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修成正果 开启新生活

　　响玉县的班子成员程芳落马后，在省城的武洋监狱服刑，转瞬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三年的刑期，程芳不复往日的妆容。监狱里，哪里会允许女性带罪之人涂脂抹粉，搞面膜塑身之类的化妆与修饰。但，三年的劳动与心理改造，将程芳打造得身体动如脱兔的敏捷，以前成天端坐在办公室形成的体态荡然无存。程芳望上去更加的精神焕发与神采奕奕。硕士研究生学历与曾经的农业产业化实干家和落马副县长的头衔光环加持，程芳在服刑人员中，鲜亮夺目。监狱管理员，针对性地将程芳的特长发挥，让程芳给相对级别的经济与政治问题交织的落马贪官上法治、心理等专题课，并让程芳参与劳改农场自主的萍果产业园的栽种与管理。农业种植与管理的全套流程与技术，对程芳来说，完全是按图索骥的老马识途般的轻松与拿手。程芳借鉴了东顺任职时期发展橙子产业的经验与做法，积极向监狱管理人员提出各类可行的栽种、培育、养护等意见与建议，并在监狱管理制度许可的范围内，蹲守萍果种植园，白天连着黑夜观察萍果的关键生长周期中的果园各株果树的适时发展变化。必要时，程芳还会看似专家般的与农场果园聘请的农业种植专家门外汉又不门外地班门弄斧来场热切的萍果专业种植理论技术与实践栽种培育等方面的认证与切磋。专家无不惊奇地注视着这个中年略显意气风发的服刑人员。这哪里像是个有罪责的女人，咋看，左瞧右望，全景360度无死角扫描，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带罪痕迹。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她没有经济方面的问题，如果她继续保持初心，牢记使命，一如既往、心无旁骛地在副县长的岗位上，说不定还会在那个响玉县做出更大更出彩的全面推进全县农业产业化与现代化的业绩呢。可惜了，一个好好的潜力股实干型开拓型官员就这么陨落了。农业专家惋惜之余，曾调侃地邀请程芳，可否是恢复自由之身后，一起聚首，合伙自谋创新，搞整中小型起步型的探索式前瞻性的立足东顺橙子，但又超越东顺橙子的另一个版本的响玉县特色橙子产业种植与经营。农业专家敏锐意识到，程芳的农业管理经验与农业产品推销经营边际效应尚未完全衰减。他们想利用程芳的不是专利但又形似专利的不可言说的东西，去盘活横亘在他们体制内局促地安于现状但又无比渴望地诀绝地想脱离体制桎梏的时时博动不止的那一颗又一颗创业的雄心。他们太想达到位及人臣的那种风光富庶与自我陶醉的境界了。面对农业专家的调侃、高看与赏识，程芳心如止水。唉，你们搞技术的真是太可怜与太寒碜了，搞农业，赚那几纹钱不容易啊。刨除各项农业成本后的利差，不是那么诱人与可观的。政府牵头组织下的农业化与现代化，有专项财政资金的注入，有贴息等方面的各类补贴，如果离开了政府背后那只巨大的无形的手支撑，哪里会有所谓地方农业产业化与现代化的完全经济学意义上的成功与赢利。程芳心中冷冷地窃笑，你们这帮农业专家，在体制内混到了这个知天命的年龄，怎么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还念兹在兹地梦想着靠着你们的那几招自诩为过硬的破技术在农业这个大盘子中收割大洋，真是痴心妄想的不可能。唉，你们该醒醒了，没有必要安稳地端着体制内的农业餐盘，还去美兹兹的想着什么个体创业搞农业，那注定是行不通的死路一条。放眼当下，究竟有几个个体与私营的所谓农业产业现代化企业能与政府扶持与支撑的带国字号的冠以各种称呼的农业产业航母相提并论，事实清楚明白的摆着呢，你们还是好好稳妥在待在体制内挨到退休享福吧。程芳委婉地回绝了一众农场农业种植专家的好意，决意不再去趟那股体制内的清澈又混浑的官场流水了，她只想着尽早出狱，美美地拿着没有露馅的那些收割收受的钱财与资产，好好享受那份与家人的温馨。
　　程芳努力踏实地在洋武农场洗心革面。在这个武洋农场，程芳找到了心灵的安顿归宿。这里，似乎是自己最好的工作之地。这里，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规律。这里，成了以往在政府大院，体会不到的修身养性之地。虽然没有了家庭生活的温馨与生理的释放，但，人，尤其是女人，一旦清心寡欲了，情感与性之类的东西，一切都无所谓了。服刑劳动改造的三年，程芳由最初的人民的罪人，蝶变成了监狱中的变相的二、三线层级的所谓的管理改造参与者，日子过得安稳充实。三年间，老公每年都会携带女儿探监问候，隔着厚重的门窗，一家人才知自由的尊贵与当下的无奈。正值壮年的老公，三年间，过得好煎熬，心理需求暂且不论，生理需求这个当务之急就没得办法了。为了生理的正常释放，身为医生的老公，明知自慰伤身，但，还是不得不祭起这个法宝，偶尔为之。有时，老公为了真实的体验，又不得不冒着极大的安全与染病风险，在外寻花问柳，解决性的渴求。望着探监的父女俩，程芳一脸的汗颜与愧疚，是我自己毁了这个家庭，伤害了老公与女儿。