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本《生命之约》第九章

　　 第九集
　　　
　　　1、小旅店　客房内　晚
　　　罗大龙不好意地：“盼娣，是我错怪你了。”
　　　盼娣摇了摇头。
　　　罗大龙：“睡吧，累了一天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呢。”说着便向外走去。
　　　盼娣：“叔叔，你要去哪儿？”
　　　罗大龙：“下……下面有个大房间可以住很多人，我去那里住便宜多了。”说着为盼娣整理好床铺，关了电灯向外走去。
　　　
　　　2、小旅店　客房外　晚
　　　罗大龙关上房门。
　　　楼道内静寂无人，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倚着墙壁坐在地上。
　　　
　　　3、小旅店　客房内　夜
　　　盼娣突然听到了门外的打鼾声，她摸索着下了床。
　　　
　　　4、小旅店　客房外　夜
　　　房内突然传出砰的声响！
　　　罗大龙一怔醒来！
　　　
　　　5、小旅店　客房内　夜
　　　罗大龙冲进房间，打开电灯！
　　　盼娣碰倒椅子，跌倒在地上。
　　　罗大龙上前扶着：“盼娣，你是要上厕所吗？”
　　　盼娣：“不是，我……听到你在外面。”
　　　罗大龙一时语塞。
　　　盼娣难过地：“罗叔叔，我知道你省钱为我治眼睛，可这里面是张大床，你是我叔叔，为什么不可以睡在这张床上？”
　　　罗大龙：“你呀，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别管我……”
　　　盼娣抓住罗大龙的手：“不，我不让你睡在走廊里。罗叔叔，我相信你，你……你还是进来睡吧！”
　　　罗大龙：“那好，我睡在那张沙发上，盼娣，睡吧，快睡吧。”
　　　盼娣感动地：“嗯。”
　　　夜深了。
　　　风雨吹打在窗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蜷曲在小沙发上的罗大龙看了一眼睡熟的盼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空镜）清晨。
　　　黄浦江边传来报时的钟声。
　　　
　　　6、上海 某医院 日
　　　门诊室。
　　　盼娣正在接受一系列高科技医疗设备的检查。
　　　门诊室外。
　　　罗大龙如坐针毡，沿着走不停地廊徘徊。
　　　
　　　7、罗大龙家 客厅内 日
　　　罗奶奶在做家务，她拿起装狗食的小碗叫着：“二龙，二龙！”
　　　屋内静静的没有回声。
　　　罗奶奶自语着：“唉，糊涂，真老糊涂了，哪儿还有我的二龙啊！”她放下小碗：“也不知道它去的是不是个好人家……”
　　　电话铃声。
　　　罗奶奶忙拿起听筒。
　　　电话中罗大龙：“奶奶……”
　　　罗奶奶：“是大龙？”
　　　
　　　8、上海医院　走廊内 日
　　　罗大龙打着手机：“奶奶，你在家里好吗？”
　　　手机内罗奶奶：“好，好着呢，快点告诉我盼娣的眼睛怎么样了？”
　　　罗大龙：“正在检查，没这么快就好。奶奶，你吃饭别凑合，要是吃不好回去我可不依你。”
　　　罗奶奶：“知道知道，你们在外边也别图省钱，穷家富路，该花的就要花，别委屈了自己，也别委屈了盼娣……”
　　　罗大龙：“我知道，我是怕奶奶着急，就先给您报个平安。奶奶，您多保重。”罗大龙关闭手机透过窗子向内瞧着，盼娣仍在做检查。
　　　
　　　9、学校 高三教室 日
　　　家长们陆续走出来，有的神采飞扬，有的神情沮丧。
　　　一脸严肃的韩涛也在其中。
　　　教室内的黑板上，赫然写着欢迎家长的标语。
　　　韩伟杰、菁菁和另外几个同学收拾着会后的卫生。
　　　菁菁快活地哼着歌曲。
　　　韩伟杰：“菁菁，你得意了？”
　　　菁菁：“那当然，本小姐进入了前八名，你也不知道庆贺庆贺我！”
　　　韩伟杰：“唉！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晚上回家我这关可不好过呢。”
　　　菁菁：“那是你自找的！”
　　　韩伟杰：“自找什么啊，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菁菁：“早干什么去了？还想追人家盼娣呢，就凭你这倒数第一的成绩，我看你没戏！”
　　　韩伟杰：“唉……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菁菁摇摇头。
　　　韩伟杰：“菁菁，我真想再去看看她。”
　　　菁菁：“就拿着你现在的成绩单？你好意思去见她？”
　　　韩伟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师走进来：“菁菁，前几天我接到那个罗大龙的电话，他说带盼娣去上海检查治疗，这么多天了，也不知他们回来了没有？你到他家去看看吧，如果眼睛真的可以治好，就把这些复习资料交给盼娣，反正还有半年时间，凭她的成绩是可以赶的上，让她好好珍惜这次高考的机会。”
　　　菁菁从老师手中接过厚厚的复习资料：“哎。”
　　　
　　　10、罗大龙家 楼前 日
