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路遇山贼

　　“他说的好像有点对呀？”嘴角有黑痣的人小声嘀咕着。
　　“对个屁！”穿褐色衣服的那个人又打了一下嘴角有黑痣人的脑袋，“你真是笨到家了，你以为让你对对联了吗？还‘献蚌珠’？我看肥猪还差不多，正好把你献出去。省的整天在山寨光吃东西，啥事也办不成。”
　　张存郁一听“山寨”两个字，知道是遇到山贼了。看看只有他们两个，倒不是很害怕，于是暗暗给孙宾使使眼色，孙宾微微点了点头。
　　“你俩别啰嗦了。我们是来收过路费的。我们辛辛苦苦开辟出来这样一条路，又搬石头，又拔草的，我们容易吗？”褐色衣服的人说道。
　　“难道你们不认识雾来山的黑老三吗？他手下五六百号弟兄，管着十来个山头呢！我们和他可都是好朋友，大家千万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孙宾忽然记起曾经和吴起开玩笑时提到“雾来山”（无赖山），于是想蒙混过关。
　　“十来个山头？雾来山？黑老三？”黑痣山贼挠着头，冥思苦想地望着褐衣服山贼道：“大哥，我刚上山不久，没有什么见识，你听说过吗？”
　　“我……”褐衣服山贼看看黑痣山贼，再看看一脸疑问的孙宾，也用手挠着头，努力搜索着记忆，“他妈的！我怎么也没有印象？”
　　张存郁心里其实一直憋着想笑，雾来山本来就是孙宾杜撰出来的，黑老三更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一个子虚乌有的山，一个凭空想象的人，亏孙宾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还装得很熟悉一样。
　　张存郁和孙宾正想趁机跑的时候，忽然又跳出一个大汉，身材魁梧，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长得孔武有力的模样，手持一把大刀，颇像刑场上行刑的刀斧手。
　　“都闭嘴！”大汉一声吼，震得人的耳朵都疼。两个山贼立即都不吭了，像挨了先生训的学生，呆呆地站在那里。
　　“真是两头猪！”大汉指着两个山贼骂道，因为动作太大，身体都在跟着晃动，似乎都能看到胸前的肉一晃一晃的。大汉骂完，旋即转过身来，怒吼道：“爷爷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你们动嘴皮子。你说的什么黑老三、红老二的，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即便他有一万人，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难道怕他们不成！”
　　孙宾和张存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三个山贼站在面前。大汉发现自己也啰嗦了起来，不禁有点恼火，“你们两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把钱留下，要么选择把命留下。”说着，把明晃晃的大刀往身前一横，加上他凶神恶煞一样的样貌和表情，又在这样的荒郊野地，的确有些骇人。幸亏不是晚上，如果晚上遇到的话，百分之百以为是遇到阴间的判官了。
　　孙宾和张存郁看到只有这三个毛贼，决定冲出去了。忽然，孙宾发现大汉跳出来的草丛里似乎还有动静，眼睛往下一扫，看到脚边有不少的石子，于是用力踢出几个，直飞向了草丛。
　　“哎呦！”草丛里果然又蹦出一个人，不过有些瘦小，像一个大猴子似的，“谁他妈地暗算我！”
　　“又是一个吃货！”说着，大汉把草丛里的人拽了出来，“让你埋伏着，见机行事，你他妈的又暴露了。你能干成他妈什么事！”
　　四个山贼这时站成一排。孙宾看到他们都出来了，只有大汉显得难对付一些。于是向张存郁使使眼色，张存郁握紧了手里的宝剑，将胸前的包袱解开了。
　　“要钱，还是要命！”大汉吼道，同时向其他三个山贼使了使眼色。三个山贼脸上显出奸笑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况且孙宾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看起来又较为瘦弱，虽然手持一柄利剑，却像是个绣花枕头。而张存郁虽然比孙宾壮实些，却也面黄肌瘦，因为急于赶路，稍显疲惫。四个山贼虽然邋遢，却充满野性，这仿佛应该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对峙。
　　“要命！”孙宾大声说道。
　　“好啊！算你娃娃懂事。”黑痣山贼高兴道：“那把钱留下，饶你们不死。赶快逃命去吧。”
