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明智的婚礼定在国庆节。这天终于悄悄来了，他似乎感觉这个婚礼跟他没有关系，他每天沉浸在离开家的准备中。辞职手续已经到了尾声，他认为只要按照母亲的意愿娶了芳芳，他已经能交代了母亲，至于今后的发展与去留，他已经安排好了。
　　他计划结婚后，就要离开这个家里了，至于芳芳跟他走不走，他不去过问她。
　　他已决定离开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走，才是他需要面临的抉择。这一切的安排都是本该发生的。他没有跟母亲透露一点儿风声，他担心，一旦让母亲知道他的选择，他的走一定有了难度，也许会因为母亲的种种又出了新花样，他很有可能是走不了的。大学那年，他已经选择了父亲那里，被母亲拦了下来，经历了那次的失败，他这次做好了稳走的把握。
　　婚礼这天，家里来了贺喜的亲朋友好友。明智按部就班的做起了他的新郎。他的脸上始终没有笑脸，结亲的时候，他依然是一副没有笑容的面孔。伴郎是他的同学李健，在结亲的车上李健纳闷的问明智：“明智，你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怎么感觉像是苦难的日子了，脸上一脸苦瓜像，难道你是不愿意这个新娘，我记得你跟我说有一个老师的女朋友，难道这个不是吗？”
　　“不是。”明智肯定的说。
　　“都怪我忙的这段时间在外地，一直就没有关注你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一直迟迟不确定女朋友，就是因为婚姻这个事真的不能草率，你这么智慧的人怎么还犯这样的错误。”李健不解的问他。
　　“都怪我不能把控局面。”明智无奈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李健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我母亲一直不同意我跟小爱的婚事，有一天去她家闹腾了，伤害了她。之后她再也不见我了。”明智说着心中的那个痛。
　　“那你怎么就有了今天的婚礼？”李健问他。
　　“我已经崩溃到极点了，没有任何可以说服母亲的理由，我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反正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去哪儿？”李健说。
　　“我已经办了辞职手续了，我要去我父亲那里，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如果芳芳跟我走，我就带她走，如果不愿意，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明智早有自己的安排。
　　“明智，我刚发现，你做事真的很绝，如果她不愿意，到时候，怎么办？你怎么能让今天这个女孩子做你婚姻的牺牲品，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如意强加给这个女孩子，你母亲做事极端，你确不能理智对待。你应该冷静一段时间，再去考虑你的婚事，你可以自己走，为啥要赔上一个无辜的女孩呢？”李健劝说他。
　　“你说这些有用么？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咱们不用去接她，打道回府，让跟着咱们的这些亲戚朋友看笑话。”明智说着他的无奈的理由。
　　“你现在还是说你的面子，你确不顾人家女孩子的命运。这难道这是你明智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么？你是再造孽。你因为出自单亲家庭，才导致你今天会面临到现在这么多的困惑，如果你再任性，你给自己的下一代种下延续你痛苦的种子。”
　　结亲车，已经逼近新娘的姑姑家，新娘选择在她姑姑家出嫁，因为她与明智是对门，为了体现结亲的场面，选择了避开她从自家的迎娶。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明智被李健说的很无助。
　　“取消婚礼，打道回府，听我的。如果你不能面对，你选择离开也可以。我帮你收拾这个残局。”李健诚恳的说。
　　“还是我面对吧，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明智很坚定的说。
　　“司机回家。”明智说。
　　“新郎，回哪个家，你是什么意思？”司机不理解的说。
　　“返回，取消婚礼。”明智有力的说。
　　当婚车要决定返回的时候，后面跟车的司机也不明白前方出了什么事？都跟着头车返回。当婚车队在走在返回的路上，李健说：“这才是我的兄弟。”李健握住了明智的车，他又看到那个智慧的明智。
　　当明智返回家里，家里有迎接新人的亲人朋友，看到婚车上没有新娘。都傻眼了，明霞首先发现了这个异常的事，她赶紧回去把母亲喊了出来。
　　母亲得知这个事，见到明智后，盘问他：“明智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
　　“妈，是我想清楚了，这个婚我取消了。”明智肯定的跟母亲说。
　　“这是为什么？”母亲不相信明智会真的取消，一定是事出有因的，亲戚朋友来了这么多，如果没有特殊事，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
　　“妈，我不愿让这个婚礼再继续下去，芳芳不适合做我的妻子，我对不住亲戚朋友来祝贺了。”
　　亲戚朋友听到明智宣布了取消了婚礼的消息，都纷纷离开了。
　　明智收拾了婚礼的残局。
