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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老翁暗语初授意

作品名称:紫罗衫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05-01 17:58:33      字数:4733

  白思成和志成到了郁郁葱葱的一处山上,这里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只见两边站着许多的官兵,手持利刃,闪着寒光。兵甲道:“喂,干什么的?”志成递上名帖,对他们无礼的态度很不舒服,那兵打量一番,飞速向山上走去。
  少刻,那兵道:“让二位久等了,我家主人正在聚义堂相候,请!”
  他们拾阶而上,到了不远处,几十个大汉拿着十八般兵器,还有几个壮汉拿着七八十斤铜锤,手握铁链子、马刀、唐刀、斜背砍刀,凶神恶煞一般,耀武扬威,又有几个女子拿着火折,把火圈点着了,冲天的火焰直窜,炽烈而火热,映红了她们的脸蛋,就像女孩子怀春一样,毫不做作,泼辣刚强,一个美丽的女子看到志成眼神如炽,贼溜溜的眼珠乱转,咽着唾沫,故意把他面前的火圈上浇了油,火势渐大,那女子道:“久闻白家兄弟英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轻薄之人。”思成听到她有讽刺之意,浑没在意。
  志成笑道:“小姐姐,我长眼睛就是来看你们的,可是你如此待人,有失大家风范,再说了,要是你长得差,谁愿意多看。”她见志成快人快语,出言毫不避讳,不禁脸上一红,冷笑道:“我家的规矩,你们要是过了铜人阵、火圈阵,可以一见。”
  思成心中愤怒,表面和气道:“姑娘,要是伤了和气,未免不雅,烦你容禀一二。”
  那女子道:“索命阎王莫非是怕了不成。”
  思成道:“我与你们无怨无仇,再说比武斗法难免有伤亡,会伤了和气,何出此言?”
  那姑娘对手下道:“铜人阵见分晓,看在大侠仁义面上,点到即止,你们都听好了。”众大汉道:“遵令!小姐。”
  二人一听,思成想道:“这姑娘绝非常人,难道她是朱龙的女儿,任性胡闹也在情理之中。”
  白志成见她肤若羊脂,眉如佩兰,高个儿,丰腴俊秀,恍如天仙一般,身穿一袭粉红罗裙,朱唇浩齿,大概二十芳华,劲声道:“小姐姐,可是你。”
  那女子心头一震,心道:“他难道是姑姑的继子,福来宝,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又道,“大哥,适才冒犯,以你之功,定能大破,请吧!”众人无不欢悦。
  原来这梅小姐乃是梅岭主人梅子安之女,这时一见她,又多了几分亲切,她脸红如霞,心口直跳,偷着看到志成潇洒英俊,拿着一柄画扇,颇生爱慕之意,他在太师椅上打量着四处,不循常礼,欣赏着字画,看到一幅《将军策马图》,笑道:“姐姐,你的这幅画太饱满了,很是细腻,无丝毫神韵,虽然把将军的形刻画出来了,但是没有豪迈之风,没有丝毫神气之处。”
  梅月笑道:“哎,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我也是信手随画的。”
  志成道:“我要是你,不会把败笔之作拿出来献丑的。”
  梅月心道:“臭小子,这个张狂的臭毛病一点没变,丝毫不给我留点面子。这是朱龙的意思,又不是我的。”
  她看到他信手拈来,把将军的写意给画出来,又是另一幅景象,将军站在城上,手握宝剑,披风被风刮着,一片萧索之象,
  他俯瞰着远方,外面狼烟四起,这一部分没有什么实景,都是空白,只有烟尘和倒下的旗帜,侧面的画作更让将军神气活现,
  梅月对他的画作很是欣赏,笑道:“宝儿,我是班门弄斧了,这些天你怎么不来找我。”
  他的心被这句话揪了,心中很疼,苦笑道:“舅舅不愿意见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梅月很疼爱地道:“来,吃个点心,饭就好了。”志成把她的手握住,二人相顾无言,这份浓情蜜意让她很暖,她的心被他融化了,不再有苦涩,反而有了很强的对爱情追求的炽烈感,她面红耳热起来。
  而思成倒显得十分拘谨,咳了一声,二人才不好意思起来,他笑道:“贤妹,正是不打不相识,等会儿,龙爷来了,你替我美言几句,可好?”
  她略显得愁苦不已,志成道:“姐姐,以你身份,怎会来此间,舅妈可曾知晓?”