回想起自己踏上政治仕途的历程，想想自己与所谓远房叔叔多年的苟且，与李齐鲁的那么你情我愿的纠缠，与罗林路等同僚的一晌贪欢，自己还是人吗？自己还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硕士研究生学历的新时代女性吗？唉，老公明知道自己的作风不纯，风流韵事一大摊，还那么执着的爱着自己，不嫌弃自己，这样的老公才是真爱自己的好老公啊。三年的牢狱之灾，自己同样没有体味到两性相欢的鱼水之情，看着老公那健硕的身体，一股生理的冲动瞬间涌向程芳身体的每个神经末梢，她太想抱着老公来番颠龙倒凤的乌山云雨了。监狱的管理人性又严格，监狱设有针对夫妻的探视房。程芳提出要探视房，监狱管理方，考虑到程芳的良好表现，经逐级上报审批，同意给予程芳夫妻探视房。探视房，有没有监听呢？这个，至少从表面看，是看不出有任何监听设备置于其中的。犯罪的过错人，正当的私有权也要受到尊重与保护。夫妻二人进入狭窄的探视房，四目相向，两人泪眼迷茫，紧紧拥抱着，亲吻着，热烈地翻滚着在那张简易的夫妻床上行却起那久违的两性欢悦。老公张口说话，话刚出口，程芳飞快地用手捂住对方嘴巴，示意不要出声。老公一脸的懵逼与不解。程芳手点指着老公的脑门，这下，老公明白了。他知道，程芳是在提醒他，要注意探视房内可能存在的嵌入式微型监听器。夫妻二人这次电石火光的匆匆吃了顿快餐，好快畅，好舒服，好尽兴！两人穿戴好，程芳比划着手势，告诉老公要照顾好女儿，暗示说自己出来后，会带着女儿远离响玉县，到另外的地方生活。程芳的这种手势，老公能懂吗？她的老公当然能懂。这些手势，是两人早就预演过若干次的手势了。程芳早就敏感地意识到，官场这条路太艰辛与险恶，政治人物哪有几个是绝对的纯洁与干净的。自己的远房叔叔不就是个典型的伪正统的伪君子吗？自己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肉体、付出了真正的劳心劳力在扶贫脱贫农业产业化的第一线拚搏，收受点权力范围内的项目业主与对自己权力有所求的投资方的钱财不是什么过错，抱着这样的思想，程芳在任内，大大小小的收受了各路贿赂资金累计起来数额也相当可观的达到了七百万之巨，落马供述出来的上缴的只是那区区的四十多万元而已。人们在为程芳这个硕士研究生学历的女副县长因四十多万元贪腐落马感到惋惜时，他们又哪里知道程芳为了躲过存款实名制的阻拦，将从政所得款项已悄悄通过地下洗钱的渠道，变相在省城转换成了顶着堂妹名号的楼盘、公寓与门面，她稳稳妥妥让老公每年收取着现成的租金，一家人的温暖与幸福生活一点儿都不是问题。不然的话，世间，哪有这么重情重义的老公。
　　响玉县政坛的接连大地震，引起了省里及媒体的高度关注。新任的省里行政一把手，由沿海发达经济省份的市长职级干部升迁过来。听到响玉县的政治生态如此恶劣，不由得拍案大怒。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贪污腐败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地方如何发展，如何才能像地方上宣传的那样实现对东部发达地区的所谓弯道超车。简直是胡扯！混账！严查，严厉的一查到底！在新到职的行政一把手的督促下，全省上下掀起了一股向经济发展要行政廉洁的怒潮。全省对所有卸任及退休的县处级干部倒查十年，对以前所谓的离任审计全盘复审过滤再查，结果怎样，大家都欣慰看到了数据的变化，全省起底全类职级的县处级贪腐干部三百余人。响玉县作为重点整治的政治生态污染区，又一次登上了全省新闻媒体的头面头条。响玉县的政治生态通过这番整治，比以前纯净干净了，干部群众与市民纷纷翘起大姆指，对省里的行政一把手大加赞赏。他是上面来的人，有背景，所以，才敢在省里这么大阵仗的搞事，一般人啊，一般的地方起来的省级官员根本没有胆量这般搞，整不好，反而会把自己搞翻船了。人们似乎习惯了政治仕途中的一个又一个反腐肃贪操作。但，反腐整顿作风，毕竟要胜过若干年前的那官员尸位素餐的政治生态与整日弄权弄钱的懒政与庸政的不作为。监狱中的李齐鲁与程芳通过亲人的探访与可以观阅的主流媒体报道，知道了全省及响玉县的雷霆反腐风暴，望着一个又一个自己熟悉的同僚与属下名字，两人心中感觉刹时的更加的动态平衡，看来，咱们的同志会陆陆续续到这所人生的大课堂来学习修行！咱们又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呢！你们真的是称得上前赴后继啊！李齐鲁与程芳罪责不同、刑期不同，先后服刑期满后，陆续走出了监狱这所人生大学堂！
　　李齐鲁出狱那天，老婆带着儿子来了。唉，这是个冬季寒风凛冽的日子，寒风呼啸，但，李齐鲁一家人的心里却是如初春的太阳那般的暧融融，脸上写满了喜悦与欢乐！去哪里呢，老婆提议一家人到省城最好的酒店，开房间，好好享受住宿一晚，次日再在省城逛街购物，至于是回北方的老家还是挪窝到国内的其他地方生活，夫妻二人其实早就心照不宣，有了打算。他们一家到了美丽的海南岛。“海南，我来了。”李齐鲁伸展双臂，向着空旷的海滩喧泄心中的愤懑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