虚异常,忙过来见苗大嫂,她开口道:“宝儿,你怎么成这样了。好像没吃饭似的。”
志成道:“嫂嫂,杨大伯怎么样了?晓晓呢?”
苗大嫂道:“他们都安顿好了,晓晓生了孩子,天明和她在陆家庄,你放心好了。”
志成道:“天明对晓晓怎么样?病好点了没?”
苗大嫂道:“天明这孩子,你是没看错,你走后,他天天在自责,不过都缓过来了。”
他喜不自胜,祖奶奶笑道:“孩子,快看,你媳妇在台上,好不威风。还不去看看她,真没眼力。”
他看到杨琳和小娜,安慰数句,径自走开。
放眼望去,台上坐着赵王、川王、小王爷、宁挽澜、梅子安、和四大帮派的帮主,诸位英雄。
白志成看到火龙王和纳兰海若在详谈什么,绕了过去,来到丑娘坐的地儿,见她身后的侠隐、药痴、鱼隐、花痴、山人、大壮等好手,面容冰冷,气场不凡,不禁心中打起鼓来,咚咚响个不停。畏惧加担心,无所不在,可是又藏不住心中的激越之情,看到她冷冷的眼神,痴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白志成关心道:“丑儿,你还好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异常愤怒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志成眼眶一红,苦涩异常,低声道:“不知我哪儿得罪你了?”
童灵儿给他使了眼色,宽慰道:“哥哥,这儿不便,你稍后再作解释,姐姐一时看不开,回去了再说。”
他悻悻地走下来,讨了个无趣,头脑甚是混乱,他坐到五嫂林儒文和十弟白惠成的旁边,祝兰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像个蔫茄子似的,我们全家都来了,准备给你成亲。”
志成苦涩道:“你嫂嫂不痛快,理都不理我,我看要黄了。”
祝兰道:“唉,你出息点好不好,你们的感情很好,只要你做错了,好好的哄哄,不就完事了。”
志成苦笑起来,直笑起她的天真活泼来。
白惠成道:“七哥,不要瞎捉摸了,去和小灵儿说说,她或许知道点情况,我估计你老毛病又犯了,以后对嫂嫂好点,还不快去!”
志成道:“我说两句就走。”对五嫂道,“嫂嫂,你不用担心五哥,他会获胜的,那太白是仙霞派的,地位甚高,等会儿,你观察一下,那人用的路数。”
林儒文道:“好吧!你忙你的,我先观察一下。”
志成起了身,杨琳已然站在他身旁,苦笑道:“你准备负荆请罪吧!”
志成苦笑道:“实在不行,必须得这样了。琳妹,咱们先观战,这可是罕有的较量,看看也好。”
赵王起身,拱手道:“此次白奇成与太白比武,点到即止,先划下生死文书,若有闪失,以作证鉴。”二人划下文书,各自准备去了。
白奇成在那儿冷傲地拨剑出鞘,脚下已然划出了一个圈子,内功之深,让在场的人望尘莫及。
对面的灰袍老者,抖动长须,立时会意,知道白奇成在挑衅,甚是无礼,挥剑而上,剑气如虹,令人目眩神驰,相来相往,剑气化作一处,火光四迸,大多数高手已是瞠目结舌,不敢直视这场血腥的拼杀。
已过了百合,两人拼命地出了杀招,白奇成放缓了攻势,稳稳地守住门户,翻手一掌,向太白打去,太白对了一掌,白奇成又使用‘拂指手’,一脚踢去,老者巧妙地化解,双掌一对,那太白直往后腿,白奇成一剑斫去,他又退让了几步,白奇成用力一压,两人剑剑相交,比起了内力,那太白似乎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去,他一记“飞燕掠波”把白五爷招式化解,二人缠斗起来,太白用“抻、合、摊、怯、退”诸法使将出来,难撄其锋芒,白五爷用“卸”字诀,借力打力,看到太白疲于应付,把他的肩井用剑尖点了一下,他知会其意,五爷手下留情,故意卖个破绽,两下拼了数招,和气地跃开圈子。
太白急忙稳住身子,很是感谢白奇成手下留情,没出丑相,太白笑道:“我自负剑法已臻化境,没想到一世英名付诸东流,天涯踪客果然了得,在下佩服。”
白奇成冷傲道:“大师言重了,此次比武,大师也是人中翘楚,委实了得,让人敬仰。可敬可叹,素有能者交心,实慰平生,能修道如此,也会让人叹服,何须挂怀。”
太白道:“白少侠宅心仁厚,老朽佩服。”
五爷有惺惺相惜之感,“呵呵,大师的‘两仪剑法’若要得‘水磨镜式’二招,恐怕我不能胜,实属侥幸,真是可惜了……”说完,他舞了两式,让太白恍然大悟。
他异常震惊,倏然变色道:“你是林洞主的什么人?”
