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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8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6-16 15:12:56      字数:6423

  47
  
  王籽玉窗台上的马蹄莲白洁如玉,他实在不忍独赏。刘小金不来赏花,王籽玉有点失望,于是跑去找耿田书,向她夸耀自己的马蹄莲。耿田书经不住诱惑,走进王籽玉的办公室,直奔窗台。花在窗外,耿田书让王籽玉把花移到室内,便于观赏,王籽玉把花搬到办公桌上,请她仔细观赏。人们的日子清苦,大多数人吃不上好饭,但依然有人喜欢养花,王籽玉的同事就是一位喜欢养花的人,养了好几种花。耿田书欣喜地看着喇叭状的马蹄莲,夸它娇嫩,夸它洁白,夸它如少女的心。
  王籽玉笑了,说:“少女的心是什么样子?”
  耿田书说:“我无法描绘,但它的确像少女的心。少女天真烂漫,纯洁无邪,向往美妙的世界,喜欢美好的事物,马蹄莲具备这些品质。”
  王籽玉认同耿田书的说法,说:“如果喜欢,把它送给你。”
  耿田书说:“我怎能夺人所爱?看看就行了。”
  王籽玉说:“你拿走,我可以向同事再要一盆。”
  耿田书道谢,观察王籽玉的办公室,发现比自己的发报室温馨多了。书柜里和桌上的书吸引了耿田书的目光,她说:“你的书真多,不愧是读书人。终日与书为伴的人是高雅的人,可惜我没有读大学的机会,其实我也很喜欢读书。你的屋里充满书香,而我的发报室只有冰冷的发报机和单调的发报声,两重天地。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王籽玉点头,耿田书站在书柜前,浏览书柜里的书,王籽玉得意地站在一旁。很多同学没有读大学的机会,王籽玉为他们惋惜。王籽玉把马蹄莲送到耿田书的发报室,耿田书立刻给马蹄莲浇水。王籽玉发现墙上挂着一把二胡,另一张桌子上放着几张毛笔字,知道耿田书不仅喜欢唱歌,而且喜欢摆弄乐器,但不知她喜欢练字。王籽玉翻看毛笔字,字体笨拙,显然练习不久。
  王籽玉说:“你怎想起练字?”
  耿田书说:“字体是一个人的脸,我的字写得不好,见不得人,因此练一练,免得遭人笑话。字如其人,不能让字给自己丢脸。”
  王籽玉说:“你的话有道理,还唱歌摆弄乐器吗?”
  耿田书看一眼墙上的二胡,说:“有时哼几句,有时拉一会儿二胡,不然生活枯燥。我与你不同,你有书为伴,生活充实,我只有冰冷的发报机,因此找点乐趣。前几年插队,日日与泥土打交道,兴趣少,现在回城,我想丰富自己的生活,毕竟年轻。”
  耿田书搬走王籽玉的马蹄莲,也搬走了王籽玉的心,王籽玉回到办公室,心里空落落的,无心做事,眼前摇晃着耿田书的脸蛋。王籽玉告诫自己,不久将离开县城,千万别涉足爱情,否则将再度遭受伤害,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只能信马由缰。
  耿田书总觉得自己的字写不好,对练字丧失信心。耿田书与刘小金自小认识,彼此友善。耿田书跟刘小金说自己写不好字,希望刘小金帮助她练字,因为刘小金的字写得好。刘小金喜欢绘画,自然字也写得好。刘小金去书店买了一本字帖,带着字帖来找耿田书。刘小金打开字帖,教耿田书练字,要求耿田书注意笔法、笔势和笔意,并逐一讲解。耿田书这时才知道写字不容易,必须按照规矩来练,否则写不好字。
  刘小金看见桌上摆着一盆马蹄莲,十分喜欢,说:“这花真好看,可惜花残了。”
  耿田书说:“别人送我时花正丽,没有不败的花。”
  刘小金说:“谁送你的花?”
