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集
作品名称: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12-14 20:44:54 字数:7688
(1)
人物:姜红梅胡健未
地点:某处较豪华的独门小院门前、小院内、客厅内。(日、秋)
姜红梅按响了门铃。
胡健未身着便装开门。
姜红梅: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姓胡的先生吗?
胡健未:我就姓胡,叫胡健未。
姜红梅:哟,问对了。我是葛优德的爱人。
胡健未:哦,葛大哥的爱人。进来说话。
姜红梅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花池、小喷泉、红鲤、石桌、石凳……
姜红梅:你这小院真不错。
胡健未:现在看来小点儿了。
胡健未拉开房门。
胡健未:家里坐。
姜红梅走进客厅。
客厅内的陈设尽显豪华……
姜红梅:你的房子真好。
胡健未:都五年了,那会儿买的是现成的,这会儿看不行了。坐坐坐。
姜红梅落座。
姜红梅从包里拿出两封信。
姜红梅:我们家老葛到南方做事去了。这是他临走时留给二强的一封信,让你转交给他。这是你的。近来我事儿多,一时给忘了,今儿突然看见,就给你送过来。
胡健未:噢——老葛去南方了啊。那他这儿的买卖不做了?
姜红梅:不提了,搞得一团糟。谢谢你健未,优德经常提起你……今天我还有事,走了。
胡健未:那好。
姜红梅:再见。
姜红梅离去。
胡健未随后送姜红梅出门。
胡健未:再见。大嫂慢走。
姜红梅回身摆手离去。
(2)
人物:郭冬宝青年甲(刀疤脸)青年乙(瘦子)青年丙(胖子)
地点:城市街道四处。(日、秋)
郭冬宝的出租车驶过某处街道。
另一街道,三个青年人在路边等出租车。
连续三辆空面的驶过未停。
郭冬宝的空车驶过停下。
三个青年上车。
郭冬宝:去哪儿啊?
以下改称刀青年、瘦青年、胖青年。
刀青年:到黄原县。
郭冬宝:长途啊,那么远啊?
刀青年:怎么啦,有钱不想挣啊?
郭冬宝:不,我是说那么远……你给多少钱呢?
刀青年:呀嗬,看表啊,跑多少给多少,钱有的是。
郭冬宝:那行。
郭冬宝的车启动了。
郭冬宝的出租车在城内街道行驶。
郭冬宝的出租车驶离城内。
郭冬宝的出租车爬上一处龟背形路段远去。
(3)
人物:姚文国某村民夫妇
地点:某村民家中。(日、秋)
姚文国神情严肃地在为某男村民输液。
输液瓶挂在某处物件上。
姚文国:干活儿不要太累了。有句话说得好,腾不出时间来休息,就得腾出时间来养病。
男村民:说的是,家里地多人手少。
姚文国:人手再少也不能玩儿命,要就你这样干下去,身体眼看成了这样,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人手就更少了。
男村民:说得对说得对。
姚文国:躺在这儿慢慢输吧,不要乱动。到时候拔了针,拿这个棉签儿压压。
姚文国把棉签放在窗户台上。
男村民:嗯。
姚文国:走了。
姚文国离去。
(4)
人物:来喜旺来喜旺妻子接车人(男,两人。)
地点:乡村公路边。(日、秋)
两个前来接来喜旺的人在路边等候。
一辆长途客车在路边停下。
接车的俩人走近车前。
来喜旺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出车门。
汽车离去。
接车人:叔,全好了吧?
来喜旺:算是全好了;但啥也好不了了。车也毁了,人也废了。走吧,回去再说。
喜旺妻:娃娃们来接你,还生气。
接车人把来喜旺扶上自行车,推着往回走。
喜旺妻:慢点儿慢点儿,别再摔下来。
来喜旺:不怕,大不了再断两根肋条。
来喜旺他们慢慢向前走去。
(5)
人物:郭冬宝刀疤青年瘦青年胖青年
地点:外景。(日、秋)(承接第2场)
郭冬宝驾车在前行。
计费表显示六十三元。
出租车前面坐着的刀疤青年突然叫郭冬宝停车。
刀青年:就这儿停吧。
郭冬宝:嗳,你们不是要到黄原县?
