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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3-06-11 14:03:58      字数:7045

  家属房。日。内。
  王大刚感叹万端地:“三位首长可能不知道啊,我和大寨同时提干的,我当了排长后就不安心了,后来找领导闹着转了业,回去就安排到了民政局工作,一直干到今天。我回去在县教育局找了对象,成了家。那时玉洁也是在县教育局工作,我就通过我家属把玉洁介绍给了大寨。当时双方父母都不同意,玉洁的父母认为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大寨结合不般配;而大叔和婶子觉得城里的姑娘靠不住……后来大寨和玉洁结婚后,玉洁因工作干得好,就调到市教育局了。”
  王大寨的父亲:“我老封建,我错怪了我们的玉洁,现在想起来都后悔……”
  玉洁:“爸,别这么说!”
  何明凯:“王局长有出息啊,现在当局长了,也是我们部队的骄傲!”
  王大刚:“何团长,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大寨比起来,我确实惭愧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交给玉洁说:“玉洁,这是地方政府付给大寨的一次性抚恤金一千元,按有关政策,作为他的爱人和父母应该各一半。”接着又从皮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玉洁,这里的一千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玉洁不接,王大刚执意塞到她的手里。
  玉洁充满谢意地接过两个沉甸甸的信封后,就交给王大寨的母亲:“爸,妈,你们拿着用。”
  王大寨的母亲接过信封后,看了一眼身旁正默默地吸着旱烟的老伴:“他爸,你说……”
  王大寨的父亲:“玉洁,好闺女,听爸妈的话,大寨儿的抚恤金和大刚那一千块你拿上用,玉儿还小花销大。”
  王大寨的母亲便把信封又要还给玉洁。
  玉洁坚决不接:“爸,妈,你们年龄大了,留着今后用吧,就算大寨生前对你们二老孝顺不够的弥补吧!”
  王大寨的母亲拿着信封无可奈何地看着老伴。
  王大寨的父亲语重心长地:“玉洁,好闺女,爸妈也没上过学,讲不出来什么道道,你和我们大寨结婚以来,你苦里累里拉扯着玉儿,大寨的心又在军队里,让你跟着我们家受牵累,每年过年过节你又给我们寄钱寄物……大寨不在了,玉儿又小,这钱还是你留下用。”
  王大寨的母亲又要将信封递给玉洁。
  玉洁握着王大寨母亲的手道:“爸,妈,农村更需要用钱,再说玉儿你们不用发愁,有我的工资,地方每月还要发给玉儿抚恤金,你们作为玉儿的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我会精心把玉儿培养成为一名大学生,成为像她爸那样的为国家多做贡献的人。每年我会利用玉儿放假的时候带她来看望你们!”
  何明凯、刘相村、贾副主任、民政局局长听到玉洁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无不热泪盈眶。
  王大寨的父亲早已老泪纵横了:“孩子他娘,玉洁说得这么实心就收下吧。也不知我王家哪辈子积了德,让我们的大寨儿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啊!”说完,抹了一把泪水。
  这时,贾副主任将一个装有人民币的沉甸甸的信封郑重地交给玉洁:“玉洁同志,团长、政委和我来看望你们的同时,把王大寨同志的生活补贴交给你。”
  刘相村:“两位老人和玉洁同志,你们要多保重,王大寨同志为部队建设而贡献了毕生精力,你们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
  玉洁感激地:“感谢部队首长的关心!”
  
  营区。日。外。
  雪花飞舞。
  
  三团礼堂。日。内。
  一阵宏大的《葬礼进行曲》肃穆、悲哀的旋律开始响起……
  师长他们和兄弟团的官兵陆续进入会场时,只见戴着小白花的三团的官兵早已排好了整齐的队列,表情肃穆、神色悲伤地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师长他们朝队列的前面走去,抬头望去,主席台前摆满了红红绿绿的花圈。主席台上的横幅是黑纱白纸黑字:沉痛哀悼王大寨同志。
  主席台两侧是一幅巨大的白纸黑字挽联:
  