  耿田书犹豫一下,说:“王籽玉。”
  刘小金笑了,说:“我知道他来看你,没想到他喜欢看书,也喜欢花草。我羡慕他的运气,也羡慕他的人缘。”
  耿田书说:“他的朋友多吗?”
  刘小金说:“不少。他风流倜傥,又有文化,哪个姑娘不羡慕他?恐怕你也不例外。”
  耿田书说:“他的优点多,特点突出,但未必每个姑娘都喜欢他。他是班里的骄傲,不少女生喜欢他。”
  刘小金说:“爱慕他的女生不是一人两人,有的苦苦追求,有的敬而远之。他的确是个优秀的人,但现在独自一人,没有人与他交往。你了解他吗?”
  耿田书说:“过去了解,现在有没有变化,不太清楚。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实质,我对他没有很深的了解。他果真很好吗?”
  刘小金说:“彼此是同学,我不会欺骗你。你想接近他吗?”
  耿田书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现在我只是个发报员,我要继续努力,希望找到更好的工作。”
  刘小金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平时与耿田书交往不多。人们对自己不熟悉的人和事总喜欢去探索,而对自己熟悉的人和事却没有多大兴趣。耿田书对王籽玉有所了解,并不深刻,因此想了解他的内心。耿田书感觉王籽玉是个不错的人,不仅风度迷人,而且有知识,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高中时耿田书对王籽玉有好感,与他有些许往来,但异性的隔膜,致使彼此交往不多。少女的朦胧意识没有促使耿田书追求异性,对王籽玉只有一点好奇心。现在耿田书有了一份工作,成熟感促使她对异性充满好奇,乃至产生冲动和渴望。她陷入困惑中,渴望、犹豫和焦虑折磨着她,她沉湎在往事的回忆中,回忆王籽玉与她的交往细节,回忆当时的感觉,斟酌现在王籽玉给她的感觉。如果说王籽玉以气质和知识吸引耿田书,那么刘小金却在艺术上富有特长。耿田书喜欢艺术,对文学却知之甚少,而王籽玉的内心世界正是耿田书未加探索的陌生世界,耿田书产生一种欲望,想深入了解王籽玉的内心世界。
  发完电报,耿田书觉得无聊,便操起二胡。儿时受邻居的影响,耿田书学习二胡,到高中时二胡技艺达到一定水平,学校文艺演出时耿田书总会献上一支二胡曲。耿田书因二胡而自豪,因此空闲时便以二胡娱乐。二胡声飞出窗户,缥缥缈缈,飞进王籽玉的窗户,王籽玉静心谛听,被二胡声所吸引。平时进入人们耳中的几乎都是样板戏和革命歌曲,很少听到古曲,而耿田书演奏的却是陌生的古曲。王籽玉对音乐没有特别爱好,只了解一些古代的音乐故事,耿田书演奏的这支古曲旋律轻快活泼,似乎是流传至今的《高山流水》。王籽玉静静地听着,如听仙乐耳暂明,曲终,王籽玉陶醉。
  耿田书起身,将头伸出窗外,想看王籽玉的动静。王籽玉窗台上的花已被耿田书搬走,看不到显示王籽玉在屋的标志,耿田书有点失望。不料王籽玉的窗口伸出一只手,不停地向耿田书摇晃,显然看见了耿田书。耿田书向那只手微笑,相信王籽玉看见了自己的微笑,那只手伸进窗内,窗外挂出一颗篮球。耿田书把手伸出窗外,向篮球挥手,然后伸出五个手指。
  下午五点,王籽玉看书消遣,等待耿田书来访。耿田书走进门,穿着运动衣和球鞋,精神抖擞,姑娘的柔美与运动员的刚健集于一身。王籽玉向耿田书微笑,耿田书说:“新鲜吗?”
