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铁骨铮铮，10

　　第十四章∶铁骨骨铮铮，10
　　钟声敲到十一响，车子到了元谋村客栈的大门外。世龙对白卓威胁道∶“你可别有非分之想之想了。假若不听我的，这里就是你的生命终点站了，信不信由你！”
　　白卓不敢疑惑，假鬼子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就龟缩着气儿不敢粗喘了。
　　世龙推推大门上着的，心说这个老博善挺谨慎的兵荒马乱的岁月省得出偏差的。就轻轻敲着门，拿捏着声音∶“老人家世龙回来了，开门啊。”
　　原来世龙开着车离了客栈后，博善不到一个小时儿，晚饭就好了，给世龙留了份，大家吃饭。通红的晚霞把房子染成了艳艳色彩。饭罢，大贵、大光便到外面看景致，玩的开心。大贵忽然道∶“走，到黄土坡看看藏娃子憋死没有。”二人就一前一后看白卓去了。
　　结果出乎想象，白卓逃跑了！地下扔着断绳头和那堵嘴之物。“这货子真能挣，结结实实竟然挣个断，功夫了得！”大光道∶“咱追去，看样子没跑多远！”二人往下游追了几里地，累了一身汗，了无所获，怏怏不乐回到了客栈。
　　博善见二人摸游了一圈儿脸道子阴的不行，似要下雨了，问∶“遇着啥事儿了，心这么的重？”
　　蔡连道∶“还用说吗？保险次央白卓溜之乎也了！咋不追着呢？”
　　大光道∶“都怨我！”
　　蔡连掐着指头嘟念了一会子道∶“没事没事！启门遁甲里兑择风，像游震，失而复得之卦也，告诉的真没啥事儿的。”大家如鸭子听雷，谁也没听说过的那究竟是个啥样的物事儿。
　　原来蔡连是个有心人，在琉璃河听了仝水富叔叔讲解了奇门遁甲，觉着很有哲学道理，就潜心学习，也是天资聪慧，便掌握了要领，不想今晚派上了用场。
　　大光道∶“真的没事儿？”蔡连道∶“那你别不信，那小子迷糊个头子，必定自投罗网的。”大家放心，睏意袭来都睡了。
　　蔡连没睡看着女儿仍然练习飞镖绝技的。忽听大门响声，蔡连道∶“你爷爷回来了，开门去！”吱哇一声敞开门两扇，果然是爷爷。桑梅高兴地说∶“饭留锅里不凉的，爷爷快填肚子吧！”世龙摸着孙女的秀发道∶“爷爷把车开进来就吃饭的。”说着便去车里发动油门便轰轰隆隆开到了院里来了。灯光雪亮照得更清楚。
　　次央白卓扯着和服的前襟蒙着头，好像躲避着什么了。
　　听见车响，睏意都飞了，跑了出来，看看蔡连奇门遁甲到底怎么个灵验的？瞪着眼仔细看车里有没有说的那么儿的神效。当看见白卓倦卧着活似有病的大狼狗，都欢呼起来，赞“奇门遁甲”比诸葛亮的神算还神的。
　　大光突然把次央白卓呼地一声拽到了地上，白卓甘认服输，不敢犟了，生怕再挨一脚。大光就腾地一声踹了一着，骂∶“发情的狐狸，跑？再跑也难逃脱猎人的眼睛，一枪把你撅了回来！服不服？”白卓痛的啊吆一声，吓的眼儿也不敢睁了。
　　“‘胜者王侯败者贼’呀！要弄死你脚一跺就人间蒸发了。”白卓闭目塞听的思虑着装个死的样子了。
　　桑梅拿着飞镖哼瞪着仇人。世龙道∶“都别无事生非了，各自谁觉去。我们吃饭的。”
　　见世龙似乎有些气儿不顺，都不敢违拗，床上做梦去了。
　　世龙轻轻拉起次央白卓道∶“你不要怕，我们杀真鬼子绝不手软，倒是你还是个中国人，当了叛徒汉奸，不能一头成迷了。要醒悟，坦白罪恶，还是有希望的。吃饭，吃饱饭才是真格的。”二人一起到厨房用餐去了。
　　正吃着，博善突然来了，指着世龙道∶“你这老侄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祸临头了还给没事人儿一样儿的。甚为恐怖的。”
　　世龙放下碗，看着博善奇奇怪怪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道∶“老人家，此话怎讲？”
　　博善啥也不说，叫醒了蔡连道∶“我总觉着这会子心惊肉跳的样子，恐有大凶。俗话‘好的不由歹的由’。我替你们爱国英雄担惊受怕。听着大侄女的‘奇门遁甲’甚为厉害，快给世龙奇门遁甲一回，瞧瞧吉凶怎的？”
　　蔡连心里扞格的不行，按着奇门遁甲的严格步骤反复用来了好大一会子功夫道∶“了不得，子丑之间定有大大的暴凶，赶紧生出消灾免难的妙法即可逢凶化吉的。”
　　这时大贵大光也来了，问的此情，大光笑道∶“不咋的！”就把热气球等物挪到了地下石窟里，然后撬开箱子取千块大洋，说∶“都快脱了鬼子军装还上便衣跟我走！”世龙同了大贵牵着白卓往外走。
