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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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阿莉安神色暗了暗：“爱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又被威尔林人迫害致死，从小我就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疼爱，吃百家饭长大。我有两个朋友，支撑了我的童年。一个是岁华，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一个是……紫阳，一个父母也被威尔林人杀害的孤儿，是个男孩子。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一块开心玩耍，一起抵御寒风。然而，正是我这个叫紫阳的好朋友，在威尔林人追杀我的时候，突然偷袭我，如果不是岁华的掩护，我早就死了。前几天在海边他又再一次袭击我，招招都想要我的命，他还承认岁华已经被他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我知道我失去了朋友的友爱，再一次陷入孤独。我又是一个人了。”
　　郑毅静静地听女孩的述说：“你还有我，有程桦，有阿姨。”
　　“程桦？他的前女友回来了，好像两个人还有孩子。他们前几天在学校，大庭广众之下深情表白，已经和好了。”
　　“表白？不可能吧？那不是程桦给你准备的表白仪式吗？”郑毅满脸惊讶，“阿莉安，你先别生气，你等我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你相信我，这里边一定有误会。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们已经分手多年，程桦和王欣冉没有联系过，而且绝对没有孩子。”
　　“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阿莉安坚定地说，脸上也恢复了神采，“自从威尔林的统治者提出侵略地球的想法，我的父辈就勇敢地站在了他们的反对方。我的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地球是独立还是被威尔林人侵占，和他们实际上有多大的关系呢？自己星球强大不好吗？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吗？我们当然愿意看到自己的家园越来越好，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发一分光，但这要靠我们自己的不懈努力得来，而不是以牺牲其他星球的利益为前提。他们抗争了那么多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作为他们的后代是屈从强权还是继续他们未尽的事业？我的选择是坚持。我已经尝到了失去亲人的滋味，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失去生活了祖祖辈辈的土地；不能让更多像我一样的孩童成为孤儿，失去父母的庇护。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威尔林人的计划，保护地球，所以我没有时间浪费在揣测程桦是不是爱我上。郑毅，威尔林人一旦行动，就不会停止，而且速度很快，危害很大，我们没有时间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他们要出手杀害国家安全局的人，也就是说即使我们要阻止，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阿莉安的态度感染了郑毅，让他深深感受到女孩坚定的心与大爱。这样的好女孩一定不能被辜负，等回头得找程桦好好谈谈，这个臭小子在搞什么？！
　　“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蚂蚁入手，从我了解到的生物基地查起？”郑毅思忖道。
　　“那个基地在哪？”
　　
　　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垃圾站，郑毅停住了脚步，以小屋中线为起点，向西侧大步丈量了三十步，大约二三百米的位置，蹲下身开始摸来摸去，甚至用树枝少量地挑一点土，扎来扎去。
　　“郑毅，你找啥呢？”阿莉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忍不住询问。
　　“好了。”郑毅把刚刚放在鼻子下面闻过的土丢下，带着阿莉安开始向南。走了将近五六百米的距离，拨开挡在眼前的树丛，一个白色建筑展现在眼前，看起来像是一个类似守林员临时休息站的建筑。
　　“郑毅，你确定没找错？这么小的房子做实验室？还是生物研究基地？”阿莉安有些失望。
　　“别急，跟我来。”
