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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偷窥

作品名称:老油坊      作者:老诌      发布时间:2022-12-14 10:21:12      字数:3365

  文适把李氏丢在一边,带警察们回到中队,心里美滋滋的,准备去固庄,可又一想,这事情的起因在王副官身上,不能便宜了这个货,自己骑着车子,顺路去了王副官家,吓唬一通,竟然让王长胜掏了五十块钱于他,算作封口费了事。
  得了王长胜的钱,文适一步三摇,骑了车子回固庄。这段时间,文适回固庄比较勤,别看脚一跛一点,穿上黑制服,腰里别了枪,回村里还是蛮威风的。老百姓有什么见识?只要见了吃官饭的就害怕,而文适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以前,他在固庄偷东西丢了脸,现在,他需要把这张脸找回来。
  还有一个原因,不敢说出口,就是因为小娘徐又琳这些日子搬回固庄住了。文适找人打听了,这小娘们和爹闹了意见,因为李世营睡不好,永功也受了感染,睡不好觉,经常半夜里折腾,提着火枪在院子转,看到黑影或者看到蹲在树上的母鸡,也要开枪,给自己壮胆。徐又琳受不了,干脆不在三河口那个李世营帮着置办的宅子住了,自己躲到乡下。永功一边陪小媳妇,一边还要为旅长大人献计献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开始的时候,每天回到固庄,再后来三天来一回,近期,听说十天半月来一趟,对徐又琳来说,来与不来一个样,反正这老东西也没那能力了,天天弯着腰,被一身病折磨得半死不活,哪有工夫想那事。
  这些所有的事,都瞒不过文适,自从第一次在爹那儿见了小娘一回,文适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睡觉的时候也都是,有时和妻子的谎言行房,脑子里也把身子底下这个丑陋的女人想成是自己的小娘,折腾到很晚,然后怅然收兵。
  这一次,徐又琳搬回乡下住,让文适产生了非份之想,认为这个女人可能是为他创造机会,你想呀,住在三河口好好的,怎么非要搬到乡下去?无非是怕在三河口,人多眼杂。他还想,这个女人浪荡惯了,喜欢风花雪月的地方,喜欢热闹,到乡下只要不是图一时新鲜,定是另有所图。能图个什么呢?房子不容易算计到手,文逸还在那住,那剩下的只有男人了。
  眼看着,心算着,这个女人在固庄竟然住了一个月之久,这更坐实了文适的想法,认定这个女人的目的,就是找个僻静在地方寻求快活。
  想明白了,他也搬到乡下去住,开始的时候,瞒着自己的媳妇,只说是为了照顾老爹,想想也是,老爹年纪大了,还要两头跑,大哥身兼数职,公家的差事忙不过来,哪有精力照顾老人?二哥文逸就是个傻子,只知道埋头种地,哪里懂得其他的东西。
  再后来,文适每天都回到固庄住,媳妇问起来,他也好解释,自己新近揽了一份差事,警察局长侯子祥要他多关注固庄小码头的事情,防止八路军游击队在那边走私违禁品,上次,不是自己设立哨卡,哪有机会立此大功?他要在固庄再立新功。文适的媳妇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对自己的男人恨在心里,可也没办法,也就由他去了。
  固庄大院子两侧是厢房,西侧住的是文逸,他每天操持着家里百十亩地,隔壁住着几个长工,养了一些牛马,虽说媳妇没了,相亲不成,每天地里有干不完的活,也有伺候不完的牛马,倒也乐在其中。
  东侧住着两家,最北头,也是上边,住着文遐一家,说是给他的房舍,其实文遐一回也没回来住过,三河口的房子都住不了,哪有工夫来固庄住!南侧隔壁住着文适,再朝南是一片空地。永功建这大院子时,专门请了风水先生,说此院坐北朝南,宜留西南门,排水道留在东南,连带茅房,都应该留在此处。
  永功最相信这些,风水先生的话无有不从。这些却让文适很不高兴,热天的时候,这地方蚊子特别多,天天臭气熏天,狗屁风水!可现在,他却不再埋怨此事,原来,他每晚上坐在屋里,专门在窗台下安一桌子,像一个文化人一样,摆了文房四宝,其实一个字也没写过,当年吕先生教他的字,已经大半他不认识,少半字不认识他,在警局里,除了文适二字还算记得,点卯或者领取薪水的时候要用,不然也早已忘了。
  他坐在窗台下,眼睛却盯着外边,耳朵竖起,像警觉的兔子,听着北边的动静。北边上房,正东三间是永功和徐又琳的卧房。小女人每早上要到茅房倒掉尿水等物,必然要经这文适的门前,晚上需要洗刷、倒水,也少不了经过,文适坐在那儿,就是为了一睹小娘的风采。
