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集

　　（1）
　　人物：姚文国
　　地点：二蛋家街门外。（夜、冬）（承接第五十九集第37场）
　　姚文国站在街门前，手托着门板，嘴巴贴近门缝处隐声呼叫二蛋……
　　（2）
　　人物：二蛋二蛋妻
　　地点：二蛋家。（夜、冬）（承接第五十九集第38场）
　　二蛋两口子吓得钻在被子里滚成个圆球。忽然又听得连声呼叫二蛋……二蛋妻吓得把被子滚裹到自己一边。
　　二蛋愣睁眼被晾在一边。
　　二蛋一翻身坐了起来。他清楚地听到了似乎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小名。
　　二蛋：谁呀？
　　画外音：我，你快起吧，我找你有事。
　　二蛋站起身拉开窗户。
　　二蛋：姚医生是你吧？
　　画外音：是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二蛋：哎呀你吓死人了，半夜三更你瞎叫啥呀？！
　　画外音：开门吧，有大事，车祸。
　　二蛋妻拉着了灯。
　　二蛋开始穿衣。
　　二蛋：咋是这么个人，吓死人了。
　　二蛋妻：这我就不怕了，不是鬼就不怕。
　　二蛋下了地。
　　（3）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姜红莲
　　地点：病房内。（夜、冬）
　　郭冬宝慢慢地睁开了眼。
　　姜红菊：冬宝，你醒过来了！
　　姜红莲：冬宝。
　　郭冬宝：千万别告二姐他们，那么远。
　　郭冬宝又闭上眼睡了。
　　（4）
　　人物：姚文国二蛋
　　地点：乡村路上。（夜、冬）
　　二蛋的拖拉机拉着姚文国在路上。
　　黑暗中，拖拉机远去。
　　（5）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姜红莲
　　地点：病房内。（夜、冬）（承接第3场）
　　郭冬宝在床上睡着。
　　姜红菊趴在床边睡着。
　　姜红莲在把椅子上打盹。
　　姚文国推开房门，晃晃悠悠进来。
　　姜红莲：文国，你怎么啦？
　　姚文国：啊呀不行了。
　　姚文国托着另一张床，屁股一挨床边便顺势倒下。
　　姚文国：冬宝怎么样了？
　　姜红莲走到他近前。
　　姜红莲：总算是过来了。你咋啦？
　　姚文国闭着眼，嘴里呻吟不断。
　　姜红菊醒了。
　　姜红菊：哟，大姐夫来了。
　　姚文国：来了。怎么能出这些事呢，吓死人了。究竟咋回事？
　　姜红菊：车上拉了个孕妇，为了躲避三轮车撞到孕妇，他自己到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红莲：（对姚文国）你快起来吧，这么干净的床，这是病人用的。
　　姚文国：我现在比病人也严重。
　　姜红莲：你又怎么了？
　　姚文国：昨晚上接到你的电话，我跪在菩萨和刘仙面前给冬宝保佑，一口气连着磕了八十个响头，这腰和胯骨，整个儿疼得不能动了。是二蛋的拖拉机把我送来的，要不然我自己骑上摩托车就来了。
　　姜红莲看着姚文国。
　　姜红菊：大姐夫，真是辛苦你了。
　　姚文国：冬宝是咱自家人，我心疼呀。
　　姜红莲：快起来坐着吧，护士进来要说你。
　　姚文国：让她说吧，我现在起不来。
　　姜红莲复杂的眼神看着姚文国。
　　（6）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
　　葛优德家的客厅地上准备好了姜红梅回老家要带的东西。
　　葛优德和姜红梅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葛优德：你回家，不带点东西不合适，可我真不想让你受累。回去以后一定要按时吃药、打针，千万不敢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姜红梅：我挺作难的。在这年关节要的时候，你比啥时候都忙，儿子回家来我不在；可是家里有老父母，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不回去也不行。
　　葛优德：该回。
　　姜红梅：现在的物质需求都淡化了，唯有亲人间的亲情愈发浓了。这几年我常年在外，真不知拿什么报答他们。
　　葛优德：你打个电话吧，说你明天晚上就回去了。
　　姜红梅拿出手机在拨打。
　　（7）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日、冬）
