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3-04-21 10:11:50 字数:8876
反恐大队宿舍,林志红在剥南瓜子,皮儿堆成堆,仔儿放进精致的小瓶中。林志红对左凯:“你每天早上晚上各吃一勺,低血糖的毛病就见轻了。啥时候吃完了,我剥好了给你邮过来。”
左凯轻轻晃动小瓶:“嗯,我记住了,”
林志红:“这瓶药你也每天吃一个。”
楼外传来队长的训斥声,雷军喜在队长的训斥下绕着院子跑步。
林志红站起来:“哎,军喜咋了?”
左凯伸手拉上窗帘:“沒事没事。”
入夜,左凯进屋为雷军喜求情:“队长,已经一下午了。外面雪下的更大了。”
队长摆了摆手,左凯急忙向训练场跑去。雷军喜累得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被汗水雪水浸湿,头发上滴着水珠,浑身冒着热气。
左凯:“军喜,走,跟我去吃饭。”
雷军喜停下:“凯子,你说大过年的,我跟人家喝点酒,这也算犯啥纪律?队长真是狗拿耗子管事多。”
左凯拉着雷军喜向食堂走去。
正月初六,天气转晴,上午。偌大的场地,只有雷军喜在扫雪铲雪。左凯打开车门,林志红背着小包上车。雷军喜:“凯子,你们到哪儿去玩?帮我扫完雪,咱一块儿去行不行?”
左凯:“军喜,我陪志红去超市买些本地土特产,下午志红要走了。你慢点干吧!”
左凯开车走,雷军喜嘟囔:“真是重色轻友!”
乌鲁木齐市沃尔玛超市停车场,左凯抱着大包小包往车后备厢中放。超市里,林志红在货架旁挑选牦牛干。身后忽然有人喊:“有炸弹,快跑呀!”
人群轰地向这边涌来,汹涌的人流使林志红不由自主地向前涌,一时啼哭声,喊叫声起。挨着林志红的一个小姑娘哭叫着妈妈,林志红把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后面的人向前涌,林志红被人涌倒在地上。左凯抬头,看见汹涌的人潮向大门口涌来,伴着哭喊声和惨叫声。他立即向门口冲去,并掏出手机打电话:“队长,沃尔玛超市有情况,快来人,我先过去了。”
反恐大队,队长带队员上车:“快快快,沃尔玛超市。”
雷军喜扔了扫帚:“队长,我也去。”
队长摆手:“上车上车。”
车子呼啸着出了单位大门。
左凯逆着人流冲上二楼,扑向警报发作的货仓。
反恐大队冲向二楼,公安,交警,消防,120到达现场。
左凯小心翼翼进入仓内,货箱上,放着一个玩具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声音,而真正的报警器并没有响。左凯如释重负,拿着玩具报警器,出了货仓。左凯向队长递过去玩具报警器:“队长,虚惊一场。”
雷军喜:“凯子,志红呢?”
左凯慌忙四下里张望,他看到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跑过去一看,又往里跑
左凯急切地喊:“林志红,林志红。”
左凯身后,林志红拉着小女孩从倒地的人群中摇摇晃晃站起,拽了拽左凯的衣服。左凯回头,一把搂住了林志红,久久没有松开。
下午,左凯在往包里装士特产,林志红手托腮坐在床沿。雷军喜说:“志红,要我说,你就别走了。你在这儿也能教书写小说。”
林志红:“左凯,你说呢?”
左凯:“不行,你还是走吧!我怕你在这儿遭遇危险。”
林志红拉住左凯的手:“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即故乡。左凯,我想守着你。你吃不惯食堂的饭,我给你擀面条捏饺子。”
左凯扔下了土特产,抱住林志红:你真不走了?
林志红:“不走了。”
左凯抱着林志红转圈,两人发出欢笑声。
晚上,林志红躺在被窝里,给常远老婆晓月打电话:“晓月姐,我现在在乌鲁木齐呢!”