  未酬壮志身先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主席台墙壁上悬挂着王大寨面带微笑的遗像,遗像上方披着黑纱。
  主席台中央停放着从二十二医院借来的玻璃棺,玻璃棺内放着王大寨穿着崭新军装的尸体,身上覆盖着鲜红的中国共产党党旗。
  何明凯陪同师长走上主席台,面对大家,何明凯主持道:“王大寨同志追悼会现在开始,首先向王大寨同志默哀!”
  大家默哀毕,《葬礼进行曲》戛然而止。
  何明凯:“下面由师长致悼词。”
  师长从军装包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悼词,神情威严、肃穆、悲哀地读了起来:
  
  同志们、战友们:
  今天,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悼念王大寨同志。
  王大寨同志于一九八二年四月开始,身患肝癌,于一九八三年八月入住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二医院治疗,因医治无效,于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九时在二十二医院逝世,终年三十五岁。
  王大寨同志于一九四八年生于辽宁省抚顺县农村,初中文化程度。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应征入伍,一九七一年七月一日入党,曾先后被评为“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个人”、“双先个人代表”、“优秀共产党员”七次,荣立三等功五次,受到嘉奖十多次,先后历任过班长、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职连长、正营职副参谋长。
  王大寨同志入伍十五年多来,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文选,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他无论在援建中巴公路,还是在改建青藏公路中都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奋战在空气稀薄、气候多变、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的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和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川雪域,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质量完成了可以说世界上难度最大的公路地段的修筑任务。尤其是近两年来,王大寨在担任我师唯一的工程尖刀连的连长以来,发扬艰苦奋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带领官兵努力拼搏,忘我工作,为青藏公路改建工程创造了奇迹,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所带的连队两次被师部党委树为“双先标兵连队”,并荣立集体三等功。他最终因积劳成疾,病倒在风火山地段的施工线上。住院期间,师团领导多次前往医院看望他,让他安心治疗,他却时时刻刻想着工程尖刀连的官兵,想着青藏公路的改建工程……
  
  此时,队列里传来人们的哭泣声。
  师长将悼词念到这里,也哽咽着读不下去了,从裤包里掏出手绢擦去眼里滚落在面颊上的热泪,稳定了片刻情绪,又念道:
  
  王大寨同志的逝世,使我们党失去了一位有卓越贡献的好儿子,使我们师失去了一位冲锋陷阵的勇士,也使我们失去了一位朝夕相处的好战友。我们悼念他,就是要学习他那种事业重如山、艰苦奋斗、不怕苦、不怕死,忘我工作,无私奉献的高尚品格和可贵精神。为保证在一九八五年八月底前完成青藏公路改建任务,我们要以王大寨同志为榜样,以实际行动为实现四化、为振兴中华作贡献。
  王大寨同志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王大寨同志安息吧!
  
  格尔木烈士陵园。日。外。
  王大寨的坟墓与余辉的坟墓相邻。
  在覆盖了一层薄雪的王大寨的坟头前,花圈被飘飞的雪花吹得“哗哗”直响,如泣如诉。
  玉洁、王玉和王大寨的父母来到格尔木烈士陵园。
  在“王大寨之墓”的木牌子前,王玉和玉洁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玉洁又从衣兜里掏出两条崭新的手绢,在地上铺平,用手刨开坟头上的浮雪,从坟头捧起泥土分别放在两条手绢上,然后将两包泥土扎好,站了起来,拿了一包交给王大寨的母亲:“爸、妈,你们今后要想他了就看看这包土吧!”
  王大寨的父亲又泪如泉涌:“玉洁呀,还是你对大寨的情厚,还是你想得周全啊!你真是我们的好儿媳呀!”
  