“他乃是……”五爷刚刚要说是泰山大人,志成故意咳嗽两声,把他的话打断,害怕五哥遇到不测。志成虽然想到他和林天盛有关系,但是也说明不了什么,总不能冤枉了好人。一切事情都是雾中看花,让他茫然起来。
“五爷,哎,惭愧!惭愧!时也命也,怪不得谁,如果下辈子遇到,老夫定然与你把酒言欢。”太白异常沮丧。志成听到这两句“惭愧”,心中狐疑,刚想问太白,看到花四娘给他使眼色,索性不问了。
刚说完,他急把剑横起,朝脖颈上刺来,忽地一个小石子打来,把他手中的剑荡落,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胜败乃兵家常识,虚名何必看得过重,你为何要惜父母之养,此乃大不孝也,竟作愚蠢之事,迂腐!”
太白道:“多谢殿下吉言,待日后武功精进,再来领教。”
鬼王和太白一问一答,让在场的人猜疑起来,志成喜道:“我义父来了!”
杨琳道:“你真傻,要是他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来了。”他一听,想起丑娘的那一番话,心都凉了。
杨琳劝慰道:“哥哥,别多想了,群主的架子倒是挺大的,你不用和她计较了,几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了。”
志成道:“唉,都是我不好,我去问问小灵儿,或许还有救。”朱文静看到他们窃窃私语,吃了一肚子醋,连连恨起他来,又爱惜起来。刚想着离开,又想着舅舅耶律成和皇叔在旁边,不敢拂意,怕失了礼节,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志成痴痴的样子,她心有不忍,凤目噙泪,又觉得他甚是可怜,心软起来,心中一阵苦,一阵酸,这时竟想着他的好处来,不再忌恨了。心中骂道:丑娘,你真糊涂,把心上人拱手相送,亦是大错了。
林儒文道:“我看出来了,那太白的武功路数是武当的‘两仪剑法’,用功之深,让我敬服。可是轻功却是少林的,其中‘飞燕功’乃是少林的绝技。”志成一脸茫然,想起四娘的话,感觉危机重重,尤其是糊涂文的身世,在他看来,甚是神秘,不再多言。
他想:若是此人害姨父,也有种种不解之处。苦于无法佐证,不知道该怎么处。正在愣神,见到金达旺和祖蓝两人朝前面奔去,祖蓝大喝道:“贱人,拿命来!”遂一剑刺向荒木英子的中盘来,其势霸道凌厉。
荒木英子道:“手下败将,看招!”
祖蓝出手毫不手软,几剑就把她逼的手忙脚乱,两个人势成水火,剑拔弩张。祖蓝和志成练会了天绵功,荒木哪是她的对手,数招之下,高下立判。
海波那当先架开金达旺的一刀,两人酣战起来,金达旺的招势虽然狠辣,但是海波那的武功绝非泛泛,他一时心急,朝海波那斫去,竟落下风。
朱仰南看到九叔已然来到,心慌起来,怕生枝节,心道:要是我们这样打下去,必然坏我大事,何不如给个台阶,让对方舒服一点。
祖蓝一直占着上风,金达旺和海波那却是胶着一起,胜负难料,海波那趁势进攻,金达旺是险象迭生。
穰公跳入圈子,想尽快结束祖蓝的缠绕,他一掌向祖蓝打去,志成怕有闪失,不顾一切,立马跃起,接了他一掌,志成用白鹤拳和他打得难解难分,时而纵跃空中,时而掌风生寒,不亚于刚才的打斗。
朱文静看到他功力不弱,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心寒,见他拳法甚是混乱,又无章法,不禁暗叹起他的小聪明来,竟然看不出一点路数来。
穰苴公道:“小白龙,你这是什么功夫?”
志成道:“这是我自创的‘悲咒拳’。”
穰公道:“好,咱们继续!我倒要领教领教。”
小王爷道:“众位且慢,各自罢战,我有一言。”
志成和穰公打了好久,才会收手,都是暗自佩服,甚是酣畅,跳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