晓月和常远书房设计动画,晓月接电话站起来
晓月:“志红,我听郑涛说,你男朋友在新疆?你和他熟不熟?你没和他住一块儿吧?”
林志红笑:“姐,我知道该怎么做。求你个事儿,明天你把学校宿舍钥匙给学校送去,我已经向校领导发送了辞职报告。宿舍里有我几箱手稿,你搬到你家。”
常远夺过手机:“喂,林志红,你想干嘛?你和那个男的婚都没结,你就跟他一起生活了?你是疯了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常远:“林志红肯定情迷心窍,变成傻瓜了。”
晓月笑:“谁是傻瓜还不一定呢,怪不得志红对相亲不感冒,原来她早有意中人了,咱俩都被她瞒住了。”
东乡饭店,一辆四川牌照的货车停到饭店门口,车上装的是尖嘴白毛的小猪。挎着腰包的四川老板下车:“林老弟在不在?”
林志霞挑帘出来:“你找谁?”
四川老板:“我找林豹子,我儿子小胜和林老弟的闺女在上海住一个病房。我们是难友,今天来送货,顺便给林老弟带来个好消息,我家小胜的病好了。”
林志霞:“那你先进来等一会儿,我去叫我叔。”
林志霞出饭店,向村里跑。到林豹子家,看见四妮儿躺在她妈怀里呻吟,林豹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林志霞进门,气喘吁吁地说:“叔,有个四川人,他儿子在上海和四妮儿住一个病房,他说他儿子好了。他想给你说话哩。”
林豹子:“小胜好了?他比四妮儿还严重,他咋就好了?走走走。”
东乡饭店的包间里桌上摆着一道烤香猪,林豹子和那四川老板在喝酒。
四川老板:“林老弟,这小香猪味道咋样?”
林豹子:“嗯,香嫩可口,你的小香猪我都要了。来,喝酒喝酒。小胜的病好了?”
四川老板:“换了肾就好了,平常吃着抗排异的药。那药可贵了,这不,我养起了小香猪,能买起药,家里也盖了两层楼。哎,你闺女好些了?”
林豹子垂头:“唉,找不到肾源,天天靠透析活命,一直喊难受,那脸没一点颜色。来,喝,人的命呀,没办法。”
四川老板眼通红:“老弟,不是命,这还在人事上。我大妮儿也是肾坏死,她说给她弟治吧,她就不治了。家里也没钱。我眼睁睁看着大妮儿不中了,死的时候俩眼瞪的大大的。我大妮不中了,我要想法救小胜呀,可是家里没钱,有肾源人家也不给咱呀!我只好另想门路。”
林豹子夹菜给四川老板:“哥,你传授一下经验。”
四川老板欲言又止,起身关包间的门,四川老板小声地:“你看看哪儿有要饭的,流浪的,带他们去做检查。检查上了,托关系办成自己兄弟姐妹,只要孩子能好,咱养人家一辈子也行呀!”
林豹子手里的筷子一下掉在地上,林豹子:“这能行?”
四川老板又喝一杯:“咋不行?那个要饭的要不是碰到我,饥一顿饱一顿的,说不定早死了。现在我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也对得住良心了。老弟,你不想办法,那孩子就活不成了呀!”
林豹子又敬酒,四川老板又喝,四川老板头伏桌上,呼呼大睡。厨房里,林豹子瞪着锅里翻滚的高汤,林志霞在择菜。
林豹子:“志霞,你让小春操点心,看街上有没有要饭的流浪汉。”
林志霞:“找要饭的流浪汉干啥?你想行好哩?”
林豹子小声地:“人家孩子用的是要饭的人的肾。”
林志霞吃惊地:“啥?用要饭的肾?那不是犯罪?”
林豹子:“哎呀,你小声点,人家也是好意才跟咱说。”
晚上回到家,她对小春说:“小春,你看看街上有要饭的流浪汉没有,要有就给俺豹子叔打电话。”
小春:“以前经常看见要饭的,这两年看不见了,听说国家花钱把他们养起来了。哎呀,现在政策真好。哎,豹子叔找要饭的干啥?”
