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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公孙赖的女儿公孙兰前往澳洲，住在堪培拉。堪培拉是个美丽的城市。公孙赖来到堪培拉，被这里美丽的城市风光所迷，没想到世界上有如此美丽的城市。尽管堪培拉不在海边，地处谷地，可风景优美。据说这是美国一位著名设计师的杰作。城市中心的人工湖泊像一粒明珠，镶嵌在堪培拉，让堪培拉妩媚动人。国会大厦设计新颖，大厦前的草坪翠绿，令人叹为观止。公孙兰住在一栋高楼上，极目眺望，可以俯瞰堪培拉城景，格里芬湖熠熠生辉。李雅兰陪着公孙赖来到堪培拉，也为这里的美丽景色所迷。父母喜欢堪培拉的气候和景色，公孙兰十分高兴。小时候，公孙兰特别喜欢父亲，依赖父亲，因此公孙赖的到来给她增添了乐趣。公孙兰发现父亲衰老了，更加疼爱他。公孙兰领着父母来到格里芬湖观赏湖光水色，公孙赖忘情地看着湖水，慨然兴叹：“如此巨大的湖泊，居然是人工挖出来的，太美丽了。”
　　公孙兰说：“你知道这座城市的历史吗？”
　　公孙赖说：“来此之前略有所知，因为我熟悉世界历史。亲眼目睹这座美丽的城市，让人感叹人类的伟大，感叹城市设计者的匠心。我愿意日日观赏这里的美景，在此终老。”
　　李雅兰说：“既然你喜欢这座城市，我经常陪你出来玩，免得成天坐在家里。”
　　公孙赖喜欢堪培拉，心情开朗了，日日喊着出去玩。李雅兰希望公孙赖走出忧郁，日日陪着公孙赖出去玩。回到家里，公孙赖喜欢坐在阳台上喝茶赏景，怡然自得。公孙赖想看书，家里只有外文书籍，看起来吃力，只好浏览一下当地的报纸。李雅兰好奇，说：“你能看懂报纸吗？”
　　公孙赖说：“虽然多年不接触英语，但凭着过去读书时的英语功底，大体看得懂。”
　　公孙赖居然能看懂英语报纸，公孙兰为之高兴，不仅订了几份报纸，还经常买小报回家，满足父亲的看报欲望。公孙赖的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只是腿脚差了，有时走路会摔跤。每当此时，公孙赖就会感叹：“老了，没有多少时日了。”
　　听了公孙赖话，公孙兰有点伤感，不忍心父亲离开自己，离开他喜欢的堪培拉。公孙兰带着父母来到国会大厦前，让父母欣赏国会大厦的雄伟壮丽。公孙赖仰头看着国会大厦，大厦背靠小山，小山作为大厦的天然依托，大厦建筑呈“人”字形，就连大厦背后的装饰结构也呈“人”字形。公孙赖想起中国古代建筑，中国古建筑喜欢依山而建，将山做人类的靠山。公孙赖惊叹设计之巧妙，不由想起了祖国，想起了家乡。
　　公孙赖说：“我的家在黄土高原，那里有几十米厚的黄土。我家的院子是中国北方典型的四合院。每到秋天，院子外的红枣挂满枝头，煞是爱人。每到冬天，大雪飘飞，纷纷扬扬，如天女散花，天白地白，银装素裹，分外迷人。可惜离家几十年，很少看到这样的景色。遥想家乡，遥想童年，往事历历。”
　　公孙兰挽着公孙赖的手，说：“别总活在往事中，眼前的景色多美。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回家乡看看。家乡土地贫瘠，人贫穷，比不上堪培拉。”
　　公孙赖说：“异土再美，是别人家的土地，只有家乡的土地才是自己的。我怕回不去了。”
　　观赏了国会大厦，公孙兰带着父母走进小树林，坐在林荫下，享受清凉。在与公孙兰的闲聊中，公孙赖谈到自己的童年，谈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谈到了在西安做生意时的历险，异常健谈。公孙兰从未见父亲如此健谈，感觉父亲把几十年来积压在心中的话都倾吐出来。公孙兰惊讶地看着年迈的父亲，感觉他的心情好了。公孙兰带着父母逛遍了堪培拉，公孙赖心中总装着故乡，装着往事，生活在往事中。有时公孙兰问起公孙赖的感情，让他倾吐感情经历，此时公孙赖总会遥想往昔，用沉默回答女儿。公孙兰从父亲的沉默中揣摩到了他的内心，便不再追问，因为公孙兰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告人的秘密。渐渐，公孙赖对堪培拉的美景失去兴趣，每天坐在阳台上，或眺望远处，或喝茶看报纸。公孙兰看出父亲衰老了，体力限制了他的兴趣，将他囿于家的狭小天地。公孙兰看见父亲沉溺于沉默，心情忧郁。李雅兰为此焦急，担心公孙赖消沉下去。公孙兰给父亲买来一根十分精巧的拐杖，公孙赖拿着拐杖把玩，像孩子般高兴。看见父亲高兴，公孙兰愉快地笑了，笑中含着苦涩。公孙兰带着父亲到公园里玩，看见父亲脚步短促，一步只能迈几寸远，发现父亲力不从心了。格里芬的湖水在公孙赖眼中平淡了，格里芬湖里的大喷泉只能让他高兴一会儿，他对美景失去了兴趣。居室是公孙赖的安乐窝，他甘愿在家里打发时光，甘愿在沉默中度过余生。