　　姜山和丁山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沙发一角处电话响了。
　　姜山起身接电话。
　　姜山：啊呀，红梅呀。……好好好好好，多会儿？……好好好，明天晚上九点去接你，知道了。……好好好，再见。
　　姜山挂了电话，回坐到沙发上。
　　姜山：老婆子，红梅回来呀。
　　丁山花呆呆地坐在那里没说话。
　　姜山：你不知道我说啥呀，红梅明天就要回来。
　　丁山花仍是那样。
　　姜山痛苦地抓挠头发。
　　（8）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
　　地点：城里某小学门前。（日、冬）
　　下班的教职工陆续从学校大门走出。
　　姚文国在校门外一侧站着。
　　姜红莲推着自行车从大门出来。
　　姚引姜和在前面等着妈妈。
　　姚引姜和将要跨坐上车子，姚文国出现在她们面前。
　　姜红莲：呀，你怎么在这儿？
　　姚文国：我给咱们的新家买回沙发去了。
　　姜红莲：那咋不告我？
　　姚文国：给你个惊喜嘛。走吧，先去看看再说。
　　姜红莲：走。
　　姚文国推着摩托车，她们三口向前走去。
　　（9）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
　　地点：某楼院处。（日、冬）
　　姚文国和姜红莲母子走进某楼院处。
　　姚文国他们在上楼。
　　姚文国：啊呀，我的胯骨还疼。
　　姚文国拿钥匙开门。
　　姚文国一家三口进屋。
　　姜红莲一眼向沙发看去。
　　姜红莲：可以可以。
　　姚引姜和兴奋地坐到沙发上。
　　姜红莲在沙发上试坐。
　　姜红莲：不错不错，挺舒服。
　　姚文国：好就行，你满意了就不错。
　　镜头摇向几处刚收拾出来的房间……
　　姜红莲和姚引姜和到了阳台。
　　姚文国：来吧，坐会儿吧。
　　姜红莲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姚文国：快过年了，其他东西先不要买了，能简单吃个饭，睡睡觉就行了，过完年再说。
　　姜红莲：真乱，真忙。
　　姚文国：今年过年很特别，郭冬宝在住院，红菊老在医院陪着，你妈已经啥也不懂了，你爸虽然身体很好，毕竟是八十大几的人了，还管着洋洋，真难。
　　姜红莲：今年过年咱们把全部的任务都揽过来，这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姚文国：真是想不到，你看啊，我那面落凤坡也要筹划修缮前的准备，咱这新家也要一步步到位，郭冬宝和红菊啥也不能干了，你爸你妈想干啥也干不了了，就剩咱俩精力旺盛，该干啥干啥。
　　姜红莲看着他笑了。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接听。
　　（10）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日、冬）
　　姜山坐在沙发拐角处打电话。
　　姜山：喂，红莲，今年过年红梅要回来，明天晚上就到。……啊，高兴吧。明天晚上你和文国到车站去接吧。十点到站。啊啊啊……好，挂了。
　　姜山挂了电话。
　　（11）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新家。（日、冬）（承接第9场）
　　姜红莲关了手机。
　　姜红莲：明天晚上十点，咱俩到车站去接红梅。
　　姚文国：太好了，我就是胯骨再疼也要去。
　　（12）
　　人物：郭冬宝虫虫护士
　　地点：病房内。（日、冬）
　　护士正为郭冬宝换头部伤口处的纱布。
　　虫虫在另一张床上坐着。
　　护士换好了纱布。
　　郭冬宝：护士，今年过年我能不能回家？
　　护士：肯定不行。好好养着啊。
　　护士离去。
　　郭冬宝：兄弟，你接着讲，究竟是咋回事啊？
　　虫虫：人家那养狗的摊子太大了，整个儿狗场的墙跟监狱的墙一样高，还上着铁丝网，啥都是专业化的。
　　郭冬宝：我是说那老板为啥这么信任你？
　　虫虫：这事说起来——看咋说呢，老板对我也算是还情吧。有天晚上他叫我出去吃饭，吃过饭回来还没进场门，我俩就遇到了麻烦事……
　　（13）
　　人物：虫虫老板年轻人甲、乙
　　地点：狗场门前。（夜、夏）
　　（回忆场）虫虫陪老板吃饭回来。
　　二人刚走到场门前，见有俩年轻人牵着一条藏獒已经等在门前。
　　青年甲：老板，这狗我们不要了，退货。
　　老板：怎么了要退货？
　　青年甲：不好好吃东西，肯定有病，担心它要死。
　　老板：狗这东西卖出去是不能退的。你要说它有病，我可以帮你看看。
