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铁骨铮铮，7

　　第十章∶铁骨铮铮，7
　　哒哒的钟声，好似钉锤的敲击，即将敲断1914年尾巴。太阳融化了青岛的冰雪，原本美丽仙境，显得越发颓废和沮丧，到处充满了国破家亡的冤屈。血饼旗帜狂妄怪叫，淹没了鲁地的耻辱的哀鸣。袁世凯因昨夜品尝东羸“风味”，累的精疲力竭，金乌拍打着翅膀啄着肥大的臀部，大总统依然沉乐在皇帝的美梦里。当第一缕曙光查看着寸丝不挂原始作品时，姑娘们悄悄披着华丽的衣服，溜走了，到神光那里请示了一回，得到奖赏，就各自忙自己的爱好去了。
　　保镖的和袁大公子昨晚自然被安排在另一个不错的官邸里，虽然都不愿离开总统安全，怕有意外，要求在外间陪伴。老袁以为手下的存心分羹，气的七窍冒火，好是大骂一通∶“简直以下犯上，不懂礼仪！快滚！”保镖的摄于日寇的淫威，只好作罢，都乖乖在官邸安歇了。
　　守备司令部是个好大的院落，占地有一百多亩，原是德军的司令部。
　　西边一溜五座二层德式阁楼，门前一丈开外一排间距丈余郁郁葱葱杉树，间以四季交替盛开的花卉，艳丽芬芳，供家属居住。南面是兵营，数十排房舍能有百十间是士兵的宿舍。北边是几座官邸的建筑，充满了德国的的情调。中间较高的别墅就是司令部，大门两边的平房为站岗放哨之用。东边不远豪华之处，是接待外来的客厅。东南隅里面积不小，是一片花园，花园里有一排十多间的房子，是日本美女的住处。不远的豪华楼阁，乃专供身份极高的享乐受活之福地。司令部的左面是个外边看着气派异常，其实是紧囚犯人之鬼窟。
　　别说，日本鬼子素质就是过硬，大冷天里依然钟点不变，早早吹起军号，起来军事操练。说起鬼子的军号，奇葩的很，战场里从不使用，只有内务作息时，军号就呜呜啦啦响了起来。有关日军的军号，有着特殊的故事儿的。
　　网络说日军大正12年《步兵操典草案》的时候，正式颁发《步兵操典》附录里，有悦兵式军刀、军号的操法和持握的规定。其实时间并不正确，军事大家李旭日早在《孙子兵法》注解，说日本军在甲午战争里就有了军号，在作战里一直没有使用过，主要用于部队的作息的勤务号令，如起床、熄灯。点名开饭也不用军号，一般只用哨子，这和网络白话的迥异。所有战场上很难见到鬼子滴滴哒哒吹军号的。
　　天不甚明，军号响了，一百多鬼子，火速起床，扛着枪到操场里军事训练。队长的唧溜嘎啦的日语，鬼子排着整齐的队伍，咔咔咔……步伐一致地跑步。大约能有百十圈子，又“咔”地一声，原地不动。队长磨叽了一会子，鬼子立刻一对一的拼刺刀。叮叮当当，火星乱飞，震撼着司令部。从天色朦胧到红日东升，整个训练结束了。
　　此时，嘟嘟的喇叭响起，两辆法国出产的高级轿车停在大门外。站岗的立即报告了神光司令，得知是法国的坐骑，想身份不同凡响，速命开门迎接。轿车比老袁的还高级，车里下来四位华贵的阔佬。