　　李雅兰发现公孙赖的饭量渐渐小了，尽量给他吃点精致的食物，以补充营养。李雅兰担心公孙赖出了毛病，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公孙赖说没什么不适，只是感觉精力差了。公孙兰让父亲在电视中寻找快乐，振奋精神，公孙赖只看一会儿电视，然后或在电视声中陷入沉默，或酣然而睡。公孙兰与母亲相视而笑，一起看着沉默中的公孙赖，看着睡态可掬的公孙赖，而公孙赖全然不觉。
　　公孙兰以为父亲思念台湾，说：“我带你回台湾，如何？”
　　公孙赖摇头，说：“不。堪培拉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李雅兰不明白公孙赖为什么不愿回到居住多年的台湾，却喜欢陌生的堪培拉。人老了恋旧，而公孙赖却恋新。李雅兰经常与公孙赖谈台湾的往事，公孙赖毫无兴趣。公孙赖自感身体衰弱，预感未来的时日不多，把李雅兰叫到身边，说：“我快走了，我走后就在堪培拉安息。这里风景美，我愿在此长眠。”
　　李雅兰哭了，说：“你不会走，我们一起走，你不能丢下我。”
　　公孙赖笑了，说：“谁都有走的一天，只是迟早不同而已，你不要悲伤。我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我不留恋这个世界，也不讨厌另外一个世界。如果将来你愿意陪着我，就跟我永驻堪培拉，尽管这里不是我们的故土。”
　　李雅兰说：“回台湾安息多好，那里有我的家人，有儿子陪伴我们，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
　　公孙赖说：“你的话有道理，但我不愿回台湾。如果你不愿陪我，那你回台湾。我不怕孤独，倒喜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独自享受清静。人各有志，你不用管我。”
　　李雅兰看着公孙赖日渐憔悴的面容，不知公孙赖为什么不愿回台湾。李雅兰认为公孙赖有自己的道理，不能强求。公孙赖对自己的后事做了交代，似乎完成了一件使命，缓缓闭上眼睛，说：“我休息一会儿。”
　　李雅兰伸手摸公孙赖的脉搏，脉搏跳动匀称，放下心来。早上，公孙赖精神很好，跟公孙兰说：“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和母亲来找我，他们依旧穿着土布衣服，衣服干净整洁。他们要我回家乡，我婉言拒绝，我无颜回家乡。几十年来，我没跟他们通信，没有问候一声，没有尽孝，哪有脸回家乡？即便父亲和母亲不骂我，弟弟妹妹和其他家人会骂我。”
　　公孙兰说：“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安心养身。”
　　公孙赖说：“到当真的时候了，爹妈来召唤我，我得随他们而去。”
　　公孙兰说：“你不想回老家吗？”
　　公孙赖沉默一会儿，说：“想。我不愿回去，就在此安息。”
　　公孙兰知道父亲有难以解开的心结，不愿触摸父亲的痛处。文化革命后受公孙赖的嘱托，公孙兰和弟弟回了一趟老家，了解公孙赖老家的情况，得知公孙赖的父母已经去世，弟弟妹妹还健在，并且还有妻子和儿女。对于公孙赖的前妻和孩子，公孙兰和弟弟一直瞒着李雅兰。公孙兰感觉父亲的时日不多，说：“你有什么话，告诉我。”
　　公孙赖说：“我走后，你把我埋在坐北向南的山坡上。北方是我的故乡，山是我的靠山，我靠着它心里踏实。你给我立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的字我已写好，我把它交给你，等我走后你再把它打开。”
　　公孙赖示意公孙兰到书架上去找，公孙兰找来一个封好的信封，说：“是它吗？”
