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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作品名称:神都大墓      作者:肖十八      发布时间:2023-04-23 10:26:40      字数:4538

  第一章:肖十八
  我叫肖十八。
  我出生时天刚蒙蒙亮,做木材生意的双峰佬正在门前给前几天送来的木材捡尺。
  说来也奇怪,那天早上的木材中尽是尺八大的树。双峰佬一边捡尺一边“栋八……栋八”地叫着。我二叔是双峰佬请来帮忙的,双峰佬叫一声栋八,我二叔就丢一根树。一大早上,两人一人叫栋八一人丢树时发出哐当……地声音,就像两人正在合奏着一曲春天旋律。
  “今天怎么这么怪呢?”双峰佬呢呐自语。
  “怎么怪了?这尺没有捡错呀!”帮着捡尺的二叔惊讶地看着双峰佬问。“今天的树怎么尽是栋八(一尺八)大的树。”双峰佬语带疑惑地说。
  二叔与边上的工人这时也才发现,今天的树还真尽是这个情况,也都感到奇怪。
  二叔说:“你这条双峰佬,这树都是同一批,那不是一样大还能是什么样了?”
  几人正在疑惑间,一声响亮的哭声传来,而同时村里各家各户的公鸡开始打鸣,旁边的树上鸟儿也开始鸣叫,此起彼伏。这公鸡打鸣声与清脆的鸟鸣声交相响声,像是一曲春天的合奏曲,经久不息,像是在同唱一首歌,更像是在普天同庆。
  
  双峰佬和二叔几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正惊奇时,就听见接生婆在给我爷爷报喜了:“四老哥哥,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恭喜你了!”
  爷爷见到我们母子平安,甚是欣喜。爷爷一米八三的大个竟哽咽着对天讷讷自语:“一辈子心心念念,终于等来孙子的出生,天可怜见我呀!”
  一时兴起,吩咐父亲煮了一碗荷包蛋,亲手送给了逢生的外地佬。“胡老弟,老哥请你吃碗荷包蛋。”
  我们这个地方有个习惯,对于孩子出生时刚好有外村人遇上便叫逢生,在那个还时常饥荒的年代,这荷包蛋还是很珍贵的,一般都是家里做重活时才能吃到的。即使如此,爷爷还是亲自给双峰佬送上了一碗糖水荷包蛋表示喜庆,讨个彩头,赐个小名,以利生养。
  “谢了,老哥,恭喜你老当爷爷了。”双峰佬走南闯北,老少皆合得来。
  那个时候的人,要高寿的才能当爷爷。在西山镇,只要活到60岁便要敲锣打鼓鸣炮庆贺,全村人及亲朋友好友都要放下手中的活来帮忙杀猪宰羊,大办宴席,一起陪寿星佬过“六十大寿”,十分地隆重。
  而此时我的爷爷已经68岁了,算得上是高寿了。
  双峰佬吃完荷包蛋,想起一早上的尽是栋八大的木材,便给我起了小名“十八”,意思是我一出生便是“栋八”之材,一般来讲有一尺八大木材便是可用材,可造之材。
  他瞄着个腔跟我爷爷说:“老哥,这孩子跟偶有缘,叫偶取个小名,就叫十八吧!肖十八,这个小名易养成人,长大了一定是个栋梁之材。”
  爷爷拄着拐仗略一思考,在地上垛了三下:“好好好。”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然后进了家门,抱着我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也舍不得放手。
  
  天亮之后,村前的千年古機木花开更盛,散发着丝丝的芬芳。更奇特的是几只黄皮子出现在我家前面的古機木树下,对着我家的方向躹躬着揖,这一下全村人都惊动了。
  我们这里把黄皮子叫黄鼠蚕儿,这货在西山镇不多,少见。而这一次出现了整整九只,还朝着我家的方向躹躬作辑,村里人都不淡定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觉得不吉利,有的人却认为是好事,黄鼠蚕儿躹躬作揖是表示臣服,这是肖家要出人才……
  反正黄鼠蚕儿出现之后便没再见到,既没有丢失鸡鸭家禽,也没有其它事发生,很快便被人淡忘了。但我长大后,还隐约听到村里人说起我出生时的事。
  第二年,在我一岁时爷爷便去世了。他去世时全村都来给他送葬,到坟地时,抬棺的人却惊奇地发现,在爷爷下葬落井时坟地对面的太古洞门前人立地站着九只黄鼠蚕儿,正是我出生时的那九只黄皮子,齐整整地对着我爷爷的墓地方向躹躬作辑。
  