  家属房院坝里。晨。外。
  天色朦胧。
  玉洁、王玉和王大寨的父母在李俊杰和梁菊芳、何玲、丁巧巧、文小英、卿春燕、尹秀的陪同下,走出了家属房。
  玉洁他们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秦擎天在发出洪亮的声音下达命令:“向我们老连长的亲人致敬!”
  玉洁他们通过朦胧的雾气,看到工程尖刀连官兵穿着皮大衣,排成两路笔直的队列站在凄冽的寒风中,举起右手向他们致以崇高的革命军礼。
  
  雪山。日。外。
  高原仍在封冻之中,如极度低温之中的一块硬脆的冷铁。
  
  沱沱河岸边。日。外。
  军车吼叫着,唤醒了沉睡的山体和那些峭险的沟壑。
  吊车、钻机、水泵、拌和机、起重机、交流发电机、交流电焊机等大中型的施工机械也聚结于沱沱河岸边。
  绿色的帐篷和绿色的军服,构成了沱沱河从来没有过的绿意盎然的春色。
  
  沱沱河木桥。日。外。
  秦擎天、张德彦、孙绪明、方林站在那座五十年代搭起的吱吱作响的木桥上,展开一张硕大的沱沱河大桥施工图纸。
  冷风撕扯着他们的皮大衣,并用尖如芒刺的舌头舔着他们的面颊。
  大家看看地图,又看看河面依然完好的冰壳和一处又一处赭褐色的沙滩,分析着沱沱河一带的地质情况,仔细地思考着大桥施工的重大举措和每一个细枝末节,以期做出最详尽、最科学的布置和安排。
  方林:“按上级图纸设计此桥单孔跨径二十米,上部结构为钢筋混凝土T形梁桥,下部结构为钻孔灌注柱,全桥长三百二十四米,桥面净宽九米,两侧各一米宽的人行道。”
  秦擎天:“一说起长江,长期以来人们总是说,长江全长是五千八百公里,源头是青海省的巴彦喀拉山的南麓。其实,这种说法不对。前不久,我看了一份资料,上面说,七十年代末,中国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进行了调查勘测,证明以前的说法是错误的。依据一万至十万分之一比例尺的地形图,采用统一量算规范对长江整个长度重新量算的结果是,长江全长六千三百公里,比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全长六千零二十公里)还长,仅次于南美洲的亚马逊河(全长七千零二十五公里)和非洲的尼罗河(全长六千六百七十公里),为世界第三大长河。长江的源头在青海、西藏交界的唐古拉山脉主峰格拉丹东雪山西南侧的沱沱河。长江河源的三源是:正源为沱沱河、南源为当曲、北源为楚玛尔河。”
  张德彦:“是吗?”
  秦擎天:“是的!”
  方林:“我们待建的沱沱河大桥位于长江上游,海拔四千七百多米,处在青藏公路多年冻土的腹部地带,桥址处距长江发源地格拉丹东约二百六十公里,号称‘长江源头第一桥。’”
  