林志霞:“这不四妮儿找不到合适肾源吗?”
小春坐起:“啥,想摘人家的肾?”
林志霞叹气:“豹子叔也是没法了,四妮儿撑不了多长时候了。”
小春:“我不给他找,让我坑人害人,我不会。”
林志霞笑:“”你是个好人,要不,我会嫁给你?这事儿不该给你说,快睡吧!”
小春:“志红辞了职,到新疆一个小学支教了。今天我听人说,有伙骗子骗了个大学生,说给她高工资,结果肾让人家摘了。我就怕志红出啥事。”
林志霞摆手:“哎呀,咋今天光说摘肾的事儿,别说了,再说该做噩梦了。睡吧!”
林志霞拉灭了灯。
燕燕在蓝湖娱乐城天天看影碟,也不去上课了。她翻着影碟箱子,寻找没看过的碟片,放进去,屏幕上出现一个赤裸男人在揉女人乳房的镜头。燕燕慌忙关了影碟,心扑扑跳着坐在椅子上。换了一个武打片,越看越沒意思。她锁上门,又放起黄片看了起来。黄片就像毒品一样,让十五岁的她彻底上瘾了。
有一次,燕燕正看得带劲儿,门吱吜一声,猫赛虎进来了。她失急慌忙起来去关影碟,但已来不及了。猫赛虎没吱声,只是把那些黄片收拾了一下拿出去了。没了黄片,燕燕像吸毒的人失去了毒品,失魂落魄。猫赛虎喝了酒躺在沙发上休息,燕燕憋不住锁上门,解开了他的裤子。猫赛虎一把把燕燕按到了身下……
燕燕盖一条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猫赛虎出门。
燕燕:“哎,你几点回来?”
猫赛虎:“你起来去吃点饭,我谈完事就回来。”
猫赛虎和章鹏在走廊,章鹏:“哥,恁多女人,你哪个不能耍,偏耍福生的闺女?”
猫赛虎:“她闺女主动的,我不耍白不耍。我当了福生的女婿,说不定他才放心把蓝湖的经济大权交给我。你说谁找我?”
章鹏:“那个东北鸡头又来了。”
东北鸡头,男,五十来岁,胖脸,烫染着棕色的卷发,手里夹着一根烟抽着。
猫赛虎:“你的一群虎是流动大军,咱俩联合,我负责把你的人安排到各踩背按摩店,公安上也打点好,挣的钱咱二一添做五。”
东北鸡头:“好,事儿就这么订了,明天我带我的队伍过来。”
章鹏拽他哥出来,章鹏:“哥,为啥不让他把人带到蓝湖?”
猫赛虎:“在蓝湖,挣的都是福生的。找零散场,钱才能落到咱自己腰包。你去找李国辉,就说福生让找他的。”
小春修车店。傍晩。小春把扳子钳子收拾好,动手拉防盗门。林洪刚:“小春,你回去吧!有个老伙计约我喝酒,我就不回去了。”
小春把钥匙递给林洪刚。小春:“爸,你可少喝点。”
林洪刚:“我知道。”
小春开车,从窗户里喊:“爸,你别忘了看门。”
林洪刚和两个老头在饭喝酒。一老头:“洪刚,你还不到六十五,还得再找个。”
林洪刚摆手:“不找了,俩闺女孝顺,我不想给俩闺女找负担。”
另一老头:“我也沒找老婆。我隔仨俩月就去找一回小姐,那小姐还是比老太婆有滋味。老林,吃了饭,我陪你去耍耍。”
林洪刚摆手:“我还给我女婿看门呢!我不去。”
林洪刚和两个老头摇摇晃晃出烩面店,站在按摩店门口的几只鸡迎了上去,林洪刚被拉进了按摩店。
第二天,小春在地沟下修底盘,林洪刚懒洋洋地坐着打瞌睡。
小春:“爸,锤子给我。”
林洪刚没动静,小春用扳子敲铁皮,林洪刚醒。
小春:“锤子。”
林洪刚递锤子。
小春:“爸,你这几天咋了?老是瞌睡,要不,让志霞领你去医院看看?”
