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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品名称:遥远的救赎      作者:大框先生      发布时间:2023-07-24 11:20:31      字数:3045

  时隔多年,大泽挺直的身躯站在田埂上像是一位准备接受检阅的将军。这块田里有五排三列婴儿手臂般粗大的小树。他那张呲狞的脸而今只剩释怀后的平静。大泽挺直的脊柱站在山脚下抬头远远看去满是生机昂然的大母山依旧安然。他望去山更远的远方,他意识恍惚间好似真切的回到那次和父亲郑大一起的收花生的下午。
  那天,他站在这片枯黄的花生中如同经过刀光剑影后而死去的士兵埋葬的一个个坟墓。郑大沉静的坐在田梗头一只手攥着几棵干黄的花生杆,一只厚重的指掌上墩着五个短粗手指一把一把的扯下带着泥土香的花生的果实。在当时,留在村子里大多数人已经对土地失去了感情。村人们像祖辈赤足逃难来时候一样,他们也抛弃这片贫瘠的土地而赤裸拼命离开这里。
  这片花生是大泽的母亲何特意为他种的。何知道大泽喜欢吃花生豆子,每年开春时候她脑子里就已开始选出今年那块地更适合种花生。当春种的日子到了她自己一个人背着筐,筐里有半布袋花生的种子,一个边刃光亮刨坑点种子的三角勺子。而唯一在她身边是每天她喂养的一条小黑狗跟去地里。每当解开套在狗子绳索的时候它就会撒欢的围着何身边来回打转。
  从地里收好的花生晾在家里院台上、房顶上晒干。每年大泽的母亲何都会坐在院台阶上抱着巨大的木簸箕把花生剥成豆子存到袋子里留着给他吃,挑出一部分粒大饱满的当作来年的种子。
  这片土地上郑后他北控万里长城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死而不厌,南界黄河蜿蜒九河下梢流动,西倚太行山脉绵延巍峨为雄奇,东临渤海山水澹澹耸峙。
  这片土地上有太多古老而传奇的故事,自古便称为“燕赵多慷慨悲歌”。大泽生活的杜家庄就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村庄。它周围有六个村庄环抱围绕是村中的村子。这里并不富裕,周围只有几个称之为山的“大土坡”。几片森林在大泽还在村里拿着玉米秆当作“刀剑”疯跑的时候就慢慢被蚕食殆尽。经过数次断流的河道也绝情的困成了一个个浅水洼,在绝望中涸死。大泽随着村子的变化也野蛮的长大。杜家庄村是这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乡间小村子。
  在大泽很小时候听坐在炕炉边上的祖父郑蓝云说,杜家庄是他祖父的父亲从山西逃荒过来的,后来大量逃难来的人们聚在这里就此安了家。当时大泽的曾祖来到村子时怀里就剩下紧紧抱着他的父亲灵位就虚弱一头栽倒在村口。
  那个时候的杜家庄有一大户杜姓人家的村子,据说家中出过举人做县官候补。村中心是大户家青瓦庄子,周围是排列垛在一起的一座座土坯房,远处的地方零散的凸起几座孤零的形象称之为房的,那是逃难来在的人在此安顿的新家。村子的东面是一座海拔一百多米小山,人们亲切的称它为母亲山。村子北面是有汪清澈的溪流,夏天河水凉爽清澈,芦苇下的大大小小鱼儿游来游去,虾子蹦蹦跳跳,圆盘的荷叶像是撑起的一片绿伞。村里的路并不多,三条通乡村外的大路和两条通往山里的路。大泽的先辈就在以大户杜姓命名的庄子上做起了帮工。
  人们生来便都是浪者。带着找寻爱时出生,又带着生时寻找爱。带着千万的目的又漫无目的的从一方土地走到另一方土地。人们的肉体和灵魂都在寻觅和从未抵达的“极乐”和“净土”,它是藏在某朵云端中的世界。当有人仰望天空寻找时,白天即是人们额头上的阳光灿烂,夜晚便是胸膛深处的星光动人。
  多年后的一天,东面过了东海的一座小手指大的岛屿上来了一群称为“倭人”的人。据说他们的祖先是中国的秦朝代秦王命一官仆带着300童男童女去岛上寻找仙药以求得长生那些人的后代。其中真相是什么无从考量。追溯公元57年,东瀛岛屿派遣第一批使者来到汉王朝进贡,自此“汉委奴国王”便封在那片岛屿上生活的部落人,他们方才称国。现在这群人他们自称是“天皇”的仆役,不过窃取用了上王朝的称号,他们拿着从西方偷来的“科学”“文明”丧心病狂的闯进来烧杀抢掠、倒行逆施,无恶不作。一夜之间杜姓之人死得死逃得逃,在这个村里绝了种。后来杜家庄这个村庄再也没有出现杜姓的人家了。
