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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守信收到赵才俊的来信，说已经找到赵文，但已去世，埋葬在澳洲，需要进一步确认是不是赵文。同时，赵才俊寄回一笔钱。赵守信把信中的内容告诉马兰花，埋怨父亲越跑越远，毫不顾惜子女的惦念。马兰花劝导赵守信，不要责怪父亲，兴许父亲有自己的道理。赵守信不愿接受马兰花的劝导，认为父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赵守信想起他给母亲许下的诺言，想起爷爷的临终嘱咐，异常生气。马兰花理解赵守信的心情，因为她目睹李淑兰的孤独，亲见赵家人对赵文的期盼，默默地看着赵守信用抽烟发泄气愤。马寡妇听说赵才俊来信，到赵守信屋里打听情况，听了赵守信的讲述，叹道：“人心隔肚皮，任由他去吧，只是让李淑兰受苦了。如果我家郑三活着，让他劝劝你，生气没用。”
　　马寡妇拄着拐棍离开赵守信家，听见赵守信在屋里叹气。赵守信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母亲，无颜面对赵家人，但他必须面对母亲和赵家人。赵守信思索如何向母亲交代，如何向赵家人交代。马兰花看见赵守信发愁，说：“你改变不了爹的想法，应该向妈和赵家人作解释，否则他们不会原谅你，会骂爹无情无义。爹毕竟归西，不应受到赵家人的责骂，否则爹在地下不会安宁。”
　　赵守信认为马兰花的话有理，于是让马兰花准备香和纸，要给母亲上坟。赵守信来到李淑兰墓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赵守信想起母亲生前的孤独，想起母亲临终前对父亲的思念，失声痛哭。哭了一通，赵守信抹去眼泪，然后焚香烧纸。看着香烟袅袅，纸灰飘飞，赵守信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再次痛哭。其后，赵守信给母亲叩了三个响头，说：“母亲，儿子不孝，对不起你。赵才俊到澳洲找爹，虽说找到了他，但他已经长眠于地下。看来爹不愿回家乡，不愿陪伴你，爹绝情绝意。你不用等待了，不用等待对你没有情意的人。我不知爹为什么不愿回来陪伴你，为什么喜欢孤独，为什么抛掉人间最重要的‘情意’二字。人各有志，难以强求，何况他已不在人世。妈，你不会孤单，将来我会去陪伴你，我不会让你孤单。我实在无能为力，实在没脸去见你，饶恕我吧。”
　　赵守信声泪俱下，悲伤不已。马兰花跪在李淑兰墓前，请求婆婆饶恕赵守信。马兰花让赵守信回村去见赵武和赵斌，把找到赵文的消息告诉他们。赵守信走进赵府，看见赵武和赵斌在院里晒太阳，两人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赵守信低着头，羞于开口。
　　赵斌说：“有什么事？”
　　赵守信说：“赵才俊在澳洲找到了爹，爹已经不在人世。”
　　赵斌眼里蓄满泪水，说：“他走了，一走就是几十年，为什么不跟赵家人打个招呼？难道嫌弃赵家人吗？爹妈已走，可我们兄弟二人还在世，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眼？大哥，你的心好硬，比金石还硬。赵家人盼了你几十年，你知道吗？你舍我们而去，忍心吗？”
　　赵斌的诉说让赵守信心里惭愧，低头不语。赵武叹口气，说：“人死如灯灭，他听不见你的话，埋怨有用吗？没有。如果他心里有赵家人，早就回来看我们。他舍弃了嫂子，舍弃了爹妈，舍弃了兄弟和儿女。他读了很多书，读书有用吗？大哥，你独自去享福吧。赵家兄弟不埋怨你，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赵斌不停地抹眼泪。赵武望着远处，似乎望着赵文那副倔强的面孔，似乎用心灵与赵文交流，跟他诉说赵家人的委屈。赵家兄弟心里有委屈，赵守信理解他们的心思，默默地看着两张苍老的面容。
