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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七姊妹花4

作品名称:想起七姊妹花      作者:安尔      发布时间:2009-04-23 19:32:51      字数:4632

4
星期一空手来上课。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他们彼此间分散着坐,神情都是木头木脑的。我在第四排寻了一个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也是木头木脑的,既没有书看也没有人聊天,就这样傻痴痴地坐着。同学们陆续进来,不到十分钟座位差不多坐满了。我身边还有一个空位。第四排,我觉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可后来的同学都不屑一顾,他们经过我的身旁径自往后边走去。
米雪儿背着一个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第一排的一个女生站起来招呼她,她就坐在那个女生的旁边。我伸长脖子一望,一至六排都坐满了人,就我旁边有一个空位,无限失落涌上心头。好半天不见人进来。大约人都到齐了。我转念一想:我拥有比别人大一倍的空间有什么不好?心里平衡了一点。我埋下头抠指甲。突然感觉有人停在我旁边,一抬头发现是那个常跟米雪儿在一起的长发女生。她问我:“里边有人吗?”我说没有,一边站起来退到过道里让她进去。她用纸巾擦擦桌子又擦擦板凳,确信都很干净了这才坐下。我无心观察她的举动,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坐着,看着门,也无心思考一点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我。
“安然。”我有礼貌地转脸过来看她,但不愿多说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有些发怵,脸微红了,想笑,不知如何应对。
“我叫柳依依。”她说着一边翻开一本小说的扉页签名给我看,“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柳依依。”
我看一眼签名,没有说话。
她又问我:“你初中是在哪个学校上的?”
“乡下。”
“没有朋友吗?”
“有两个。”
“他们都在一中吗?”
“没有。”
“在哪儿呢?”
“一个还在乡下念初三,另一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他不给你打电话吗?”
“我没有电话。”
“打到家里噻。”
“家里也没有电话。”
“噢。没有给你写信吗?”
“写了。”
“那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呢?”
“她从来都不留地址,邮戳也常常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不久,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点了名,说了几句欢迎的话,领着前三排的男生去领新课本。留下的都无事可做,相互聊起来。柳依依也继续和我聊。通常她问一句我答一句,那真是惜言如金,只要能够说清楚问题我绝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我也不会反问她,哪怕是有关她与米雪儿的一丁点儿事。
开课第一个周末去上网,加了三十位好友,给每一位好友问一声好,把一段一段的独白似的话发过去。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结果一个也没聊上,回复最多的也没超过四句。然后我沿着大街一条一条地走,没有目的没有终点,我只想走到天黑好回去睡觉。
“嘿!”有一个人在背后敲了我一下,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米雪儿,心一下跳得好急促。我说嘿。她说你要去哪里。我说随便走走。她说你能跟我一块儿玩吗。玩?我好惊讶,高中生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成天只知道玩,话也说得那么天真幼稚可爱。记得好些年前五妹也是常常如此天真可爱地对我说:“明天你能和我一块儿下河边去玩吗?”米雪儿轻轻地晃着脑袋,看着我,等待我回答。我问怎么玩。她说去公园溜旱冰。我犹豫不绝,她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向公园。