　　　瑛子走来，她抬头看着罗家的窗口犹豫着，耳边响起她与陈明杰的一段对话。
　　　
　　　（画外音）
　　　瑛子：“选择你，就正确了吗？”
　　　陈明杰：“这是我的自信。”
　　　瑛子：“你自信我也有自信，我和罗大龙只不过是一时有点小矛盾，过不了多少日子他就会再来求我的。”
　　　陈明杰：“如果他不来求你呢？”
　　　瑛子：“没什么如果，他会来的，你就等瞧吧。”（画外音完）
　　　
　　　瑛子自语着：“好你个狠心的罗大龙！”瑛子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11、罗大龙家 厅内 日
　　　迟疑的敲门声。
　　　罗奶奶：“谁啊？来了来了！”
　　　门开了。
　　　罗奶奶意外地：“瑛子，快，快进来吧！”
　　　瑛子有些尴尬：“奶奶，我来看看您。”
　　　罗奶奶：“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屋里坐吧。”
　　　瑛子在椅子上坐下来，用余光向罗大龙的卧室打量着。
　　　罗奶奶：“瑛子，今天休息吗？”
　　　瑛子点着头：“奶奶，大龙他不在？”
　　　罗奶奶：“……他，出去了。”
　　　瑛子委屈地：“奶奶，你说大龙的心狠不狠，这么多日子了他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我和他吵架还不是都为他好吗？奶奶您给评评这个理，就说是和好，也应该是男人比女人主动吧……”
　　　罗奶奶看着委屈的瑛子陪着笑：“这是大龙的错，真是他的错！”
　　　瑛子：“那个姑娘的事他还在管？”
　　　罗奶奶一时语塞。
　　　瑛子：“奶奶，你说他傻不傻，这样的事情管起来有个完吗，那个女孩的妈死了，遇上这样的热心人，还不一下子就死死的缠着他啊。奶奶，我说这些可不都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您呀，您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整天侍候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瞎子吗……”
　　　罗奶奶：“瑛子啊，你说的这些奶奶都明白，大龙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对你可从来没有二心，但话又说回来，你要是真看不惯他的处事为人，就是将来生活在一起也是个麻烦……”
　　　瑛子低着头。
　　　罗奶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瑛子：“瑛子，奶奶心里也为难哪，奶奶就盼他早点把你娶进门，又怕他的脾气委屈了你……唉！”
　　　片刻沉默。
　　　瑛子：“那……那个眼瞎的姑娘呢？”
　　　罗奶奶：“她……”
　　　敲门声，瑛子起身去开门。
　　　菁菁：“阿姨，我是盼娣的同学。”
　　　罗奶奶忙走过来。
　　　菁菁：“奶奶，罗叔叔带盼娣去上海看病回来了吗？”
　　　瑛子一愣！
　　　罗奶奶：“还没回来。”
　　　菁菁：“罗奶奶，这是老师让我送给她的复习资料，请您交给她，如果她的眼睛好了就让她赶紧复习，我们离高考只有半年了。”
　　　罗奶奶道着谢，菁菁离去。
　　　罗奶奶关上门。
　　　瑛子：“奶奶，大龙带那个姑娘去上海看病了？”
　　　罗奶奶点点头：“是呀，就盼那丫头的眼睛能快点治好，你们的事情也就消停了。”
　　　瑛子低头沉思着。
　　　罗奶奶也有些尴尬：“瑛子，喝点茶，喝茶吧。”
　　　电话铃声。
　　　罗奶奶拿起听筒：“大龙？检查完了？”罗奶奶的表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什么……难道说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话筒里传来大龙的声音：“……是，是的，医生建议我们再到北京去检查一下！”
　　　瑛子默默地站起身。
　　　
　　　12、上海医院 大门外 日
　　　罗大龙牵着盼娣的手走出来。
　　　一路无言。
　　　罗大龙终于开口：“……盼娣，你别灰心，医生也没说完全不能治疗的话，只是建议我们再去北京做进一步的检查……”
　　　盼娣：“叔叔，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什么都懂。”
　　　又是一段无言的前行。
　　　罗大龙：“我们先回旅馆吧，然后我去火车站买票，我们再去北京。”
　　　盼娣：“现在去北京？”
　　　
　　　13、罗大龙家 楼前 日
　　　瑛子痛苦地走出罗大龙家那幢楼。
　　　一辆摩托在她面前停下了！
　　　瑛子抬头看到陈明杰，她绕过摩托车向前走去。
　　　陈明杰推着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走上街头。
　　　
　　　14、街心花园 日
　　　瑛子坐在长椅上泪流满面。
　　　陈明杰递过一块餐纸巾。
　　　瑛子掩饰地一把抹去泪水。
　　　陈明杰轻声道：“瑛子，别再为难自己了，你对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瑛子的泪水又滚落下来。
