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行动毫无收效虽然让郑毅很意外，但人民安全也值得庆幸的。警察很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警察在前面打得激情壮烈，也说明匪徒嚣张残忍，有可能威胁到群众的安危。
　　回到局里，郑毅简单和副局长做了汇报，就转身想回办公室赶个报告，却被叫住：“召集组员，我要开个会，五分钟后吧。”
　　郑毅刚想拒绝，因为大家盯稍了一天已经很疲惫了，自己已经让他们换下警服就回去休息的，但转念一想，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副局长这样的人还是忍耐一下，避免正面冲突，于是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转到更衣室，和下属一说，一帮小子顿时炸了锅。“大老爷不知道前方兵的苦啊！累一天了还开哪门子会？吃饱了撑的，还毫无营养！”
　　郑毅挥手阻挡了一下：“少发牢骚，五分钟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小伙子们稀稀拉拉地走进来，大多还是保证了时间，副局长可以不理，郑队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只有一两个小子，踩着过点进来，大声喊着：“对不住对不住啊，跑肚子了！中午急慌慌吃的那口饭，肯定是灌风受凉了！窜了半天！”
　　正品茶的副局长闻言，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去，铁青着脸怒吼：“来晚了还那么多话！恶不恶心？这就是你们郑队长调教出来的？”
　　会议室里大多郑毅的兵，好几个还是从郑毅刚来的时候就一起共事的。闻言刚想炸庙，被郑毅拦住：“人来全了，副局，咱们开始吧？”
　　副局长见惹了众怒真有点心里发怵，见郑毅递了台阶鼻子里低哼了一声。
　　“同志们，今天辛苦了！我代表局里向你们表示慰问。”副局长清了清嗓子，“但苦劳是正常工作，不是有苦劳就可以没有功劳！我们今天耗费了三组队员，整整浪费了一天时间，犯罪嫌疑人的影子都没捞到！这说明什么？说明线人情报有误，也说明我们内部有问题，更说明指挥有问题！我宣布，取消郑毅队长职务，交出证件配枪！”
　　“副局，我早不是队长了。”郑毅好心提醒。
　　“那交出证件配枪，等待审查！”副局长恼羞成怒，“张村我另外派人过去，你也不用管了！下了基层还是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烂泥扶不上墙！”
　　“好。”郑毅拦住想要闹事的手下，平静地说。
　　“不好！”突然的一个声音，很不和谐。
　　“这里我说了算，谁敢说不好？”副局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像个炸毛的公鸡，“局长……”
　　副局长老油条了，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堆满了笑容：“局座，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明天会议才结束？您看，这事闹的，我倒是去楼下接您啊！我也不知道啊！”
　　“接就免了。我再不回来怕是天下大乱，一手遮天了！”局长厉声训斥。
　　局长快步走到主位，直接坐在原来副局长的座位，摆了一下手：“继续。我恐怕还要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耽误大家吃饭休息了，抱歉。”
　　“同志们，踏实工作，任劳任怨，勇敢顽强，作风英朗，在我的队伍里永远是正道。我这不需要溜须拍马，养尊处优，上蹿下跳，勾心斗角的人。用不起，也养不起！”局长威严地说着，“张舵副局长，经实名举报，也请示了上级，你的副局长的职务被停职，接受后续调查，交出你的证件和配枪。郑毅，恢复刑警队长职务，即刻执行。”
　　会议室一片欢呼，张副局长面如死灰，垂头丧气地将配枪和证件放在桌上，被两个突然而至的便装官员带走，应该是廉政处的。看来这个摸爬滚打左右逢源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下场堪忧啊。
　　“郑毅，你前几天和我通电话说被调去张村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上级汇报了，我就怀疑内部不是排除异己这么简单。这一查不要紧，张舵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局长拍了拍郑毅的肩膀，“歪门邪道不会长远，别怕受委屈。”
