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七杰较武谦受益
作品名称:紫罗衫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04-30 12:42:38 字数:4973
曹云秀和悦地笑道:“别不高兴了,肚子饿不饿?”
白玉玲腼腆笑道:“姨妈妈,我们都吃饱了,可能牛儿没吃饱。”
万牛牛说道:“二娘,不用忙了,我……”他着实不好意思讲出,曹云瑛和气道:“小丫头,你又欺负他了,走吧,我给你们再做点。”
白素心道:“三娘,不用了,胖叔套了个车子,把我们和小叔送来了,我们搭了个顺风车,小叔还救了一个丑婆婆,还有一个小女孩,和我差不多。”
曹云秀和悦地笑道:“他是不是又喝醉了?”
白素心道:“好像没醉,他到爷爷奶奶那儿请安了。”一行人到了中堂,听到白云泰骂骂咧咧的声音,只见他鹤发童颜,身材伟岸,双眼炯炯有神,旁边坐着一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头发乌黑,虽然年过七旬,已然显得年轻,这是张翠兰夫人,后面站着一个美貌而高挑的妇人,丰腴健美,耳朵坠着一个羊脂玉耳坠,泽泽生光,约四旬开外,圆满的脸上微微含笑意,向二女示意,此人正是苗大嫂-苗桃,白思成之妻。
白志成跪在地下,白云泰不怒自威道:“你还知道回家,越来越不像话了,和谁一起喝酒了?”
白素心怯道:“爷爷,小叔和一个丑婆婆。”
白云泰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宝儿,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能不能让我省个心,你和飞雪的事我已知晓,希望你自律自爱,不要做有辱门风之事,你们在一起,我非常高兴,等你到药王谷、青龙坪把你二位姐夫全家请来,到京城把你四叔、五叔、六叔、七叔,梅家舅舅、祝舅舅请回来,至于其他好友,我让你五哥六哥去请,给你准备亲事,这次的事我不深究,到剑阁面壁思过去,好自为之,几天之后到将军庙祭祖。”
白云福道(昭武将军):“大哥,秋娘临终嘱托之事,方告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慰,把鬼王的静儿娶来,才是正事。”
志成一听,欢喜无限,心道:“都十年没见了,是不是很好看了,是不是和以前一般调皮。”
白云泰笑道:“如此甚好,我多年没见了,不知鬼王咋样了。”对志成道,“宝儿,话已至此,你不要辜负了你娘的嘱托。”
志成道:“大伯,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白云泰笑道:“好了,择个日子,早作打算,让我也安心。不要让人家挂怀了。”
白志成道:“大伯,不是每年的清明才去吗?”
白云泰:“都快中元节了,咱们去祭拜一番,你会懂的,孩子,我该教的都教你了,你要笃学践行,以身作则,你任性胡闹,是该收回心神了,凝心静气才是,这白氏剑法共有十三势,五十二招,你又真正懂了多少?”他又道,“桃儿,取我的圣物来。”苗桃夫人把那青缸剑奉上,把刀祭好,穰上香,白云泰一一使过了,让他眼花缭乱,心中神往,力道浑厚,有张有弛,他起身对招。
志成素知这剑锐利无比,削铁如泥,一见他,心中着慌,猛然一记‘跪步压琼花’,剑势直逼他下盘,白云泰不慌不忙,对了一招‘点打钟魁’,他忙掣剑,以气御剑,招招吃力,而不灵动。
他索性守住了门户,白云泰微微一笑,连忙出了三招,他向上反甩点打,剑眼看刺到他肩上,急忙用剑尖朝下点,没成想出势迅猛,他手腕一酸,感觉剑不听使唤似的,立马出了一记幻影腿,顺势一个挽花,白云泰守中宫,猛用兰花指一点,他侧势一避,立足不稳,险些摔倒,一个步步进逼,一个相形见拙,破绽百出,他对刚才那一势,心有余悸,冷汗直流。
白云泰略微摇了摇头,又有欢喜,心道:“此儿真是块可造之才,应变能力出众,悟性甚高,要是善以引导,大器晚成可也,白家有望。”又想到了什么,大失所望道,“这青缸剑是我白家的圣物,拿好了,人在剑在,人亡剑亡,一个人好好想想。”
志成面有惭色,苗桃道:“宝蛋,把今天的功课做好,记在心里,用笔记住,不要忘记了,早点休息。”他心中一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大伙坐在一起,曹云秀不安道:“娘,我还真怕他和飞雪不清不楚的,要是……”
张夫人叹道:“孩子心性乖巧,虽然顽皮,我还不相信他会做出丧辱门风之事,别胡思乱想了,准备点心和酸梅汤去,孩子可能又要犯呕了,自京城武举失意以来,他一直消沉,唉!”