　　他在第二天，早早离开了家，临走给母亲留下了一份告别信。
　　信中说：妈妈，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行，你的儿子不能陪伴你了，我选择了父亲那里，你的固执，把我与小爱强迫分开了。你的目地达到了，我作为儿子，不能去指责你什么？我已经辞职了，手续已经办妥了。昨天我已经做了最后的交接手续。你的儿子。保重妈妈。
　　明智走了，他已经买好了早上的一辆列车的票，当他踏上去父亲那里的列车，他的心里一片空白，似乎一切的痛苦已经成了昨天。
　　父亲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父亲安排医院的职工似乎在迎接一个“领导”，把卫生搞了一个彻底，给儿子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他跟药房的负责人，也是医院的副院长师院长说：“我终于盼来了我儿子。”
　　“院长，你终于熬出来了。”
　　“这次我儿子，来了，我先把手术的技术传给他，还有那些药的配置，我都让他接了。我也能休息了。”
　　岳爱自从那天与军人的失约，回到家，她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翠英来到家里了解事情的经过，她问小爱：“你真的确定你没有弄错时间？”
　　“我没有弄错，电影是五点的，我四点35分到了家门口，他说是在家门口接我去看电影，这些都没有问题。”岳爱无助的说。
　　“这个东东，一定是因为你妈妈昨天说的话有些受不了了，再加上你今天的失约，他一定以为你不想去看电影了。”翠英分析说。
　　“我妈妈说什么了？”岳爱不明白翠英说的啥。
　　“你妈妈昨天到我家说你哥哥说了，军人很难转业的。我听了，当下就告诉东东了，当时他问是不是你说的，我说不是，他才坚持今天继续看电影。”翠英跟小爱说了昨天的全过程。
　　“妈妈怎么能跟人家说这话了，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家么？我昨天晚上隐约听到爸爸说哥哥的话了，我没有想到妈妈已经告诉人家了。”岳爱一脸失望的说。
　　“也怪我，不应该早告他，我以为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就告诉了东东。我试着给东东打一个电话，跟他说清楚你的意思。”
　　翠英回了家，又给妹妹家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妹妹，妹妹翠梅听到是姐姐打来的电话，问姐姐说：“姐，你有什么事？”
　　“我的妹子，东东回来没有？”翠英急迫的问妹妹。
　　“东东刚才来电话了，已经走了，他说部队有急事，他不回来了，直接走了。姐，你找他有事么？“
　　“他一定是赌气走了，不是什么部队的急事。”翠英坚定的说。
　　“什么情况，姐，他刚才确实跟我说，他部队有事，让他回去了。”
　　翠英知道说什么也已经走了，只能等东东日后的消息了。
　　第二天，翠英来家里看岳爱，她看到岳爱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问岳爱：“是不是为东东的走不开心呢？”岳爱不好意思回应翠英。她说：“干妈，你别说这些了，反正我是嫁不出去的姑娘了，没人要我了。”
　　“小爱，东东那边我可以做他的工作，等他回了部队，你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你没有失约的事，我想他不会怪你的。”
　　“干妈，你快别说了，整的我就是老大难了。本来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晚到一会儿，他就走了，如果只是因为这，我需要跟他解释，以后交往每天就解释吧！”岳爱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是哥哥说了伤了人家的话，又不是我，我解释啥？”。岳爱说的越来越委屈。
　　“你哥哥今天走了？”翠英看了家里没有岳强的身影。
　　“哥哥一早就走了，昨天爸爸说了他一顿，他觉得没意思了，走了。”岳爱说。
　　“哎，你哥哥也是为你着想了，不能全怪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究竟你俩有没有姻缘，我也说不准了，东东也是一个心重的孩子，从小要强，懂事，他总是为家里人考虑，本来他可以不去上军校，结果他还是选择了军校，我那个妹子当初就不知道他自己偷偷的报了军校。这一走......”
　　“都不上军校，谁上军校，干妈，你这是什么思想，我爸爸每天披星戴月地去上班，家里他什么也不管，都是妈妈打理，如果我爸爸跟其他工人，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不仅没有他现在的职位，厂子里还能完成任务？我哥哥说我吃不了苦，正如爸爸说的，他是真为我着想吗？那是他的自私想法，他希望我找一个能每天照顾家里的男人，那样也不用他再去为父母操心，那样他们希望我的丈夫来照顾我父母，这都是为他打的如意算盘，难道是为我着想，更何况没有苦日子，哪有什么甜日子，苦乐都是参半的，不想吃苦的人，就能过上什么好日子，那不是天上掉馅饼了，那可能么？”岳爱不赞成翠英地说法。
　　“那就随缘吧，看你们的缘分吧！”翠英无奈地离开了岳家。
　　东东回到部队，正好赶上有任务去执行，他也顾不上想家里那个相亲了。直到过年，他又接受了一个艰巨地任务。这一年，过年他没有回家。
　　给家里寄回来了信里，没有听到相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