  王籽玉说:“新奇健美。你比过去更美了。”
  耿田书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说:“别看了,快走。”
  两人一起下楼打球。王籽玉经常打篮球,耿田书则不然,很少有机会打球,因此很喜欢打球消遣。两人回忆当年打球的情景,回忆各自的打球感觉。一晃几年,当年的美好记忆更加美好,仿佛就在眼前。耿田书埋怨王籽玉当年很少眷顾自己,只注意身边的女同学,只给她一个清浅的微笑。王籽玉埋怨耿田书清高,从不主动跟他打招呼。打球兴尽,王籽玉把耿田书领进屋里,闲谈至天黑。
  耿田书走后,屋里留下温馨和默契,王籽玉细细品味心中的感觉,有如品味刚刚上市的杏子,甜而不腻,淡而有香。
  耿田书心中总装着一个人,若即若离,缥缥缈缈。桥头,耿田书听见有人喊,发现杨腊梅叫她,立刻下车。杨腊梅走到耿田书身边,说:“听说你进城上班了,终于跳出了苦海。”
  耿田书拉着杨腊梅的手,说:“几年辛苦,有苦有甜,你还在乡下吗?”
  杨腊梅说:“不。我马上就去上大学。”
  耿田书惊异,没想到杨腊梅如此有毅力,居然考上了大学,说:“你高人一等了,我羡慕死了。”
  杨腊梅说:“有人大学毕业,我才去读大学,丢人。”
  耿田书说:“你羡慕王籽玉吧?他如何?”
  杨腊梅说:“明知故问。你不认识他吗?一个风流才子,少接近他。”
  耿田书说:“为什么?”
  杨腊梅说:“男女授受不亲,远离他为好。他是魔鬼,接触他的女子走火入魔。”
  耿田书笑了,说:“竟然如此可怕,莫非你领教过他的魔法?”
  杨腊梅说:“随便说说而已,你与他有交往吗?”
  耿田书说:“见过几面,谈不上交往。我希望你不要憎恨他,兴许将来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杨腊梅说:“我不愿诋毁人,只是他有可恨之处。”
  耿田书感觉杨腊梅领教过王籽玉的魅力,但她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王籽玉,而在乎自己的感觉。她愿意领受王籽玉的魅力,证实别人的感觉,也证实自己的感觉。
  
  48
  
  王籽玉想起耿田书练书法,便买来笔墨,以写字消遣。王籽玉铺开白纸,随意写了几个字,觉得自己的毛笔字尚且不如耿田书的字,心中惭愧;再写几个字,依然觉得差,于是随便写起来。古人重书法,把书法作为读书人的第一要事,如果一个读书人没有一手好字,等于没有一张好面皮,别人瞧不起,自己惭愧。从小学到初中,王籽玉和同时代的人一样,都练过毛笔字。写字没有字帖,老师用自己的字作字帖,让学生照着自己的字练笔,一张字帖,一练几十天,甚至一个学期,只有少数同学照着买来的字帖练字。每天要给老师交仿,有大楷,也有小楷。王籽玉想起自己使用多年的墨斗,那是一只铜质四方墨斗,是王籽玉的外祖父传下来的旧物,据说外祖父是位清末秀才。王籽玉思念那只墨斗,不知现在何处。王籽玉想跟着耿田书练字,走到窗前,看见耿田书的窗户开着,那盆马蹄莲放在窗台上,便把毛笔挂在窗外。
  几天没有与王籽玉见面,耿田书发完报,禁不住往窗外瞭望,看见王籽玉的窗口挂着一支毛笔。耿田书微笑,王籽玉在暗示什么?耿田书讨厌王籽玉的做法,何不跑来明说,但又欣赏这种做法,认为王籽玉是个有心机的人。耿田书以为王籽玉想练字,或是清理毛笔,认为王籽玉会告诉自己答案,只等王籽玉前来。
  黄昏,街道对面发报室的滴哒声不断,王籽玉去找耿田书。耿田书说声坐,继续发报,发报声似乎发自耿田书的心里,而不是发自她手中。神秘的电波将心声传向神秘的地方,王籽玉感觉耿田书的手指有一种奇异的魔力,默默地看着耿田书发报。耿田书发完电报,整理好电报稿,看见王籽玉痴痴地看着她的手,说:“有看头吗?”