　　青年乙：那不行，这狗非退不可。
　　虫虫皱着眉头在看着。
　　老板：你这狗买下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退货不可能。
　　青年甲乙凑到老板近前。
　　青年甲：我说能退就能退！
　　青年甲把拴狗的缰绳甩在底下。
　　青年乙：退不退？
　　老板：不退！
　　青年甲乙向老板动起手来……
　　虫虫立刻上手……
　　黑暗中四个人扭打在一起……
　　青年甲狠狠地一拳打向老板的鼻子。
　　老板差点栽倒在地。
　　虫虫对他们大打出手……
　　青年乙又是一拳打在血流满面的老板脸上。
　　老板急了，猛然间想起从饭店离开时装在兜里的半瓶酒。
　　虫虫正和青年甲乙打得不可开交。
　　老板抡起手中的酒瓶向青年甲的后脑砸去。
　　青年甲一声惨叫，双手抱头。
　　虫虫把青年乙按倒在地。
　　老板用手中的半截酒瓶扎向青年甲抱着头的手。
　　虫虫刚对青年乙松开手，青年乙爬起来撒腿跑了。
　　虫虫和老板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甲。
　　虫虫贴在老板耳朵上说。
　　虫虫：老板，这事恐怕闹大了。场里离不开你，他头上那一瓶子，算在我身上吧。你报案吧。
　　老板：这……
　　虫虫：快报案。
　　老板拿出手机报案……
　　（14）
　　人物：郭冬宝虫虫孕妇男
　　地点：病房内。（日、冬）（承接第12场）
　　虫虫和郭冬宝在病房里坐着聊天。
　　虫虫：案情很快进入刑事调查，那小子的左手筋腱被割断，神经被破坏，造成严重伤残。
　　郭冬宝：啊呀呀，虫虫，那后来呢？
　　虫虫：揽在我身上了，在号子里呆了三年。
　　郭冬宝：哎呀呀！
　　虫虫：老板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我在里面也没受多少罪。
　　郭冬宝：你可真行啊，虫虫。
　　虫虫：我出来的那天，他还是在酒桌上对我说，他想圆我的养狗梦，让我在咱这儿找个地方，所有资金由他来负责。
　　郭冬宝：噢……
　　虫虫：他养狗很有经验，只占我十分之一的股份。
　　郭冬宝：噢——
　　虫虫：先期我带回五十万来，后期的事他帮我来做。
　　病房门开了，走进来孕妇的爱人。
　　孕妇男：请问，床上这位是出车祸的郭先生吗？
　　郭冬宝：怎么了，我就是。
　　孕妇男：啊呀——恩人呀！
　　孕妇男泪流满面跪在郭冬宝床边。
　　孕妇男：恩人呀，是你救了我家两条人的性命呀！当时你要不猛打方向，搞不好我爱人和孩子的命就没了。
　　郭冬宝：快起来快起来。虫虫，快拉他起来。
　　虫虫起身就要拉他起来。
　　孕妇男：不，郭先生让我把话说完。你是为了救她们才受这么重的伤，谢谢你呀！
　　虫虫拉起了孕妇男。
　　虫虫：有话好说，不能跪下。
　　孕妇男站起，从兜里掏出两万块钱捂在胸前。
　　孕妇男：郭先生，我们家太幸运了，大人孩子都平安，让您受这么重的伤，全是为了我们呀！
　　郭冬宝：作为开出租的人，谁遇到那种情况也应该那样。
　　孕妇男：哎呀，还是保自己命的人多。我也钱少，这两万块钱权当是给老婆孩子的买命钱，请您收下！
　　孕妇男把钱放在枕头一侧。
　　郭冬宝：钱你就收起吧。老天有眼，她们不该遇难，我也闯过了鬼门关。等我出了院，好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也算我接受你的谢意，日后咱们是朋友。
　　孕妇男：郭先生，干脆我叫你郭师傅吧。
　　郭冬宝笑了。
　　孕妇男：我这人犟脾气。你把她们的命都救下了，我给你拿这点钱根本就不叫回事，这只是现在的一点心意，日后咱们肯定是朋友。其他事什么都能忘，救命之恩不能忘！这点钱，您就买点营养品补一下身子吧。
　　郭冬宝：把钱收起来，这都是工作上出现的问题，不能收你的钱。
　　虫虫：郭哥，听我的，你先收起来。
　　孕妇男喜笑颜开双手握住了虫虫的手。
　　（15）
　　人物：姜红梅姜红莲姚文国
　　地点：站台。（夜、冬）
　　一列火车徐徐进站停稳。
　　站台上有接站的人们，姚文国、姜红莲在其中。
　　车门开启，姜红梅吃力地提着两只大箱包走出。
　　姚文国大步上前。
　　姜红梅：哎哟，大姐夫。
　　姜红莲上前。
　　姜红梅：大姐。
　　他们拿着东西到了站台中间处。
　　姜红梅：怎么你们俩来了，应该让冬宝来呀。
　　姜红莲：回去再说，冬宝有事。
　　姚文国：他现在来不了。走吧，咱们出站。
　　姚文国拖着一只箱包前面走。
　　姜红莲拖着另一只箱包与姜红梅并行。
　　姚文国走路的姿势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姜红梅：大姐夫的腿怎么了？