  第2章:田野调查队
  
  转眼我便过了十八岁生日,虚岁19了,当了一名人民教师。
  我的家乡在辰州辰陵县的西山镇。西山镇是辰陵县面积最宽,人口最多的乡镇,全镇2万多人口。西山镇的仙人集,历经千年沧桑,犹自繁华。据说这里曾是修仙圣地,这个集市全是仙人在此交易丹药、圣药等修仙物品,所以后来就叫成仙人集,而这个河湾就叫成了仙人湾。
  大舅是个地理先生,信奉修仙的传说,他在我出生后经常到我家看我,教我背了很多的地理口诀和风水术语;还跟我讲西山镇仙人集上的修仙人的故事:“传说中太上老君,太乙真人,陆压等等神仙都在这里修仙,村里的那个太古洞以前便是修仙的人住的。现在仙人没了,你也不用管他们去哪儿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只有把书读好了,有学问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工作的第一站是西山镇的马王井学校。马王井学校是一个自然村的村小,位于西山镇的最北边,与义陵县交界。一个自然村的学校,村里有口井叫马王井,据说这口井是仙人岩大山马王喝水的地方。传说穆天子的御马官造父在来辰陵后所驾的八骏损失了两匹马,造父就是在这口井前高陷阱抓住了两匹马王补齐了穆天子回程中的八骏。
  这个学校加上我只有两个老师,三十多个学生。校长是个中年人,满脸大胡子,院子人都叫他毛胡子,学生叫他毛胡子老师,而我叫他老毛。
  这所学校离西山镇三十多里地,且全是山路,可以说是山高而路远,地处偏远山林之中。而老毛是本村在外工作的一名公办教师,看不过孩子们风餐露宿地早出晚归的求学,便毅然回家办学,把教室放在了自己的堂屋中。
  在马王井学校上完课后,我便翻开大舅给的一本《寻龙经》,反正马王井处在大山深处,我便对着这山山水水验证起《寻龙经》的风水口诀来。这书还真神奇,凡此对应的风水佳处都能寻到古人葬下的坟头,但这些都是些普通的平凡人家的坟头,实在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
  
  十多年后,我在辗转了东山学校后又去了酉山学校。
  酉山学校在辰陵县著名的酉山镇大酉洞旁,在我调到这里后大酉洞便被从深埋的泥土中挖了出来,一下子声大振。耳闻目染,我便开展了大酉文化的研究,由此进入了辰陵县的田野调查队。
  
  那一年的夏天,我在田野调查队的时候认识了刘大发。
  那天在调查队的第一天,我到谢队长处报道。报道处是辰陵县城一条不起眼的街道门面房里,谢队长在这里盘了门面,销售辰陵的土陶产品。
  我到的时候谢队长不在,是刘大发接待我的。
  “你是肖老师?”刘大发腼着大肚子很热情,是热情过火的那种。一上来就跟我握手,热情地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晃,但力度掌握得很适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我一时发懵,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盯着刘大发看:四十多岁,笔挺的西裤,雪白的衬衣,挺着个罗汉肚,幸好人海拔还好,弥补了这身赘肉。怎么看都像个领导,我心想:“难道宣传部的领导亲自参加?”
  反正不认识,我只是来参加调查的,顺便把自己喜欢的大酉文仔细研究一下,管他是不是领导呢。但仍然带着笑向他问好:“领导你好,我没迟到吧?”
  “没有,没有,你是来得最早的。搞调查是个苦差事,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刘大发很自然地像一个领导一样表扬了我一番。
  这时他电话响了,他当着我的面就接起了电话:“喂,涂主席,我已经到了,正在等队员,9点钟就出发。”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一定把调查工作落实,为辰陵的旅游事业做点实事。”
  “陈部长,我办事,你放心,我们准备出发了。队员们劲很足,一定为辰陵的旅游事业干点实事……”
  我心想:“这是那个涂主席呀,难道这事归社科联的涂主席管,没听他说过呀?”
  打完电话,刘大发便跟我聊了起来。全是他在说,我在听,天南地北,从辰陵聊天省会沙城,从省会沙城又聊天了北平,他见过的大领导吓得我是直接张着嘴在发愣。
  