　　　陈明杰：“瑛子，你这是何苦呢，说实话罗大龙也没做错什么，他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很好的高尚风格嘛。可他高尚并不等于可爱，也并不等于他懂得生活，懂得爱情，懂得为所爱的人牺牲一切。他虽然赢得了社会荣誉却冷落了你，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现在你该想清楚吧……”
　　　瑛子：“我求求你别说行吗？”
　　　陈明杰：“好，那我就……不说了？是好是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瑛子未语。
　　　陈明杰：“再说我陈明杰，哪一点不如他，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
　　　瑛子仍未语。
　　　陈明杰欲擒故纵地：“好，从今天开始我也长点志气，绝不再烦你！”说着骑上摩托车疾驶而去！
　　　瑛子望着陈明杰消失的身影，呜咽着哭出了声！
　　　
　　　15、上海小旅店 客房内 傍晚
　　　盼娣在床头坐下来。
　　　罗大龙：“这里离火车售票处不远，我去去就回来。”
　　　盼娣低着头，像是在默默的想什么。
　　　罗大龙：“盼娣，从这里到北京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再也不能乱走了。”
　　　盼娣仍没有开口。
　　　罗大龙拉开门。
　　　盼娣突然高声道：“罗叔叔……”
　　　罗大龙诧异地一愣！
　　　盼娣：“罗叔叔，你听我说，我不想去北京了！”
　　　罗大龙返身走回来：“为什么？”
　　　盼娣：“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就别再浪费钱了。”
　　　罗大龙：“这怎么叫浪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争取……”
　　　盼娣痛苦地摇着头：“罗叔叔，我不想欺骗自己。你也不要为难，你明明知道去北京……那只是给我的一种心灵安慰，可我们还有必要去花这个钱吗？再说我们现在也没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想用钱去买这种没有意义的安慰了。”
　　　罗大龙无言。
　　　盼娣：“回家吧，奶奶还等着我们呢。”
　　　罗大龙轻轻叹了口气：“盼娣，你想好了？”
　　　盼娣点点头：“嗯。你和奶奶的好意我心里明白，你们尽了心，也尽了力，不再治疗是我自己的决定。”
　　　罗大龙一时无语。
　　　窗外隐隐传来鞭炮声。
　　　盼娣：“明天就是元旦节了，罗叔叔，我从来没来过上海，你就带我出去看看大上海风景吧。”
　　　罗大龙看着盼娣，不知说什么好。
　　　盼娣：“我学着用心来看，罗叔叔，你说行吗？”
　　　罗大龙：“行，当然行！那我先去买好回家的车票，然后我们出去……出去潇潇洒洒地看看大上海！”
　　　盼娣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16、韩涛家　厅内 晚
　　　小时工刘阿姨把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
　　　刘阿姨：“韩局长，伟哲，吃饭了！”
　　　韩涛从书房内走出来。
　　　刘阿姨：“明天是元旦节了，你们爷俩儿好好过个新年，我该回去了。”
　　　韩涛从钱夹取出两百块钱递过来。
　　　刘阿姨：“太多了，太多了！”
　　　韩涛：“我知道你家里很困难，过年了，给孩子买件衣服吧。”
　　　刘阿姨接过去，千恩万谢地离去。
　　　韩涛一抬头，看到不敢走过来的韩伟杰：“干嘛探头探脑的，过来吃饭！”
　　　韩伟杰忐忑不安地走出来，坐到餐桌旁。
　　　韩涛：“今天刘阿姨的菜烧得不错。”说着斟满了两杯红酒。
　　　韩伟杰惊诧地偷看着父亲。
　　　韩涛：“来，平时我不准你喝酒，今天咱破个例，过年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韩伟杰战战兢兢地端起酒杯。
　　　韩涛：“喝。”
　　　韩伟杰受宠若惊地喝了一口，大口吃着菜，无意中看到父亲在盯看着自己的眼神，咀嚼的速度一下子慢下来。
　　　韩涛：“伟哲啊，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嘛？”
　　　韩伟杰：“我还以为，以为……”
　　　韩涛：“以为什么？”
　　　韩伟杰：“今天你去学校开家长会，我还以为你饶不过我。”
　　　韩涛：“饶不过你又能怎么样？真没想到我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全班倒数第一名，啧啧，多光彩啊！”
　　　韩伟杰低头不语。
　　　韩涛：“我知道你现在开始用功了，可老师说你差的太远了，几乎要从高一的课程重新补起，到时候别说什么一本二本，恐怕连专科学校都没你的份了！”
　　　韩伟杰如坐针毡了。
　　　韩涛：“说说你的打算吧。”