刀青年:让你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
郭冬宝停车。
三青年下车。
郭冬宝:哎,钱!
三青年边走边说:老子们没钱,改天再给……
郭冬宝急忙下车。
郭冬宝三两步抢到他们面前。
郭冬宝:不能这样吧!
刀青年:想闹事儿呀!也不看看老子们是谁?
瘦青年返身向郭冬宝的车走去。
瘦青年把郭冬宝的车钥匙拔下。
胖青年照郭冬宝当头一拳打去。
郭冬宝倒地,兜里的二百块零钱随之散落在地。
郭冬宝立刻爬起拽住刀青年。
郭冬宝:你今儿不给钱就别想走!
胖青年把郭冬宝掉在地上的钱拾起装在身上。
瘦青年从郭冬宝背后把他拖倒用脚猛踢。
郭冬宝爬起来坐在地上。
拔钥匙的瘦青年走过来。
瘦青年:看见了吧,这是你的车钥匙,老子给你留点儿面子。
瘦青年说罢,扬手把钥匙扔向前方的荒草地里。
三青年一阵狂笑扬长而去。
郭冬宝闭上眼睛原地坐了一阵。
郭冬宝睁了一下眼,忽见地上有两张一元钱纸币,他立刻伸手摸口袋……
郭冬宝:王八蛋,哪天让老子再碰上你们,一定撞死你们!
郭冬宝走到荒草地里去找钥匙。
郭冬宝在找钥匙……
郭冬宝找到了钥匙。
郭冬宝上车,气愤难忍地趴在方向盘上。
(6)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家的院内。(晨、秋)
一只大红公鸡站在院墙上迎着初升的太阳引颈高唱。
姚文国在西墙根底下破土挖菜窖。
儿子姚引姜和在一旁玩骑竹马。
姚引姜和:骑竹马,摘野花,放鞭炮,过家家。狼来了,虎来了,猴子背上鼓来了。
姚引姜和走到土坑一边。
姚引姜和:爸爸,你要干啥?
姚文国:挖个菜窖。
姚引姜和:挖菜窖干啥?
姚文国:挖菜窖放菜。
姚引姜和:放菜干啥?
姚文国停下手里的活儿。
姚文国:你说放菜干啥?放菜吃呀。
姚引姜和看着姚文国,听他说话。
姚文国:冬天你吃的菜都要从菜窖里往出拿。以后问话要动脑子啊,别打破沙锅问到底。
姚文国继续挖。
姜红莲推开堂屋门出来。
姜红莲:你俩吃饭了,吃了饭慢慢挖。
姚文国:走走走,回家吃饭。
姚文国上了菜窖。
姚引姜和:爸爸,这里面没有菜呀?
姚文国:看你这孩子,现在是挖菜窖,不是往出挖菜。
姚引姜和:没菜呀?
姚文国:菜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是在这儿挖出来的。
姜红莲笑了。
姚文国:这个地方是放菜的。嗨嗨,这娃娃有意思啊。
三人一同回屋。
(7)
人物:张老汉张老太吴拉弟
地点:老太太家。(晨、秋)
吴拉弟与张老汉在聊天儿。
吴拉弟:啊呀大爷呀,这事不说也就完了,只要一提起这事,我到现在肚子里的火还没消干净。
张老汉:那可不,人命关天的大事,要小事儿吧就无所谓了;拿巴豆治拉肚子,那等于是拿辣椒面儿揉眼睛,是在要人的命呀。
吴拉弟:是啊,你说这个油头滑脑的姚文国,这都是一个村儿的,多少年了,要说平常也不算是个坏人,可,他咋能做出这些事呢。
张老太端着一小笸箩豆角走进来。
张老太:要说文国可热心了,咱村的人谁都离不开他。
张老汉:我俩说话你别掺和,别让我心里不痛快。
张老太:咋啦,底虚了?当着拉弟的面儿我不能说话?他又不是个外人。
张老汉:去去去,你该干啥干啥去,我不愿意听你说话。
张老太:你不愿意听我说话,我还不愿听你说话,你不照样也说?