  15岁的郑蓝云的就参加了八路军,后来加入共产党。在狙击鬼子兵扫荡的战场上拿着烧火棍似的汉阳造打过一枪。红军战士都是有信仰的人,他们是最纯粹的人,一辈子的时间都只在做一件事情。
  冠以丑陋“共荣”的战争结束后郑蓝云的堂哥郑义大做了村长,郑蓝云成为了生产对的队长。大泽的奶奶张珍领着五岁大的大女儿、3岁大的儿子和抱在怀里着的二女儿逃荒来到杜家庄村,在生产队认识了郑蓝云。
  当时,杜家庄村的郑姓氏人最多了,很多逃荒来的人都在这里安做了家。杜家庄什么姓氏的人都来过,唯独再也没有出现过杜姓之人。
  那个时候很多地方的人都遭了天灾。实在过不下去的人们就成了背井离乡逃灾的难民。
  “最近逃难的人越来越多。”郑义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劣迹斑斑的铜制烟锅。
  大队办公的地方是郑家祠堂改造的,里面先前是供奉着郑家先人的牌位,那就是郑蓝云的父亲来到杜家庄身上唯一抱着的东西。后来他的名字也用木板刻了上去。
  “老二,你也该成家了。”屋里客厅坐着正抽着劣迹斑斑烟锅的郑义,他对郑蓝云说。
  站在院角一旁赤露肩膀的郑蓝云举着斧子正在专注的劈柴。
  “队里来的张珍怎么样?虽然带着三个孩子,一路走到这说明能吃苦,人家干活利索,说出来的话也是通情达理的。明天我托张大娘给你说一说,我看就这样定下来吧。”
  郑蓝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继续劈材,他身上好像有使不尽的劲。
  第二天就张大娘找到在田上中午正在田边休息的张珍。拉着她的手亲热的像自家的亲闺女一样要把她介绍给郑蓝云成家。
  “你一个人来着带着儿子女儿的,牵着大的抱着小的,闺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趁现在也安稳了,闺女要早点找个依靠才是,这样才有希望。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这样怎么成呢!你觉得张蓝云怎么样嘛!他可是一眼就看瞧你了,说是非要娶你进郑家大门哩。”
  张珍当时说:
  “我看上郑蓝云也就是这么回事!”
  大泽的奶奶张珍和郑蓝云结婚时,婚礼是四队凑的一袋半袋面粉,三张粮票,几个木制椅凳,是村中邻家凑的五块七毛钱。家里的手电筒里面的两节电池没有电很久了。
  大泽的奶奶张珍便让大女儿和流着鼻涕脏兮兮的小儿子跪下给郑蓝云磕头,后来都改了郑姓。一年后郑二出生,三年后郑最小女儿就是大泽的三姑出生。
  本来穷的叮当响的郑蓝云家因为添加了几个孩子,日子过得也越来越拮据了。
  郑大小的时候根本就吃不到好东西,家里唯一的美食就是院里养着的全身白羽大母鸡下的鸡蛋。小时候的郑大整天守着鸡棚,等着母鸡窝进棚里要下鸡蛋时,他那一双贼眼睛瞪得个铜铃大小紧盯着鸡的屁股。时常大母鸡还没有下出蛋来郑大的黝黑木枝般的小手就已经伸到鸡窝中了。
  郑大再大些就和同龄孩子七八成群去周边要饭乞讨以填饱肚子。那个时候的郑大最远的走到邻市的边界,一路他们一群孩子走了200多公里的,困了就到破庙中睡觉,渴了就去人家讨口水喝。走到水井少的村子有点时候连口干净的水都难喝上。喝河水、溪水,吃草根、茎叶、花蕊,最难的时候三四天都是凭着一口水吊着命。
  去其他村乡里、县里讨生活免不了受人欺负。没人引导管教,年少亲情爱护的郑大性格变得乖张戾气。偷鸡摸狗的坏事做了不少,拔葵啖枣的事情也经常去做。那是一段贫穷、苦难、绝望、荒诞的时间年岁。
  郑大儿时经历过最亲的亲人的离去,去他乡被人随意的欺侮霸凌,身边朋友为一口饭食的背叛,独自一人上路的孤寂,饥寒交迫夜晚的绝望,爱而不得的人事无常,无人教化的无知蛮横。他躲在湿冷破败庙中身体高烧到头晕眼胀时不再相信所谓拯救世人苦难的佛神。
  他像一颗疯狂的树,越渴望高处光明的生活,他的根就要不断的伸向泥土黑暗生长。他便形成了崇尚武力慕强视界,这是那个年代人们讨命生存得出来的人生哲理。
  “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先要不怕欺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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