　　　韩伟杰未语。
　　　韩涛：“说话呀！”
　　　韩伟杰嗫喏地：“我没打算。”
　　　韩涛：“没打算？现在你对我说没打算？”
　　　韩伟杰又低头不语。
　　　韩涛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真无颜面对你的母亲，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你没打算，就听听我帮你的打算行吗？”
　　　韩伟杰看了父亲一眼点点头。
　　　韩涛站起身回房，取来一打文件拍在韩伟杰的面前！
　　　韩伟杰惊讶地：“出国？”
　　　韩涛：“是，去英国。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你先去读预科，过好语言关。”
　　　韩伟杰：“马上就要走吗？”
　　　韩涛：“当然！”
　　　韩伟杰摇头。
　　　韩涛：“为什么摇头？是不想去吗？”
　　　韩伟杰不语。
　　　韩涛：“你还在惦记着那个瞎了眼睛的盼娣？”
　　　韩伟杰仍然不语。
　　　韩涛气愤地：“我告诉你伟杰，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走，马上得走！男人最要紧的是立业，有了事业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将来在你的同学里会有首相的女儿，国王的公主，也会有富豪的千金小姐，你可以找一个比盼娣强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
　　　韩伟杰嘟囔着。
　　　韩涛：“你在嘟囔什么？”
　　　韩伟杰：“盼娣她太可怜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韩涛：“……我成全你这份好心，这样吧，只要你听我的安排，好好出国学习，等你走了之后，我会拿出一笔钱帮她治疗眼睛。”
　　　韩伟杰高兴地：“爸，你说的都是真话？”
　　　韩涛：“爸爸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爸爸说到做到，你就安心的去吧。”
　　　韩伟杰仍在犹豫。
　　　韩涛：“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安排，从明天开始，你就从家里滚出去，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韩伟杰未语。
　　　韩涛：“是要一个盼娣，还是要一条人生的光明大道，你自己决定吧！”韩涛说着起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韩伟杰望着父亲的背影呆愣着。
　　　
　　　17、上海　餐馆内 晚
　　　窗户外是灯光映照下的苏州河。
　　　盼娣与罗大龙相对而坐。
　　　桌子上较为丰盛的菜肴。
　　　罗大龙：“今天叔叔请你好好吃一顿。”
　　　盼娣：“叔叔……仔细想想你才比我大十二岁，叫你叔叔我算吃亏了。”
　　　罗大龙笑了：“十二岁还不多啊，人家说三年一个代沟，你算算我们之间几条代沟了，我已经老了……”
　　　盼娣：“你没老，我真想看看你长得是什么样子。”
　　　罗大龙：“我告诉你吧，我长得很丑，还是不看好，看见会把你吓坏的。”
　　　盼娣：“才不会呢，听你的声音就能想出你的模样。”
　　　罗大龙打着岔：“来，吃菜呀。”
　　　盼娣摸着挟起菜，就往罗大龙面前送。
　　　罗大龙忙接到碗里：“你自己吃。”
　　　盼娣：“罗叔叔，我们现在在上海什么地方？”
　　　罗大龙：“苏州河边。”
　　　盼娣：“苏州河边？我以前在一本《史记》上看过，苏州河是黄浦江的主要支流，又名吴淞江，是上海境内仅次于黄浦江的第二条大河。因发源于苏州附近的松陵地区，古名“松江”，又因流域在古代吴国境内，故称之为“吴淞江”。
　　　罗大龙怔怔地看盼娣。
　　　盼娣突然失落地：“罗叔叔，这地方很漂亮吧？”
　　　罗大龙：“很漂亮，到处都是彩灯，红的、绿的、蓝的、黄的汇成一片，就像一簇簇鲜艳夺目的花朵……”
　　　盼娣伤感地：“可惜我看不到。”
　　　罗大龙：“盼娣，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一定再陪你来上海。”
　　鞭炮声传进来。
　　　盼娣感慨地：“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就十八岁了……人家说十八岁的女孩是做梦的年龄，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他给我一个永远也做不醒的梦……”
　　　罗大龙：“盼娣，别难过，医学总在发展，今天治不好明天一定能治好。”
　　　盼娣的脸色阴沉下来。
　　　罗大龙：“你在想什么？”
　　　盼娣：“在孙老师那家里，我学到了生活的勇气，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我不知该从哪儿上路，该怎么办……”
