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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十四)(那年那月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作品名称:那年那月      作者:雪山莲花      发布时间:1970-01-01 08:00:00      字数:4234

  三十
  香菊的堂哥“疤脑”承包的矿洞连年“旺火”,再加铜价又连年攀升,赚得可是盆满钵满,由以前的穷光蛋一跃成为富甲一方的大佬。
  他交友甚广,上到县级领导,下到街上混混,无不与他称兄道弟。
  过年去他家拜年,他家总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吃饭的时候,“乌爷野鬼”是几桌,有些人堂哥认都不认识,都是混混们你牵我、我牵你来到他家。
  香菊的哥哥没在市里做临时工后就去了广东,一直在外面沉不沉,泊不泊,三十好几也没对老婆。
  堂哥把他叫了回来,让他跟在身边做事,很快也赚了一笔钱财。
  香菊哥哥自从有了钱,桃花运也来了,找了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子。
  结婚那天,堂哥为他准备了婚车。那可是警车开道,喜车连绵一里,好不气派!
  堂哥的许多朋友也来吃酒了,欧文负责登记礼簿。派出所龙所长上礼时问:“你是欧文吧?”
  “你怎么认识我?”欧文很诧异。
  “铃子是我外甥女,你跟铃子是同学的。”
  “哦,哦。是,是。”欧文很惊喜,自从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铃子了。
  “你是她们那一届唯一考起中专的人,毕业那年她拿过你的照片给我看过。”欧文想起毕业那年同学间是互赠过照片的。
  “那次飞平出事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龙所长笑着说。
  敢情当年欧文还是很有名气的,可是现在……欧文想着就有点不自然了。他忙问:“铃子现在在哪里?”
  “她二中毕业考起了省农校,现在已经是某镇的副镇长了。”
  “哦,哦。”欧文更觉得自己的寒酸……
  没过几天,铃子打来电话,她说她舅那天碰到欧文了,她要她舅通过欧文的堂哥要来了欧文的电话。她问欧文过得怎么样。
  欧文笑着说:“惨不忍睹!”
  铃子说:“别那样丧气,你可是我们当年的骄傲!”
  “哪里哪里,英雄不提当年勇啊。”欧文说。
  “现在工作上怎么样?在学校当个什么中层干部没有?”铃子问。
  “没有没有,平头百姓一个。”欧文仍然笑着说。
  “到我们镇上来,给你弄个校长当当!”铃子玩笑道。
  “可以呀,跟你混去。”欧文说。
  两人又聊起其他同学的事,这一聊就是个多小时,香菊从广东打电话过来总是占线。
  香菊警觉地说:“你莫不是跟哪个女的在聊呢?”
  欧文哄道:“不会不会,一个老同学。”
  有些人一辈子都会在记忆里,那种感情虽不亲密,但很纯净!欧文想。
  自从发财后,堂哥在市里最好的宾馆里有一间专属他的套房。去那里的人只要说找陈总,马上就会有人去通报。
  那天在学校闲聊的时候,吴老师说:“听说樊山铜矿那边,有个什么‘疤佬’,好有钱。街上那些混混只要开口,'疤佬'几百上千地随便给。”
  欧文笑着说:“‘疤佬’你是认识的。”
  吴老师说:“说什么笑话,我要是认识他,我脸上就有光了。”
  欧文说:“就是那次帮着下篮球架的疤脸!”
  “是他呀!那不是你老婆的堂哥吗?”
  “就是!”欧文笑着说。
  “疤佬”已不再是以前的“疤脑”,再不是那个娶不到老婆的穷光蛋!再不是那个搂着老婆有说有笑的粗犷男人!
  此时“老工人”已作古,但他的“堂哥以后必是非同寻常之人”的预言却灵验了!
  
  三十一
  “欧文,你哥在家吗?”堂哥打来电话。
  “他刚去镇上赶集了。”欧文说。
  “你嫂嫂呢?”