  王籽玉说:“你的手非同寻常,有一股魔力,你感觉到了吗?”
  耿田书笑了,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十指纤细白嫩,犹如葱根,并没有奇异之处。王籽玉目光狡黠,耿田书讨厌,说:“别想入非非,正经点。你为什么在窗口挂着一支毛笔?”
  王籽玉说:“你猜。”
  耿田书说:“你想练字,对吗?”
  耿田书一语道出自己的用意,王籽玉佩服她的聪明。耿田书把自己的字递给王籽玉,说:“你看我的字有没有长进。”
  王籽玉仔细看字,感觉耿田书的字有长进,夸耿田书悟性好。耿田书说不是自己悟性好,而是有一位好老师,王籽玉知道刘小金指导她练字。耿田书说刘小金不单会写字会画画,而且人品好,言语中露出羡慕之意。
  王籽玉说:“我不去麻烦刘小金,你教我练字,我做刘小金徒弟的徒弟。”
  耿田书说声好,于是打开字帖,教王籽玉如何运笔。从小学到初中,尽管王籽玉写了多年毛笔字,可老师只让写字,从不教如何运笔,也许老师本不知如何运笔。王籽玉有志写一手好字,耿田书耐心教,王籽玉耐心学,灯光融融,墨香微微。
  王籽玉苦心练字,把字拿给耿田书品评,耿田书觉得稚嫩,嘲笑王籽玉有知识而不会写字。王籽玉自惭形秽,就此搁笔。
  王籽玉喜欢耿田书的嗓音,想听耿田书唱歌,耿田书乐意为王籽玉献歌,让他领略自己的风采,时近夜半,耿田书担心惊动邻人,于是操起二胡。过去王籽玉听过耿田书的二胡独奏,不知现在是否有长进。耿田书调好弦,拉了一支曲子,说:“如何?”
  王籽玉说:“有长进,不过没有你的字进步大。现在歌坛好曲少,歌词内容单调,大多是口号式的歌词,旋律好的歌不多。你擅长唱什么歌?”
  耿田书说:“京剧,不妨给你唱一首。”
  耿田书拉开嗓子,轻轻歌唱,字正腔圆。王籽玉听得入迷,没想到她的京剧唱得如此地道。此时京剧盛行,几乎独霸梨园。
  王籽玉说:“你何不去学习唱歌?”
  耿田书说:“唱歌可以怡情,兴许以唱歌为业,反倒没有趣味。”
  王籽玉感叹耿田书没有学习唱歌的机会,否则兴许成为歌唱家。
  王籽玉想回一趟家,帮家里干点活,同时淡化与耿田书的感情。王籽玉骑着自行车回家,父亲去生产队干活,母亲在家,弟弟妹妹去上学。次日,父亲嘱咐王籽玉去自留地锄草,地里的庄稼都已出苗,草也跟着长出来。土改前这块地就是王籽玉爷爷的地,向阴地,保墒耐旱,土地肥,因此王籽玉的父亲作自留地,其中也包含着一份感情。王籽玉在家待了几天,干地里的活,干家里的活,觉得很有乐趣。乡村宁静温馨,王籽玉忘却城里的热闹。
  一连几天,耿田书看见王籽玉的窗户总关着,不见人影,甚觉无聊。她多次把头伸出窗外,希望看见王籽玉,或者让王籽玉看见她,可始终没有王籽玉的消息。无聊时耿田书便以练字和拉二胡消遣,盼着王籽玉找她。周末,刘小金和康一琼来找耿田书。刘小金检查耿田书的字,发现她练字不多,说:“为什么不写字?”
  耿田书微笑,说电报多,没时间练,其实因心里惦着王籽玉,心不在焉。康一琼却夸耿田书的字写得好。康一琼喜欢耿田书的模样,也喜欢耿田书的才艺,只要有空就来看耿田书。刘小金看出康一琼的心思,不知耿田书心下如何。刘小金嘱咐耿田书刻苦练字,给他挣个好名声,对康一琼说:“你别干扰耿田书练字,这不仅关系她练字,也关系我的名声,我想教个好徒弟。”
  康一琼说:“你教不出高徒,说明你不是名师,与我何干?”