　　　罗大龙：“别着急，我们局长给我介绍了一位盲校的老校长，回去后我们去见她。”
　　　餐馆外响起一阵爆竹。
　　　盼娣下意识地转过脸，向着窗外看去……。
　　　
　　　18、狱内 会见室 日
　　　室内贴着赫然醒目的楹联：庆新年洗心革面，除旧岁重新做人。
　　　一排排小桌旁坐着服刑犯与家属，气氛各异，低语交谈。
　　　钱婶与另一位大妈等候着。
　　　在狱警的引领下，王大全穿着囚服阴沉着脸走过来。
　　　钱婶：“老王，坐，坐吧。”
　　　王大全的态度并不友好。
　　　钱婶：“过年了，她们又都不在，我和周姐代表居委会来看看你，这些水果和点心你收下，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王大全左右张望着：“盼娣呢？”
　　　钱婶与周姐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
　　　王大全：“我问你们盼娣呢？她怎么不来？”
　　　钱婶：“老王，你先别急，让我……”
　　　王大全不耐烦地：“这个死丫头，从小就和我着对，她不想认我这个老子是吧？”
　　　钱婶：“不是不是，老王你听我说，盼娣妈死的时候，我们怕你经受不住打击，没敢把盼娣的事情告诉你……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不能再瞒你了……”
　　　王大全欠了欠身子，露出紧张的神情：“她……出事了？”
　　　钱婶：“遇到车祸了……”
　　　王大全愕然！
　　　钱婶：“老王，你别担心，盼娣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她两只眼睛……看不见了。”
　　　王大全突然站起身：“是哪个畜牲撞的，老子跟他拼了！”
　　　狱警：“坐下。”
　　　钱婶：“你别着急，是谁撞的现在还不知道，警察正在调查。”
　　　王大全气愤地：“警察警察……这些警察都她妈是吃干饭的，到现在还没查出来……”王大全一眼看到向他走来的狱警，连忙低下头。
　　　狱警：“王大全，你给我老实点。”
　　　钱婶：“你放心，她遇到一个好人救了她。”
　　　王大全低下头剧烈地喘息着恨恨地：“都是她妈这颗丧门星，不是她的病，老子也不会去抢别人的钱，不会蹲大狱，盼娣也不会倒这样的霉……”
　　　钱婶：“老王，你说这话还有点良心吗？这些年你喝酒打牌顾过家吗？如果不是盼娣妈辛辛苦苦地挣钱养家，你们这个家早就没了。盼娣为什么恨你，她不就是恨你这个做爸爸的不争气吗！”
　　　王大全瞪了钱婶一眼：“想当初……就你就挑拨盼娣妈教训我，现在又跑到这里来看我的笑话，我王大全不缺你们这点破水果和烂点心！”说罢站起身，向回走。
　　　钱婶：“老王……”
　　　王大全突然转过身：“告诉我，盼娣现在住在哪儿？”
　　　钱婶：“在帮她的那个小伙子家里。”
　　　王大全：“什么小伙子？”他指着钱婶：“你们把我女儿让一个男人带走了，你们得了多少好处？你们这群混伥王八蛋……”
　　　狱警喝道：“王大全！”
　　　王大全恶狠狠地：“等着吧，等我出去以后，我饶不了你们！”
　　　钱婶看着冥顽不化的王大全，痛心地摇摇头。
　　　
　　　19、学校 大门外 傍晚
　　　放学了。
　　　身穿校服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走出校门。
　　　满腹心事的韩伟杰无精打采地蹬起了山地车。
　　　“韩伟杰……”
　　　菁菁追上来。
　　　韩伟杰：“有事吗？”
　　　菁菁：“我刚才给那个罗大龙家里打了个电话，盼娣的眼睛……没治好。”
　　　韩伟杰看了菁菁一眼，推车向前走去。
　　　菁菁：“这对盼娣的打击更大了，明天他们就回来，我们是不是再去看看她。”
　　　韩伟杰没有开口，继续向前走。
　　　菁菁：“喂，我在问你呢，为什么不说话？”
　　　韩伟杰：“烦！”
　　　菁菁：“烦什么？”
　　　韩伟杰：“什么都烦！”
　　　菁菁：“我问你去不去看盼娣？”
　　　韩伟杰一言不发，蹬起车子向前驶去。
　　　菁菁：“你……神经病！”
　　　
　　　20、韩涛家 韩伟杰卧室 晚
　　　屋内屋外一片寂静。
　　　韩伟杰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呆愣着。
　　　
　　　（韩涛的画外音）：
　　 “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安排，从明天开始你就从家里滚出去，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韩伟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韩涛的画外音）：
　　“……我成全你这份好心，这样吧，只要你听我的安排好好去读书，等你走了之后，我会拿出一笔钱帮她治疗眼睛。”

　　　韩伟杰跳起来坐到书桌旁，把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
　　　
　　　21、罗大龙家 厅内 晨
　　　敲门声。
　　　罗奶奶：“来了来了。”
