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程桦见郑毅半天不理自己，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了，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着两人在那继续研究案情。半天听明白了：“你们在分析前几天发生的那两起事故？可是怎么还涉及到一个科学家，一会死了，一会没死的，啥意思？”
　　郑毅见程桦好好说话了，回身正眼瞧了他一眼：“想知道？”
　　“嗯呐，你看阿莉安都能知道，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是不是也能分享一下子。”程桦借杆往上爬地凑了上来。
　　“那不一样，阿莉安是我特殊邀请的顾问，你算老几？案情分析是警局的高级机密，跟你是不是我兄弟有啥关系！再说了，现在还是不是兄弟真不好说呢。”
　　程桦又激动了：“不是，你啥意思？我忍你半天了，咋还没完了！”
　　“我怎么觉得是我忍你呢？要我的脾气直接请你出去，慢走不送！”
　　“我到底咋地了，让你突然这么不待见我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二十年的感情深厚不，什么仇什么怨？”程桦炸毛了。
　　“好，就看在咱们二十年的感情上，我跟你好好说说。”郑毅把椅子往后一转，“你给阿莉安的求爱仪式办得怎么样？成功没？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阿莉安弟妹了？”
　　说到仪式，程桦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不管怎样，阿莉安就是从那天开始不理自己的，面也见不到，见到了也是无视，但自己是真不知道是因为点啥。
　　现在郑毅问起，怎么说呢？偷瞄了一眼阿莉安，女孩还是一脸严肃地继续看着卷宗，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程桦弱弱地说：“还行。”
　　“还行？！”郑毅都要被气笑了，“王欣冉抱的可好，亲的可爽，孩子定下来怎么抚养没？我是不是得请上一桌，重新认识一下谁是弟妹？”
　　再笨，程桦也听明白了，自家兄弟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原来是因为王欣冉！台上这点破事被阿莉安看到了！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海边，还傻了吧唧地以为是阿莉安无缘无故放自己鸽子，实是在乱发脾气，甚至还可能因为一个不知道是啥人的，就怀疑阿莉安移情别恋呢。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程桦后悔地就差拖捶自己的榆木脑袋了。
　　“阿莉安……”程桦厚着脸皮凑过去，蹲在女孩腿边，转过女孩的椅子，拉过柔软的小手，“我错了！我那天真的懵了，让别人趁虚而入趁火打劫地亲了抱了。你没看到，我一反应过来马上就推开她了！我俩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啥事没有，就是我们这一大堆臭小子，冷不丁来了一个女孩，软萌萌地想要跟我们一个学习小组，就是想照顾一下小妹妹，根本不是谈恋爱。我俩连牵手都没有，更别说拥抱接吻，我是纯洁的，她转学走了之后，我就没联系过。这次比赛她是赞助方，才见到，但也都是在公众场合，我发誓！她介绍我是她男朋友，我都是拒绝的！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怀疑你在海边约会别人，不该不继续哄你，不该不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让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让你开心才是我的使命，阿莉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眼见笨嘴拙舌的程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车轱辘似的像个绕口令，郑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瞬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阿莉安，就是误会，我就说程桦爱惨你了，心里装不下别人的。看我的面子，原谅他吧，你看他多可怜，跟个小哈巴狗似的。”
　　你才是哈巴狗，你全家都是哈巴狗，程桦心里暗骂，但还是可怜兮兮地蹭着女孩的身体：“仙女大人，原谅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还是哄好阿莉安重要。郑毅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别在那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好了，告诉你俩一个正事，我要结婚了，下周。”郑毅突然说道。
　　“啥？”
　　“啥？”
　　阿莉安和程桦异口同声地惊呼，彼此又互相看来一眼，咱们怎么都不知道：“郑毅，你太不讲究了，这么多年兄弟你现在才告诉我？人人我没见过，忙忙没帮过，你这算是通知我？”程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相处没多久，我的同事。最近不太平，也忙，没顾上让你们见面。”郑毅歉意地说，“至于结婚，也是我刚刚的决定。我也是看你们这么幸福很羡慕。觉得我和她挺合适，一个工作性质能互相体谅，并肩作战过也有革命情谊，我是想这两天跟她求婚，我觉得她应该能答应。”