  第3章:刘大发
  
  上午9点钟,田野调查队的人都来了。有文旅热心人,有文物研究者,有从事文旅行业的商人等等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我们开始第一次田野调查,目的地——神洞村。不过这一次只是大概的走一圈,没有多大的实际深入。
  调查的一天,我才知道刘大发便是神洞村人,他注册着一个1个多亿的神洞村旅游公司。我吓了一跳,“这么有钱吗?注册资金都是一个多亿?”看来看去也不像呢。
  而神洞村是一个国家传统村落,国家历史文化名村,湘西精品旅游规划路线之一……一连串的名头,大概意思便是准备开发这里做旅游。
  刘大发便是旅游协会的发起人之一,他在表述中是想为辰陵的旅游做点实事。
  出发前,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自我演说,感动着我们调查队的每一个队员,我也都跟着他想为辰陵的旅游做点实事了。因此,在调查队开展工作时,我们都自发地顶着烈日跋山涉水,走遍了辰陵县全境。
  
  田野调查是漫长的,因为是一个半志愿的形式组成的小队,大家有空便展开调查,有事便晢定一两天,一连走走停停便是两个月,人员也不断地变换,但刘大发好像还真没有缺勤过,两个月时间足以让我认识刘大发了。
  刘大发是神洞村人,小名阿发。因为年长于我们,我们都叫他发哥。听说他爷爷是省会沙城人,因成分不好,是个资本家的家庭。家里人为了让刘大发有个好前程,在知识青年下放到神都时就把刘大发过继给了神洞的贫农舅舅家,户口这么迁过来,这刘大发就也成了光荣的贫农了。
  刘大发那时候还小,到30岁时才发现,贫农又有些不吃香了。当时流行起“高矮胖瘦都无用,花花世界比钱多”,那时大家最力捧的是万元户,是五好家族户。
  刘大发就想回省城,要求政府安排个体面的工作。但因刘大发在神洞村出生,又在神洞村长大,户口自小就落在了神洞村,是个实实在在的神洞村人。省城相关部门当然不认可了,加上刘大发的文化水平不高,拿不出相关有说服力的文件或证明,自然没有人敢给他办理了。
  
  刘大发从成年结婚后就一直在跑这个事,一来二去,跑了二十多年,跑成了远近闻名的上访户。因执着去上访,成了政府部门围堵的对象,老婆也因此跟别人跑了,成了一条老光棍。
  离婚后的刘大发上访有人堵,挣钱又无门,最后也落得个无事可做,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荒芜了,田也没有心思种了。心一横,便天天坐在政府各办公室间游荡,一不闹二不吵,久来久去,也没有人赶他了。就这样,送走了政府一拔又一拔的领导们,倒成了政府部门的万事通。
  政府部门也不再为堵上访头痛了,每一任领导来了后,刘大发都穿着笔挺的西装,热情地上前迎接,打招呼,端茶送水,汇报思想,秘书们要做的事都被他先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领导们为了安抚刘大发,在法规允许内也会安排刘大发做一力所能及的事情换取相应的报酬。在这个奔小康的时代,总不能让人饿着吧!
  
  一来二去,我和刘大发就熟了,田野调查队结束的时候,刘大发就抱怨说:“你说我冤不冤?当年要是不把我过继到农村,现在我在省城也分房子了。我家平反了,按照户口分了房子,哥哥姐姐也都找到了工作,有的当了教师,有的成了工人。就剩我一个在这里当农民,我比他妈的窦娥都冤。”
  我说:“是你他的妈的比窦娥都冤。人家窦娥够冤了,你还骂她。再说你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这觉悟就有问题了。”
  说完便笑了,而刘大发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说:“我觉得我适合当兵保卫祖国,怀抱着钢枪站在祖国的边疆,为人民站好每一班岗。或者我可以当个火车司机,凭什么我就在这里混日子啊!种田耕地的人这么多,不差我一个,我更适合有挑战性的岗位。我这颗火热的红心在燃烧,你懂么?我急切地想为国家和人民做更大的贡献,我想为国家和政府做实事,你懂么?”
  我笑着说:“你现在不是资本家吗?你有个旅游公司呀!注册资金都一个多亿呢!多投点钱,带动了辰陵县的旅游事业,辰陵人民会感谢你的。”
  发哥也不急:“那是,可我心里还是不平衡呀,想做实事资金又不够。”
  说着,刘大发愤怒地把田野调查队的铁锹往沙坎上一戳。这一下没戳进去,就听到“当”的一声响。我和刘大发都愣了一下,刘大发用铁锹扒拉了两下,在这河底竟然出现了一块紫黑色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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