　　　门开了，罗大龙牵着盼娣的手走进来。
　　　盼娣：“奶奶。”
　　　罗奶奶一把拢过盼娣：“我的宝贝儿，你们可回来了，想死奶奶了，累坏了吧？”
　　　罗大龙：“她夜里在车子上没睡好……”
　　　盼娣：“我不累，奶奶，我也想你了。”
　　　罗大龙：“那你跟奶奶说说话。奶奶，时间还早，我去局里上班了。”
　　　罗奶奶：“你不歇歇？”
　　　罗大龙：“没事，盼娣，晚上见！”罗大龙说着匆匆拿起包出了家门。
　　　罗奶奶拉着盼娣的手坐下来。
　　　少顷。
　　　罗奶奶轻轻叹了口气：“盼娣，别难受，大龙说得对，今天不能治的病明天兴许就能治，奶奶陪你好好等，咱能一定等到那一天。”
　　　盼娣点点头。
　　　罗奶奶：“咱俩孙两真有缘，你走这些日子可把我想坏了。”
　　　盼娣：“奶奶，二龙呢？”
　　　罗奶奶：“它……”
　　　盼娣：“我好像走的时候，就没看见它？”
　　　罗奶奶：“咱的二龙……有了好人家了。”老人的声音哽咽了。
　　　盼娣：“奶奶，您怎么了？”她伸手去摸罗奶奶的脸：“您怎么哭了？”
　　　罗奶奶忙抹去泪水：“养它我嫌麻烦，有个挺好的人家抱走了。”
　　　盼娣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不是大龙叔叔把它……”
　　　罗奶奶站起身：“瞧我糊涂的，早饭都预备好了，我给你端来。”
　　　
　　　22、城建局 大门内 晨
　　　罗大龙走进大门。
　　　看大门的老王头拿着报纸，走出传达室。
　　　罗大龙热心地：“王大爷，我帮你送进去。”
　　　老王头：“不用了。”
　　　罗大龙不由分说抱了过来。
　　　老王头欲言又止。
　　　罗大龙：“王大爷，你想说什么？”
　　　老王头：“没事没事。”
　　　罗大龙转身向楼内走去。
　　　
　　　23、城建局 楼内 晨
　　　罗大龙往各办公室分发着报纸。
　　　办事员们和罗大龙打着招呼，但脸上都显出异样的目光。
　　　
　　　24、城建局 人保处 晨
　　　罗大龙走进来。
　　　办事员甲：“大龙，来办手续？”
　　　罗大龙：“办什么手续？”
　　　办事员甲：“你们车队还没通知你？”
　　　罗大龙：“通知我什么？”
　　　办事员甲：“局里精简机构，你的劳动合同就不再续签了。”
　　　罗大龙呆住了，他转身向外跑去！
　　　
　　　25、城建局 局长室 日
　　　罗大龙嗵地推开门！
　　　韩涛一惊：“罗大龙？”
　　　罗大龙：“韩局长，你在报复我？”
　　　韩涛：“坐坐坐，你这话从哪儿说起？”
　　　罗大龙大声吼道：“我的工作是全局有目共睹的，你说开就开了我……你讲不讲道理！”
　　　韩涛：“你不要激动，有话可以慢慢说嘛，精简机构是市里统一安排的，我们局精简的人员也不是你一个，改革嘛，要靠所有人的理解和支持，如果减到谁，谁就来找我兴师问罪，你说我这个局长还怎么当？”
　　　罗大龙：“韩局长，你拍拍自己的良心，如果凭工作表现，我们车队第一个该减的是谁？”
　　　韩涛：“你说呢？”
　　　罗大龙：“我……你做局长的心里应该清楚！”
　　　韩涛：“好了，不要意气用事，局里的人员一向是增增减减，减减增增，等有了名额我亲自再请你回来。”
　　　罗大龙气极无言。
　　　韩涛：“去人保处办个手续吧，补助你六个月的工资，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你在局里的工作表现领导还是肯定的，在社会上见义勇为，做出的那些事迹领导也是称赞的，这种先人后己的风格也要用在支持改革上嘛……”他唠叨着一抬头，屋内空空。
　　　罗大龙早已走了。
　　　
　　　26、城建局 车库 日
　　　罗大龙冲进办公室，拉开抽屉收拾自己的东西。
　　　同事甲：“大龙，我们也替你报不平，这叫什么事嘛！”
　　　同事乙：“这韩局，整个一个笑面虎儿，咱这车队他就听……”
　　　门开了，赵大刚走进来。
　　　几个同事忙从罗大龙身边离开。
　　　赵大刚得意地瞥了罗大龙一眼，哼着小曲儿。
　　　罗大龙把东西装进一只塑料袋向外走去。
　　　赵大刚阴阳怪气地：“大龙，有空来坐坐。”
　　　罗大龙：“赵大刚，你给我记住了，做人做事得凭良心，不凭良心的人，早晚要糟到报应的！我告诉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活人嘴里是不会长青草的。”说着推门而去！
　　　赵大刚：“你们都看见了吧，就凭他这一根筋，到哪儿也是个倒霉蛋！”
　　　
　　　27、服装厂 销售科 日
　　　陈明杰正用甜甜绵绵的语调打着电话：“质量我们当然有保证，老朋友了嘛，我这里绝对让你满意，有些话咱们就……就不明说了？……好，好，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销售员甲：“陈科长，又是个女人吧？”
　　　陈明杰：“你怎么知道？”
　　　销售员甲：“听口气呗，我可要好好向你学习了，你搞定女客户的确有一手。”
　　　陈明杰大笑。
　　　销售员乙：“那也不一定，瑛子的事情到现在他还没搞定呢？”
　　　陈明杰嘻嘻哈哈地：“快了快了。”
　　　销售员甲：“这几天没有行动嘛。”
　　　陈明杰：“我给你们几个小子上堂课，谈恋爱也是有技巧的，孙子兵法是必胜之宝。”