换旱冰鞋的时候我记起米雪儿的手绢,我一直随身带着。过去的一周里每天早晨我就想着要把手绢还给她,虽然我们碰过几次面却一直没有机会。我原本可以堂堂正正走到她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对她说:“喂,米雪儿,这是你的手绢,我现在把它还给你。”可我有点害怕,一次次打了退堂鼓。
我掏出手绢,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催促我赶快把旱冰鞋换上。我说:“我还是不要溜了,我不会。”她穿着旱冰鞋走到我面前,说:“你看你,说好了我教你的,现在打退堂鼓多扫兴。”话没说完她向后晃了一下。我立即抓住她的手,手里吓出汗来。那么小的一个动作,在她根本就是很自然的晃动,而我却觉得是泰山倾倒,会摔得头破血流。她说你别那么紧张,这摔不了,再说摔倒以后是我痛又不是你痛。我把手绢给她:“这是你的手绢,那天弄脏了,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了。”她说:“我还以为弄丢了呢。我又买了一个,这个就送给你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拉我进溜冰场。她的每一字每一言我都听在心里,我毫不在意她处理手绢的态度,既然送我我就收下,相赠也罢遗弃也罢。
米雪儿拉住我的一只手,我摇摇晃晃地跟她进了溜冰场。她如此这般地教我一大通,结果我还是不会。我无法前进。我自己试探着弄了好半天才知道怎样往前滑。米雪儿说:“好了,我们跟大队人马一起绕圈子滑。”她拉着我的手,安安稳稳地溜了三圈。她说:“我松开手看看你能不能自己滑。”我说好。她轻轻地松开手。我一移动脚身子就不停地前后晃动。我赶紧伸长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太慌乱了,到处乱抓。到底没有站稳,绕着她转了九十度,叭的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她紧紧抓住我,努力往上提,但无济于事。
在我跪下的一刹那,我慌乱的手从她的衣兜里抓出了一件雪白的东西,跟着我一起下落。我跪在地上,一只手被米雪儿紧紧抓拄。我感觉到她是那样高挺苗条。我拣起那雪白的东西——又是一块手绢,跟她送给我的那一块一模一样,也是那么香气袭人。


5

杏花雨随处风:小七妹,你认为米雪儿把手绢丢在我背后(而不是别人的背后)的根本动机是什么?
小七妹:你觉得呢?
杏花雨随处风:她好像是不经意的。
小七妹:你既然这么想那哪来什么动机呢?
杏花雨随处风:我总是耿耿于怀。想象与真相之间是有差距的,好多事情我都要弄得水落石出心里才踏实。
小七妹:这个谜底我解不开。换了是别人别人也会问她为什么要把手绢丢在我背后啊。
杏花雨随处风:那她为什么不丢在女生背后!
小七妹:玩游戏嘛,光是女生玩多没有意思。
杏花雨随处风:真是不经意的?
小七妹:就当她对你有意思好了。
杏花雨随处风:可事实的真相好像不是如此。
小七妹: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回答你。
杏花雨随处风:我只是想弄个水落石出。
小七妹:我烦了,我想发火了。谈点别的,否则我就不和你聊了。
杏花雨随处风:好吧。你很会解诗是吧,我粘贴一首给你赏析一下:
树是那种人,老说要走
但永远没有出发
有时,我从窗口,从门里
注视着树枝摇曳
我的脚难以举步
我的头倚向一边
总有一天,当树开腔
翻来滚去,气势汹汹
催赶头上的白云
我将远走高飞
我将孤注一掷
我将不多说话
我将一去不返
小七妹: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根神经,因为它一直沉睡我无从觉察。这首诗像电一样袭来,触激了我那根神经。它深深触动了我心灵深处某种脆弱的东西——恕我无从表达。我突然产生一种冲动,远走高飞的冲动。我也将孤注一掷一去不返。
杏花雨随处风:给你提示一下。这是二十世纪美国诗人RobertFrost的诗。他的诗大多以新英格兰农村和牧场作为背景,带着乡土气息,诗风朴素、隽永,常写劳动人民的生活普通人的痛苦,但怨而不怒,没有火气,只有一种淡淡的哀愁。这首诗是从其诗作《树声》中节选出来的。说到这里我得补充一下,帮助你加深理解。杏花雨随处风,本诗的节选者,二十一世纪读诗不加思考的读诗人。他喜欢的诗不一定是出自大家之笔,但必须言有所触读有所感。他喜欢把别人的诗支离破碎地打散,然后又把一些句子合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常常关注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普天之下的喜乐哀怒,但常常无可奈何,只有一点淡淡的忧愁。好了,就提示这么多。
小七妹:风,你别逗了。真的,对于这首诗我不能多说一个字。
杏花雨随处风:到了如此地步?