  “她在家”
  “我从市里回来,想去你哥家看他一下。我去你家等他回来。”
  结婚这么多年,堂哥从未来欧文家,他除了干正事,就是跟猪朋狗友玩牌,所以很少走亲戚。
  堂哥的车开到欧文家,下来三四个人。堂哥提着一对茅台酒和两条钻石牌香烟,要欧文带着到了哥哥家。嫂嫂正在坪上晒豆,欧文说:“这是香菊的堂哥。”
  嫂嫂早就听说哥哥曾经救过香菊的堂哥,忙起身说:“舍己,舍己。”
  堂哥递上烟和酒,说:“这是我的一点小礼心。”
  嫂嫂说:“太客气,我们哪吃得了这么好的酒和烟。”
  堂哥说:“我在妹夫家等哥哥回来。”
  堂哥到欧文家一落座,便问:“欧文,你家有扑克吗?”转脸对那三人说,“我们来几手!”
  那三人也很兴奋地说:“来,来!”
  欧文拿出一副扑克,原来他们是要“诈金花”。
  每人发三张牌,押的都是一百元,“跟”的是二百、三百、无上限。
  第一手牌,堂哥来的是A、Q、K梅花清一色。跟了两轮后,牌不好的两人都丢了。另一个人是9、10、J梅花清一色,两人都以为自己是大牌,三百三百无休无止地跟。最后那人用三百起了牌,发现自己的牌只小一点点时,大叹自己手气背。
  第二手牌,堂哥来的是各色的2、3、5,这可是最小的牌。只见堂哥面露喜色,随即一直跟。有两人觉得自己的牌可能比不过堂哥,便丢了。另一个似乎牌也很好,也一直跟着不放。最后堂哥不耐烦了,直接摔了八百上去。那人牌大不大,细不细,再丢八百上去,觉得有点浪费,于是把牌丢了。结果他的牌是8、9、10各色的顺子!
  这手牌相当于是堂哥“诈”了他们。
  正打着,一人打电话给堂哥,说他在镇上被人打了。
  原来是堂哥的弟弟“团长”打来的。“团长”矮墩墩的,一团肉,所以人们都叫他“团长”。
  自从哥哥发财后,“团长”也跟着发了点小财,经常在街上招摇过市,动不动讹这个,讹那个。
  堂哥接着电话骂道:“你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
  “团长”带着委屈说:“那人剐烂了我的车,我们叫他不要走,他就打我们!”
  堂哥怒道:“你就是要人收拾!”
  几人把牌丢下,叫上欧文一同来到镇上。
  欧文见哥哥也站在那,三四个人被打得瘸腿拐手坐在地上。“团长”抹着嘴角的血说:“就是他打我们!”
  堂哥仔细一瞧,跟欧文很像,问欧文:“这是不是你哥?”
  欧文说:“正是。”
  堂哥对“团长”骂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欧文的哥哥!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就是他把我从洞里背上来的!”
  “团长”嘟噜了一句:“难怪这么厉害!”
  原来今天赶集人多,车子在集上开不动。哥哥的摩托车与“团长”的车逢路时,哥哥的手肘碰了“团长”的车一下,“团长”立马下车硬说哥哥的摩托车剐了他的车,要哥哥赔一千元钱。
  哥哥说:“我剐了你的车,你的车有印痕吗?”
  “团长”不由分说叫他车上的几个人围殴哥哥,哪知哥哥身手不凡,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堂哥骂完“团长”,当着街上这么多人,“扑通”一声跪到哥哥面前,说:“大恩人,今天我弟得罪了!”
  哥哥忙扶起他,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要行这么大的礼!”
  堂哥吩咐“团长”带那几人去医院看看,又叫哥哥坐上他的车,要欧文把哥哥的车骑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堂哥拿着两万元塞给哥哥,哥哥不肯要。
  堂哥说:“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也没有我的今日,这钱你一定要接住!”
  哥哥见推脱不掉,只好接着。
  堂哥又说:“你如果没事做,可以到我矿上去做事,工资按最高标准给。”
  哥哥说:“我当着个组长,组里随时有事走不开。”其实哥哥是不想沾堂哥的光。
  堂哥说:“那好,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随即两人互留了电话。
  堂哥说:“那我走了。”
  嫂嫂说:“菜都快煮好了,在这吃饭!”