吴拉弟:行了,大爷您少说一句。
张老太:哼!
张老太转身离去。
吴拉弟:姚文国干出来的事就不叫人事。他再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拿巴豆给我治拉肚子,就这还好意思当医生,成天挎上药箱子,哗哗地在人前走开了也挺像的。
张老汉:挎上药箱子就是医生呀?他那是屁股上掖个烧火棍,也敢上山打老虎。
吴拉弟:是啊,这个姚文国的胆子比老虎胆子都大。他就不是看病,是下毒。
张老汉在炕板上砸了一拳。
张老汉:还连蒙带骗,这二年耍开牛鬼蛇神啦!
吴拉弟:我看给他把刀他敢杀人。
张老汉:医生看病要把人看死了,那就是杀人不见血。
吴拉弟:是啊,别说给人看病,就是给猪看病也不能那样啊;啊,我妈我爹把我养大那容易吗?要不是老天有眼我命大,早就拉死了。
张老汉:那可不。好汉不架三泡稀。不过你这个事也许是失误,咱把他往好了想,他不小心看错药了。
吴拉弟:那就是眼睛长在脚后跟上了。
张老汉:嗨嗨,关键是他给我家这个死老婆子瞎开什么神药,糟蹋大爷,治什么老不正经病,那才叫冤枉,可气!都是我家这个老婆子惹的气。
堂屋里整理东西的老太太听到张老汉的话,停下手里的活儿不动了。
张老汉:这个死老婆子给我瞎开药,你说大爷是那号老不正经的人吗?
张老太气冲冲走了进来。
张老太:你就别说了,要多讨厌有多讨厌。都是完了的事儿了,年纪越大越絮絮叨叨的,跟你妈那会儿一样。
张老汉:看,你反倒有理了?我还要说你,尽长邪心儿。
张老太:你要没那邪心我能长出邪心眼儿?我是疯子给你吃药?
张老汉:你还不如疯子!你是疯子里的疯子。
吴拉弟:行了大爷,少说一半句。
张老太:他半句也不会少说。要不是拉弟在跟前,我把啥话都给你说出来。
吴拉弟:大娘大娘,你听我说……
(8)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家的院内。(晨、秋)
姚文国一家三口在吃早饭。
姜红莲:贵叶儿都一个多月了也没来信。
姚文国:不要担心。娃娃们一出去就长大了,还写啥信。
姚引姜和:爸爸,我姐姐回来能给我买好吃的吗?
姚文国:能。你就记得好吃的。
姚引姜和:买回来谁也不给,都是我的。
姜红莲看着儿子笑了。
姚文国:咱这个家里啥都是你的,你是儿子。
姚引姜和得意地仰着小脑袋笑了。
(9)
人物:吴拉弟张老汉张老太
地点:老太太家。(晨、秋)(承接第7场)
张老汉:(对吴拉弟)唉,拉弟你看你看看嘛,你说我家这个老婆子是个什么人,她说她岁数比我大,怕死在我前头,担心我会找下咱村那二桃。
张老太:肯定是嘛。
吴拉弟:大娘,这就是您想多了。我大伯他不是那号人,您不要担心。
张老太:那咋能不担心呢?拉弟你年轻,说话也轻巧。这事别说给了我,给谁也担心,就我这个岁数,有一天没一天的,更怕。
张老汉:我才更怕呢。我怕你活上一百岁,那就成了人精,人妖精,把这村里人全能吃光了。你闭嘴吧你。
张老太:你先闭上吧。自个儿有毛病还不让人说。
吴拉弟:大娘您想多了。不过您心眼儿好咱村里人都知道。
张老太:可不是嘛。你支棱起耳朵听听人家拉弟咋说的,咱村里前前后后,老的小的谁都知道我心眼儿好。
张老汉:行,你好,你好,你心眼儿好,拉弟说你好你就好。
张老太:可不是我好。我还冤枉了你,你喜欢了人家一辈子。我跟你说拉弟,他多会儿一说起那二桃,那双糊勒巴几的老眼还放光。
张老汉:我的眼啥时候也放光,不放光早死了!