　　　销售员乙：“邪乎了吧，谈恋爱还用得着孙子兵法。”
　　　陈明杰：“愚昧，绝对的愚昧！”陈明杰扳着手指：“隔岸观火计，暗渡陈仓计，釜底抽薪计，苦肉计……哪一计都够你们学一辈子的，我保证你招招灵验！”
　　　销售员甲打趣地：“看来我们陈科长对瑛子也用计了。”
　　　陈明杰：“那是。”
　　　销售员乙：“说说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陈明杰压低声音：“你们可不能透露出去，我是先用隔岸观火计，然后再用苦肉计，现在这是……欲擒故纵计！”
　　　销售员乙：“灵吗？”
　　　销售员甲：“瞧你问的，咱们就等着吃陈科长的喜酒喽！”
　　　陈明杰又得意地笑了。

　　　28、罗大龙家 楼前 傍晚
　　　神情沮丧的罗大龙下了自行车。
　　　邻家女孩：“大龙叔叔，下班啦？”
　　　罗大龙随口答应着停住脚，他取下自行车后的塑料袋，把在班上用的杂物一股脑地倒进拉圾筒，而后走进楼梯门。
　　　
　　　29、罗大龙家 厅内 傍晚
　　　罗奶奶：“今天下班还不晚，快去洗洗吧。”
　　　罗大龙：“盼娣呢？”
　　　罗奶奶：“睡着呢。”
　　　罗大龙在卫生间洗着脸。
　　　罗奶奶跟过来：“大龙，盼娣的眼睛就一点儿希望也没了？”
　　　罗大龙：“那倒不是，医生说手术风险太大，只有等等再说吧。”
　　　罗奶奶叹了口气。
　　　罗大龙：“这些天把奶奶一个人放在家里，我还真不放心。”说着回到厅内坐下来。
　　　罗奶奶：“我这不是挺好的，大龙啊，前几天瑛子来了。”
　　　罗大龙一愣：“她来了？”
　　　罗奶奶：“人家还以为你会打电话给她呢。”
　　　罗大龙：“她想让我做到的，我做不到，就是给她打电话还不是白打。”
　　　
　　　30、罗大龙家 奶奶卧室 傍晚
　　　盼娣醒了，她睁开了那双秀丽却无神的眼睛。
　　　屋外的声音传进来。
　　　罗奶奶：“你们两个人也不是谈了一年半载，都走到快结婚的地步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吹了。”
　　　罗大龙：“她到底说什么了？”
　　　罗奶奶：“还不是因为盼娣的事，她担心没嫁进门家里就多了个拖累。”
　　　罗大龙：“这叫什么话呀，怎么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凭她这个想法，吹就吹了！”
　　　盼娣愕然地听着……

　　　31、罗大龙家 客厅内 傍晚
　　　罗奶奶：“你这傻小子就是一根筋，谁都有转不过弯的时候，人家能再次登门就是想和你和好，别张口吹闭口吹的，好像身后有几百个姑娘追着你似的！”
　　　罗大龙笑了。
　　　罗奶奶：“笑什么笑，我记得瑛子的生日快到了吧？”
　　　罗大龙：“你怎么记得？”
　　　罗奶奶：“我记着你生日过后，没多少天就是她的生日，去年不是我给你们两个一块做的长寿面吗？”
　　　罗大龙：“奶奶记性真好。”
　　　罗奶奶：“你就借这个生日，请她吃顿饭，一块再聊聊，两个人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兴许三说两说她的疙瘩就解开了。”
　　　罗大龙：“行，我听奶奶的。”
32、罗大龙家 罗奶奶卧室 傍晚
　　　罗大龙走进来。
　　　盼娣忙闭上眼睛。
　　　罗大龙：“盼娣，盼娣！”
　　　盼娣答应着。
　　　罗大龙：“起来吃晚饭吧，然后我带你去找那位老校长。”
　　　盼娣未语。
　　　罗大龙：“来，我拉你起来。”
　　　盼娣坐起身：“……罗叔叔，你……送我回家吧。”
　　　罗大龙莫明其妙：“回家？回什么家？”
　　　盼娣发自内心地：“回我自己的家，罗叔叔你放心，有钱婶她们照应，我会学着好好活下去，你不用担心我，真的！”
　　　罗大龙：“你怎么突然……是不是奶奶刚才跟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盼娣：“我不能做你的累赘，我也知道奶奶多想让你快点结婚，要是因为我……”
　　　罗大龙：“不会的，她就是那么说说，我们吹不了，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弄得奶奶跟着着急。”
　　　盼娣：“你们……真的不会吹？”
　　　罗大龙：“我不骗你。”
　　　屋外传来罗奶奶的喊声：“大龙、盼娣，吃饭啦！”
　　　
　　　33、服装厂　女工宿舍　晚
　　　几个女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手机铃声。
　　　瑛子嗵推开门，从外面跑进来扑到床前拿起手机！
　　　女工甲：“瑛子姐，不是你的，是我的电话。”
　　　瑛子烦躁地嘟囔着：“人家用什么彩铃，你就用什么彩铃，你能不能换换？！”
　　　女工甲吐了吐舌头，接听自己的电话了。
　　　瑛子生着闷气，拿起自己的脸盆向外走去。
　　　女工甲收起手机委屈地：“你们说我招她惹她了，瞧她这几天看谁都不顺眼。”
　　　女工乙：“那不是冲你，你们没发现罗大龙可有些日子没来过电话了。”
　　　彩霞：“哼，真没出息，知道吗这是一种病吗。”
　　　女工甲：“什么病？”
　　　彩霞小声地：“性饥渴焦躁症！”
　　　姑娘们哈哈大笑。