　　蔡连心知肚明起哄的缘故，带着女儿走出了大客栈，往西边二里之遥的平房里转了去。
　　随后大光就往附近的赵庄去了，敲开了十几个地痞无赖嗜钱如命歹徒的门，说∶“皇军为了保密，午夜到元谋村特招一批护城天皇兵待育优厚。故先发银元若干，以资励志。”众歹徒高兴非常，纷纷往元谋村客栈里奔去，有几个体壮的抢了日本军服穿到身上，有个瘦气的把小号军服紧紧用了以为身份飙升天上去了。大光又搬出美酒叫大家开怀畅饮，耐心等待皇军的招安好升官发财。一切妥当大光拉着叔父就离。博善不依，耳语着要到地下室里保护热气球的，大光也随了叔叔的心愿。
　　大钟楼的钟声咣咣咣到了下一点，两辆来自日军驻广州警备司令部的大卡车，满载着二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车后头还拉着重型武器，好像进行一场大规模战争似的样子，把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
　　原来事出有因，警备部特务机关经过反复侦查，弄准了几个人体器官移植毒窟惨重破坏以及饭铺和枫林日本别墅同样的下场，均系潜伏广州的革命组织所为，元谋村就是他们的窝点，故调集兵力乘了夤夜之时一举歼灭，消除隐患。
　　院里的歹徒闻听外面的动静以为皇军真的前来安抚大家的，个个喜不自胜，打开了大门，齐声高呼∶“皇军好好！皇军万岁！中日亲善！中日友好！”
　　还没舔过瘾，更没品尝到日本粪尿的美味，“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哒哒……”“咚！咚！咚！咚！”“咣！咣……”
　　机关枪，重机枪，排击炮的爆响震碎了夜空，火光冲天。元谋村地震了，家家户户锅碗瓢盆震的哗哗啦啦个不已滚落地上打个粉碎，有的房子摊塌了，砸死砸伤的许多人。这些贱的无法理喻的钱奴们在高赞日本鬼子呼声里，一个个被鬼子的炮弹咋的乱哭乱叫，最后都被送到了地狱里。
　　客栈的房舍被炸倒一多半，火焰熊熊，弥漫着尸体的焦臭。整整一个小时的狂轰乱炸，又放火烧掉了与事无关的农户夺走了无辜的生命。鬼子们哈哈大笑，以为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了。
　　月亮被乌云遮着了星星也没了，电线断了一片漆黑。漆黑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哭的珠江倒流，广州叹息。
　　地下室的门口给倒塌的墙头盖着了，叔侄紧紧的护着了热气球，感到了胸中窒闷喘着气说∶“大、大光……”
　　大光摸着叔叔的脸儿，手也湿了。叔叔满头大汗，汗脱心衰，情况紧急，就疯了似的冲到了门口儿，用肩膀扛开墙坯，光亮透了进来，叔叔情况得到了缓和。
　　听得闹哄哄的声音，歹徒的家属们纷纷前来，见了此情此状乃日本鬼子的作为，吓得粪便流了一裤裆夹着尾巴比着逃了。轰轰隆隆了一夜，方圆村子忍受着心惊肉跳和失眠的煎熬。世龙、蔡连、大贵、桑梅，还有那个次央白卓夜里趁机跑了几回都被大贵捏了踝骨。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
　　南方气候的特性又爆了，风兮雨兮了起来。大家不顾挨浇，往元谋村奔去。村子里一片焦黑，地上的雨水也是黑的。客栈的大门倒塌了一半，厨房没了，地下室的洞口敞开着，一领破席子遮着门的二分之一，雨水绕着流跑了。
　　来到了里面，大家相见。袁博善哈哈大笑，说∶“鬼子不错，给我们杀死了一批害人精，端的功德无量的！”大光笑道∶“叔叔给鬼子的炸弹蹦迷糊了，鬼子恶贯满盈，浑说人家好的。哎，叔叔姑姑妹妹你们饿不饿？”昨晚吃了个超标，都没个饿气摇着头表示肚子还饱着的。就抬出了热气球在风雨里鼓捣开了。
　　大贵拿出了机械充气筒按到气球的气门，脚踏开关，气球呼呼膨胀开了，上宽下窄的圆锥儿的样子没有变，高温发电喷火机缀上了气囊的下端，氧气筒放到加宽加长的藤筐里，粗长的尼龙绳子紧紧吊在热源的底部，一轮圆圆风力计和方向仪表，固定在滕筐的中间。氧气罩接到了氧气瓶的开关处，方便极了。