　　“要你们的狗命！”言讫，孙宾和张存郁一起挥剑朝四个山贼砍来。山贼一时没有预料，赶紧握刀迎上来。
　　孙宾握紧利剑，运好气，朝大汉劈来。大汉看着孙宾这样一个文静的人，虽然拿着利剑，也不以为然，料想也没有多少力气，只是举刀相迎。孙宾这一招“图难其易”，乃是力贯千钧，要灭对方的士气，这是明拙剑法第一式。大汉哪里知道这么多。只听见“当”的一声，孙宾的利剑劈在大汉的大刀上，大汉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震得疼痛，脑子登时天旋地转，身体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怒火忽然就从心头燃起。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而且还是像孙宾这样的毛头小子，这要是传出去，今后在山寨还怎么混？想到这里，大汉忍住疼痛，握紧大刀，准备反击。可是孙宾未等大汉立定，就紧接着来了一招“慎终若始”，一剑连着一剑朝大汉劈来，大汉只有招架的功夫而没有还手的精力，旁边的山贼看到大汉直往后退，吓得在旁边左蹦蹦右跳跳，好像在伺机帮助大汉。
　　张存郁耳闻目睹，也在吴起府中学了几招明拙剑，加上自己以前也会些武功，所以学的还稍微快点，只是蜻蜓点水，没有孙宾专精。
　　只见张存郁将包袱甩在一边，手持利剑，上步腕花，来了一招“和光同尘”，剑速极快，立即旋转成一个圈，就见一团白光朝褐色衣服的山贼盖去。山贼看得像杂耍一般，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于是本能地握刀朝白光砍过来，只听见“当啷”一声，刀飞了出去。张存郁见机飞出一脚，将山贼跺翻在地。
　　瘦小山贼见状，忙举刀从张存郁背后砍下来，张存郁急忙躲闪，山贼的刀砍空了，于是又横着朝张存郁划过来。张存郁使出“上善若水”，来了一个扫荡腿，将山贼扫翻了。这时褐衣服山贼已经拾起了刀，又朝张存郁砍来。张存郁使出“天道犹弓”，忽而攻山贼下盘，忽而又连攻山贼上三路，山贼也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
　　瘦小山贼早已躲在一边。看到褐衣服山贼快吃亏了，眯着的小眼睛忽然闪出光亮来，他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孙宾正好转身，还好眼尖，看到了瘦小山贼的动作，急忙喊道：“张叔小心！”说着，右脚踢飞出去一块石头。这石头朝瘦小山贼打了过来，瘦小山贼连忙将头一闪，石头从他耳边飞了过去。
　　张存郁听到提醒，急忙转身，使出“绵绵若存”，转到了褐衣服山贼后边。“啊呀”一声，褐衣服山贼忽然丢掉了刀，跑向一边，两只手拼命往脊背上抓。原来瘦小山贼发出来的毒针正好射中褐衣服山贼。瘦小山贼见状，赶紧跑向褐衣服山贼。
　　张存郁得了空闲，赶紧朝孙宾这边来。
　　大汉也已经累的够呛，再加上被孙宾打得没有还手之功，内心既不服又懊恼，急火攻心，焦躁得如浑身着了火一般。若不是生得结实，两只手早已握不住刀了。孙宾平时只是在家自己练功，有时也和张存郁对打，但那毕竟不是实战。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刀真剑的时候，孙宾简直兴奋极了，所以一眼就挑中了大汉。孙宾将吴起教给他的明拙剑法，一招一式地在大汉身上练习，可怜这个虎背熊腰的山贼，虽然力气不小，可面对天下无二的明拙剑法，也只能步步防守，步步后退了。大汉是越打越急，越打越累，孙宾是越打越激动，越打越精神。他没有想到，这明拙剑法果然是巧中借力，威力无穷。
　　大汉本来招架孙宾，已经快受不了了。如今又见张存郁挥剑劈来，心中的怒火不禁又增加了，平时在山寨吆五喝六，如今却像个玩具被人耍，浑身的力气开始被憋着使不出来，现在又累的不能歇息。只听得他“哇哇”大叫，可还是摆脱不了被动挨打的境况。而黑痣山贼，胆子又小，武功又差，站在一丈外，举着刀在周围转着，分明就是一个举刀的观众。大汉见到这样的情景，忍不住会破口大骂。骂得实在凶了，黑痣山贼会谨慎饶到孙宾后面，偶尔给孙宾一下，但孙宾反击一下，就让他手疼的要命。于是，他就又跳到一丈外的地方，开始举刀转着。
　　“停！”大汉看到孙宾身后褐衣服山贼和瘦小山贼已经丢掉了武器，而黑痣山贼简直像孙宾的啦啦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张存郁又挥剑过来。他眼见自己寡不敌众，也只好求饶了。“别打了！我们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