林洪刚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病。”
东乡饭店,四川人在用水冲车厢中的污物,他的手机在包间里响起来。林志霞进包间,一看手机屏幕上红旗的影像,顿时呆住。林志霞到厨房,把围裙解下,林志霞对林豹子说:“叔,我出去一会儿。”
林志霞跑到杜承志家,杜承志正在吃饭,一听红旗有消息了,杜承志拿碗的手一抖,叭的一声掉地上。
四川老板家村外公路上,几辆警车呼啸着向村里开去。村干部带着田军等人到四川老板家门口。
村干部:“这就是杨万强的家。”
院里的狗汪汪叫起来。
穿着一身唐装,坐在椅子上的红旗抬头望着院外。
老支书夫妇看见红旗,疯了似的摇晃着铁门。田军让人撬开门,红旗娘搂着儿子哭:“红旗,我的儿,娘可找到你了。儿呀,你让娘想死了呀!”
老支书颤抖着捧住儿子的脸:“红旗,让爹看看你,让爹好好看看你。”
红旗先是茫茫然,后伸出手指指娘,红旗喜:“哎,娘,娘。”
红旗拉住爹的手裂嘴笑:“爹,爹呀,我天天找,我咋也找不到咱家了。”
田军背过身,抹了一下脸:“老支书,让红旗上车。”
东乡村,杜承志家。红旗被围在中间,亲戚邻居们拿来了好吃的,争着让红旗吃。杜小芸和他娘忙活着炒菜,王帅帮着端盘子。
东乡饭店,林豹子把毛巾摔在桌上,怒指林志霞:“志霞,杨万强被抓,都是因为你,你瞧你能的。”
林志霞:“叔,你可怜杨万强,你就不可怜红旗,红旗招谁惹谁了?先是被人弄到四川,又被人割了一个肾,他也是个人呀!”
林豹子颓然坐到椅子上:“我能可怜谁?我的四妮儿我都没办法救。”
林志霞走到林豹子面前:“叔,我给人家说了,有车祸去世的捐献器官的,先考虑咱,只要有肾源,花多少钱咱也给四妮换肾。”
福生在和连生喝酒,福生:“那个傻子真找回来了?”
连生:“找回来了。听说田军还在查谁把红旗弄到四川了。”
福生啍:“查个屁,那个二青头恐怕早沤成一堆骨头了。田军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浴缸里热水满满,红旗坐在缸里,杜承志抚摸着儿子身上长长的伤疤,止不住掉泪。杜承志:“红旗,疼不疼?”
红旗笑:“不疼,爹,人家可,可好了,让我吃好的。我想,想他们。”
杜承志:“咱过几天去看他们。”
市刑警队,市妇联主任坐在队长李守义面前。
妇联主任:“李队长,我们妇联接到妇女来信,说丈夫被一伙娼妓勾引,几天就人也不行了,钱也没了。她们提出赶走一群虎,还我好丈夫的口号。你们扫黄打非的工作要下沉到基层呀!”
李队长端着水杯笑:“赶走一群虎,还我好丈夫,嗯,挺押韵的。”
妇联主任:“你们要不管,我可找市委反映了。”
李队长;“管,我一定管。”
送走妇联主任,李队长喊:“田军,你来一下。”
大街上,夜。各治安大队,刑警队联合行动,潜伏在每一条大街小巷。
田军:“十点钟统一行动,力争把这群虎全部打掉!”
按摩店前,林洪刚在按摩足浴店前犹豫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一拽他,他就进去了。
时针指向十点,田军:“行动!”