  “这……”她心中甚苦,甚觉挂碍,不知如何向他说来,难言之隐的事情,让她痛苦,正分说,那朱龙来到这儿,领着一只小弥猴,头戴金色面具,眼气冷冽,十分煞人,身披黑色斗蓬,约有四十多岁,阴笑道:“美人儿,让你好好招呼他们,何故如此?”二人面面相觑,见他如此无礼,且忍耐了。
  思成开门见山道:“大首领,我们此行,全为鬼才吕正而来,首领可曾知晓一二?”朱龙冷道:“不知。”
  志成听到朱龙那一番话,才知道姐姐的苦衷,不禁怜爱起来,不忿道:“可笑至极,这事情已然让江湖人知晓,凤凰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做了卑鄙之事,却像个娘们一般,不敢承认。”思成怪他横生枝节,把大事坏了,心中叫起苦来。
  朱龙脸色一青,黑线隐隐可怖,大声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这般讲话,送客!”
  梅月道:“当家的,且慢,他们只是来见一见老翁而已,可否看在我薄面上,让二位一见也好。”他嗯了一声,不好拂意,梅月道:“来人,把老翁请来。”
  一会儿,那老翁上了堂,三人眼眶一酸,见吕正踉踉跄跄,打得遍体鳞伤,其形可怖,思成大骂道:“你……简直毫无人性。”
  那老翁笑道:“孩子,快走吧!把你的茶给我喝一口!”白志成给他满上,把一壶茶全干了,白思成骂道:“他到底与你有何怨仇,把他折磨成这样。”
  吕正摸着志成的脸道:“快走吧!孩子,甭废话了,我是在青龙坪被暗算的,还记得我给你讲的白将军的故事吗?回去了,敬一敬。”
  龙爷闻言道:“老翁,要是你肯合作,我立刻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吕正不齿道:“呸!你也配。”半晌道,“要不是被你们的老十给我弄石灰和药水,一个小小的凤凰阁能奈我何。”说完,他摸了摸志成,笑道:“一碗清水,一把神刀,敬好了。”他虽然看不见,耳力甚佳,大步走了出去。
  一行人把他关在寒洞中,二人心寒已极,却是无计可施。梅月送二人下山,犹豫道:“大哥,他已然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没有办法。”思成道:“不怪你,你保重!”
  志成苦道:“姐姐,好自为之,此处非你久居之地,话不多说,告辞。”她默然地看着他们径下山来,心中寒苦起来,想起自己爹的所作所为,默默地心痛起来,如锥相刺,想道:“要不是爹的软弱,我或许和宝儿在一起。”
  白志成心道:“我必须想办法将其救出,否则于我不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其中关节他猜想不透,苦恼不已。
  志成道:“大哥,何不到洪府一探,说不定这朱龙和他有关。”他回忆起神婆婆的话,陷入迷茫之中,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道:“婆婆,我真无用,让你失望了。”
  白思成道:“你先回家,不用管我了。”
  到了戊时,白思成来到洪府,进入到了一个容貌端庄的美妇人房中,她把叫做环儿的一个小丫头打发了,挺着大肚子把茶沏好,腼腆的笑着,看着他把茶喝了,昕然一乐,思成欣喜道:“还是爱妹沏的茶香。我来看看你和孩子。”一个小女孩扑入他怀中,他异常疼爱,笑道:“朵儿,好宝贝,这几天想我了吗?”
  洪朵朵说道:“大伯,我想死你了,果果和国胜哥、牛儿哥、雨姐姐,好不好?”
  白思成笑道:“都好,他们都想你,要是你愿意去,我带你去。”
  洪朵朵说道:“可是爹爹会不高兴的。”他心中很是不快,哄道:“镖局就在你家旁边,那儿有好多兄弟姐妹,小傻蛋。”
  “大伯,你真好。”她亲了一口,两人直乐,费了好大神思,才哄她安睡下来。
  殷虹道:“大哥,你总是心长,这十多年来,要不是你接济,我不知道会怎样?你对我太好了,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就后悔嫁了一个……可惜洞房花烛没你的份儿,就这点遗憾了。”
  白思成道:“傻瓜,别想了,我只要你的心,现在你的心已经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殷虹忧怨道:“你今天是不是有要事,你却瞒着我。”
  白思成道:“虹妹,你真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殷虹道:“你脸上都刻上了,在凤凰阁上碰了大钉子,不受待见,是也不是?”
  白思成道:“你既然都已知晓,帮我想一想。”
  殷虹道:“唉!你真傻,这事儿你去找飞天圣母,她那十个不成器的弟子,会帮哥哥的。”
  白思成道:“妹妹,我今生欠你太多了,太心疼你了。”他吻了吻肚中的宝宝和朵朵,殷虹心中甚甜,“快睡吧!哥哥情深义重,小妹无话可说,为了你,我再苦再累,也无所谓了。”她静静地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长长的眼睫毛让人痴迷,她情知洪不真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觉间,清泪流了下来,想道:“我不能如此自私,若是他威胁哥哥,我只好以死了之了,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她的憨憨的神态,让他心痛如绞,外面已然喊杀声骤起,“小妹,你先睡下,不要惊了宝宝,我去看看。”她心有余悸,很是担心,一会儿,一道黑影窜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瘦小的女子,好似身受重伤,抱着臂膀,挎着月牙弯刀窜入到她房间,正好打了个照面,让她脸红不已,外面的大汉道:“夫人,刺客可曾来过?”
