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梦呓惊魂

　　老父娘亲所说的这些顾虑，赵玲早就全盘在大脑中过滤过。见两位老人思想上有了松动，赵玲趁势又打趣道，“爸妈，你们提到的这些不便之处，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我对自己做出的错事，反复想了好几个夜晚，才综合权衡好，不上缴这三百万元钱为妥。你们想想，我何以自己主动错上加错，把自己的名声等声誉搞臭呢？举报，向各级执纪部门反映贪腐官员的所谓问题，名文规定要保护举报者，不泄露举报者的一切信息，可，现实的操作中呢，又哪有圈子中的人不知晓举报者是何神圣呢？我们还真的不能太天真了。唉。”赵玲叹息着继续道，“爸妈，我总结出，还是最好将这三百万元留着。不管对方出不出问题，我料想，我们可以稳稳地吃定这笔钱的。现实中，准确来说嘛，就是在响玉县，我们知道的那些落马的官员，他的家人与情妇，哪个不是还是安全坐拥有落马官员收敛的没有完全十足的证据收缴的漏网的光洋，他们照样过着快乐的日子。唉。”赵玲叹了口气继续道，“理论上讲，爸妈，你们说得对，这笔钱，我们不应该占据，这是收敛来的应该属于国家的钱财，同时，也是属于普通大众的血汗钱。可，爸妈，这样的事情与这样的兜着圈子的敛财，在现实的社会中，太多了。如果不是高层雷厉风行，铁腕整治作风与吏制，贪腐情况会如烈火燎原般炽热与严重。现在，我们可以把这笔钱保存好，可以不理那个所谓的色狼院长，这笔钱就是暂时属于我们的。我们存着，可以备不时之需。一旦，以后国家，有什么难处，或者家乡地方上有什么需要捐助的项目与公益事业，我们可以分批次拿出来，事实上物归原主。这样，我们可以问心无愧的安心了。是不是呢，爸妈？”赵玲侃侃而谈。赵玲的这席话一定程度上打消了两位老人的顾虑，两位老人近乎正直又犹豫的思想彻底崩溃了，赵父迷茫着似乎有了心中的答案，“玲儿，你的思想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可以概括的。看来，你踏入社会，变了，变得我们都快不认识你了，你再也不是以前我们眼中的那个玲儿了。既然你是独立出去的出嫁了的女儿，你有你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我们只是对你有建议性的提议与提醒，具体的事务，你自己看着办，自己拿捏着处理。我们不会干涉，也无权干涉，更是无力干涉。我们只有将你继续作为女儿，能帮你的方面，我们一定会帮你。好吧，我们接纳你的建议，替你代为保管这三百万元钱。这是我的意见，你妈的意思呢？”赵父侧脸征询老婆的意见。道理都分析摆得如此透彻，说都说得如此明白，赵母亲还能有什么更高明、更好的想法呢？赵母只得万般无奈道，“既然你们两爷崽都总结分析得这么到位有道理，我还能说啥呢？只得依了你们，我帮着你们就是了。只是，玲儿，我们家哪里能安全地为你保管这么钱呢？就我们这屋子可以吗？”赵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见母亲最终也跟着父亲同意了自己的打算，赵玲心中那个乐呵啊。“妈，你的顾虑有道理，我也当然考虑过。越是最不起眼的地方，越安全。城里，我那个屋中，绝对的不安全。地方小不说，一旦，有入室的盗贼，那不是惨了吗？所以，还是在你们这里最安全。你们想，谁会想到到这么偏远闭塞的乡下的人家，会藏匿着如此多达三百万元的现金呢？绝对没有人会想到的。所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赵玲接着补充道，“爸妈，我们家不是有个储存土豆的地下室吗？地下室最安全嘛。只是，我们可以在地下室里再下掘挖个小坑，用不锈钢箱子装好钱，再放入坑中封存，掩埋好。这样，就是绝对的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安全。”赵玲如特工般谈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没有想到女儿如此的思维缜密，赵父脑袋摇得捣鼓般转动，“亏你想得出，玲儿，你考虑得如此缜密，唉，我能说啥呢？好嘛，就依了你。你说的这个工程，只得由我和你妈操作了，别人不能插手。具体的施工材料嘛，只要水泥、砂石和小型号的一些钢筋条，就可以搞定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不锈钢箱子，我和你妈弄不到，你自己准备。”老爸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既然这样，宜早不宜迟。今天就操作，我待会儿，骑上车，到镇上去弄水泥和钢筋条，砂石那过去点的路边有点以前硬化公路工程留下的，可以用得着。其他的事情不要太讨论了。玲儿，你说的不锈钢箱子呢？是不是在你车上？”赵父心急火燎地要开始行动了。“爸，你不用担心，不锈钢箱子，就在车上，我早准备妥了。我这就拿下来。”赵玲应承着，叫上母亲陪着自己把车上的不锈钢箱子和装着钱的大大小小箱子弄进了堂屋。母女两生怕突然钻出个人来见着她们干的好事。进了堂屋，迅即掩好房门，“唉，玲儿，你干的好事，弄得我和你爸不得安生，你给我们平添麻烦。我们其实不想沾染你的事，但，谁叫你是我们的女儿呢？唉，一切顺其自然吧。”赵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赵父有点焦急的提醒道，“不要再唠叨和麿叽了，你们快把这堆东西弄到地下室去，快点，我帮着你们，免得有人来敲门，我们怎么办？”赵父催促着帮衬着将堂屋内的这堆东西弄进了地下室。三百万元的现金，摆放出来，好一大堆。赵家三人，弄得满头大汗，终将这堆宝贝弄到了地下室。
