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擒辽人大获全胜 拉寇准竟然碰壁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2-21 10:49:57 字数:4440
开封府的衙役们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乔霸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连铭悄悄拉过他:“还有个大功劳,你要不要?”
乔霸一愣:“这不都抓完了?还有啥?”
连铭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乔霸连连点头;“好!还是你这脑子好使!”
当下两人进屋,向元侃说了打算。
元侃想了想,说:“你们带了武大疤瘌一起去,辽人只认识他。他要是愿意配合,就按照这个计划办;他要是不愿意配合,就别去冒这个险了!”
两人就去牢房内,询问武大疤瘌。听说只要配合好,就能减罪,武大疤瘌又不是傻子,当即就答应了。
元侃叮嘱道:“我们明日一早,就从洛阳回去;你俩留下十个人,王世忠也给你们留下,明早出发,办完了事,直接从黄河北岸回去。”
两人点头答应。
按照宋朝的辖区划分,从高到低依次为:路、府、县,黄河北岸属于河东路管辖。
天刚放亮,在怀庆府和山西交界的大路上,十几匹快马在疾驰。
快到中午时分,到了榆树沟东边的山坡上。
连铭勒住马缰,问武大疤瘌:“是这里吗?”
武大疤瘌探头看了看:“是这里。他们好像还没到!”
榆树沟三面环山,他们走的这条大路,到了村庄那里,就变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远远望去,怕是仅仅只能容一匹马通过。
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几个烟囱里,正往外冒了袅袅炊烟,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连铭看了看地势,村子里是藏不住人马的,唯一可以利用的是现在这个地方,正好是个高岗,人马往后退几步,便可以藏身。
于是叫过王世忠说:“你留在这里,看我的手势,你就带他们杀过去!”
王世忠说:“你就瞧好吧!”
连铭大声对众人说:“弟兄们,咱们都没有同辽人面对面地干过。不要害怕,他们也跟咱们一样,没多长个啥子东西!到时候,我把他们后路堵了,你们只管冲下去,砍杀就是!”
大家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纷纷说:“放心吧,不会掉链子!”
连铭于是带了乔霸、武大疤瘌,策马冲下山岗。
刚到村口,对面山梁上飞奔下来五匹马,后边跟着三辆蒙了篷布的马车。
乔霸看那些辽人,穿着打扮和中原人并没两样,只是各个长得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每个人都挎着弯刀。
对方转眼间到了跟前,他们见了武大疤瘌,好不防备,一个个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过来。
“老吴,怎么只有你们三个?”领头的辽人大大咧咧地问道。
“在后边等着呢!都怕有闪失。”武大疤瘌回道。
“让他们过来吧,赶紧的,我们还有急事!”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好!我这就招呼!”连铭接了他的话,伸出手臂,冲着半山腰扬了扬。
王世忠早就等得着急,一看到信号,吩咐众人上马,自己一马当先就飞奔过来。
领头的辽人刚说了声:“送几个小孩子,需要这么多人吗?”
抬眼看看来人俱是一色的皂衣,再一看连铭和乔霸的模样,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大喊:“上马!”
但哪里还来得及?连铭早已飞身下马,扬了手中剑直奔他而来,乔霸则立马横刀,截住了他们的退路。
领头的辽人措手不及,眼看宝剑到了跟前,再去拔刀哪里还来得及?情急之下,伸了左臂来挡,只听当啷一声,硬是磕开了剑身。
原来,他的两只胳膊上,都带了铁箍,关键时刻用来防身,这下算是暂时救了自己一命。
连铭一击不中,跟上一步,手中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连环三剑,分刺他的面门、脖颈、前胸。
辽人伸了双臂,左挡右搏,慌得手忙脚乱。
此时,剩下的四名辽人,已经被赶来的开封府衙役围住。
连铭这边虽然人数占优,可经过真刀真枪阵势的只有他和乔霸两人,王世忠武艺再好,毕竟是初次上阵,加上个衙役,勉强才和一名辽人打了个平手。
再看其他人,两人对一个,也是处于守势,疲于应付。
到了此时,双方都弃了马,在不大的地方苦战。
连铭心中着急,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害怕时间一长,这些衙役们哪是人家对手?