  三人说笑一通,耿田书高兴。刘小金和康一琼走后,耿田书坐在桌前认真练字。没写几个字,耿田书觉得心里乱,不知是刘小金和康一琼打扰了她,还是别的原因。耿田书往窗外瞧了一眼,看见王籽玉的窗户开了,顿时笑起来。耿田书把屋里清扫一遍,然后坐在窗前拉二胡,二胡声穿过窗户,飞入王籽玉的窗户,王籽玉愉快地笑了。王籽玉跑到窗前,往对面的窗户瞭望,不见耿田书的身影,只听见二胡声,琢磨要不要去见耿田书。如果不见,势必让耿田书惦念,甚至埋怨,于是上街买了两样水果和瓜子,跑到发报室。
  耿田书笑着说:“你去哪儿了?不告我一声。”
  王籽玉说:“回了一趟家,帮助家里干点活,让你久等了。”
  耿田书说:“知道就行,买水果干什么?”
  王籽玉说:“让嘴馋的人尝尝。”
  王籽玉把水果放在桌上,耿田书拿着水果到门外的水管上清洗。王籽玉翻看耿田书的字,发现只写了几张。耿田书进屋,看见王籽玉看字,说:“我没有认真练字,遭到刘小金的批评,却得到康一琼的夸奖,康一琼是个阿谀奉承的家伙。”
  王籽玉羡慕耿田书的才艺,也羡慕她的人缘和相貌,耿田书眉清目秀,两眼充满智慧。王籽玉只想与耿田书平淡交往,而耿田书眼里的聪慧之光和柔情将他拉到情感边缘。王籽玉告诫自己,不要突破边界,不要陷入痛苦。他尽力挣扎,想一走了之,却被耿田书的目光吸引。王籽玉建议到外面走走,耿田书迟疑,担心被人看见。
  王籽玉说:“今天从家里带了点糕面,晚饭吃糕,你来尝尝。”
  耿田书平素最喜吃糕,顿时眉开眼笑,说:“我只会吃,不会做,你会蒸糕吗?”
  王籽玉说:“家常便饭,不难,你来吗?”
  耿田书说:“我嘴馋,如果去,怕人笑话;如果不去,盛情难却,去!”
  两人走进王籽玉的办公室。王籽玉捅开炉子,往锅里添了水,然后拿出糕面,用温水拌好。水开了,王籽玉把糕面和红枣撒进蒸笼,不到半个小时,糕蒸好了。王籽玉把软绵绵的糕放到案板上搓揉,耿田书看得眼馋。王籽玉又将蔬菜下锅,做菜汤。
  耿田书说:“糕难蒸,好多人不会蒸糕,你什么时候学来的蒸糕本领?”
  王籽玉说:“小时候看母亲蒸糕,后来学着蒸,竟然学会了。”
  耿田书说:“闻着香喷喷的糕味,我想起了插队生活。我和刘小金同在一个村子插队,村里的软米远近闻名,生产队给了一些糕面,刘小金自告奋勇蒸糕,没想到糕没蒸熟,大伙儿吃了一顿夹生糕。那段生活真艰苦,日日下地干活,我的手上磨出了茧子,现在变成了死茧。”
  耿田书伸出两手,王籽玉果然看见茧子。
  王籽玉说:“对生活在城里的人而言,在农村劳动的确是受苦受罪,而对出生于农村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耿田书说:“吃苦是坏事,也是好事,让我懂得了口中之食来之不易,人生不易。那时我盼望早点离开农村,在城里找份工作,曾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努力工作,改变人生,过好日子。”
  王籽玉说:“这不单是你的愿望,也是同龄人的共同愿望。人生难测,谁知未来的命运如何。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耿田书说:“喜欢。但发报不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希望找份更好的工作。”
  汤菜做好了,两人狼吞虎咽,耿田书夸王籽玉的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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