  堂哥说:“矿里有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堂哥是留不住的人,他们上了车,随即绝尘而去。
  
  三十二
  “杨子荣”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村民大会,商讨兴办矿泉水厂的事。村民们都很积极。“杨子荣”说马上把天子山的泉水标本送往省里检测,一旦通过就可以马上兴办,不过资金的问题需要全体村民拼凑。村民们都说没问题。
  “泥鳅”作为支部书记,觉得这事由“杨子荣”来主导很是不爽。他说:“由村民们凑钱来办厂,这是非法集资,不能这样搞!”
  村民们说这是我们自愿的,而且每户人家凑的钱并不会很多。
  “泥鳅”说民:“那也不行。虽然我以前也做过不合法的事,但是我现在懂法了。作为支部书记,我必须把握大是大非的问题,不能让村民们犯错误!”
  这个死“泥鳅”,不但不带领村民往致富道路上走,还百般阻挠!村民们心里暗暗骂道。
  “杨子荣”见“泥鳅”不同意,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下,谁让自己不是一把手呢!
  这天,“杨子荣”火急火燎地叫欧文哥哥他们赶快去村里的一块山里去抓贼,说是有人在山里偷树。
  到了山里后,抓到的却是“鼻涕”。“鼻涕”这些年跟着别人做树生意,这个山里进,那个山里出,碰到晌午没人的时候,他们便拉起电锯“嗞——嗞——”在别人山里一顿乱锯。“杨子荣”马上召开了组长、党员大会,讨论怎么处理“鼻涕”这件事。
  “阎王”和“假花片”见自己的亲侄子出了事,双双找到“杨子荣”希望他网开一面。
  “杨子荣”说:“人赃俱获,怎么网开一面?而且一是一,二是二,犯了事就要接受处理,谁也不能搞特殊!”
  “阎王”和“假花片”见说不动“杨子荣”,心里暗恨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白白把他推向了村主任的位置!”
  “阎王”在村里的会上不再支持“杨子荣”的工作,而且有事没事就找“杨子荣”的茬子。
  “杨子荣”准备在新房前面打一块坪,需要在坪前护坡上来,然后填充泥巴。“阎王”说他家在坡前有一面祖坟,不准“杨子荣”护坡。“杨子荣”见他无里取闹,打算暂时搁置这事。
  可是“杨子荣”老婆偏不信这个邪,硬拿着锄头去动工。“阎王”两夫妻抢着锄头不准动。“杨子荣”老婆一用力把两个老人重重推倒在地上。两个老人见阻止不了,一边骂,一边退了回去。
  事情过去半个月后,一天“杨子荣”正拖货送往别处,有人拦住他车对他说:“有人打你老婆了,你还不快去!”“杨子荣”不明就里,停下车就往家走。
  只见“阎王”的两个儿子正拽着他老婆的头发往地上拖。见“杨子荣”过来,两人放下他老婆,扭住他就打。
  “阎王”有五女二男,这两个儿子最小,都是退伍军人,正值年轻力壮。“杨子荣”哪是他们两个的对手,被死死地摁倒在地。
  “阎王”两夫妻反背着手站在旁边看着两个拳头如雨下打在“杨子荣”的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你当个村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看你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村子里人都看不惯“阎王”两个儿子如此行凶,拉的拉,扯的扯把他们拉开了。
  “阎王”两个儿子意犹未尽,还要冲上来打,众人拦住,说:“你们还要打,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两个儿子见引起了众怒,只好收手不打了。
  “杨子荣”把这件事反映给了镇里。镇里来宰相园处理的那天,丁三根也来了。他对“杨子荣”说:“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这个事还是以维护稳定为重,你是村里主要干部,他是老党员,你以后的工作还需要他的支持。这次吃点亏就算了,以后把干部当好!”
  “杨子荣”心想,丁三根是看着“阎王”一家的势力大,不想得罪他,但是这件事不处理,他当村干部还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在会上说:“这件事不处理可以,村干部我不当了!”
  “泥鳅”听到这句话,心里自然高兴,“杨子荣”不当了,天子村就是他的天下了。他假惺惺地说:“杨主任不必灰心丧气,你们只是一场误会,以后村里的事还得你挑大梁!”
  村子里人都唏嘘这样行凶打人的事都不正儿八经地处理,以后人们的人身安全还有保障?
  丁三根宣布散会的时候,欧文父亲说有人骂我“上门崽”的事怎么个说法?
  丁三根边跟“阎王”握手道别,边说:“今天不说这件事,今天不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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