他右手舞了剑进攻,左手悄悄拿出了短刀,紧挑两剑,趁辽人遮挡的机会,短刀飞出,正扎在对方的咽喉。
那辽人下意识地拿手去捂,口中嘟囔道:“暗器伤人,不算----好汉!”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倒地。
乔霸看双方一团混战,早已按奈不住,从马上飞身而下,以刀为剑,直奔一名辽人后心。
那辽人全神贯注,正在全心应付王世忠和一名衙役,哪曾想后边有人偷袭,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被乔霸一刀穿心。
连铭和乔霸不敢耽误,分头去帮那些衙役。
形势急转直下,剩下的三名辽人,一看不好,有人呼啸一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三人狂攻几刀,赶紧撤身后退。
乔霸大喊:“他们要跑!”紧赶几步,挡住一名辽人。
连铭飞身上前,堵住另一名辽人的退路。
其余人清醒过来,赶紧去追第三个辽人。
那辽人并不回身,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的东西,往后一扬。
那其实是一包石灰,但大家不知道是什么暗器,趁着躲避的功夫,那辽人已经越过众人,往山上跑了。
别看他身高体大,跑山路却是极为灵活,闪转腾挪间,人已到了山腰,眼看着是追不上了。
连铭边和辽人对战,边大声喊道:“别傻愣着了,赶紧把这两个料理了!”
剩下的两个辽人,早已失了斗志,在大家的围攻下,每人身中几刀后,束手就擒。
连铭这边,受伤了三个,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大家再去寻找那三辆马车,早就顺原路跑得无影无踪。一审问两个辽人,那马车都是租来的,并不知晓内幕。
众人将两名俘虏绑在马背上,将那两匹马夹在中间,匆匆往回赶,黄昏时分,才回到汴梁城。
元侃起了个大早,带着张耆和杨崇勋押着俘虏,赶回汴梁的时候,还不到中午散朝时间。
元侃当了众大臣的面,把事情讲了一遍。初出茅庐,这个差事办得十分漂亮,大臣们免不了恭维几句,赵光义听起来自然受用。
元祐也在,他脸上挂着笑,走上前向元侃祝贺。
赵光义听说小孩子丢失,竟然是辽人背后作祟,心中十分震惊。
他看了看大臣们说:“辽人怎会有如此下作的手段?眼下虽然看不出有何作用,但你们想想:十年八年后,等这些孩子长大,再来个认祖归亲,表面上是我们的后人,骨子里却是为辽人干事,可怕不可怕?一旦他们此计成功,我大宋恐怕不用打,就亡国了!今后,凡是本朝五品以上,孩子丢失,俱要依实上报,登记造册,以备核验。”
当下传旨,黄河沿线各州府,严加戒备,不得有误。
元祐下了朝,直奔开封府,用了午餐,便在后堂休息。他吩咐门卫道:“乔捕头一旦回来,马上让他来见我!”
睡醒一觉,天已到傍晚时分,乔霸还未回来,不由心中着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终于,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捕头乔霸求见!”
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整整衣冠,大声说:“让他进来!”
只见乔霸满身尘土,衣服上沾了斑斑血迹,本来黑黝黝的大脸,变成了几种颜色。乔霸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给元祐施礼。
元祐赶忙一把拉住他:“哎呀,乔捕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坐下说说。”
乔霸不敢坐,站着把今日早上抓捕辽人的事说了一遍。
元祐听完,问道:“照你这一说,是察子营连铭出的计谋,能破此案,全杖此人功劳?”
乔霸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回道:“三皇子坐镇调度,我等用命既是!”
“那是自然!你们此去,也算是给我开封府挣了面子,人人重赏!受伤的弟兄每人10两银子,其余同去的每人5两,你出力最大,也赏10两,带他们去库房支取吧!”
乔霸走后,站在一旁的康绍问:“分明是三皇子拔了头彩,咱出人出力就算了,为何还要赏赐?”
元祐看了一眼康绍,微微一笑:“用好了乔霸这帮人,你我就是躺在家里睡大觉,开封府这地界,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即使真出了,他们也能破了案子;再者说了,我不过花了区区百两银子,这些人还不都成了咱的人?这叫花小钱,办大事!”
康绍赞道:“还是陈王想得周到!”
