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２）

　　7-9、饭馆里
　　陈诚走进饭馆，点了酒菜，和张荫梧一道坐在一个角落的桌子前，开始边吃边聊。
　　陈诚：你到武汉来找委员长，有什么事？
　　张荫梧：我是来找蒋介石辩理的。
　　陈诚（惊讶地）：辩理？你跟委员长辩理？
　　张荫梧：对呀。这不行吗？
　　陈诚：行，行！你说说，你想跟委员长争辩什么？
　　张荫梧（愤愤地）：蒋介石办事不公，用人不当。鹿钟麟一直在江南呆着，根本没有参加河北抗战，怎么能轮到他当河北省主席？他有那个资格吗？
　　陈诚：那你说谁有那个资格？
　　张荫梧：在河北坚持抗战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陈诚：你呀，还是那个老脾气。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那样，对什么事都特别较真儿。
　　张荫梧：我来找他辩理，他还不见我。我一连三次求见，都被他拒绝。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陈诚（被他气笑了）：我的老同学，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在这儿胡闹什么？
　　张荫梧：你说我胡闹？
　　陈诚：你就是胡闹。我问你，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张荫梧：不知道哇。
　　陈诚：不知道，你就学着点儿。别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这儿瞎捣乱。
　　张荫梧：你……
　　张荫梧站起身，想和他争论。
　　陈诚（用手一按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回座位上）：老同学，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
　　张荫梧：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诚：现在共产党、八路军在华北发展神速，这是不是事实？
　　张荫梧：这是事实。但这是好事啊。抗日队伍越强大，对我们越有利。
　　陈诚：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联合抗日，只是暂时的。消灭共产党才是我们的根本任务。如果任由共产党、八路军这么发展，我们将来还能消灭他们吗？恐怕要被他们消灭喽。
　　张荫梧：这……（他低下头沉思着，终于有所领悟）我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
　　陈诚：你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也没想过。只有委员长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我们不得不佩服委员长的远见卓识。
　　张荫梧：那委员长的方针是……
　　陈诚：反共第一，抗日第二。
　　张荫梧（吃惊地）：怎么会这样？日本人正在残害我们的同胞，蹂躏我们的姐妹。我们应该与共产党联合起来，救国家于危难，救民众于水火。
　　陈诚：常言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怎么能有这种妇人之仁呢？你这样下去，早晚要误大事的。
　　张荫梧低下头没有吭声。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
　　陈诚：这样吧，我介绍你加入一个组织。你就知道其中的奥妙了。
　　张荫梧：什么组织？
　　陈诚：三青团。
　　张荫梧：三青团是什么团体？
　　陈诚：三青团是在大公子蒋经国的倡议下成立的。共产党不是有个共青团吗？他们的全称是共产主义青年团。所以大公子提议，我们也成立一个三民主义青年团。目的是跟共产党争夺年轻人。
　　张荫梧：原来是这样。这倒很新鲜。
　　陈诚：三青团的宗旨就是，忠于三民主义，忠于党国，忠于领袖。你愿意不愿意参加？
　　张荫梧：我愿意。
　　陈诚：好！吃完这顿饭，我带你到三青团总部去看一看。
　　张荫梧：好。
　　
　　7-10、武汉；三青团筹委会临时驻地
　　陈诚领着张荫梧来到了三青团筹委会临时驻地。办公大厅里，陈布雷、朱家骅、张厉生、康泽等十几个人，都正在忙碌着。
　　朱家骅（走过来打招呼）：陈书记长来啦？（他一转身，看到张荫梧）这位是……
　　陈诚（作介绍）：这是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是来参加三青团的。
　　朱家骅：欢迎，欢迎。（他迎上去和张荫梧握手）三青团是吸收进步青年的组织，欢迎你加入。
　　陈布雷也走过来和张荫梧握手。
　　陈布雷：欢迎张先生加入三青团。
　　张荫梧：谢谢。
　　陈诚（提高声音）：大家都停一下。我跟大家说个事。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身望着陈诚。
　　陈诚：我们要在全国各省都建立三青团组织。这位是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先生，我想让他担任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齐声）：好啊！我们同意。
　　陈诚点点头，然后又转向陈布雷。
　　陈诚：另外，委员长正在筹建河北省政府。我准备向委员长提议，让他参加鹿钟麟的河北省政府。
　　陈布雷：好啊。
　　陈诚：张先生很快就要到河北省就职，等不到三青团正式成立了。就让他提前在这里举行宣誓典礼吧。
　　陈布雷：我同意。
　　陈诚（他转向张荫梧）：你就在这里举行宣誓典礼。
　　张荫梧：好吧。
　　陈诚：你过来。
　　陈诚把张荫梧拉到大厅正中，悬挂的孙中山画像前。]
　　陈诚：你面对总理遗像，举起右手。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张荫梧：好。
　　张荫梧站到孙中山遗像前，举起右手。
　　陈诚：余誓以至诚力行三民主义，服从团长命令；
　　张荫梧：余誓以至诚力行三民主义，服从团长命令；