　　郑毅闻言咧嘴笑了：“局长，您还不了解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委屈。张村实际上也不错，山高皇帝远的。”
　　“你说真的？”局长斜了他一眼，“你确定？”
　　“嘿嘿，再逍遥也不如在您身边舒服，能除暴安良，能不断进步，还能被保护成小媳妇！”郑毅说着说着开始嬉皮笑脸。
　　“滚！臭小子给我滚远点！懒得看你这副样子！”局长佯装气哄哄的，拍打着郑毅。
　　
　　“咋样？我看新闻没播你们这次行动，啥情况？”程桦接到郑毅电话，迫不及待地问。
　　“这得问你啊！你给的情报。”郑毅打趣道，“我们副局说了，嫌疑人影子都没看到，肯定是线人有问题。”
　　“屁话！”程桦气得口不择言，“你们那个张副局长我是领教过！长得那个样子，别说美男计，施展丑男计还差不多，毛都捞不到！还说我有问题！让他来！”
　　“他恐怕来不了，他被廉政那边调查了，说有经济问题。”
　　“哈哈，你看，还是他有问题吧。”
　　“那话说回来为啥没有了？我听的真真切切的啊！就是欣冉的爸爸和那个蓝头发怪物说的。我就在门口。就是他们声音有点小，断断续续的，听不完整。”程桦回忆着。
　　“我们也奇怪，尖字就这三个地方啊！”郑毅突然停住，“哎呀，我忘记了一个地方！”
　　“啥意思？”
　　“有个地方，老人们叫他胡尖，后来旧房改造改叫兴隆，是个小区，会不会是这个地方？！不和你说了，我先打电话问一声辖区警务室。”郑毅急慌慌地挂掉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兴隆警务所在电话里回复，晚上五点的时候，小区一个垃圾桶突然爆炸，炸死了在边上觅食的一只流浪狗。虽然没有其他伤亡，但正值附近小学放学，家长们刚接了孩子回小区，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大跳，有好多孩子吓哭了。辖区民警仔细调查了现场和周边，没有异常人员，垃圾桶爆炸物是很简单的微量土制炸药。为防止恐慌，暂时对外宣称是沼气爆炸。
　　因为地处非繁华地带，也没有新闻媒体到场，消息面没有扩散。
　　郑毅打过来电话询问，还把辖区民警吓了一跳，想着这是哪个嘴快的把消息捅到总队长那去了。
　　郑毅放下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兴隆小区，仔细查看了垃圾桶，在周围的绿化带里也搜了搜，还挑出一些泥土凑到鼻翼闻了闻。
　　涉情证物已经被辖区警务所带走，但根据描述大体可以判断。郑毅想不明白的是，威尔林人袭击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换了一种的炸药？
　　他环顾四周，一个上个世纪的老旧小区，老居民就是老人，大部分已经搬走，租给附近上学的陪读家长。因为临近学校，房租也便宜，小区入住率还是很高的，但人员也相对复杂。
　　这个学校是一所小学，不属于市里重点，所以就是方便附近居民子女上学的普通学校，学生也都是普通家庭小孩。有钱有条件的早就搬走，让孩子就读重点学校了，所以一时间郑毅也想不通这次事件的背后理由。
　　虽然炸药使用不同，但就袭击的形式和手段，符合前几次威尔林人的风格和特征，也就是说这次兴隆小区的爆炸是他们所为无疑。
　　
　　阿莉安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虽然自从郑毅调到张村，她已经很少参与警局的行动了，但这次尖字地点的监控，她是跟着尖嘴塘购物中心的行动组的。
　　晚上行动结束她就直接回家了，没有参加后面的会议，也就错过了精彩绝伦的场面。
　　行动无果，她也一直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紫阳会放弃恐怖袭击。等到了家，见到程桦，才知道还有一个老地名叫胡尖，听说郑毅去过去了，丢下吃了一半的饭碗就跑。
　　因为地形不熟，只记得一个胡尖，忘记问新地名，一开始还走错了。后来司机通过内部对讲求助了一名老司机，才搞清楚现在叫兴隆小区。等赶到的时候，郑毅已经离开。
　　阿莉安也不着急，慢慢绕着小区围墙转了一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发现一个小型的碎片。举起来冲着光看了看，果然和为民公园爆炸案一样，是威尔林人所为。但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是垃圾桶里土炸药爆炸，为什么在小区西南角外墙却出现另一个引爆器。这个引爆器设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个引爆器已经使用，周围却没有爆炸的痕迹？紫阳到底要炸什么？为什么设置了两个爆炸点？这个引爆器到底是在哪炸的？又为什么转移到这里被自己发现？如果不是自己坚持到小区外面查看，是很难发现的，警方的报告里不是也没有这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