　　赵斌说：“把大哥的尸骨带回家，我们三兄弟生不能共度日月，死后能在一起相伴，也是兄弟一场。”
　　赵守信说：“爹埋在堪培拉，显然不愿回家。不知爹为什么埋在堪培拉，堪培拉是不是有他的儿女。”
　　赵斌说：“可能有，不然不会埋在那里，而会是埋在台湾。”
　　赵守信说：“赵才俊会继续了解情况，可能不久就有消息。”
　　赵斌说：“嫂子，你生前寂寞，死后孤单，赵家人对不起你，你原谅赵家人吧。”
　　赵斌哭泣，赵守信跟着抹眼泪，赵武默默地抽烟。烟雾、泪水和哭声混在一起，拧在一起，飞出赵府，向长天飞去。
　　赵守信想起了爷爷和奶奶，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告诉父亲的消息，劝他们宽恕父亲，不要憎恨父亲。回到家里，赵守信的心稍加平静，但两位叔叔的哭声和怨恨折磨着他。
　　收到赵才俊的来信后，赵守信夫妇盼着赵才俊早点回家，两人的心情由欣慰转为期盼。自报告赵文的消息后，家里很久没有收到赵才俊的来信，马兰花心里着急，担心赵才俊出事。赵守信认为赵才俊不会出事，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但不知他为什么迟迟不回。赵守信估计赵才俊一定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不然哪有钱寄回家？确信赵才俊会辞职回家。马兰花忧虑，到孙桂花家里打听消息，也没有得到赵才俊的消息，孙桂花劝婆婆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其实孙桂花心里也着急。马兰花看出孙桂花心中忧虑，把孙桂花的心情告诉赵守信，赵守信沉默不语。孙桂花和赵守信给赵才俊去信，一连写了几封信，都没有回音，估计通信地址有误。一年过去了，依然没有赵才俊的消息。当马兰花抹眼泪时，赵守信总是不停地抽烟，不吭一声。赵守信担心赵才俊走爷爷的路，但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马兰花。马寡妇打听赵才俊的消息，赵守信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抽烟。赵家大院流传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赵才俊走了爷爷的路，在澳洲另娶女人；有人说赵才俊迷恋澳洲优越的生活条件，不愿回国；有人甚至说赵才俊已经不在人世。各种流言包围着赵家人，赵守信只当耳旁风，而马兰花却耿耿于怀。赵兰兰和赵英英来赵家大院打听赵才俊的消息，都为赵才俊着急。
　　两年过去了，孙桂花依然没收到赵才俊的来信，于是去赵才俊所在单位打听消息，单位一无所知。由于工作和孩子缠身，孙桂花只好等待。赵才俊的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赵丽丽已懂事，经常向孙桂花打听父亲的消息，孙桂花总是笑嘻嘻地说赵才俊会回家。孙桂花想起赵才俊走的那一天，给赵才俊准备了丰盛的送行宴，赵才俊高兴，喝了不少酒。临别，赵才俊跟她拥抱，跟女儿亲吻，跟父母挥手。天空晴朗，阳光洒满赵才俊前行的路。赵丽丽跟孙桂花说，父亲此去一定能找到曾祖父，因为有美丽的阳光为他送行。赵丽丽的话应验了，赵才俊找到了爷爷，却总等不到赵才俊归来。下班后，孙桂花做饭，赵丽丽低头做作业。突然，赵丽丽抬头，说：“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孙桂花说：“你爹在国外有工作，一时回不来，你耐心等待。”
　　赵丽丽说：“爹真厉害，居然在国外找到工作，我会耐心等待。”
　　赵杰说：“爹是谁？谁是爹？爹是什么样子？”