吴拉弟:大娘,我在咱圪遛村一辈子了,啥事儿都知道,大爷他哪有那事啊。
张老太:你年轻,今儿你说话向着他,我不爱听。大娘我知道,他多会儿一提起那二桃,还两眼发直;有时候就是不提那二桃他俩眼也发直。
张老汉:噢——我什么时候还两眼发直?
张老太:我最麻烦他两眼发直,他一那样我就知道他在想啥见不得人的事。
张老汉:你满嘴胡说八道!你咋人眉人眼这么个不是人呢?
张老太:我就是这么个人,一辈子了,变不了;变不了我也是好人。
张老汉与吴拉弟对看一眼,两人张开嘴谁也说不出话来。
(10)
人物:姚文国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家的院子内。(日、秋)(承接第8场)
姚文国已挖了一半的菜窖。
姚引姜和在一旁玩儿土。
姚文国从挖了一半的菜窖爬上来。
姚文国:来,儿子,爸爸教你打窑洞。
姚引姜和:爸爸你咋会打窑洞?
姚文国:小时候跟你爷爷学的。
姚引姜和:我爷爷为什么也会打窑洞?
姚文国:啊。你跟上我打就行了,老要问为啥。
姚文国教儿子玩土……
(11)
人物:张老汉张老太吴拉弟
地点:张老汉家。(日、秋)(承接第9场)
张老太:就你心里想的那点事儿,哄鬼去吧。
张老汉:气死我了!你钻到我肚子里去了?你咋啥也知道?
张老太:当然我知道。我要是再有三两年死了,(对吴拉弟)他肯定,肯定他低三下四要去找那个二桃。说他个老不正经还不服气。
张老汉:你凭啥这么说我,啊!?那我要是死在你这老妖怪前头呢,呸!我才不死呢,我就要死在你后头。
张老太:拉弟你听见了吧,说出心里话了,他就是要死在我前头,要我死在他后头,他好去找她。啊,不对,他就是要死在我后头。
张老汉:没错,你就是要把我气死,让我死在在你前头,这你就放心了。
张老太:我要能死在你后头那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吴拉弟:行啦行啦,这会儿这日子过得这么好,快快别说这个死了死了的,您俩老人身体好着呢。
张老汉:(对吴拉弟)你说多可气,就为了这个没根没影儿的恶心事,她去找姚文国开回什么神药来,也不知什么一把烂树叶子,硬掏了二百块钱给了姚文国。他姚文国黑呀!
吴拉弟:二百块!一把烂草二百块,太心黑了。
张老太:啥叫心黑?不能说人家,我愿意,那是神药;除了神能去掉他的邪心,谁还能?只要能把他那邪心除了根儿,别说二百块,再多点儿我也愿意。只要能把他那邪心除了根儿。
张老汉:拉弟你看看你看看!
吴拉弟:算算算别吵了,这没完没了。
张老太:哼,出出气我才痛快。
张老汉:气死我了!哎呀,真想动老拳。
张老太:你敢!叫儿子。
吴拉弟:别气了大爷,这是闲话,没影儿的闲话,不听就没有。
张老太:拉弟你今儿说话老向他。
吴拉弟:走吧大爷,到我家去坐坐,走一会儿就没事了。大娘,以后再不说这事儿了,说闲话招是非呀。
张老太:哼,他破了我的事儿,把药也扔了。我找文国重开,碾成面儿搅在稀饭里给他喝了。
张老汉:你敢!走走走。(对老夫人)你老也老了咋那么喜欢绿呢?啊?你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事儿啊。
张老太:哼,年轻的时候你喜……
张老汉:哎呀你个绿老婆子呀。
张老汉和吴拉弟下炕出门。
张老太:(自言自语)晦气,这神药是白开了。哼,还得找文国。
(12)
人物:张老汉吴拉弟
地点:不同的几条村巷。(日、秋)
张老汉与吴拉弟走在村巷。
吴拉弟:人就怕种了邪,我大娘种邪了。
张老汉:可不是嘛。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想得花花稍稍的,她越老麻烦劲儿越大,我一点儿办法没有。
吴拉弟:大伯您就得让着点儿。管她呢,一辈子了。
张老汉:唉,我怎么能不让她呢,我要不让她早出老拳了。
吴拉弟:话这么说就是您的不是了,不能老把老拳这俩字儿挂在嘴上。就我大娘那身子骨哪经得住您的老拳呢。
张老汉:唉,气得。好话说不进去,骂又不能骂打也不能打,只能跟你嘴上痛快痛快。没事。
吴拉弟:嘴上说说行,可不敢弄真的。
张老汉:不会的,大伯明白,这人就是这,这世上啥样的人也有,碰上坏人,谁碰上谁倒霉。
二人转过一条街巷。
吴拉弟:哈哈哈……嗳,大伯,听说来喜旺从医院回来了,要不咱们到他家去看看?