市区的街道上,警察同时冲进各种足疗,踩背,按摩店。一伙伙卖淫女和嫖客被抓,市公安局里里外外都爆满了。电视台的记者在拍照,嫖客们狼狈地躲闪。
小春修车店,小春在给李银亮的车换机油,李银亮看着电视屏,屏幕上出现抓嫖的境头。李银亮手指屏幕:“小春,快看,志霞她爸。”
小春放下机油,一看屏幕,气得给志霞打电话。
小春:“志霞,你爸嫖娼让市公安局给抓了,瞧瞧你那个啥爸!”
林志霞在家喂二孩吃饭,接电话,气急败坏地:“啥?嫖娼?这个老不正经的,丢死人了。让他在里面住着,都别管他。”
一旁的李银亮忙拿过小春的手机:“志霞,生气归生气,那是你爸,你能不管?要不,我去找找田军,交点钱把你爸领出来?”
林志霞:“银亮,你想去你去,我是不去。”
李银亮上车,小春拉住车门
小春:“银亮哥,那,要不我跟你去?”
李银亮:“你去还得洗澡换衣服,让我自己去吧!”
小春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李银亮推:“钱回来再说。”
李银亮开车离开。
林洪刚被接回家,低着头,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林志霞看着电视屏。
林志霞:“你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别在俺家呆着。”
林洪刚:“那你让我去哪儿?”
林志霞:“足疗店,踩背店,按摩店,你想去哪家去哪家。我没有你这种爸。”
林豹子:“志霞,你咋说话的?”
林志霞:“叔,你说自从没了俺娘,他就丢下我和志红不管,十几年挣俩钱吃吃赌赌找找女人,老了干不动了来找闺女,我想着必竟是亲爹,让他到小春店里看看门,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月给他两千块钱,想买啥买啥。他有俩钱还去找女人,也不知道丢人。我说林洪刚,咱俩以后断绝父女关系,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儿。”
林洪刚嚎啕大哭,林志霞不屑地:“鳄鱼的眼泪。”
林洪刚:“志霞,你不认我,我活着有啥意思?我去跳东大坑算了。”
林洪刚哭着往外跑,林豹子:“哎呀,志霞,快去拦住你爸。”
林志霞不以为是:“听他瞎吹,说跳东大坑,他才不舍得那条老命。”
林豹子手指志霞:“志霞,你爸可六十多奔七十的人了,他要有个好歹,你就高兴了?
院子外喊声:“有人跳东大坑了,快来人呀!”
林志霞和他叔慌忙跑出去。
东大坑边放着林洪刚的一双鞋,人们在河面上展开打捞。
林志霞吓得脸色苍白:“爸呀,爸呀,你咋恁傻哩?说跳东大坑就跳了?哎呀,你要淹死了,我也不活了。”
林志霞要跳水,被妇女们拉住。
杜承志:“小春,你把志霞带回家。别让她在这儿添乱。其它人往河西边找,看看是不是头扎到淤泥里了。”
小春驾着哭啼啼的林志霞回家,林志霞坐在院里哭。
林志霞:“爸,我就说句气话,你就跳东大坑了。你就不好,有你也比沒你强呀,我的爸呀,没了俺娘,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爸了呀!”
小春:“志霞,别哭了,捞了一下午了,人估计不中了,你把咱爸的衣服收拾一下,入殓的时候要用。”
林志霞哭着走向堂屋,一推门,见林洪刚坐在沙发上啃排骨。
林志霞喜:“爸,你,你没跳东大坑?”
林洪刚:“本来想跳,到坑边上我又害怕了,就搬了块石头扔到河里,我就钻进苇子林里了。”
小春进门,生气地:“爸,你咋恁会捉弄人哩?全村人在东大坑捞你,你在家吃排骨哩你?”
林志霞笑:“小春,咱爸没事比啥都好,你快去通知老支书,就说咱爸找到了,让大家伙都到饭店吃饭。快去。爸,你不能吃冻排骨,我去给你热一下。”
小春跑出去,志霞去厨房。
福生抱着手机在煤矿办公室看小凤的影像,手机突然响了。
李国辉躲在分局厕所打电话。李国辉:“福生,打老虎的事,是田军搞的,事前也没通知我。对不住了。”
福生:“啥打老虎?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咋,跑到咱这儿了?”