曹云瑛笑道:“娘,我们一会儿再做点夜霄,为您熬点八宝粥。”
张夫人道:“哎,以后对宝儿严格点,他天分甚高,这些年来,都是把他惯坏了。如此一来,如何才能成大器。”
曹云瑛道:“娘,您又口是心非了,您保证比谁都疼他,还说我们。”她温婉一笑,脸蛋上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肤若凝脂般,清澈的眼眸惹人喜欢。
张夫人道:“以后看紧点,我是越来越不懂他心思了。”
曹云瑛道:“娘,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小白龙,您倒是小觑他了。”
张夫人乐道:“娘是说不过你,就你小嘴甜,恐怕这个名号是他自己封的吧!看到殿成有一个‘一剑’雅号,他是不甘落后了。”
曹云瑛道:“娘,我是无话可说了,你们先唠瞌,我和姐姐去忙一会儿。”
张夫人道:“孩子,不用了,你怀有身孕,让小丫鬟去就行。”
曹云瑛道:“我怕小丫头不济事,毛手毛脚的,厚成不给好脸色,怕吓着了。”
张夫人道:“这事儿真多,我们一起去,宝儿这脾气人见人爱的,我也就纳闷了,身后有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他。”一行人来到后堂,边叙边做活。
曹云瑛道:“好多呢,娘,张昆仑爷爷的小孙女儿—张飞雪,那可是人见人爱,孩子贤淑善良,保证不差,况且这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要是成了,这可是白家一宝,兴旺白家,指日可待。金圣月教教主的大公主佳丽娜,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贤良淑德。姐夫和宝儿,在京城杀死了关东恶霸向海,还把教主萨达姆一家救了,从此扬名天下,那教主一直苦苦缠着宝儿不放。前天我还看到宝儿读她来的信呢,从头到尾都是思念之语。”
张夫人失神地喃喃自语,陷入了深思,显得力不从心,不小心把茶倒的溢了出来,苗大嫂道:“娘!您先歇息一会儿。”
张夫人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苗大嫂道:“娘,宝儿心思我是难懂了,我听浩成说,他把神婆婆给救了,又是端茶又是熬他的草药,这婆婆是何来头?”
张夫人哑然失笑道:“是丐帮帮主耶律成之妹妹,东厢怪老的外孙儿,叫朱文静,四大鬼才之首,代王朱同寿和耶律明花的掌上明珠,宝儿要是沾了她的光,白家要子孙满堂喽!”三女难以置信,满腹狐疑。她心中乐道,“怪老大伯,这次你输定了,难道我修成正果了,老天让我宝儿有此福分。”
三女看她时笑时苦,还以为她迷糊了,都道:“可是那是个丑婆婆。”
张夫人更乐呵,心中直热乎,眼睛笑成了一道缝,道:“你们以后就明白了,见了这个婆婆不要问多问少,我们和耶律氏数十几代人了,未结过秦晋之好,要是宝儿沾了光,大事可定,百年基业不再话下,我也就少操心了,了却我和明花的一桩夙愿。以后见了,不要随意搭话,记住了!”
三女不解道:“娘,确是为何?”
张夫人道:“那个婆婆的事最好少问,否则会对她不利,于国不忠,于友不义,唇亡齿寒,委实尴尬,你也会有生命之虞,到了寒山,自能逢凶化吉。记死了!”
曹云秀问道:“娘,是否与十八年前齐门案有关?”
张夫人痛苦道:“唉,都是作孽呀!朝廷忌惮耶律氏,的确有这层关系,朱同寿娶了明花,生了小文静,太稀罕了,明花偏偏奶水少,我和奶奶、春兰,弟妹祝秋娘一起抱宝儿去的,把小文静拉扯到一岁多的时候,明花出脱得如出水芙蓉般秀气,也如炭火般刚烈了,谁知那天,正好龙太子来到代王府做客,那东西看上了明花,不安好意,遂以性命相要挟,她一气之下,出手把那王八蛋打伤了,你二叔从中斡旋,晓明大义,他才作罢,那太子心有不甘,向皇上进了谗言,说是王妃美色如此,设了一个天大的阴谋,欲借皇上之手,除掉东厢怪老,皇上听信了谗言,让明花进宫面圣,她识破了奸计,抵死不从,他们夫妇惹怒了皇上,晚上来了百十号人,逼着让两人喝了毒酒,我们后来把她爹救活了,那时他醒来,悲痛欲绝,心灰意懒,到了昭山,他神智不清,委实可怜,唉,代王也是个苦命人,他为人刚正不阿、谦和,幼年丧母,中年丧偶,都占全了,他文武全才,国之栋梁,就这么毁了,他也是个痴情种,至今都未变心,实为可敬。他琴棋书画、奇门遁甲、绝世武功,无所不会,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伤,从不失手,江湖的人很是怕他,甚至连皇上做恶梦都梦见他,那一晚上,他和怪老、仙翁,耶律成大闹皇宫,杀人不计其数,我们劝都劝不住,后来南王当面谢罪,逼皇上废了龙太子,两家才罢休,官兵围剿过两次,都是败在他们手下,不但未剿灭,还日益壮大,贵为五帮之首,现在想来,都是触目惊心呐!”