　　赵丽丽说：“爹就是爹，爹的模样很好看。”赵丽丽瞅了赵杰一眼，说，“爹跟你的模样差不多，赵家人很有气质。”
　　赵杰说：“爹原来是这样。”
　　听着女儿和儿子的对话，孙桂花笑了，说：“你爹是不错，个子高，五官端正，气质佳，是个值得爱慕的人。”
　　孙桂花住在县城的租屋。两个孩子睡觉后，简陋的小屋里的灯依然亮着，灯光素淡清凉。孙桂花躺在床上，瞅着两张嫩稚的小脸，脸上现出微微的笑意。孙桂花不仅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有时马兰花会来照顾孩子。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孙桂花感到欣慰。孙桂花仔细看着女儿的小脸，脸蛋圆润，眉毛弯弯，嘴唇红润，有赵才俊的影子，也有自己的影子。孙桂花轻轻地亲了一口女儿，女儿的嘴唇微微一动，睡相甜蜜。赵才俊走时，女儿刚刚懂事，拉着赵才俊的手不忍舍手。赵才俊远去，女儿眼里含着泪花，向他挥手。一晃几年，不知赵才俊是否想着女儿。孙桂花的目光转向儿子，轻轻地摸了一下赵杰的头，仔细看着赵杰的脸蛋。这是一张嫩如脂膏的脸蛋，眉毛黑，嘴唇红，鼻梁直，偶尔嘴唇动一下。白天赵杰特别淘气，此时安静地睡着，孙桂花暗暗地笑了。孙桂花觉得赵杰具有赵才俊的禀赋，大胆活泼。赵才俊走时赵杰还在腹中，赵才俊与儿子互不相识。孙桂花很想把赵杰的相片寄给赵才俊，可惜通讯地址有误，估计赵才俊变换了住址。孙桂花自语：“赵才俊，难道你不想自己的女儿和未曾谋面的儿子吗？他们总在念叨你，盼你早日归来。孩子们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夜深了，灯光冷淡，孙桂花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默默地想着赵才俊。孙桂花想起与赵才俊的新婚，想起赵才俊对女儿的喜爱，想起赵才俊寻找爷爷的决心。孙桂花在心里呼唤；赵才俊，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你何时归来？
　　第二天夜晚，武强来看孙桂花。看见武强进门，两个孩子立刻围上来，不停地叫叔叔。武强摸摸赵丽丽的头，把赵杰高高举起来，赵杰咯咯笑，屋里充满欢乐。赵丽丽坐在武强身边，赵杰坐在武强怀里。
　　武强说：“有赵才俊的消息吗？”
　　孙桂花脸色暗淡，苦笑着说：“没有。”
　　武强说：“几年没有赵才俊的一点音讯，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桂花默然，不知如何回答武强。武强建议，在澳洲再登一则寻人启事。武强答应找人帮忙，孙桂花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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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后，武强走进孙桂花家，看见两个孩子正在做作业，孙桂花在做饭。武强走到火灶边，看见锅里熬着菜，孙桂花正在和面。武强知道孙桂花的收入不多，日子过得清苦，心里同情。孙桂花看见武强面带喜色，笑着说：“你有喜事吗？”
　　武强说：“你猜猜，什么喜事？”
　　武强有高兴事，总喜欢跟孙桂花说，孙桂花想了想，无非是挣了几个钱，或者婆姨给他好脸色，或者孩子的学习成绩好。孙桂花只想不说，武强知道他很难猜到自己心里的喜事。孙桂花笑了，说：“猜不着。”
　　武强说：“我真想让你猜一猜，此事与你有关。”
　　孙桂花只好继续猜，说：“我没有喜事可言，只有烦恼事，你别折磨我了。”
　　武强看出孙桂花真猜不出，说：“最近我的朋友从澳洲回来，说他见到了赵才俊。”