  沱沱河驻地营区。晨。外。
  官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聚精会神地听着秦擎天的开工前的动员讲话。
  秦擎天站在队列前激昂地:“同志们,战友们:胡耀邦同志去年七月在视察青海时号召全省人民‘立下愚公志,开拓青海省’,这对我们工程尖刀连来说,就是要‘立下愚公志,建好第一桥’。我们心里都明白,即将投入施工的不仅是万里长江第一桥,更是在世界建桥史上开创绝无仅有的一例,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建造如此规模的大桥,不仅在现在有可能在十年后都只有此一例。在开赴沱沱河大桥之前,我们连在师部工程技术科的大力指导下,举办了钢筋工、模板工、吊装工、钻孔工、混凝土工的培训班,使大家掌握了各技术工种的业务知识并进行了实际操练。按师部的指示,所有三个团的施工连队均比往年提前一个月开赴工地。号称万里长江第一桥的沱沱河大桥的修建工程今天就要开工了,至于修建它对加快西藏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在格尔木各技术工种培训班上,已讲的很多了,我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有人认为我们连曾在唐古拉山、风火山地段的施工中功勋卓著,两次被师党委树为‘双先标兵连队’,已经是功成名就了,但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是沱沱河大桥的修建。什么叫工程尖刀连?如果我们高质量高标准高速度地完成了长江源头第一桥——沱沱河大桥的建设,我们就是全师嗷嗷叫、唯一的名副其实的工程尖刀连。否则,我们就是狗熊,我们就是草包!”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秦擎天高昂激越的讲话,倍受鼓舞,个个精神饱满。
  秦擎天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队列,又道:“‘奋战青藏线,争创第一流’不仅要喊在嘴上,而且更重要的是要落实到实际行动中。所以,我这里要求全连的每一位干部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要求全连的每一名党员,充分发挥先锋模范的作用,吃大苦,耐大劳;要求全连的所有官兵要像老连长生前常讲的那样‘艰苦奋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早日保质保量地完成沱沱河大桥修建任务!大家有没有决心?”
  官兵们雄壮的回答声回荡在沱沱河空旷的上空:“有!”
  接着秦擎天布置了任务:“运输排由孙副连长和叶排长负责,前往格尔木拉运钢筋、水泥、木材;摊铺排由方技术员和邹排长负责,根据钢筋图纸下料,绑扎,制作模板;人工排由张指导员和汪排长负责,准备制作预制板、盖梁和T型桥梁的碎石和砂砾;机械排由我和李排长负责桩柱桩基开挖、钻孔、浇灌等任务。鉴于机械排人手不够,暂抽调人工排一班归口机械排工作。第一阶段的工作就大致这么分一下,今后根据任务的变化还要重新调整。”说完,他问张德彦、孙绪明、方林:“你们还有讲的没有?”
  三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可补充的。
  于是,秦擎天对大家道:“准备开工!”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寒风刺骨。
  机械排和人工排一班也就是赵小刚现任班长的那个班,共四五十人在秦擎天、李俊杰的带领下在泥水中奋战,用铁锹和十字镐刨冻土,然后,用手推车装运出河床旷古淤积的泥沙,艰难地向淤积层深处开挖。越往深处挖,工程难度和劳动强度就越大。最后,几乎是在深井中工作了。战士们想出很多办法,采用滑轮和辘轴装吊手推车,以减轻劳动强度,加快施工进度。即使这样,施工进度仍是缓慢。
  恶劣的环境和超负荷的劳动,让官兵们极度疲惫。无论是秦擎天、李俊杰,还是钱自化、赵小刚,个个都是清一色的“泥猴子”。
  
  伙房帐篷。日。内。
  黄宝宝将大铁锅里熬好的中药一勺一勺地灌入开水瓶……
  
  机械排二班帐篷。黄昏。内。
  李俊杰从床头的地上提起开水瓶将略带黑色的中药倒入碗中,然后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完,抹了一下嘴,说:“这药,真他妈的苦!”
  大家围在一起吃饭。
  钱自化手捧着碗,饭刚刚送进嘴里就睡着了。
  李俊杰发现了,摇醒他:“唉,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醒醒,快吃饭。”
  钱自化睁开惺忪的眼睛,喃喃地:“我迟到了吧?”他自己懵了,以为是早上起床迟到了。
  李俊杰心疼地拍着他的肩:“饭快凉了,快吃,吃完了好好睡一觉。”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经过大家艰苦卓绝的努力,人工挖至深一米五,直径一米五时开始埋护筒,柴油发电机带动直径有一米三的钻头的钻机突突下钻至二十一米深。
  接着是用吊车起吊重达几吨九米多长的钢筋笼下于孔内,落到孔口时,用钢管横排,而后焊接第二节钢筋笼,直至设计高度,并加以固定、校位,使其达到规范要求。
  再接着是安装直径三百毫米钢管的导管,然后是安装二点八立方米的料斗。再然后是翻斗车将混凝土运至孔口处倒入吊车,再用吊车将吊斗吊起将混凝土漏进料斗,经导管下到孔底。为了确保桩顶质量,在桩顶设计标高以上加灌零点五米,灌注结束后,混凝土凝结前挖除多余的一段桩头,保留十厘米,待系支模前修凿。
  
  连部帐篷。夜。内。
  秦擎天正在往铁丝上搭晾刚洗好的裤衩。
  秦擎天用右手捶捶后背,自言自语地说:“腰酸背疼,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接着便是“唉”的一声长叹。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四根直径为一点三米,高出地面六米的桩柱在四月中旬浇灌出来了。
  