云秀问:“娘,有没有信物啥的,指腹为婚?”
张夫人凄然道:“看到宝儿左肩的那个字了没?”
三女恍然大悟,“文静?”
张夫人流泪道:“那两个字是明花含泪刺下的,她那天一步三顾,肝肠寸断,文静身上的是‘福’字,也是如此,你们没见过,她貌若天仙,心地仁厚,我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了。看来是天意如此,都十多年不见,他还记得我们。”三女立刻猜想道:“鬼王朱同寿?”她笑了笑,并未言语。
张夫人拭了泪道:“唉,人老多情,这孩子正是活人的时候,就没了,是我一辈子的痛了,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这小蓝妮子也不来见我,我是白疼她了,还搞个小动作,怎么和二奶奶神貌相形了。蓝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武功本不弱,还抢什么婆婆,这也难怪。”
苗桃道:“娘,她把你的小祖宗给伤了,出手毫不客气,你还念叨她来。”
张夫人笑道:“伤不了,你们看他那个大花园里的二株大宇明业草和金帝盛花,就连二奶奶都要高看他来。可明白了,孩子们?”三女齐声道:“没想到宝儿懂这么多。”
张夫人道:“还不是为他意中人,别人想种也种不来。”大伙直笑。
一行人把夜霄做好,朝大堂走来,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笑道:“孩子们玩累了,都已经睡了。”
云秀客气道:“姨娘,可是牛儿还空着肚子。”
春兰笑道:“穷养小子富养女,他不用记挂了,让心儿特别照顾,也是他造化了。”
众人开怀,原来张春兰是张夫人之妹,万振南之妻。一会儿,志成扶着梅夫人走到堂内。
张夫人道:“宝儿,现在好受点了没,把这酸梅汤喝了。”
他眼眶一酸,咕咚咕咚地把汤一口灌了,“大娘,你真好!让我瞧一瞧,你怎么又比以前好看了。”张夫人心中畅快已极,苗大嫂道:“别拍马屁了,拿上剑,跟我比划比划。”他老大不情愿,纵着鼻梁骨。
白云福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一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浑没正经。要是再差,别回来见我。哼,怪不得名落孙山。我上你这么大,都在上战场了。唉!”他顿时觉得委屈至极,脸红如炽,气得涨红了脸。
梅夫人道:“孩子朝九晚五的,他真是尽力了,我看了都心疼,你别乱发神经了。”
志成道:“爹,我有话说,此事干系重大。”
白云福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屁快放。”他把神婆婆的话细说了一遍,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紧捏了一把汗,少时,白云泰道:“很久没看过你们练剑了,思成、殿成、厚成、奇成、雄成、浩成、芳成、惠成,你们练一套。”又对志成道,“以后别叫飞鸿剑法了,我脸上臊得慌,正经事不干,竟爱胡乱吹嘘。”他猛地想起了芙蓉城做群马的白德成,和两个孙儿,不住的伤感起来。
志成对思成暗语道:“大哥,等会儿,给我个面子,要是让嫂子们看笑话,有点难堪。”
白思成道:“你大嫂还在生我的气,等会儿你哄一哄。”志成拍着胸脯,作着保证。
曹云秀笑道:“说什么呢,还笑得那么开心,今天可别装死。”
志成笑嘻嘻地道:“给嫂子装一个,我保证让你开心。”她圆圆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慈爱,忽地又变得神肃,志成把笑意收拢,白云泰咳嗽了一声,对他是恨铁不成钢。
白思成和白殿成走进场子,两个人抱拳一揖,立个门户,手持竹剑,点打快收,攻守有度,疾疾缓缓地拆了三十多招,校场上冷风飒飒,白一剑抢过几招,步步紧逼,巧打快收,思成内力浑厚,几次化险为夷,剑气相交,有守有攻,二者难分伯仲,云福看出了破绽,“停!”
志成想:要是我上场,非得把飞雪气死不可,都怪我不好好练功,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刻苦学习,不然,就连雪儿都看不起我。
白云福道:“此法要旨攻而疾,落而缓,收而劲,蓄而发,如椽不朽,如水之绵延,力道上五五分为中柔中刚,才能纯化内功,疾而快,匹夫之能;快而不滞,心神合一,才固然重要。你们有所不济,不是内功不深,不厚,这八法之中,把八卦剑法的精髓融会贯通,自然能弥补一二,快攻而落于不败之地,遇到一流好手,占不到上风,皆因与此,这法门要阴阳互补,招法疾缓虚实怯退,内功有如滔滔江水不绝,这才是上乘功夫。”
他拿起竹剑,和思成对招,拆了百合,思成愈战愈精,顿时领悟不少,他们跃开圈子,云福很是满意。
白芳成和浩成进入场子,抱手一揖,静静地站着,芳成捏个剑诀,浩成一剑打来,使用一招秋叶落雁,芳成立马退出数步,反击出去一招力扫千军,两个人对了百合,不相上下,二人跳出了圈子,各自抱以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