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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品名称:孤独的骑者      作者:子孑      发布时间:2023-01-07 14:29:32      字数:3127

  正午时分,一匹马驮着它昏睡的主人来到了马林多那郊外的一片草地上,那里有条潺潺的小溪,就在马儿靠近小溪边弯下脖颈饮水时,它背上昏睡的男人因为失去平衡摔了下来,这个连疼痛都叫不醒的男人叫查尔斯顿,是个悲惨的路痴。
  马林多那是一个偏远的村落,那里土地荒芜,房屋排列杂乱,甚至没有一块像样的耕地,总而言之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生气。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在生活这块“巨石”下处于被动的行尸走肉们,他们眼神空洞,仿佛鬼魂般游荡于世间。在这个村落里有一头瘦骨嶙峋的牛,它被栅栏围着,没有人喂过它,也没人知道谁是它的主人,这头牛只是待着,近乎一动不动的待在围栏里,久而久之,这头牛与这个村落的建立者一并成为了不为村里人清楚的存在。
  就在马林多那往北二百米处的森林里有两间木屋,房屋与马林多那里的房屋类似,只不过有了木屋的两位女主人精心修饰的蒲公英丛与一些野花、野草做装饰所以显得有了些许生机。这两间木屋住着六口人,他们因为厌烦了死气沉沉的马林多那从而搬迁到此,尽管过程艰难但他们还是做到了,他们在此获得了生活的快乐,这是他们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当他们有了美好的生活后,这两间木屋的两位男主人——两位猎人兄弟们,开始畅想他们的未来,并为了他们各自的孩子每天努力捕猎。他们从革命军那里用两匹马换来了俩杆步枪,这使他们每天捕猎都能有惊无险、满载而归,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交易。他们每天都会沿着那条小溪往南走,今天也是如此,而现在他们渐渐的看到了一匹在河边饮水的黑马。
  猎人兄弟们在看到马儿后,也注意到了躺在马儿身躯下的查尔斯顿,他们把查尔斯顿拖了出来,在喊叫摇晃无果后,他们把查尔斯顿拉倒河边,个子较矮的猎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皮革水壶,灌满水之后,把里面的水送入口中,鼓足了劲一口气喷向了查尔斯顿的那张油腻的脸上,那水冰凉,却无可奈何。
  夕阳斜照大地,光辉洒在那张黝黑的马脸上,使其变得更加英俊。猎人抬头看看天,终于下定决心一巴掌打向查尔斯顿,不出意外他终于醒了,那一掌非比寻常。醒来后的查尔斯顿双眼空洞无神,他在回忆刚刚消散的梦境,他不想醒来。猎人的一声呼喊把他从超脱中拉了回来。查尔斯顿回过神来时,他想哭,那双包含泪水却未溢出的双眼使猎人们诧异,那半年的艰苦行程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样,但他又是幸运的,他不只一次因为疲惫昏睡,可都平安无事,而这次是因为连续五天四夜的骑行。现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正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猎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高个猎人身后背着的步枪上。
  查尔斯顿对高个猎人说:“我要买你身后背着的猎枪。”
  高个猎人一脸严肃的回答道:“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查尔斯顿从行囊里拿出来了十一枚金币递给高个猎人,高个猎人拒绝了他。
  “兄弟,你是个有钱人,但请另寻他处吧,如果有什么别的想要的我可以给你换。”猎人加重了语气。
  查尔斯顿听后又额外的从行囊里掏出来七枚金币和一把转轮手枪。
  “这些够吗?求你把后面的那杆枪给我。”查尔斯顿说。
  高个猎人这次想了想后答应了他,并好奇的讯问查尔斯顿的来历。
  “无可奉告。”查尔斯顿黑着脸说。
  交易过后,查尔斯顿道了声谢,骑上马很快消失了踪影。
  天很快黑了下去,森林里漆黑一片、恐怖阴森。猎人们沿着小溪朝着家的方向走着。矮个猎人正双手紧握长矛警备着,他今天并未把他的枪带来,因为吝啬几发子弹而错过了金子,此刻他心底非常后悔,高个猎人则兴高采烈忘乎所以,连身旁草丛里的动静都没注意。
  突然间,一头狼从草丛中窜出扑向了高个猎人的后背,高个猎人慌忙反击,瞄准那狼疯狂扣动扳机,可那把转轮手枪里没有子弹,慌乱恐惧中,那匹饿狼很快咬住了猎人脖子。一片漆黑中,矮个猎人凭借声音摸清方位后,终于用长矛刺向饿狼,矛尖穿过狼的躯体插在地上,狼死了,但也把高个猎人的喉管扯了出来。