　　孙桂花放下手中的面，怔怔地看着武强，不相信武强的话，说：“别哄我开心了，我经不住折腾。”
　　武强说：“朋友的确看见赵才俊，而且跟他说了几句话。”
　　孙桂花说：“当真？”
　　武强说：“当真。”
　　多年来孙桂花很少听见赵才俊的消息，已经对赵才俊失去希望。突然听到赵才俊的消息，孙桂花似信非信，连连摇头。
　　武强说：“朋友说赵才俊很好，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正在寻找赵文的亲人，打算把赵文的遗骸带回国内。朋友让赵才俊回国，赵才俊摇头。”
　　听说有人看见赵才俊，两个孩子立刻欢腾起来。赵丽丽拉着武强的手，说：“你别骗我们，我们经不起骗。”
　　武强说：“叔叔不会骗你，骗你要遭惩罚。”
　　赵丽丽看见武强态度诚恳，大声说：“我要见到爹了，太幸福了！”
　　赵丽丽的确非常想念父亲，总跟孙桂花说起父亲。孙桂花明白赵丽丽的思念之心，总劝赵丽丽耐心等待。赵丽丽已经上高中，有次夜里做梦，梦见父亲回到家里，激动得哭起来，乃至吵醒了同室的同学。同学们听见赵丽丽呜呜哭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只是梦见了父亲。同学们安慰赵丽丽，赵丽丽很久难以入睡，眼前闪着父亲的影子。
　　赵杰看见赵丽丽高兴，打了一下赵丽丽，说：“赶紧做作业，穷高兴。我都不知道爹是啥样，没劲！”
　　赵丽丽说：“我给你描述一下爹的样子，好吗？”
　　赵杰说：“别馋我，我不馋。努力学习吧，为了自己努力奋斗。”
　　赵丽丽和赵杰闹腾一阵，依旧低头做作业，武强跟孙桂花继续说话。孙桂花在擀面，说：“我盼不到他，还是自力更生吧。只要孩子们学习好，没灾没病，我就高兴了。”
　　武强说：“你应该去澳洲找他，把他拉回来。”
　　孙桂花说：“我要上班，要照顾孩子，要管家务，哪有时间？顺其自然。”
　　武强听说赵杰懂事了，很少跟同学打架，而且学习很好，为孙桂花高兴。武强鼓励孩子们努力学习，为自己创造美好未来。武强走后，孙桂花心里颇不平静。两个孩子在灯下做作业，孙桂花悠悠地想着心事。虽说嘴上对赵才俊没有盼头，心里总盼着赵才俊回家。孙桂花想起赵才俊在家时的快乐，脸上现出淡淡的微笑；想起眼前的处境，心里沉沉的，不知何时才能盼到赵才俊回家，重现昔日的欢乐。两个孩子上学，孙桂花手头拮据，赵守信夫妇帮不上忙，又羞于向娘家人开口，只能节约用钱。看见别人家的孩子穿好衣服，孙桂花也想给孩子们买像样的衣服，仔细数一下手头的钱，只够吃喝和上学用。赵丽丽很懂事，看见同学穿着好衣服，只是看一眼，从不向孙桂花谈论穿衣服的事。赵杰喜欢打球，也想穿像样的球衣和球鞋，但知道家里缺钱，只能把羡慕之心藏在心里。赵丽丽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孙桂花觉得应该让她穿像样的衣服，说：“妈给你买件衣服吧。”
　　赵丽丽说：“有衣服穿就行，何必多花钱？”
　　孙桂花看着懂事的女儿，眼里含着泪水，说：“妈会让你穿像样的衣服。”
　　孙桂花不只惦着孩子们，还惦着赵守信夫妇。近年来孙桂花发现赵守信老得很快，脸上布满皱纹，经常沉默寡言。马兰花经常劝赵守信别愁眉苦脸，面对现实，笑对他人，可赵守信想起赵才俊多年没有音讯，觉得羞愧，无颜面对他人。赵守信夫妇日渐衰老，孙桂花心里忧虑，只好打发赵丽丽和赵杰抽空去看望他们。听说有人看见了赵才俊，孙桂花感觉这是个好消息，应该告诉公婆，让他们高兴。周日，孙桂花让赵丽丽和赵杰回去看爷爷奶奶。两人走进赵家大院，赵守信在扫院子，赵丽丽立刻跑上前去，拉着赵守信的手，说：“我来替你扫。”
　　看见两个孙子回家看望自己，赵守信脸上现出微笑，说：“你妈好吗？”
　　赵杰说：“好。”
　　赵守信把扫帚递给赵杰，带着赵丽丽回到屋里。马兰花正在做饭，看见孙女突然站在眼前，上下打量着赵丽丽，发现孙女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