　　“唉，没想到，我们本可以轻松了，还不得清静，你们守好。我到镇上去买点水泥。你们关上门，先动手在地下室挖坑，深度要足够放得下那几个不锈钢厢子，我还得买上些防水油布作防水防潮处理，才稳妥。”赵父说完，推出自己平时往返镇上卖菜用的三轮摩托，直奔十多公里开外的镇子上。现在的乡镇乡村公路历经多轮的新农村建设和当下的乡村振兴推进，村村通公路，所有的路面都一定程度上拓宽并硬化了。三轮摩托车在路上跑得飞快，不出一个小时，赵父的三轮摩托车载着足够多的施工用水泥、小型钢筋条和几大张防水防潮油布稳妥妥地驻停在了屋外的院坝中。此时，已近下午三点左右了，深秋乡村的这个时段，不再如上午那么闷热了，头顶上的太阳也没有了毒辣的脾气，阳光软软的无力倾洒在地上。“唉，好凉爽，好舒服。”赵父脱下身上的外袿，打开三轮摩托车两侧边厢栏板，分两次举抱着所需水泥和防水防潮油布与钢筋条，挪动着脚步，慢慢将东西弄到了地下室。此时，赵母与赵玲已在一个小时内利用日常的工具挖出了一定深度和宽度的毛坯土坑，赵父加入，三人合力，最终完成了坑道作业，“这回，应该可以安放得下这几个不锈钢的厢子了。”赵父将不锈钢箱子放在土坑中比划着自言自语。“好了，可以了，下一步，捆绑钢筋，搅拌水泥和砂石。”赵父吩咐赵玲母女两备好水，合力均匀搅拌，将土坑四周与底部浇注上高标号的混凝土，并清光抹面，搞整得美观堂亮。望着自己一家人的杰作，赵父满意地点头道，“这样应该足够可以了，等会，等自然凝固好，就完全没有问题了。”赵玲招呼着道，“走，我们到上面去，弄晚饭，晚饭后，我们再好好商量着事情怎么弄？”赵父仍然在犹豫着不想保管这三百万元钱，毕竟钱固然可爱，但，却不是自己诚实劳动赚取的啊。如果真的出事了，自己还不得落下个包庇的罪名吗？晚饭后，一家人紧闭家门，又是一番热烈的讨论和老调重弹，关于要不要保管三百万元钱的争议最终还是以入土为安，装入不锈钢厢子包裹上防水防潮油布掩埋上土封存的方式告终和结束。一家人约定，永远不得对任何人提及这件致命要命的不正常的掩藏罪事。
　　这个晚上，赵玲躺在儿时睡觉的同一间房屋，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这事，不知咋个的？会不会有什么未来的异样啊？如果那个老鬼真的出事了，承受不住审讯，招供了，执纪部门再提审我，我怎么办？我能承受得住吗？承受不住，被吓破了胆，如实说出事实，那我们全家人不是完了吗？如果硬着头皮，咬牙不承认，审讯机关与那个老鬼手中又没有任何凭据，那么自己可以在涉嫌犯中被监控，而在相对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身自由与生活方面的任何随性快意。可，这三百万元钱，最终也无法正常消费享受，这又有什么好处呢？全落得一身的心焦与担忧，整天整月整年，提心吊胆，如刺在喉，如此的显而易见的结局，究竟有什么必要？唉，再想想。”赵玲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又一圈，朦胧中进入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梦乡，她梦见了自己带着大把大把的钱来到了心心恋恋的东南亚的越南、柬埔寨、老挝，开店做生意，当上了小老板。蛮以为可以在国外，过上人上人的富足生活，可，国内的猎狐天网收网，自己被中国公安押上了归国的班机。“不要，不要，我不想回去。”赵玲梦寐中惊叫声，惊醒了隔壁房间的母亲。“玲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惊恐的惊叫？你发出的声音好吓人？你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赵母紧紧搂抱着赵玲的头颅，如同幼儿时期那般的疼爱着抚摸。“玲儿，你是不是被地下室的这三百万元钱扰得不得安生和清静？玲儿，我其实也没有睡着，在头脑中反复复盘这件事。玲儿，这个烫手的东西到了我们手中，扔也不是，存也不妥，你说我们能咋办？你爸今天下午对这件事的分析真的有道理，女孩子家嘛，自身名声与各方面的安全都要兼顾，我们不能错上再错，我们要尽量纠错，如何纠错呢？闺女，你也不要太纠结了。既来之，则安之！目前，我们既主动，又被动。我们最好的应对方式，可能就是静观其变了！”赵母挨着躺在赵玲身旁，安慰道，“玲儿，不要再想了，尽量睡吧。我们目前只能这样了。”赵母紧紧搂着赵玲，母女两头挨着头，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