　　公孙赖看了看，点了点头。公孙兰知道信封里藏着父亲的秘密，小心将信封保存起来。几天后，公孙赖去世，面容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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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守信经常想着自己给母亲许下的诺言，一心想早点兑现自己的诺言，免得母亲骂他食言。有时赵守信也会想起父亲，尽管赵文离家时他很小，只有朦胧的记忆，毕竟亲情难舍。虽说赵文没给赵守信留下多少感情牵挂，但父亲的概念让他牵挂着赵文。赵才俊从台湾回来已有两三年，赵文年事已高，赵守信担心父亲离世。如果父亲离世，必然加大寻找难度，赵守信心里忧虑。赵文一别多年，爷爷奶奶含恨而去，母亲遗憾而去，愧疚之心时常折磨着赵守信。赵守信经常叼着旱烟袋抽烟，烟雾缭绕，仿佛他心头的愁绪。马兰花感觉找不到赵文，就无法打开赵守信的心结，因此也不劝告赵守信，而是打发他去做事，以此削减他的愁绪。赵守信很想跟人谈自己的心事，但又不便向外人说，因为他认为父亲弃母亲而去，毕竟是家丑。如果郑三在世，赵守信可以向他诉说心事，赵守信把郑三当做自己的亲人。每当看到赵才俊带着妻儿回家，赵守信十分高兴，立刻把愁绪压在心底，因为他不愿给赵才俊增加压力。赵守信最怕清明上坟，因为面对爷爷奶奶和母亲，他心里惭愧。上坟归来，赵守信总会几天不言语，用沉默惩罚自己。
　　赵才俊倾心于工作，很少想寻找爷爷的事，因为工作牵着他的心。赵才俊看见身边的人出国，而自己却忙于工作，没有出国的机会，心理失衡。跟许多向往国外的人一样，赵才俊也想出国，哪怕只是去考察一次，心理也满足，但他没有这样的机会。赵才俊向孙桂花诉说心里的委屈，孙桂花劝他别好高骛远，做好自己的工作。赵才俊是个执着的人，孙桂花的劝慰抑制不了他的欲望，总想找机会出国。孙桂花讥讽赵才俊，说他身上有爷爷的禀性，这对他的发展不利，隐隐意识到这种禀性具有潜在的危险。到底会出现什么危险，孙桂花不清楚。赵才俊回家看望父母，赵守信终于忍耐不住，说：“不知你爷爷是不是已经离开人世，我隐隐觉得他已经走了，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孙桂花笑了，说：“你的感觉不准确，兴许爷爷还健在，你是不是经常想爷爷？”
　　赵守信说：“从感情上说，我一点都不想，因为他没有抚养我，彼此没有感情；从理智上说，我经常在想，因为他毕竟是我的父亲，而且多年未见。我自小就惦记他，直到现今，算来六七十年了，可至今没见到他。”
　　孙桂花说：“你是不是想让赵才俊再去找爷爷？”
　　赵守信说：“如果赵才俊有时间去找自然好，可他有工作，走不了。”
　　赵才俊想起自己在台湾寻找爷爷的经历，不胜感慨。突然，赵才俊意识到爷爷给了他出国的机会，因为他得知爷爷去了澳洲。赵才俊想以寻找爷爷为借口，到国外走一遭，看看国外的世界。赵才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赵守信笑了，心里燃起希望之火。赵守信希望赵才俊寻找机会出国，实现他寻找父亲的愿望。赵才俊跟孙桂花谈起出国寻找爷爷，孙桂花猜出了赵才俊的心思，说；“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出国？”
　　赵才俊说：“我何尝不想出国？何况爹有寻找爷爷的愿望，一举两得，我想利用这个机会。”
　　孙桂花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说：“眼看孩子就要出世，你能丢下孩子不管吗？”
　　赵才俊说：“我可以让母亲照顾你和孩子，我早去早回。如果有机会留在国外，岂不更好？”
　　孙桂花不答应赵才俊的要求，担心赵才俊把自己丢在家里，独自留在国外。赵才俊再三恳求，孙桂花说：“你是赵家人，我也是赵家人，爹老了，不能去找爷爷了，只有你去找了。”
　　赵才俊立即向单位领导请假，领导同意赵才俊出国寻亲。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家，赵才俊把母亲接到家里照顾孙桂花。夜里，赵才俊摸着孙桂花圆鼓鼓的肚子，说：“是儿子吗？”
　　孙桂花说：“不知道。你想知道他的性别，不妨听一听他的声音。”