  矮个猎人刺死那头狼后,一切都安静下来,矮个猎人哽咽的跪在哥哥的尸体旁,他伸出手去触摸,碰到了从伤口处流淌出的温热血液,那诡异触感使矮个猎人心惊胆战,他最终摸到了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弟弟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五分钟后,弟弟把哥哥的尸体抱起来往家跑,很快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家门口,弟弟抱着哥哥站在那,站立许久,可就是没有勇气打开门,他能隔着门感受到屋子里温暖,他不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鬼使神差的驱使哥哥的妻子打开了门。眼前的一番恐怖景象,击碎了她的心,因为无法承受晕了过去。而弟弟的妻子则蜷缩在一旁,恐惧,悲伤,以及生理上的不适让她捂住脸歇斯底的哭了起来。那一夜无眠,第二天,他们把死去的哥哥埋了起来,并于几天后搬回了马林多那,从此马林多那又多了几个行尸走肉。
  查尔斯顿经过两个星期的艰苦行程后终于到达了四个月前早该到达的目的地格瑞安,他要把信交给驻扎在这里的革命军上校巴勃罗,但这个城镇里外没有一个背着枪的革命军,于是查尔斯顿挨家挨户的询问革命军的踪迹。
  直到他询问到一个妇人,查尔斯顿为了询问到革命军的下落,用五枚金币作为报酬,这些都是收编他入伍的卡彻特罗军官给的,为了达成军官的遗愿,就算全部花光掉查尔斯顿也绝不会吝啬。那名妇人在听到他给的条件后,急急忙忙跑回家,把自己的孩子抱出来放在查尔斯顿的那匹黑马的马背上,之后飞快跑回屋内给门窗上了锁。查尔斯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足无措,他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十三十四的样子,瘦骨嶙峋,高颧骨,眼睛里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冷清,查尔斯顿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孩子抱下来,牵着他的手,来到那个女妇人的家门口,他重复几次敲门,可始终无人响应。
  查尔斯顿感觉到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他手心开始出汗,随着他敲门的力度与喊叫声逐渐增大,他手足无措的回望四周,直到目光重新扫到了那孩子的脸庞。敲门声停下了,查尔斯顿安静了下来,他注视着那孩子,那孩子的目光没有躲闪,但也只是呆滞的看着查尔斯顿,这让查尔斯顿回忆起他的过往,少年时的他与这孩子一样可怜,现在他在考虑自己能否像以前他人收留自己一样收养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门里响起哭声,查尔斯顿停止了思考,他看着面前年久修的木门,仔细聆听着屋子里发出的声响,突然屋里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
  “求求你了,带走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查尔斯顿听到后立马带着那个孩子走了,而那间屋子里的女人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路上,查尔斯顿问马背上的孩子
  “你有名字吗?”
  “没有。”
  这个孩子不怕生,也不怀念他的母亲,他的眼神始终如一的空洞无神。
  “好了,现在你有了,就叫查尔斯顿·卡彻特罗。”
  查尔斯顿·卡彻特罗依然面无表情。
  他们走到一家酒馆前,查尔斯顿进屋后看到一个老人,那老人看到顾客后先是自我介绍,随即招待他们入座。查尔斯顿询问他革命军的事,那老人却一改脸色,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但还是回应了查尔斯顿。
  “你找革命军有什么事?”
  “送给巴勃罗上校一封信。”
  查尔斯顿表明来历,这使那位老人很是吃惊,但紧接着那位老人就让他们到里屋内详谈。
  他们交流了一段时间,并且互相得知了各自的身份。这位老人曾是巴勃罗上校的管家,在巴勃罗上校死后奉巴勃罗上校的遗愿代理剩余的革命军。交流过后查尔斯顿把信递交给老管家。看完信之后,老人怒斥了查尔斯顿,查尔斯顿只能默默承受,老人沉思片刻后告诉了查尔斯顿巴勃罗上校遗留下来的五百名士兵,之后这封迟到了三个月的信给查尔斯顿带来了五百名士兵。因为巴勃罗上校曾承诺不会干扰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所以在巴勃罗上校死后,老管家将这五百名革命军都囤积在一处山洞里,靠近洞口时,一阵强烈的恶臭袭来,熏得查尔斯顿睁不开眼。交代妥善后老人准备跟着查尔斯顿回玛格利特。路上,查尔斯顿、查尔斯顿·卡彻特罗与那位老人一起坐在仅有一量的马车里,上了年纪的老管家经不起路上的颠簸,还意外的生了病。
  终于在第七日老管家死了,无奈的查尔斯顿只好将他就地掩埋并用了一块木头代替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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