　　马兰花说：“你妈怎不来看我们？”
　　赵丽丽说：“妈很忙，周末也不休息。”
　　马兰花的心沉下来，知道孙桂花为了孩子在挣钱，立刻想起赵才俊。看见孙女亭亭玉立，像一朵花一样美丽，马兰花摸着赵丽丽身上的衣服，说：“孙女应该穿像样的衣服，奶奶给你买一件衣服。”
　　赵守信看着孙女，果然花朵一样，可只穿着极普通的衣服，不由低下了头。赵守信想，如果赵才俊在家，赵丽丽应该像别人家的姑娘一样，穿着像样的衣服来看自己。赵守信不忍看孙女，走出门去跟赵杰说话。赵杰扫完院子，回屋洗了一下手，到院里跟爷爷说话。赵守信看见赵杰长成小伙子，身材和长相很像赵才俊，欣喜地看着赵杰，说：“你长大了。”
　　赵杰从爷爷的眼神中看出对自己的疼爱，心里感到甜蜜。赵杰摸着赵守信的胡须，说：“爷爷，我长大了，你老了。”
　　赵守信说：“这是规律。我老了不要紧，希望你快快长大，撑起这个家。”
　　赵杰说：“听武强叔叔说，有人在澳洲看见了爹。”
　　赵守信一惊，说：“有这事？”
　　赵杰说：“是。”
　　赵守信立即快步走进屋，跟马兰花说：“有人看见了赵才俊。”
　　马兰花看着赵丽丽，说：“当真？”
　　赵丽丽说：“是。”
　　马兰花的眼泪像泉水般涌出，哭着说：“终于得到了他的消息。”
　　赵丽丽用手抹去奶奶的泪水，自己眼中也含着泪水。马兰花和赵守信不仅担心赵才俊会不会回来，更担心他的安危。如果赵才俊平平安安在澳洲待着，他们就放心了。赵守信看见马兰花抹眼泪，说：“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哭，得到赵才俊的消息是好事，应该高兴才是。”
　　马兰花果真笑起来，向赵丽丽询问学习情况和孙桂花的情况。马兰花心里高兴，给孙子们包饺子吃，赵守信嘴里叼着烟袋，乐呵呵地抽烟。
　　孙桂花和孩子们一直住在一个小屋里，母子三人挤在一个炕上，很不方便。县城的新房多了，乃至出现了高楼大厦，有人住进了崭新的楼房。同事约孙桂花看自己的新房，孙桂花产生羡慕之心。眼看孩子们要上大学，要结婚，而自己住在一孔旧窑洞里。孙桂花不甘贫穷，决心为孩子们创造较好的生活条件，于是四处找工作。听说县里有一个煤老板要会计，孙桂花便去做兼职会计。每天下班后，孙桂花立即跑去做账，直到深夜才回家。听说孙桂花做兼职会计，家里顾不过来，赵守信打发马兰花给赵丽丽和赵杰做饭。孙桂花早出晚归，为生活忙碌，手头渐渐宽裕了。尽管打工很辛苦，但看到手头的钱渐渐多了，孙桂花心里有说不出的愉快。孙桂花下班回家，跟马兰花说想买房子，马兰花吃惊，不知孙桂花哪来的钱。孙桂花笑着说，自己拼命干活，就是为了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虽说手头的钱不够，自己可以继续挣钱。孙桂花把买房的打算告诉赵丽丽和赵杰，两人一齐抱着孙桂花，高呼：“伟大的母亲！”
　　为了让马兰花高兴，孙桂花带着马兰花去挑房子。跑了两天，孙桂花终于找到喜欢的房子，于是带着赵丽丽和赵杰去看房子。
　　赵丽丽说：“你有钱买房子吗？你手头的钱有限，别打肿脸充胖子。”
　　孙桂花说：“我手头钱不够，但我有两只手，我可以工作，可以继续挣钱。”
　　两年来孙桂花辛勤工作，不舍昼夜，脸消瘦了，乃至出现了细密的皱纹。因工作劳累，孙桂花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但她依然奋力拼搏。武强和婆姨来家串门，看见孙桂花消瘦，劝她不要过于劳累。孙桂花拿着镜子照自己的脸，的确消瘦了，而且有了皱纹。孙桂花脸上现出惨淡的笑意，并不在乎自己的消瘦，依旧做两份工作。看见母亲太辛苦，赵丽丽于心不忍，不断地鞭策自己和赵杰，要努力学习，报答母亲的恩情。马兰花劝孙桂花注意休息，孙桂花总说自己的身体好，可以承担两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