小七妹:除了刚才说的那些感受,再无从赏析。这首诗让我的情绪一落千丈。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能不能介绍些网友给我认识。
杏花雨随处风:除了你我再无别的网友。
小七妹:只有我一个网友?要是我不在线你怎么办?有了心事找谁说去?我要是一直不来上网你不是很无聊吗?
杏花雨随处风:我有一个笔友,通信两年多了。
小七妹:什么年代了还交笔友!!
杏花雨随处风:我们不是普通的笔友。我这个人有点自闭,不太喜欢和人交往,所以常常躲起来写点东西。初二的时候有一阵子很躁动,投了几篇稿,没有想到有一两篇居然发表了。有一个小女生看了我的文章就给我写信。她这样写道:我知道有很多人给你写信,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回信。你的文章写得很好,读来令人怦然心动。我感觉到你仿佛是在写我,写我的生活和我心里一直在想的一些事。你所写的那些事在你身边真有其事吗?你的那些想法为什么那么深刻?请你务必回信,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深入人的灵魂深处,又是怎样把你的笔触延伸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远方的女孩等待你回信。
小七妹:后来呢?
杏花雨随处风:后来我给她回信了。文章发表之后的确收到不少来信,但多是杂志社或某种文学函授机构发来邀请参加这样文学大奖赛那样夏令营座谈会以及函授招生等等。私人信件唯她一封。她又是和我同年级的,我自然倍加珍惜。这样一来二往,读她的信成了生活的骨质,要是超过二十天收不到她的信我就会萎靡不振,心空落落的,像一堆雪被熊刨了一个大洞。前一个初三毕业我差一点把她丢了。临近中考我写信告诉她以后往我家里寄信,可考完试一个多月也没有收到她的信。我向我爸爸妈妈要钱,我要去找她。父母当然不可能给我钱,也不可能让我去找她。她在辽宁我在云南,多远的距离。在大人们眼里这也算是一种早恋。也就无可奈何了。庆幸的是那一年我因某些事和家长赌气没有参加中考。新的一学期开学又回到原来的学校念初三。开学第一天,原来的班主任老师找到我,说他家里有我的信。我飞跑去看,一共五封,都是她写给我的。发信的日期不同,内容基本相同。她说,亲爱的安然,我无比痛苦。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和你失去联系。我从来没有想过遇上你生活会有所改变,但是没有你我不知道生活应该如何继续下去。我如果考不上高中就要出去打工了,所以没有把家里地址留给你。但是你为什么那么粗心呢,信开头明明叫我往你家里给你寄信,可十页纸翻完了,反面也一一检查过了,却不见你留下家里的地址,而信封上也只一如既往地写了内详两个字。我只能往你们学校寄信了。除此别无他法,我只能一封又一封地往这个地址给你寄信。
小七妹:再后来呢?
杏花雨随处风:后来自然是联系上了。那一年她考上了高中。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书信不断来往。我们从来没有向对方要过照片,我没有电话,她也没有告诉我其它的联系方式。我们保持了所有交笔友该有的神秘感,诸如对对方长相的猜测。
小七妹:很浪漫。我喜欢,再讲讲你们之间其它的事。
杏花雨随处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了。打字手都打麻了,轮到你讲了。
小七妹:我就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了。而且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丧气。我认识一个网友,同一个市里的。聊了好长时间,视屏过,彼此喜欢,于是网恋了。后来两个人都希望见见面,顺理成章见面了。见见面而已,也没有别的什么。有一天突然发现他居然是我同学的弟弟。真是气死人了。他看起来挺成熟的,实际比我小三岁!我们网恋的事被他姐姐知道了,告到父母那里,她父母恰又认识我爸爸,最后电话打到我家里……我和我同学关系也闹僵了,她叫我不要把她弟弟教坏了。闹得风风雨雨的,学校也知道了。老师说我不三不四。好不郁闷。
结尾的教训是以后不要轻易和网友见面,即使见面也要和比自己年纪大的人见面,最好不要和同一个地方的人见面,要不然碰上谁的谁也不一定。这两条你都符合,可惜你在云南我在安徽,太遥远了,这一生恐怕无缘见上一面了。(本节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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