　　第一个身板较高，四十多岁，穿着时髦的貂皮大氅，头戴熊皮帽子，脚蹬牛皮高靴，弓眉如漆，眼似丹凤，鼻梁高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富态，叫刘子山。刘子山，受过国学教育，饱读诗书，精于孔孟。第二个身穿金丝绸缎虎皮里子袍，留着棱角分明的背发头，而立之年，六尺有余，项挂金链子，颧突腮凹，猪鬃眉，三角眼，山根塌陷，嘴巴下蓄着胡须，曾干过泥瓦匠，后来读了私塾，颇有学识，名叫李涟溪。第三个，体态彪悍，青面虬髯，满膘肥肉，七尺壮把，岁至不惑，一身金灿灿的法国蚕丝刺绣袍，头戴雪狐帽，脖子围着天蓝色的苏杭巾，没有学问，不知他跟谁学了一身打架的能耐，方圆一提到这家伙，乱摇头。此人名叫丁敬臣。第四个是个奇人儿，而立之岁，西装革履，体态俊朗，面如仲月，色似春花，鼻如悬胆，弓眉墨画，目似湖水。无语若笑，酒窝儿甚为喜人的。熟读五经四书，留学西洋。归国先至上海弄了个洋务商行，生意兴隆，发了大财，频频烟花柳巷，直觉妓业红利可观，转身巨资，购买了一批洋妞儿，回到老家青岛，置了房产，干起了“肉欲”生意。高官权贵，连日本太君都醉如魂魄，火得闻名四方。他就是傅炳昭。这四个人，都是中国人，没了中国心。青岛臭名昭著的四大家族，就是这几个尕咋货子。
　　李涟溪这货子，经济头脑甚聪，抱着日本鬼子的大腿，怂恿鬼子在青岛开发房地产，私下联系有关权贵，把土地恭手献给了日本鬼子。神光赞他是“大日本帝国的忠实朋友！”赐以巨资，大发横财。德军占领青岛，他就和德军勾结，德军败走，就和日本鬼子勾结，祸祸百姓！这个卖国贼咋恶有恶报咧？刘子山、丁敬臣更是坏的不可理喻，也许是英贼的欲孽，在外敌的保护下，明目涨胆干着贩卖鸦片的罪恶勾当，成了可耻的首富。傅炳昭，“皮肉”生意火得流油。刘、丁、李三人便是常客，随臭味相投，成了莫逆知交。为了巴结日本司令，好以后受到皇军的照顾，钱途更加宽广，恰值年关，就一起带着厚礼——金条大洋——瞧看神光来了。
　　神光见到黄灿灿，白花花礼品，高兴的眼睛不会转动了。好是瓷了一阵，接着“吆西”开了，遂关了门窗，亮了电灯，置了上等清酒，取了青花高脚杯，亲自斟满，连连相敬，道∶“金银是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大日本之所以来到贵国，就是为这些玩艺儿的。”
　　傅炳昭等从来没有受到过日本太君的尊敬，初获如此恭敬，觉着实有受宠若惊之感，双手合十道∶“以后我等的命运求帝国皇军多多关照！”神光又斟一圈酒笑道∶“必须的！中日亲善，中日友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酒罢，这四个孽种，低三下四恭敬了一回，就要告辞。神光收藏了贿赂，道∶“不要走。我让你们开开眼界！”刘、李、丁、傅疑云满面，大为不解。刘子山道∶“眼界？”神光摆着手势道∶“坐坐，早着的。”众人只好复坐。又道∶“檀香刑，听说过吗？”因这几个货子脑袋瓜子里，只有金钱重要，从不研究历史，对檀香刑无从得知。无不摇头，表示陌生。神光道∶“走，看檀香刑去！”
　　神光带着众人，来到豪华楼前，梆梆梆地敲着门喊∶“袁世凯！你的什么的干活？檀香刑的死了死了的有！支那猪的懒惰！起来起来，太阳烤焦了你！”神光似乎愤怒的吼声，薅出了梦的大总统，见日本风味不知何时跑完了，独剩个孤家寡人了。急急穿整衣服，戴上帽子，开门，给神光弯腰打躬道∶“檀香刑，我梦还在刑着的！”神光说个∶“鸡儿！”唬得老袁急急轿车的后背箱里取出两柄器具来快步而至，道∶“神光君，这就是檀香刑！”
　　神光仔细一瞧，见是个是数尺长紫红紫红木棍，上端锐利，一刬往下慢着稍粗，下端是个齐圆犹如碟子大小之处。说∶“什么干活的刑具？”