　　赵才俊贴着孙桂花的肚子，细细听了很久，脸上溢出甜蜜的微笑，说：“儿子告诉我，他想看到我的笑容，想喊一声爹。”
　　孙桂花甜蜜地笑了。孙桂花感觉躁动的胎儿的确像个男孩，为给赵家添一个男儿感到自豪。赵才俊轻轻抚摸着孙桂花的肚子，触摸到胎儿的躁动，似乎听到儿子在呼唤自己。赵才俊想象婴儿的面容，猜想他的性格，沉浸在甜蜜的想象中。赵才俊即将离开家，孙桂花格外依恋，蜷曲在赵才俊怀里，尽情享受离别前的快乐。
　　离别是甜蜜的。赵才俊为孙桂花准备好了过冬用的煤，修好了水龙头，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窗户擦得明镜一般。孙桂花看着赵才俊乐呵呵地做着一切，心里溢着甜蜜。女儿赵丽丽听说父亲要出国寻亲，心里无比快乐，整天粘着赵才俊，仰着笑脸听赵才俊讲故事，嘱咐赵才俊给她带礼物回家。赵才俊家里充满欢乐，马兰花心里快乐。为了欢送赵才俊出国，孙桂花嘱咐马兰花买点好菜，为赵才俊送别。孙桂花帮着马兰花做饭，一盘盘菜摆满餐桌。
　　离别是快乐的。赵才俊看着母亲的笑脸，将她的叮嘱收在心里；看着孙桂花的笑脸，将她的期盼收在心里；看着女儿的笑脸和不停地挥舞的小手，把她的快乐收在心里。赵才俊满载希望与憧憬，踏上征程，飞往澳洲。堪培拉是澳洲的首府，赵才俊把寻亲的首选地点定在堪培拉，开始他的寻亲之旅。尽管赵才俊认为在澳洲寻亲比台湾寻亲更难，但他满怀信心，因为他积累了寻亲经验，而且在语言上也没有障碍，他的英语水平能与外国人顺利交流。
　　赵才俊走后，孙桂花心里蓄满希望，希望赵才俊寻到亲人，早点归来；希望肚子里的胎儿是个男孩，满足赵家人的心愿。孙桂花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儿经常蠕动，仿佛想早点降临世界，给母亲增添欢乐。一声美丽的啼哭让孙桂花泪流满面，因为她从婴儿的哭声辨出是个男孩，这会给赵才俊带来欣喜，给赵家带来欢乐。果然，两天后赵守信匆匆赶来，抱着孙子爱不释手。看见赵家人如此喜欢刚刚降临的孩子，孙桂花心里十分甜蜜，想与赵才俊分享甜蜜，而赵才俊远在澳洲。赵才俊给儿子起名赵杰，孙桂花仔细端详赵杰的脸庞，发现有赵才俊的特征，尤其是那双眼睛，酷似赵才俊的眼睛。马兰花说孙子是赵家的种，赵守信说孙子是赵家的香火，赵丽丽说弟弟是赵家的宝贝。半月后，孙桂花收到了赵才俊从堪培拉寄来的信，信中叙述了寻亲计划。
　　前几年赵丽丽过满月时，赵守信和赵英英从赵家大院跑来，和赵才俊夫妇及亲家一起庆贺。赵杰过满月，赵守信把两个叔叔、赵兰兰和赵英英也请来，红红火火过满月。如果能得到赵文的消息，赵家双喜临门，赵守信心里倍加高兴。赵家人听说赵才俊去国外寻亲，都希望早点得到赵文的消息，满足赵家人几十年的愿望。
　　马寡妇坐在院里晒太阳，看见赵守信乐呵呵地走进赵家大院，知道赵守信去给孙子过满月，说：“孙子乖吧？”
　　赵守信说：“如今的孩子都很乖，胖乎乎的，赵家的好种。”
　　念着郑三跟赵家的关系，赵守信给马寡妇带了一份礼。马寡妇嫁给郑三后，把赵守信当作亲戚，两家关系甚好。马寡妇看着手中的礼物，想起了离世的郑三，眼泪汪汪，说：“如果郑三在世，看到赵家添了男丁，不知有多高兴。郑三在赵家干活多年，平时总惦记着赵家人，他也是赵家的人。”
　　马寡妇抹了一把眼泪，笑了。赵守信也想起郑三，想起他给母亲和自己的帮助，说：“郑叔就像我的父亲，给予赵家很大帮助，我时常记着他。”
　　赵守信回到屋里，瞅着墙上母亲的相片，说：“妈，赵家添男丁了，向你老人家报喜，也向父亲报喜。赵才俊已经前往澳洲寻找父亲，不久就会得到父亲的消息，你耐心等待，你有盼头了。”
　　赵守信心里有预感，感觉父亲已经离世。如果父亲离世，无疑给赵才俊增添寻找困难。赵才俊能找到他吗？赵守信看着母亲的遗像，有点心虚。假使父亲活着，赵家四代同堂，是件幸事。无论赵文是否活着，赵守信都担心他不愿回来，因为他对赵家有愧。如果父亲不愿回来，将如何面对母亲？赵守信心里担忧。赵才俊走时，赵守信嘱咐他，如果父亲去世，一定给他坟上添几把土，插几支花，表达自己对他的思念。如果父亲在世，尽量让他回来。几十年来赵守信深感没有父爱的孤单，没有父爱的凄苦。赵守信陷入对父亲的思念中，但愿父亲能感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