  雪山。日。外。
  天气开始转暖,沱沱河大桥上游的冰雪开始融化。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全连官兵在围堰。
  围堰之后,大家用拉来的砂石垫高施工地面一米以上。
  
  连部帐篷。黄昏。内。
  吃饭时,秦擎天看完一份电报,脸上露出了笑容:“团部发来电报说,为了使我们连官兵在施工第一线过好即将到来的‘五一’节,团后勤处已为我们准备了猪肉、羊肉、花生米、粉条、红豆等副食品,还有大家换发的夏季服装。鉴于团里所属汽车连配合兄弟团施工连队运输施工物资任务繁重,无法派车送来,所以叫我们派一辆车下格尔木领取……团领导想得周到!”说着将电报递给张德彦,接着孙绪明、方林、何玲也看了电报。
  孙绪明:“这事交给我完成吧。”
  秦擎天:“干部各有一摊子事,还是叫战士去吧,但现在工地上人手紧,只能去一个人,去这个人必须技术要好!”
  孙绪明思忖了一会儿:“那只有运输排的钱老兵了。”
  秦擎天问张德彦:“指导员,你的意见呢?”
  张德彦同意道:“对,钱远明去,他既是志愿兵,技术又过得硬。”
  秦擎天:“那吃完晚饭,孙副连长就去通知钱远明,叫他明天早上就去,同时叫他注意安全。另外,让他把大家的信件带下去发了。”
  
  下工的路上。日。外。
  战士们边走边暗地里议论着。
  战士甲:“自上了沱沱河以来,指导员成天与我们一样累得跟‘泥猴子’似的,细皮嫩肉的奶油脸也变成了‘红脸膛’,而且脸上也掉了一层皮。”
  战士乙:“因为他当了主官,必须同大家成一片,吃苦大干……”
  战士丙:“可能是老连长把命都搭在青藏线上,老连长的逝世对他思想的触动很大。”
  战士丁:“也许是何医生对他不错,爱情也能使人发生变化嘛!”
  战士甲:“大概是他严格要求自己的结果吧!”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秦擎天带领的一班人马干得热火朝天。
  突然,达杰和卓玛各骑着一匹马奔驰而来。
  他俩一跃下马来就奔到正在挖掘桩柱桩基的秦擎天他们面前。
  秦擎天见他俩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一片阴影笼罩而来,所以还没等达杰、卓玛站稳,他便迫不及待地问:“咋了,又咋了?”
  达杰急忙用藏语说了几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秦擎天他们听不懂,便用手指指卓玛,意思是由她说。
  卓玛语音有些颤抖:“不好了,出事啦!”
  这时不少战士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秦擎天听到卓玛的话,脸色就有些发白,追问道:“什么事?快说!”
  卓玛紧张起来,说话就断断续续的:“昨天晚上风火山下了一场大雪……今天上午九点多钟,科研组的鄢专家他们外出作业……在风火山地段见到一辆军车停在公路边,车上面覆盖着一层积雪……他们出于好奇便上前拉开了驾驶室门,没想到一位身穿皮大衣的解放军栽了下来……他们在解放军的军装里发现了士兵证,一看原来是你们工程尖刀连的钱远明……”
  大家迫不及待地问:“他人呢?”
  卓玛:“鄢专家他们已开车把钱远明送往格尔木治疗去了。他们叫我和达杰来通知你们。”
  赵小刚:“钱老兵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卓玛:“我们往沱沱河赶来时,他已经苏醒了。”
  秦擎天这才舒了一口气:“苏醒了就好!”一颗悬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二点,便对达杰、卓玛挽留道:“就在这里吃午饭吧,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开午饭了。”
  卓玛:“你们忙,你们事多,我们回去了,不麻烦你们了。”说着,便上了马。
  大家目送达杰、卓玛远去。
  秦擎天眉头紧蹙,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好半天才从包里掏出烟来点燃,猛吸起来,对赵小刚说:“赵班长,快去通知张指导员、孙副连长马上到连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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