　　姜红莲：不要紧。回去我再给你说。
　　姜红莲他们隐没在人群中。
　　车站出口处：姚文国、姜红梅、姜红莲他们走出出站口。
　　姜红莲向一辆停在某处的出租车招手。
　　出租车缓缓向这边驶来。
　　（16）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夜、冬）
　　厨房蒸锅里蒸着的饭菜冒着热气。
　　灶台上摆着一盘熟肉和一个凉拌菜。
　　姜山放下手里的筷子，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休息。
　　卧室里，丁山花躺在床上睡觉。
　　忽然间屋门开了，姜红莲提着箱包第一个走进来，姜红梅随着进屋，姚文国在后。
　　姜山手托着窗台从厨房走出。
　　姜红梅：爸，我回来了！
　　姜山：哎呀，你终于回来了。
　　姜红梅上前托了老爸一把，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姜红梅：爸，我妈呢？
　　姜山：睡着了，别惊动她。
　　姚文国和姜红莲都在沙发上坐下。
　　姜红梅挨着老爸坐下。
　　姜红梅：我妈怎么这会儿就睡了？
　　姜山：唉，红梅呀，你离得太远了，有些事不想打扰你，没给你说，你妈今年犯糊涂了，老了。
　　姜红梅：啊！
　　姜红梅立刻起身向卧室走去。
　　人们都向卧室走去。
　　丁山花躺在床上，双眼空洞茫然地看着顶棚。
　　姜红梅：妈，您这是怎么了，我是红梅呀，我回来了！
　　姜红梅坐到床边哭出了声。
　　姜山、姚文国、姜红莲蹙着眉头叹气。
　　姜红梅俯身抱住老妈泣不成声……
　　姜红梅：妈呀，您这是怎么了，爸，您该早点告我么，我回来还能和我妈说说话，让她好好看看我。妈，我是红梅呀！怎么会是这样呢……
　　（17）
　　人物：姜红梅姜红莲
　　地点：医院内、外景。（晨、冬）
　　太阳刚刚在医院楼房间某处露脸。
　　姜红梅和姜红莲在医院内大步走着。
　　（18）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姜红梅姜红莲护士
　　地点：楼道、病房内。（晨、冬）
　　姜红梅和姜红莲上了楼梯口。
　　姜红梅和姜红莲向前走去。
　　病房内：姜红菊在给郭冬宝擦脸。
　　姜红梅推门进来，姜红莲随后。
　　姜红梅：冬宝，你怎么好好的就出这事呢！
　　姜红梅忍不住又是泪水连连。
　　姜红菊：二姐，你别哭，他已经好了。
　　姜红菊握着二姐的手，她也哭了。
　　姜红菊：我知道你昨晚上回来了，顾不上回家看你。
　　姜红梅：快别说，现在冬宝是个什么情况？
　　郭冬宝：当时撞得我脑出血了，清理了废血，这就没事了。
　　姜红梅：啊呀呀，老天爷呀，我们都好好保平安吧。
　　郭冬宝：是啊，世上再没有比平安更重要的了。大姐夫为了给我保平安，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跪在地上一口气磕了八十个响头，磕得人都站不起来了。
　　姜红菊：这都多少天了，他走路腿还不得劲儿，胯骨疼。
　　姜红梅：我说来，他昨晚到车站去咋那样走路呢。
　　护士进来了，她准备给郭冬宝输液……
　　（19）
　　人物：姚文国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日、冬）
　　厨房内，各种各样的吃食摆满了厨房。
　　姚文国在加工某种食材。
　　丁山花在床上呆坐着。
　　姜山走到厨房门前站下。
　　姚文国：爸，歇着去吧，这儿没您的事。
　　姜山：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干了。
　　姚文国：谁都有这个时候，再过二十年，我们也不会干了。会吃饭会睡觉，这就是老年人最大的本事。
　　姜山：哈……真是想不到，我现在还是有本事的人。
　　姚文国在腌制肉食……
　　（20）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医院内。（日、冬）
　　姜红菊陪着郭冬宝在医院院子里散步。
　　郭冬宝：你今年可是亏大了，误了多少演出啊。
　　姜红菊：你能有今天这个样子，咱们在这院子里走走，这多幸福啊。误了演出算什么，那就不算个事。
　　郭冬宝：今晚上就是除夕，我想回家和爸妈一起过年。
　　姜红菊：医生不是说不让吗？
　　郭冬宝：我知道，一点儿问题没有。注意点儿就行。
　　姜红菊：那咱一会儿好好跟医生说说。