　　“那行，我和阿莉安助攻，给她多展示点甜蜜刺激刺激她，让她觉得结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和你郑毅，帅气智慧，安全感十足的。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把这个事就敲定下来怎么样？”
　　阿莉安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的事情刚勉强搞清楚，还掺和别人的事，那积极的劲头，比自己的事情都上心。你能助攻个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好。”郑毅干脆地回答，“你们是该见个面认识一下。”
　　
　　罗马帝餐厅是程桦选的，刚刚开业不久的一个高档西餐厅，据说老板和主厨都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不但餐品精美，环境也非常浪漫，特别适合求婚。
　　郑毅的心上人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利落的短发，坚定的双眸，合体的制服，洒脱的性格。刚一见面，阿莉安就一见如故，两个女孩亲亲热热地把头凑到一起说悄悄话。郑毅和程桦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端着饮料杯子，偶尔相视一笑。
　　“咳。我正式介绍一下。”郑毅打破僵局，“这是我女朋友安然，这是我的死党，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程桦，这是他女朋友阿莉安。”
　　大家互相握了一下手：“久仰大名，总听郑毅提起，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安然客气地说：“阿莉安的名字好特别，你是外国人吗？”
　　郑毅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做出调整，平静地伸手拉住安然的手：“是的，阿莉安是国外长大的，最近才回国。”
　　阿莉安是威尔林人这件事，还是不能告诉女友，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知道的人也许更危险。自己考虑不周，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件事，事已至此，还是别节外生枝，让安然牵扯其中了。
　　“安然，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郑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略显紧张地说道。
　　“你说。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郑毅笨拙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边的程桦赶紧拉住：“错了错了，单膝就行。”
　　干练如郑毅，也慌乱的不知所措，赶紧调整自己的姿势：“安然，你愿意嫁给我，做我郑毅的妻子吗？”结结巴巴说完，从程桦手里接过已经皱皱巴巴的花束，递了上去。
　　事出突然，安然吓了一跳。就见这个雷厉风行的高级警官，跪在自己面前，手捧鲜花突然求婚，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一时间嘴唇颤抖说不说话来。
　　郑毅在下面跪了半天，一直没有听到回应，更是慌得不敢抬头，坚定的握枪的手都发抖了。这是不愿意吗？乍着胆子微微抬头偷瞄，只见女孩脸色通红，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一颗石头才落了地。
　　恢复了理智的郑毅直接站起身来，把鲜花往安然手里一塞：“反正我是非你不娶，你看着办！想嫁我的姑娘警局里还不少呢，你抓点紧，别让别人拐跑了后悔。我觉得你应该马上答应，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女孩啐了他一口：“臭美！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去找别人吧！”
　　“嘿嘿。”郑毅赶紧把女孩的小手拉住，“可怜可怜我，快答应吧，我的朋友们都在，多没面子。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别考验我了。”
　　程桦在旁边憋不住笑，刚才说我是哈巴狗，你郑毅又好到哪里去！
　　安然举了举花，拢了一下头发：“好，我愿意。”
　　
　　婚礼在五天后举行。程桦和阿莉安被选定做伴郎伴娘。四个人还抽时间开开心心地拍了一组照片，有单人照，有闺蜜兄弟照，有情侣照，有婚纱照。照片上的女孩笑颜如花，男孩刚毅潇洒，恋人间的深情款款，兄弟姊妹间的情真意切，呼之欲出的幸福甜蜜，真让人动容。
　　婚礼当天，安然身披洁白的婚纱，手捧灿烂的花束，美若天仙，把郑毅眼睛都看直了。同样心情的还有程桦，眼睛一直在偷瞄身穿淡紫色伴娘裙的阿莉安。第一次画上淡妆的女孩，皮肤吹弹可破，双眸亮晶晶的灿若星辰，脸颊一抹淡淡的红晕，一字肩的衣服造型露出洁白的天鹅颈，莲藕般的手臂，站在那里乖巧可人，楚楚动人，吸引了在场好多男警官的目光，一个个感觉跃跃欲试的。
　　程桦赶紧上前借机帮阿莉安整理裙摆，硬是在女孩的肩头披上了一个小披肩。好歹遮住一些，这群狼。同时也在宣誓主权，名花有主，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