  今天,从王长胜手里讹了五十块钱,他没有乱花,先从三河口买了时新水果,一式三份,一份送到上房徐又琳处,表示这个儿子的孝心,一份送到文逸处,其实,他给文逸那份一点也不想送,可又想,如果单给徐又琳送,厚此薄彼,怕引起误会,也就忍痛多买了一份。给徐又琳那份,水果篮里偷偷藏了一瓶法国香水,这是他托人从青岛带回来的,没舍得送给自己的媳妇,自己小心放在了果篮里,等着他的小娘笑纳。这点经验他是有的,讨好一个女人,先从小礼品开始。
  一直等到晚上,见上房里门一会开了,一会关上,他眼巴巴瞅着,见小女人提了水洗了水果,还几次经过文适窗前,有时扔果皮,有时倒脏水,文适推算,她一定见到了那瓶香水,到现在没见她有什么异常反应,说明她已经接受了那份礼物,这就好办了,女人嘛,还是好哄的,文适心里一阵鸡血荡漾。
  晚上,秋后的天气说冷就冷,但是,蚊子还不少,趴在窗户上不愿意离开,文适突然受到启发,蚊子这东西真是不简单,可以趴在徐又琳的窗户上朝里看,可也是钻到她的蚊帐里,想看什么看什么,关键的时候,狠狠地趴上去咬一口。文适有时恨自己不是蚊子,要像蚊子一样,晚上看上一回,这辈子也没白活。这个女人太让人着迷,那眼神、那表情,勾魂!这样的女人,跟着老爹这个快要入土的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等院子里安静了,西厢房传来长工均匀的鼾声,北边上房的灯也灭了,文适耐不住了,悄悄出了门,又轻轻掩上,蹑手蹑脚来到徐又琳窗前,偏巧屋里还有一丝亮光,感情这女人熄了大油灯,在床头上还留着小灯,豆粒一般的灯光,若有若无。
  他趴在窗户下,两手攀住窗台,慢慢向上起身,不敢动作过大,恐怕引起动静,吓着这个小女人。窗户纸很白,是她搬来前新糊的窗纸,薄如蝉翼,隐隐约约能看到女人的影子,手臂一上一下,还有流水的声音,感情这个时候她在洗澡。他把眼贴在窗纸上,还是看不真切,想到有人提起,说可以蘸了唾沫抹在窗纸上,就能捅开一个窟窿,忙把手指头伸进嘴里,挖了一圈,又贴近窗纸,不想这窗纸很脆,他使劲有些莽撞,直接把窗纸捅开了,发出“扑”得一声响。小女人转身向里,后背朝外正洗着,听到动静,瞪起惊恐的两眼,大声问:“谁?”
  因为两眼刚被浴水滑过,她抹了一把,这个时候,文适已经撤下了身子,学了一声猫叫:“喵。”
  这声猫叫实在学得像,里面的小女人再不怀疑,只是骂了一声死猫,又开始洗了起来。
  文适见自己脱离危险,胆子又大了许多,重新趴到窗台上,就着刚才那半开的小窟窿朝里看。女人站着身子,两手上下搓动,一条白嫩的身子,像玉一般,凹凸有致,文适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她自己的媳妇腰如水桶,屁股像磨盘,两条腿最细的地方也赶得上大树,这女人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哗!”
  屋里一声响,可把专心致致偷窥的文适吓坏了,身子一抖,额头碰到窗纸上,竟把窗纸碰坏了,张开碗大的口子,这下子屋内的小女人看清了,顿时吓得坐到盆里,两手不知道朝哪里放,大骂开来:“该死的东西,你娘你也看。畜生,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
  文适是个怪脾气,胆小,但是执拗,你不骂,好好数落,说不定他还能唤起羞耻之心,你要是骂个不停,他什么也就不顾了。
  里面他的小娘骂得起劲,他在外边早已耐不住了,抬腿把门踢开,小女人已经穿上睡衣,文适两手抱着她,朝床上拖,小女人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身子朝外挣,一只手伸到床头的针线筐里,到处乱摸,竟然巧合,摸出一把剪子,朝文适胸口扎来。
  文适见状吓得一躲,一个没注意,一屁股坐到刚才小女人洗澡的大盆里。
  “你滚,快来人,文逸,文逸,文适这个畜生要害我。”这女人一边嚷嚷,一边举着剪子,“你不要过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手。”
  文适站起身,还想靠近,嘴里央求道:“亲娘,你是我的亲娘,就一次,行不行?让儿子看一眼也行!”
  “滚,我喊了。”
  “你个贱女人,装什么贞洁烈女?”文适恼羞成怒。
  女人道:“我不是贞洁烈女,可我是你后娘。”
  “亲娘也不行。”文适还要动手。
  门外文逸朝屋里喊了一声:“老三,老三,你干什么呢?”
  “你滚!你也配管我!”文适朝外吼道。
  文逸累了一天,刚要睡下,听到喊声才跑了来,慢吞吞地说:“我不管你,你在三河口作,我从不管你,可在这儿,就怕长工们笑话。”
  一听这话,文适没了脾气。低着头从屋里出来了。文逸看看他,劝道:“还不换了衣服,丢人呢。”
  屋里女人“呯”地一声把关门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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