　　袁世凯笑道∶“这是我们中国古代的刑具，因为经典，一直传流至今。”此时两个保镖和长子克定来了。克定到车里取出一柄木槌走了过来，道∶“加上这物，方可叫檀香刑的。”
　　神光扭着脸儿喊∶“金椒，快押着上犯人来，檀香刑！”另个管牢房的道∶“他见袁世凯大总统来了，说到海边架木船到水里撒网扑鱼，弄得美味，恭敬未来的帝王的！”说着速速打开了牢房，把安倍晋雄、邱家父子以及家属豁豁郎朗全都押了过来。都是披头散发，哭哭啼啼，面脸泪痕，展现着对死亡极度恐惧的表情。
　　晋雄道∶“大和精神坚如钢，檀香刑里志不移。忠于天皇鉴日月，阳为俊杰阴鬼雄？”
　　神光道∶“就你这下流样，只有檀香刑，才恰如其份！”又道∶“邱家父子，竟然表里不一，包藏祸心，破坏中日亲善的伟大事业，檀刑送尔等地狱里去吧！”把手一挥，厉喝∶“行刑！”
　　呼啦几个鬼子蜂拥而至，将几个犯人，扒了个精光，头朝下，脚朝上，捆到柱子上，有反复缠了几圈。又用木杠子把两条腿横开，露出了谷道。
　　袁世凯狞笑着，从腰里掏出了一柄木剑，抓着邱二蛋的女儿，噗地一声木剑插进了女孩的胸膛，血流如注。接了半盆鲜血，染红了檀香刑。此时邱家父子，以及邱二蛋家见了孩子活活被杀，惨不忍睹，都晕了过去。袁世凯左手持着鲜血淋淋的檀香刑，右手持着木槌，施展自己没有人性的才艺。
　　再说金椒说自己扑鱼只是个方便妄语，离开守备司令部，急急拽开两脚往四合院去了。姑父正在贴对子，见侄子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问∶“啥事儿值得如此慌张？”金椒捂着心口道∶“袁……袁……袁世凯……”海日太郎，听得此言，心里顿然紧张了起来道∶“走，下地道里，见见朋友们，慢慢说说袁世凯到底长得何等模样儿的。”
　　地道里，又深又宽，冬暖夏凉。太郎道∶“世龙，世龙，大好消息，袁世凯来了！”
　　世龙笑道∶“叔叔这事儿如何信得！老袁狡猾异常，在这非常时期，他怎么敢离开北京，冒着险上青岛来的呢？”肖海、蔡连、林枫、高阳、宋发、洛南人等，都不信实。
　　金椒道∶“难道，我存心欺骗大家不成？”
　　肖海道∶“谁晓得你是干啥的？日特不日特就不好说！”
　　海日太郎道∶“都别误会了！这是我的侄子金椒。须知再坏的国家也有好人，再反动人群里也有革命者！侄子坚信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反对侵略战争的！我可以拿生命担保，俺侄子是个坚强革命同志。革命不分国籍，不分界限，只要为消灭帝国主义，为人类和平而奋斗都是革命同志。”金椒就把袁世凯的形象描述了一回。
　　只有世龙、蔡连刺杀过老袁，并不陌生，其余的都没见过老袁头。世龙立即捯饬一番，怀里揣着手枪道∶“那好吧，同金椒一起悄悄真假如何。若如果是真的是袁世凯，无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
　　蔡连道∶“你快把枪支丢下，如果枪一响，料想不到的危险就随时发生的。”蔡连也要去。世龙说∶“特殊情况，目标绝对不能显眼的。”就带了暗器，同金椒往守备司令部而去。欲知后来如何？且瞧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