张老汉:该去。唉,人都有倒霉的时候,车跑得好好得咋能出这事儿呢。
两人又向另一条街拐去。
吴拉弟:跑车就怕出事儿,一出事儿人财两空。
张老汉:现在这汽车我就看着发慌,太快。咱以前那马车有几辆听说翻车的,不照样儿拉东西?那人还不是一茬一茬接着活?
二人走入另一个巷子。
(13)
人物:来喜旺吴拉弟张老汉来喜旺妻
地点:来喜旺家。(日、秋)
吴拉弟和张老汉来到来喜旺家街门前。
来喜旺正在院子里面带愁容慢慢地活动身体。
吴拉弟、张老汉走进院子。
来喜旺:哎哟,你们俩来了啊!
吴拉弟:昨天晚上六六担水,在我家街门口见你回来了,我跟大伯过来看看你。
来喜旺妻笑着从屋里出来。
喜旺妻:你们过来了啊?
张老汉:过来看看。喜旺你全好了吧?
来喜旺:唉,算是全好了,能出来走走了。我现在老担心,我这个家日子还长着呢,这要不能干重活儿可就全完了。
张老汉:不要紧,你年轻,好好吃上点儿,长几个月就好了。
来喜旺:我知道,这儿断了,好了也是修过的东西了。
吴拉弟:喜旺,你的车呢,放哪儿了?
来喜旺:唉,拖进城里修去了。走吧,家里坐。
三人向屋里走去。
三人进屋。
三人分别坐到炕上。
来喜旺:老婆,倒上两碗水。
喜旺妻去倒水。
张老汉:我听说你这车不是公家全管?叫什么啥公司管?
来喜旺:保险公司。
张老汉:对对对,保险公司全管了?
来喜旺:哎呀,别提了,什么保险公司,这个那个理由找了一大堆,要多麻烦有多麻烦。保险书上那字我也看不懂,人家说啥就是啥。
吴拉弟:跟公家打交道没人不行。该送就得送点儿,不送啥事也办不成。
来喜旺:倒是赔了不少。不过幸好还是有保险,要不然,我这个家就全完了。
来喜旺妻倒下两碗水。
喜旺妻:喝水。要说还是现在的社会好,能上个什么保险,要不然我们就得卖了房子要饭去。
来喜旺妻子到了屋外。
吴拉弟:喜旺,你的伤这会儿感觉疼不疼了?
来喜旺:伤倒是不咋疼了;可我这心里不舒服呀。
张老汉:心里不舒服,咋回事,还有啥事呀?
来喜旺:你们俩谁也不知道,我拉煤这个买卖是姚文国给揽的……
张老汉、吴拉弟:姚文国给揽的?
来喜旺:对。他从中分不少钱哪。
张老汉、吴拉弟:啊?他还分钱?
来喜旺:对。可我这一出事儿……
来喜旺妻子在窗外面边擦玻璃边说。
喜旺妻:你一见人就说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来喜旺:没你的事,我想说,不说我心里憋得很。
喜旺妻瞥了一眼丈夫。
来喜旺:姚文国这个人呀,看起来慈眉善目,实际上诡计多端,太会伪装,可是个不地道的抠门儿人。
吴拉弟:这个姚文国,哪儿他都插手。喜旺你说,咋回事?