元祐摆摆手:“你别光捡好听的说。上边的我出面,余下的就靠你在下边多活动。咱们现在正是树名的时候,放下身份去多交人,不丢你的人!别整天眼睛瞪着天看,该低头时就要低头。明白我说得意思吗?”
“明白!明白!”康绍连连点头。
“你明白个屁!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又不是三两天了,能一下子改了?”元祐半是责怪,半是开玩笑地说。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不知不觉外边已经一片漆黑。
元祐说:“你随我去见了那寇准,再回家吃饭不吃。”
康绍不解:“见他做什么?听说那可是个愣头青,油盐不进!”
元祐不以为然:“愣头青倒好办。比那些脸上带笑,心中藏奸的人好对付多了!我就是要看看,哪些人能为我所用,哪些人将来靠不住!你想呀,咱都放下身段了,把他敬在前边,他至少不会说咱的不是吧?”
两个人在街上买了几盒点心,坐着车,直奔寇准府邸。
寇准的府邸在开封府衙西边,也就相差二里多地,门头高大,气势轩昂,一看就是实力雄厚的人家。
以寇准的官阶,三品谏议大夫,每年的俸禄也就几百万,是万万买不起这套价值几千万的宅子的。但这寇家从隋唐开始,世代为官,家境自是不薄。坊间传言,这寇准花钱如流水,吃喝玩乐,极尽奢侈,今日一看这宅子,足见所传不虚。
寇准正在用餐,听说陈王来访,赶紧出门相迎。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元祐带着康绍,随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拳头粗的大红蜡烛,敷在树上,绑在墙上,立在花架上,滋滋地滴着蜡油,不亮堂才怪呢!
客厅里、餐厅里,到处都是燃烧的蜡烛,把楠木家具映照得一片通红。
元祐心中暗叹:比我那个陈王宫可强多了!
康绍都看傻了!看这阵势,皇宫里也不一定比这里强!
再看屋子里的摆设,除了名人字画,一应都是金银玉器,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寇准招呼两人落座,吩咐上茶。那茶具都是一色的白银打造,茶台是一块巨大的楠木,上边放的是西湖龙井——赵光义喝的茶,元祐宫里每年也不过赏赐几包。
元祐叹道:“都言寇大人生活雅致,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寇准捋着胡子笑了:“都拜万岁所赐,再不享用,老矣!”
元祐拱了拱手:“父皇授我以重任,我怕不堪担负,今日特来向寇大人请教!”
寇准正色道:“大皇子身体有恙,二皇子上位,此乃顺理成章。寇某自当遵从皇命,安好本职,何来请教二字?”
一句话,让元祐心中很不舒服,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寇大人所言极是。我才疏学浅,还望大人多多扶持!”
寇准摇头:“二皇子此言差矣!为万岁尽忠,本是臣子本分;皇家家事,为臣不敢僭越;我深受皇恩,自当尽忠皇上,报效国家,不敢有非分之想!”
两个人又喝了会茶,元祐感觉甚是无趣,便起身告辞。
回府的路上,康绍低声问:“这寇准什么意思?要搁别人,以你皇子的身份,屈尊到他府上,感恩还来不及呢!他倒好,怎么说出话来阴阳怪气的?”
元祐正在气头上,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明白他说什么了吗?一切以爹爹马首是瞻,别人说什么都不灵!他说,我爹爹给了他今天的一切,他不管谁当储君,只听爹爹的话!此人不是一般地傲,是狂,狂得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若上位,绝不重用,非把他一撸到底,发配到边关不可!”
停了一下,又说:“我本以为,我屈尊到他府上,他再怎么也得给我几分面子,大家相安无事,只要他不挡我的路,也就算了;没想到,他根本不识好歹,处处拿爹爹压我,哪里把我放在眼中?”
康绍接了话说:“就是!这家伙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听说,他夜夜在家看柘枝舞,让年少女子脱了衣服,拿了柘枝,乱舞一通,看得高兴,随手就赏赐一批绫罗绸缎,连他的小妾都写诗骂他,自顾自己享受,不管乡下人死活!”
元祐强压心中闷气,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不去理他,只要他不挡我的路就行!”
两人回宫,又和小夫人在一起,商量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