　　陈诚：严守团章，执行决议，实践新生活信条；
　　张荫梧：严守团章，执行决议，实践新生活信条；
　　陈诚：为国家尽忠，为人民服务；不辞劳怨，不惜牺牲。
　　张荫梧：为国家尽忠，为人民服务；不辞劳怨，不惜牺牲。
　　陈诚：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制裁。
　　张荫梧：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制裁。
　　陈诚：谨誓。
　　张荫梧：谨誓。
　　陈诚（迎上去握住张荫梧的双手）：恭喜你！你已经正式成为三青团员了。
　　陈布雷：祝贺你！
　　张荫梧：谢谢。
　　朱家骅：恭喜你！
　　张荫梧：谢谢。
　　陈诚：我准备委任你为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同时，推荐你到河北省政府里担任重要职务。至于在省府里担任什么职务，这要由委员长决定。
　　张荫梧：谢谢老同学提携。
　　陈诚：你既然加入三青团了，就要记住我对你的提醒：反共第一，抗日第二。
　　张荫梧：我记住啦。
　　陈诚：走，咱们去见委员长去。
　　张荫梧：我都去了三次了，他不见我。
　　陈诚：我带你去，他一定会见你。
　　张荫梧：好吧。
　　
　　7-11、武汉；半山庐别墅大门外
　　陈诚和张荫梧来到半山庐别墅大门附近。
　　陈诚：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跟委员长说一声。
　　张荫梧（担心地）：别再吃了闭门羹。
　　陈诚：不会的。
　　陈诚大步向半山庐别墅大门走去。大门外的两个哨兵一看是陈诚，齐刷刷地向他敬了个军礼。陈诚连礼也没还，便阔步走了进去。
　　张荫梧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感慨万千。
　　张荫梧（内心独白）：权力这玩艺儿真神奇！我要求了三次，蒋介石都不见我。我的老同学却能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用通报。
　　
　　7-12、半山庐别墅；蒋介石官坻
　　陈诚走进蒋介石的办公处。
　　蒋介石：辞修，有事吗？
　　陈诚：张荫梧想要见你一面，我把他带来啦。
　　蒋介石（不耐烦地）：又是他。不见。
　　陈诚：别不见哪。我已经介绍他参加了三青团，还想任命他担任河北省三青团总干事长。对这样一个有用的人才，你可不能拒之门外呀。
　　蒋介石：听说他跟共产党勾勾搭搭，打得火热。我见他干什么！
　　陈诚：他已经向我保证了，回去后坚决反共，决不跟共产党有瓜葛。
　　蒋介石：你能保证他坚决反共吗？
　　陈诚：当然能。
　　蒋介石：好。那我见见他。
　　陈诚：另外，咱们不是正在组建河北省政府吗？他也可以在河北政府里担任重要职务。
　　蒋介石：让他担任什么职务？
　　陈诚：这当然要由你决定啦。
　　蒋介石：那就让他担任河北省民政厅长吧。
　　陈诚：我替他谢谢总裁啦。
　　蒋介石（想了想）：辞修，你干得不错。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明天见他一面。
　　陈诚：别等明天呀。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
　　蒋介石：我只能给他十分钟。
　　陈诚：这就足够了。
　　蒋介石：那请他进来吧。
　　陈诚：好。
　　陈诚转身向外走去。
　　
　　7-13、半山庐别墅大门外
　　陈诚从半山庐别墅里走了出来。
　　张荫梧（迎上来）：怎么样？
　　陈诚：成功啦。他已经答应和你见面，并且还决定让你担任河北省政府民政厅长。
　　张荫梧（喜出望外）：真的吗？
　　陈诚：当然是真的啦。我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张荫梧：谢谢老同学。
　　陈诚：走，跟我去见委员长。不过有一条，你可千万不能再提鹿钟麟的事。
　　张荫梧：我以后还要跟人家一起共事。怎么能再提那些事呢？
　　陈诚：这我就放心啦。走，跟我进去。
　　陈诚领着张荫梧走进了半山庐别墅。
　　
　　7-14、半山庐别墅内；蒋介石官坻
　　陈诚和张荫梧一前一后，走进来。蒋介石用手一指旁边的座位。
　　蒋介石：都坐吧。
　　陈诚和张荫梧都走过去坐下。
　　蒋介石：听说你参加了三青团？
　　张荫梧：是。
　　蒋介石：你知道一个三青团员，该做些什么吗？
　　张荫梧：我一定按照入团誓词和团员守则行事，不辜负委员长的重托。
　　蒋介石：入团誓词和团员守则，是对所有团员的要求。这是必须做到的。另外，根据每个团员的不同任务，不同环境，还有其他的要求。就说你吧：你要到河北省去当三青团总干事长和省政府民政厅长。那里全是共产党和八路军，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反共灭共，限制他们的发展。
　　张荫梧：可那里也是日本占领区，我们的主要任务不应该是抗日吗？
　　蒋介石：至于抗日嘛，八路军已经在那里抗得差不多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千方百计地限制八路军的发展，削弱共产党的力量，最好能消灭他们一部分。
　　张荫梧：我明白了。我一定照委员长的指示做。
　　蒋介石：另外，你一定要听鹿主席的指挥，服从他的领导。
　　张荫梧：我一定照办。
　　蒋介石：好啦，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陈诚和张荫梧只好站起身，往外走。
　　
　　7-15、武汉；陈诚住所
　　陈诚和张荫梧回到陈诚的住所。
　　陈诚：老同学，你去拜访一下鹿钟麟吧。毕竟你们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工作。
　　张荫梧（红着脸）：我就不去了吧。我前两天还把人家骂得一文不值，现在就去拜访人家，怎么好意思呢！
　　陈诚：当官嘛，就得脸皮厚。你总是这样磨不开，那可不行。
　　张荫梧：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就是转弯儿也得有个缓冲的过程吧。
　　陈诚：那你就先回凌川吧。从那里直接赶到河北上任。
　　张荫梧：好。
　　张荫梧第二天就赶回了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