　　　门开了，瑛子返回来。
　　　笑声嘎然而止。
　　　女工甲实在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瑛子瞥了一眼问女工乙：“她笑什么？”
　　　彩霞插话道：“她接了男朋友的电话。”
　　　瑛子：“那也值得笑成这样？”
　　　女工们再次笑起来。
　　　瑛子像是悟到了什么，抓起床头的一本书向外走去。
　　　
　　　（空镜）晨雾弥朦。
　　　北风中的海滩镇水乡也显出几分萧瑟。
　　　
　　　34、罗大龙家 厅内 晨
　　　三口人在一起吃早餐。
　　　罗奶奶：“盼娣，吃，多吃点儿。”
　　　盼娣：“奶奶，罗叔叔，我……宣布一件大事。”
　　　罗奶奶：“什么事这么一本正经的。”
　　　盼娣：“昨天晚上见了那位校长爷爷，我整整想了一夜，他说得对，眼盲只是人生的一种缺失，并不能左右人的命运，盲人可做的事情很多，我想先从第一步做起。”
　　　罗大龙与奶奶对视了一眼。
　　　罗奶奶：“第一步？第一步是什么？”
　　　盼娣：“自理，从今天开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们千万不要管我，要是管我……”她戏谑地一笑：“那我就真赖在罗叔叔身边做个寄生虫了。”
　　　罗奶奶笑了：“这个奶奶支持。”
　　　盼娣：“我要学会穿衣、走路、做饭……”
　　　罗奶奶：“做饭可不行，动刀动火的太危险。”
　　　盼娣：“刚说支持我，自理要不包括做饭，那还叫什么自理。”
　　　罗大龙对奶奶使了个眼色。
　　　罗奶奶：“行，可这要慢慢来。”
　　　盼娣：“所以从今天开始，奶奶就是我的第一任老师……”
　　　罗奶奶：“我能做哪门子老师。”
　　　盼娣故意撒着娇：“奶奶要不管我就算了。”
　　　罗奶奶：“管，奶奶全都管。”
　　　罗大龙：“盼娣，你说的我赞成，先自理再自立，咱按老校长说的一步一步走，眼睛好了叔叔资助你上大学，眼睛不好叔叔资助你上盲人大学，我相信盼娣是个好样的！”
　　　盼娣不好意思地：“别夸我了，反正……反正我不能做累赘，好让你赶快把那个瑛子阿姨娶回来！”
　　　罗奶奶又笑了。
　　　盼娣：“罗叔叔，你该上班了吧？”
　　　罗奶奶：“哟，晚了晚了，我们光顾说话了。”她一面说一面把包塞到罗大龙的手里：“去吧，快去走吧，我和盼娣的事你放心！”
　　　罗大龙掩饰着向外走去。
　　　
　　　35、街头 晨
　　　罗大龙走出楼门。
　　　冷风袭来。
　　　罗大龙竖起衣领，满腹心事地走上街头。
　　　
　　　36、罗大龙家 厅内 日
　　　盼娣：“奶奶，我就先从认识咱们的家开始吧，那是进屋的门……”她摸索着走过去。
　　　罗奶奶：“对，进了门向前走，走……这边就是厨房……”
　　　盼娣摸到了厨房的门。
　　　罗奶奶：“再向前走……就是我们的卧室。”
　　　盼娣进了奶奶的卧室。
　　　罗奶奶：“我们那个卧室有点窄，你……”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砰的声响！
　　　罗奶奶担心地奔了进去：“盼娣！”
　　　
　　　37、罗大龙家 罗奶奶卧室 日
　　　椅倒人翻。
　　　盼娣摔坐在地上。
　　　罗奶奶：“快让奶奶看看，摔哪儿了？”
　　　盼娣揉着摔破的膝盖：“没事奶奶，摔摔跟头好长记性，我准备摔上……一百个跟头，保证能把这屋里走的熟熟的。”
　　　罗奶奶：“真摔一百个跟头，路熟了人也熟了。瞧，你这丫头真让奶奶心疼死了！”
　　　盼娣疼的倒吸着冷气，咬着牙站了起来：“奶奶，我们接着来。”
　　　
　　　38、职业介绍所 日
　　　屋内人群熙攘。
　　　罗大龙好不容易挤到办公桌前。
　　　办事员：“表填了吗？”
　　　罗大龙忙恭敬地递过去。
　　　办事员：“……司机？对不起，现在要职业司机的太少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罗大龙：“干别的也成。”
　　　办事员：“餐馆勤杂工……饭店的保洁员……”
　　　罗大龙：“行。”
　　　办事员：“八百块钱一个月……”
　　　罗大龙：“八百？”
　　　办事员：“八百块钱是少了点儿，看你这年纪有老有小的吧，这种活比较适合外来的小青年，还有别的特长吗？”
　　　罗大龙：“没有。”
　　　办事员：“那就不好办了，下一个！”
　　　后面的求职者一拥而上！
　　　罗大龙沮丧的返身离去。

　　　39、服装厂 车间 日
　　　女工们在上班。
　　　瑛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工甲走过来：“瑛子姐，电话！”
　　　瑛子忙向外跑去！
　　　
　　　40、服装厂　车间外　日
　　　瑛子急切地抓起听筒。
　　　电话内传来陈明杰的声音：“瑛子，是我，明天是你的生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替你安排吧。”
　　　瑛子愣住了，她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第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