李国辉:“哎呀,出恁大的事,你还不知道?都上河涧新闻了。福生,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光想着那个娘们吧!”
福生放下电话,向窗外,一杆枪在外面练拉力器。福生喊:“东明。”
一杆枪进屋,福生:“那个打老虎是咋回事?”
一杆枪笑:“老虎不是虎,是一伙妓女,靠各地流动服务捞钱。”
福生摸着脑袋:“汽车轮胎没气了有流动服务,做鸡也他娘的会流动服务了。”
一杆枪把拉力器放桌上:“田军这回可成了打虎英雄了,一下逮了三百个妓女,抓的嫖客市公安局的院子都满了。那个东北鸡头急得和章详打架,把他的眼镜都打烂了。也怨他,把这些妓女分散安排在足疗,踩背按摩店,要是在蓝湖,啥事也没有。”
福生起身来回走:“章祥这家伙不靠谱,走,去蓝湖找他。”
二人出了办公室,上车,车驶出矿区大门。
福生和一杆枪到娱乐城前台,正在玩电脑的章鹏慌忙站起。
章鹏:“福,福生哥,来了?”
福生:“你哥呢?”
章鹏:“他,他刚出,出去。”
章鹏说着话,却慌乱地向经理值班室瞟了一下,福生伸手拨拉开章鹏,径直往经理室走,经理室传出响动。福生一脚踹开门。门里的沙发上,猫赛虎浑身赤裸,正趴在同样一丝不挂的燕燕身上运动。
福生怒:“你个王八蛋!”
福生掂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到猫赛虎头上,猫赛虎顾不上穿衣服,捂着头就跑,福生追。燕燕搂住了福生的腿,燕燕喊:“爸,是我勾引他的,你別打他。”
福生扬手打燕燕一耳光:“你个贱货。”
燕燕冷笑:“我是贱货你是啥?我就和章祥叔一个人好,你哩?你天天换女人,你凭啥管我?”
福生又要踹燕燕,被一杆枪硬拖拽到另一包间。
福生坐在沙发上骂猫赛虎:“东明,你找人把章祥给我大卸八块,不,五马分尸,剁成肉酱。“
一杆枪倒水:“哥,蓝湖是章祥在经营,他对咱们的底细可一清二楚,咱要逼急了,他咬一嘴,咱可都受不了。”
福生一掌把水杯打翻:“咋,难不成我还得认他当女婿?娘的,他都四十多了,我女儿才十五岁,做梦吧他!”
唐河市一小酒馆,一杆枪走进门,四下里张望。
一杆枪:“章祥,你在哪儿?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一杆枪转身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喊:“东明哥。”
一杆枪回头:“章祥,你出来吧!我没带人。”
桌子底下,钻出来猫赛虎,猫赛虎拉一杆枪坐。
猫赛虎:“东明哥,福生听你的,你可得救救兄弟我呀。”
一杆枪:“章祥,你吃了豹子胆啦?你敢耍福生的闺女,你是不想活了,福生会把你剁成肉酱。”
猫赛虎扑通跪下给一杆枪磕头:“东明哥,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我有一百块,你就有五十。我这辈子把你当我亲爹。”
一杆枪扶猫赛虎:“兄弟,你咋恁糊涂?去耍福生的闺女?”
猫赛虎招手让老板上酒上菜。猫赛虎倒酒:“还不是怨福生?他信不过咱外姓人,钱从不过咱的手。我想着给他攀上亲,他就让我管钱了。再说,燕燕一个豁嘴,说话都说不清,年轻小伙子谁能相中她?”
一杆枪:“我倒有个主意,你瞧行不行?