　　郑毅走上前去，轻轻拉开小屋的门，里面没有人，只有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一体的小桌子，一把椅子，这配置就是护林员休息站。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探测笔，打开开关射出一道紫色光芒，细致地扫描每一寸墙壁，直到发出微小的滴滴的声响：“就是这了。”
　　退后几步，再向前冲，用力撞击，只见墙壁神奇地开始翻动，现出一个暗角。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前一后迅速跨进去，随着墙壁的关合，被带入隐秘的空间。
　　进到里面，真让人瞠目结舌，竟然是一个中式的院子。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照壁，暗墨色的青瓷上面雕刻着四个活灵活现的小狮子和一柄如意，隐喻“四时如意”。绕过去，一个四合院建筑群便映入眼帘。
　　绿树成荫，花朵芬芳；流水红鱼，石子小路，一切都是那么美，仿佛走进了世外桃源。青瓦片木结构的建筑，三间正房两间耳房，连接着长长的门廊。门廊上方两端，俏丽的瓦片翘起，形似展翅的雄鹰。斗拱飞檐，展示了非同一般的气度。
　　“这是……基地？”阿莉安惊讶地用嘴型发问。
　　郑毅点头，迅速打开一间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其他房间也都是如此，是一个空院子。但桌子上还有温热气息的水杯，显示里面的人刚刚撤离不久。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神秘的生物研究基地。半年前，我的线人给我提供的线索，但一直没有找到具体位置和进入的方式。昨天你发现的外来蚂蚁提醒了我，让我突然茅塞顿开。所以刚才我通过研究土壤来确定方位，至于距离是通过复杂的心算得来的。”郑毅放开声音，解释道，“人刚走。我们分头找找看还能不能有啥线索。”
　　看起来威尔林人走得很急，房间里一片凌乱，好多东西都来不及转移，留下来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第一间正房应该是他们的主要办公地点。四张办公桌子，堆满了各种生物仪器，图纸也散乱地丢在各个角落，包括地上。远远看去其中一张很显眼，上面画着类似钻石的斜剖切割面，旁边还标注着各种数据。地上还有一台烧坏了的仪器，类似金属探测仪的东西，正在吱吱作响，感觉应该是来不及带走强行扯断了电线短路所致。
　　第二间正房竟然是个空房间。但最里面的墙角地上的印记，显示出这曾经放过一个重量型的仪器，搬走后留下了很深的压痕，还有灼烧地砖的残留。
　　两间耳房估计是休息的空间，能看到很多的生活气息。
　　最西侧那间一进门具会看到一张画像，是一个美丽女子倩丽的背影，看着有点面熟，但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在哪里见过。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静静地眺望远方，有一种浪漫的惬意，同时也看得出画家对女子深沉的爱意。下方落款是一串花体外文אבודאניאוהבלנצח，看不出是什么语言，但感觉不像署名。
　　中间那间是个起居室。一张宽一米长两米的小床，被子和枕头被摆放得很整齐，地面也收拾得很干净。但细心的郑毅还是在床单的褶皱处，夹出一根颜色特殊的毛发，花白但又有一缕绿色混杂其中。
　　最外侧那间应该是兼具会客厅功能的房间。有一个三人沙发，对面有两个单人木制藤椅，旁边配有一个圆形的小茶台。地面上明显可见蓝色的发丝，卷曲的半长发。墙上还有一组监视器，多角度的检测方圆五公里的实时动，现在画面被暂停，停在郑毅和阿莉安在垃圾站丈量时的情景。怪不得威尔林人能及时撤离，原来早就发现他们试图闯入了。
　　郑毅小心地将找到的证据分类装在小塑料袋里，准备带回去请同事帮忙检验一下，再在系统里查找能够匹配的人员，以缩小嫌疑范围。
　　那两个说不上是什么的神秘仪器也拍照留存，包括那张画像，也需要找专门的人员翻译，看有什么帮助，图纸也卷好仔细地装袋。
　　两人碰了个头，互相沟通了自己的发现和看法，又整个院子巡视了一下，准备离开。
　　“麻烦把门带好。”监视器突然开始运转，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再见，我们还会再见的，阿莉安，还有这位警官。”
　　是紫阳！阿莉安迅速地跑回会客厅，只见监视器其中一个画面有一张男人的脸，一头显眼的蓝色头发，不是紫阳还能有谁会？！一脸的得意。
　　阿莉安气愤地朝着图像竖了竖中指。紫阳邪魅的一笑，毫不介意，嘴角诡异地向右歪了歪：“阿莉安，你那么聪明，我等着你，你一定能找到我。”
　　话音未落，整墙的监视器突然短路，爆炸。
　　郑毅冲进房间，紧张地看着呆住的阿莉安，又看了看墙上还在冒烟的仪器：“没事吧？”
　　阿莉安慢慢转过身来：“没事。我们走吧。”
　　房间右侧的墙角下一道蓝光闪过，又瞬间消失。可惜两个人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