来喜旺:哎呀,一句话说不清。这个姚文国,你跟他共事,多会儿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单当。是我在有难单当啊!
吴拉弟:哦,分钱的时候有他,出了事儿不管了?
来喜旺:是呀!听我给你们说……
(14)
人物:姚文国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的院内。(日、秋)(承接第12场)
从菜窖坑底上扬到坑边的土。
汗流满面的姚文国从菜窖坑下往地面上扔土。
姚引姜和在土堆一旁玩儿打土窑洞。
已经打好了的三眼笨拙的土窑洞。
姚引姜和:爸爸,你快来看,我打了三个窑洞。你教我垒院子。
姚文国:等会儿啊。
姚文国爬上菜窖。
姚文国:嗯——这窑洞还打得不错。
姚引姜和笑了。
姚文国:我给垒砌院墙,再给你安上门子。
姚文国很快用土垒起院墙,又随手拿几根草棍儿安上院门。
姚引姜和:呀——真好真好!
姚文国:玩儿你的啊,在这院子里再挖口井,就能过日子啦。
姚引姜和顺手在“院子里”用小手指一捅,还真像一口井。
姚引姜和:看,这就是井。
姚文国:好好好,继续玩儿。把这院墙再慢慢地垒得高点儿。爸爸下去干活儿了啊。
姚文国又下去挖菜窖。
(15)
人物:来喜旺来喜旺妻子张老汉吴拉弟
地点:来喜旺家。(日、秋)(承接第13场)
来喜旺:这个姚文国,得好处分钱的时候有他,车一出事儿,人进了医院该花钱了,他躲得远远的,一分钱不出。
张老汉、吴拉弟:噢……
来喜旺:我看病花了多少钱哪……
张老汉和吴拉弟深深地点着头。
来喜旺:他就去了一回,还是站那儿干看,一分钱没出。
吴拉弟:连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还有钱,扯淡!
来喜旺:我看这方圆四十里也就这么一个铁公鸡了!
外面来喜旺妻子在喂几只鸡,一只公鸡抬头在看窗户。
张老汉:要我说他不单单是只铁公鸡,他是铁公鸡上刷了糖稀,到处粘,糖稀公鸡。
来喜旺:对对对,这话说对了,完全是个糖稀铁公鸡。见空子就钻,有便宜就占。
喜旺妻冲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大爷:他那个人不能说他,一说就生气。
来喜旺:怎么啦,他跟您也有过不去的事?
张老汉:有——
来喜旺:哎呀他咋是个这人呢!
张老汉:这两天大伯差点儿让他气死,一说这事儿我就来气。
来喜旺:您说。
张老汉:我家那个死老婆子,向姚文国开了一副什么烂神药,也不知是啥草根儿烂叶子,你猜他姚文国心有多狠,敢要二百块钱呀!
来喜旺:噢,还有这事儿,那也太贵了。那都是些没有的事,纯属牛鬼蛇神。他是不是看大娘老了专门糊弄?
张老汉:肯定是嘛。年轻人脑子好使的谁信他那一套。还说要给大爷治什么老不正经病。
来喜旺:他这是给人头上扣屎帽子。
张老汉:啊呀呀,不能说了,气得都没话了。
吴拉弟:唉,喜旺,你听我说。前些日子你在医院里呆着不知道,咱村人男男女女都知道了我的事,出了大笑话儿,还差点儿出了人命,那个差点儿要了命的人就是我呀。
来喜旺:噢,你有啥事?也是姚文国和你的事?
张大爷笑了。
吴拉弟:可算让你说对了。
来喜旺:你说,他和你又有啥事儿:
吴拉弟:是这么回事儿……
吴拉弟在给来喜旺讲他的事……
(16)
人物:姚文国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的院子。(日、秋)(承接第14场)
姚引姜和在土堆前的“窑洞院子”里栽了几棵野草,还真像树。
姚文国蹲在新挖的菜窖底下,点燃一支烟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