  殷虹指挥道:“没有,我和孩子安好,可能往外走了。”
  少刻,那女子讥讽地骂道:“没想到堂堂索命阎王白大侠竟是淫恶之辈,奸夫淫妇。”她说完,见了夫人,暗香浮动,娇美怡人,恰人心怀,心中一嫉。怔了片刻,白思成和殷虹对望一眼,甚是有情,竟然无言以对,白思成自知理亏,强辞道:“贤妹,我没想得你那样不济,你不妨问问夫人,这儿的每一个人,到底是谁更忘恩负义,更淫恶来。”
  黑衣人冷笑道:“索命白大哥,江湖上人所共知,你嫉恶如仇,竟然做出这等事,有负仙名。”
  殷虹很是不快道:“你是何人?”
  她苦笑中带着几分凄然之色,道:“我是来取你狗命的,都是你,害得我好苦,这都怪那个王八蛋,喜新厌旧,忘恩负义,抛弃我孤儿寡母,我是他糟糠之妻,没想到报应不爽,他竟然是个绿乌龟,好痛快,哈哈!”
  殷虹道:“你和我同病相怜,既然来了,先把伤处理了再走不迟。”
  殷虹利索地帮她把伤口裹好,黑衣人心一软,淡淡的说道:“夫人保重。”
  她刚起身,白思成道:“且慢,贤妹,你今日一行,必有要事,如若信得过白某人,不妨直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一定效犬马之劳。”
  黑衣人纠结半天,爱子心切,顾不得许多了,毕竟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心想:“白大哥在江湖上威望素著,多一个人知晓也会有点希望,吐露一二,也是好事一件。”遂长叹道:“白大哥果然重情重义,实不相瞒,我二个孩子被人拐去了,我正为了此事而来,谁知他……唉,毫无情义可言。”她把蒙面纱巾摘了下来,二人齐呼,“沈三娘,青龙帮三当家。”只见她貌美如花,宛如清新的小茶花一般,不禁惋惜起来。
  沈三娘娓娓道:“本来我也不想找姓洪的,找个不自在,故意叨扰你们,实出于无奈,都是我一时大意,才让孩子遭这毒手。”她拭泪毕,心如刀绞斧凿一般。
  殷虹劝道:“你且莫悲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注意身子要紧。大哥一直在走镖,一路上打探,或许找得到,没准让你早些时候找到孩子,你把当时情况一说。”
  沈三娘接过茶道:“多谢夫人,我让杨大娘和小菁帮我照看孩子,当时杨大娘说,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不见了,等到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是毫无头绪,这些天,我实在没办法,找他时,他却架子很大,派人给了我一些银两,就没事了,根本没当回事,所以我才打算夜闯洪府,找他算帐。不料想,却是如此。”
  殷虹道:“妹妹,你要找洪不真,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她摇了摇头,白思成道:“贤妹莫急,我七弟会一些占卜之术,定然助你一臂之力。”
  沈三娘道:“多谢大哥大嫂,后会有期。”
  殷虹道:“小妹,往南走,那儿没有人防。”她抱手一揖,带着单刀窜上房走了,施展登萍渡水之术,消失在夜空中。
  殷虹道:“大哥,老翁对你说起过什么?”他把老翁的话说了一遍,她蹙眉深思,甚是用心,娓娓道:“大哥,他在暗示你一件事,这事情你可知晓,关于天绵神功的所在,就着眼在你七弟身上。他只是碍于人多眼杂,才说了白天业将军的故事,言下之意甚为了然,实在鞭策你七弟,来宝天分甚高,不想把他毁了,才如此说,还有,他不想让你们去救他,万一让朱龙觉出端倪,他性命不保,哥哥可要三思呐!”
  白思成道:“依你说,我们该当如何?实在两难,耶律氏对我白家不薄,不能见死不救。吕大伯又是东厢师爷的爱徒。”
  殷虹道:“我最怕来宝坏事,老是惹祸,哥哥不妨如此,把他支开,大事可成,宝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笑逐颜开,心情愉悦,“你呀,就那么怕他。”
  殷虹笑道:“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淘气吗。”
  两人直乐,柔情无限,甚是甜蜜,酣酣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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