猫赛虎附耳顷听,频频点头。一杆枪的意思,让燕燕去磨福生,只要燕燕死活缠着他,说肚里有了娃,不怕福生不低头。
燕燕哭啼啼地跑到东乡饭磨福生:“爸,你就饶了章祥吧!等你老了,我和章祥给你穿孝。”
福生:“给我穿孝?我比章祥大不了几岁,谁先死还说不定呢!你滚一边去。”
燕燕:“我就不滚。”
福生请人吃饭,燕燕紧跟着。福生出包间,进卫生间,燕燕跟进
福生:“你出去。”
燕燕:“我就不出去。”
福生拽着燕燕的头发往外拽,燕燕大哭。林志霞:“福生,你这是干啥哩?虎毒还不食子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福生;“燕燕,章祥四十多了,你不嫌他老?”
燕燕:“我就愿意和章祥好,我都怀了他的娃儿。”
福生:“行,火坑可是你自己跳的。你告诉章祥,这个月和他老婆离婚,下个月,恁俩结婚。”
燕燕高兴地应一声,跑出了饭店。
新疆乌鲁木齐市西南布尔麻树小学教师宿舍。傍晚,天下起了小雨,屋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林志红在案板前熨烫衣服,窗户上蒙了一层水雾,左凯在窗玻璃上轻划着道道。
左凯:“下雨天,留客天呀!”
林志红:“左凯,不想走就留下吧!”
左凯喜上眉梢:“行吗?”
林志红微笑:“行,隔壁刘老师一个人住,你去他那儿挤一挤。”
左凯赶紧低下头:“我忘了,单位晚上还有个会,那,我走了。”
左凯出门,上车,林志红追出来。左凯摇下车窗,林志红把熨烫好的衣服递给左凯。
左凯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来:“外面雨大,你快回去吧。”
车子慢慢消逝在雨夜中。
左凯把车停好,冒雨跑进宿舍,动手换淋湿的衣服。雷军喜:“凯子,志红把你撵回来啦?你也真听话。得,今晩上我陪你睡,向你传授传授我的泡妞经验。”
左凯:“我不需要。”
雷军喜:“我需要,快,咱钻被窝里说。”
第二天早上,一辆越野车驶出单位。雷军喜开着车,左凯坐一旁,左凯脸上带着一丝困倦。
雷军喜:“你像没睡醒,咋回事?”
左凯没好气:“还不怨你?一晚上黄水泛滥,差点把我淹死。”
雷军喜哈哈笑:“我包里有咖啡,你冲一包喝了就有精神了。今天派咱俩去扶疏县公安局听报告,你可不能瞌睡。”
左凯翻找咖啡,冲咖啡,慢慢喝着。
扶苏县公安局,上午10点。二楼会议室里坐满了民警,会议主持:“人都到齐了没有?到了把登记表填一下。”
走廊里,陆续有人走动。
雷军喜开着车进入公安局院,停好车,俩人下车,雷军喜:“走,凯子,去买盒烟。”
两人出公安局大门,向对面超市走去。超市路边停着一辆铲车,旁边推着石子和水泥。超市挨着诊所。雷军喜拿了烟转身,米尔尼娅进超市。米尔尼娅高兴地拽住雷军喜:“军喜,好久不见了。”
雷军喜无奈地:“米尔尼亚,我怕你了行不行?”
米尔尼亚:“你要去哪里?”
左凯:“军喜,快走吧!”
雷军喜挣开米尔尼亚,和左凯向县公安局走去。
米尔尼亚跑上去拉住雷军喜:“军喜,我奶奶病了,你帮我把她背到楼下诊所。求你了。”
雷军喜看着泪盈盈的米尔尼亚,又看看表。
雷军喜:“你家住几楼?”
米尔尼亚死死拽住雷军喜的胳膊:“就这栋楼四楼。”
雷军喜拉着左凯:“还有十五分钟,能来得及。”
雷军喜和左凯刚上到三楼,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就看到县公安局院里灰烟弥漫。
雷军喜嗐地叫了一声:“快快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