　　郭冬宝：对，就一晚上，初一咱就回来。
　　姜红菊：走，找医生去。
　　郭冬宝：走。
　　二人返转身回走。
　　（21）
　　人物：
　　地点：外景。（夜、除夕）
　　俯瞰全城除夕夜色。
　　大街上一派节日气氛。
　　穿过小巷，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
　　（22）
　　人物：姜山丁山花姜红梅姜红菊郭冬宝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洋洋
　　地点：姜山家。（夜、除夕）
　　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人们都围着饭桌坐好。
　　姜红梅领着老妈从卧室出来，坐到椅子上。
　　洋洋立刻缠在姜红梅身边。
　　姜山看着丁山花，显得心事重重。
　　姜山：过一年，一眨眼，一辈子也就是一眨眼。这世上只有时光不老。我们都老得没样子了。令我高兴的是，咱们的下一代都有模有样。下一步，该是葛研、贵叶儿结婚了，你们做家长的可得操心，不能误了孩子们的终生大事。
　　姜红莲：爸，贵叶儿已经有男朋友了，今年不回来，是和男朋友到国外旅游去了。
　　姜山：噢……
　　姚文国把筷子“啪”一下拍在桌上。
　　姚文国：现在的年轻人没样子，想怎么地就怎么地；这里有老人、亲人，不懂得回来团聚，跟上野小子疯跑，这要在旧社会那会儿，我非把她那两条腿打断不可。
　　大家都笑了。
　　郭冬宝：大姐夫，你是老脑子了，如今时代不同了，你那老眼光不能看待新事物。年轻人的事，由他们去。
　　姚引姜和只是闷声吃饭。
　　洋洋简直像个大孩子了，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吃东西。
　　姜红菊摸着儿子的脑袋。
　　姜红菊：儿子，你将来长大了可要听大人的话，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洋洋笑了笑，继续吃饭。
　　姜山无心听他们说话，时不时地瞅着老伴儿。
　　丁山花只是吃着人们给她夹到碗里的菜。
　　姜山轻轻地抹了一把泪。
　　姜山：抗美援朝那时候，红莲已经七岁了。我俩不分昼夜为志愿军赶制军鞋。红莲常常是头枕着军鞋就睡着了。那时候咱中国的老百姓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决心和信念，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多做军鞋，把美国佬轰出去。
　　人们都认真听老人家讲述。
　　姜山：红莲最懂事，一放学就懂得出去捡煤渣，回家还要看红梅，红梅趴在你姐背上，经常是不肯下来，你俩一起倒在炕上的样子，我现在都能记起来。
　　姜红梅看着大姐笑了。
　　姜山：红梅，你是在你姐背上长大的。那时候我在学校上班，你妈在外面做临工，你成天就缠着你大姐。
　　姜红梅：大姐，那时候我很不听话啊。
　　姜红莲：那会儿我都烦死你了，现在都能想起背着你有多累。
　　姜山大声笑了起来。
　　姜红梅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大家看着姜红梅不知该……
　　郭冬宝：二姐，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姜红梅哽咽着说。
　　姜红梅：没事。冬宝，人生在世很短暂，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开车是个危险活儿，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行的话就别开了，把车转出去，干点力所能及的，二姐也就放心了。
　　郭冬宝：再干几年吧，歇下来我真不知该干啥。
　　洋洋：陪我上公园。
　　人们都笑了。
　　（23）
　　人物：
　　地点：外景。（春、日）
　　大地披上了绿装。
　　花开满园。
　　（24）
　　人物：葛优德
　　地点：车间内。（日、春）
　　葛优德走进车间。
　　（25）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楼院内。（日、春）
　　大院里那颗老梨树又是一身披花。
　　姜山推着轮椅上的丁山花在院里散步。
　　姜山停下脚步，抬头仰望着挂满花朵的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