　　世龙瞧着坍塌的客栈心里阵阵发痛，道∶“老人将，客栈怎么拾掇？不中了大家帮助修建好了再出发吧！”袁博善道∶“胡咧咧个啥的？瞧瞧啥时间了？客栈有徒弟们的三下五去二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你们快走吧，交着腊月刺啦就是年关了。广州的军阀多成天互打，窝里斗，就是不敢惹鬼子！气人！你们在粤城弄得够劲儿的。快走吧，为中华的大业勇敢奋斗吧。我老了比不上你们，有侄子大光的关照，也能看见广州的近来的风景。”说着眼里流泪了。
　　大家安慰了老人一回，登上了热气球火，呼呼焰凶的没治是要把气球燃烧掉似的，却成了热气球的强大动力。
　　大贵要当驾驶员，世龙不让，说他“毛手湿糟的劲儿，不知升降的法度，把玉皇大帝的宝座撞碎了就麻烦大了！管好氧气瓶就阿弥陀佛了。”
　　桑梅怒着眼瞪着次央白卓，好像乘机把仇人掀下去解气不可的样子。
　　蔡连道∶“女儿，别分心了，瞧你爷爷如何驾驶热气球的，这是高难技术，你学学。”桑梅心里一紧晓得母亲看透了自己的心机，就赶紧转移视线，看爷爷的妙术了。大贵忽然道∶“糟了，忘了带吃食了！饿了可咋整？”蔡连笑道∶“打头的闷葫芦子，咋还是个闷葫芦子？父母给你脑壳里的醍醐灌顶白白忙乎了一回儿越发的不中了。就不知道有氧气，啥号事儿也不是个事儿的。”大贵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可不是，人活一口气！有了食物没有气儿也得必死无疑的。”世龙、蔡连、桑梅都赞他悟开了大自然的旨趣了。
　　气球在世龙升降器的调控里，冉冉上升了，到了2500米处，就稳定着了，速度不快不慢的飘了去似乎老天的太阳生出了个畸形的红娃娃儿。也是天随人愿吧，一连几日的东南风突然转了劲儿刮起了西南风。高处没云又没雨像都给风吃掉了，天蓝得透明。气球呜呜的发出了得意响声，人们低头下看，那山那水那田园就如同看地图一样，没有太大的欣赏意思了。
　　很快飞过了梧州，那仪器表显示的清楚，越了来宾，就是百色，很快到了昆明。俯瞰这个历史悠久的古城，被云幔描绘的不清不楚像朦胧里没有睡醒的少女了。下面青青黄黄冒着一丝儿的白云，就是曲靖，仿佛闻到红塔山的味道，云烟的历史可以追到鼻烟壶的朝代了。
　　天黑了，晚霞似火，星月披着瑰丽的色彩把夜空炫耀的没了夜的意义。气球继续升高了，浓浓的寒气袭来，喷火器的火热余温顺着石英管子通到了藤筐中，都身心泰然了。
　　白卓被世龙们的科学智慧深深震撼了，想着中国当权者如果都像这几个人自强不息的爱国的正义革命精神，日本鬼子就不敢侵略华夏了。可惜这样的人才啊太少了！又想到了自己的丑恶嘴脸，握着拳头砸自己的脑袋骂道∶“混蛋混蛋！该死的混蛋！”就使着劲儿伸着脖子往下看，像寻找着什么机会似的。
　　大贵怒道∶“你骂谁混蛋？不想活了是不！”
　　白卓道∶“我是那个物！害怕迪庆老家，更怕香格里拉的人们。我我要从这高空里跳下，魂归黄土，以谢大罪！”
　　世龙道∶“想得美，没叫你死，想死不得死！蔡连你母女看好这个贼头，出事儿了负责的！”
　　大贵取出兜里的米丝绑死了白卓的四肢道∶“不想活了，随你便，有本事就玩下跳吧！”白卓就变成了个肉桩子杵着话儿也没了。
　　过了攀枝花西风力弱了，速度就缓慢了下来。世龙怕影响动力机的功能，也就任其自然了。
　　据说说南北的时间相差能有四个小时。因经纬度的问题，北方黑的晚，南方黑的早。黑的早自然也明得早了。
　　第一缕曙光跳耀着，跳耀出了巍峨的雪峰——玉龙雪山，玉龙雪山——桑梅情不自禁呼喊着——都有点儿异样的感觉——丽江不远了。世龙、大贵觉得还没有太大的不适，没有吸氧。桑梅拿着吸氧罩给母亲戴。蔡连道：“女儿母亲没事的，在军校里曾学过强身健体的气功，这肺就是强大的制氧机。”
　　桑梅因受过过度的饥饿摧残，肺活量有轻度的损伤，不得不戴上了氧气罩。大贵听着粗气喘息见到是白卓尕渣渽，道∶“龙叔，那货子没怎么的就张大嘴了，装的像。喘死他去！”世龙熊道∶“你是什么心态？学日本鬼子残忍的没治是不？白卓的脸儿憋得乌紫，快给他戴上。”
　　原来次央白卓体质强健，就是五六千米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因在白天鹅被色掏空了身子，才成了这个样子的。有了氧气罩，肚里脏器功能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被假鬼子的仁义之举深深感动了，心里翻了几个转子，终于说出了真实的话儿来了。欲知何等言语？请继续赏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