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猛参将激战杀万敌 怒经略御敌筹重兵

　　短暂休整之后，七月二十日，天命汗努尔哈赤率领众贝勒大臣，统兵六万向清河城进发，出兵当日就围困了雅鹘关。
　　明朝军队就是这样，败得快但是休整得也快。四月二十日，抚顺关陷落，二十一日广宁总兵张承胤以下九千人战殁。四月二十二日，明朝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明朝辽东重镇抚顺关失陷，将亡师殁，天颜尽损，阖朝震骇，一众大臣十分之紧张。时任刑科给事中（秩正七品）姚若水奏请：“罢内市，慎启闭，清占役，禁穿朝。”同时发给各官员和太监内侍木牌，出入验看，以防奴酋奸细混入大内。
　　连一呆呆了二十多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也破天荒地升殿上朝了，说明努尔哈赤这次把明朝打的不轻（其实也不能说不轻，偌大个明朝，失掉几个边城未尝不是不可，只是努尔哈赤终于让明朝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想揍这位昔日的小弟一下了）。
　　万历皇帝先发话了：“众位卿家，如今奴酋陷我边城，掳我同胞，谁人可替朕分忧解难啊？”
　　四周一片沉寂。
　　“哪个可领兵抵御奴酋啊？”
　　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
　　一把手的话被大臣们当成了耳边风，万历皇帝彻底怒了。
　　你们这群人啊，平时吹牛皮吹得震天响，就跟长江之水一样滔滔不绝，时不时还告某某大臣一个黑状，打某某尚书一个报告，我那能拾掇出来好几箱子，一个赛一个的。今天我好不容易上一回朝，找你们商量商量大事，你们可倒好，一个个缄口不语，给我耍脸子呢是怎么的？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项上脑袋还想不想要了？非逼我诛你们个九族不可吗？万历皇帝越想火气越大，刚要拍桌子大骂一场顺顺气，只见殿下闪出一人。
　　言道：“启奏陛下，臣举荐一人，定可马到成功，收复辽东失地！”
　　万历定睛一看，原来是内阁首辅（一般是从尚书、侍郎中才能高的简任）方从哲。
　　方从哲可是个人精啊！一直在偷偷地看着万历皇帝的脸色，眼看皇帝要发飙骂人了。而方从哲作为内阁首辅，肯定是第一个挨骂，于是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出来说话了。
　　私下以为万历皇帝可能这二十余年拜了个会变脸的四川师傅学艺，不然脸咋会变得那么快呢！听到有人要举荐破奴之将，万历立时把怒到发紫的脸变成了笑脸。因为他认为方老先生举荐的人准没错。
　　“不知方爱卿要举荐何人啊？”
　　“就是兵部侍郎杨镐啊！杨侍郎曾做过辽东巡抚，又曾经经略朝鲜，对关外情况可谓是很熟悉，实乃御奴之不二良将！”
　　“好好好，就依卿之言，定杨侍郎了！”
　　皇帝拍板儿了，事儿就好办了。
　　随后，万历四十六年五月，由兵部召开的九卿科道会议决定：
　　命辽东巡抚李维翰将驻地由广宁迁至辽阳，以此来强化辽左防御。起用当年曾出征过朝鲜的老将杨镐为辽东经略（官名，不常设，驻守边防或临时任命的军事征伐的统帅，相当于战时某某战区司令），以图收复辽东失地。不久之后，又将李维翰调回朝，追究他抚顺失陷之罪，削职为民，永不叙用（张承胤老兄还算可以，好歹闹了个烈士当）。
　　已近退休年龄的杨镐适时地抓住了机会，迎来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春。继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李如松（李成梁之子）这些战神化为黄土之后，明朝已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几个能拿的出手的将帅了（袁崇焕、孙承宗、熊廷弼这些人还没有崭露头角）。本来朝中人员就不富余，相传那会儿，明朝兵部（国防部）都没有人主持日常工作（没有尚书，即没有部长），而杨镐被推举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时，明朝兵部（国防部）就剩下正五品、从五品、正六品的厅级官员和处级官员维持工作了，可以说相当于陷入了瘫痪（早在1602年，南北两京就缺尚书三员，侍郎十员，巡抚三员，布政史（从二品，藩台，省长，主管民政和财政），按察使（正三品，臬台，主管公检法司的副省长或省政法委书记）六十六员，知府（正四品，地级市市委书记和市长），虽然在首辅方从哲的力谏下，补缺了一些，但还是缺了不少）。
　　说了这么多，终于轮到杨镐杨经略出场了。只是他的出场白有点儿悲催，是夹杂着烂菜叶子和生鸡蛋来的。
　　杨镐：“哎！哎！哎！各位大爷大妈、兄弟姐妹，这是几个意思捏？过分了啊，谁他喵的！扔的鸡蛋！还没完没了了是怎么的啊，这好好的菜叶子都扔了，你家买菜不花钱的吗？NN个熊的，还扔是不是！”
　　愤青：“拿鸡蛋和菜叶子扔你算轻的，搁我以前的暴脾气，都想拿煎饼果子拍死你，你信吗？”
　　“我说小同志，你们作者都这样吗？我可是听说上次你把范文程老先生闷棺材里一个多时辰，差点儿把人家憋死；如今又有这么多人拿烂菜叶子和生鸡蛋砸我。你们对你们书中的主人公就这待遇吗？”杨镐愤怒的说道。
　　“别生气嘛！我只是实话实说，还原历史真相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您有这么大的偏见啊！各位大哥大姐，咱们能不能先放下手中的菜叶子和生鸡蛋，让杨经略杨大人把话讲完哪！那好，杨大人，请发表你的演讲咯！”
　　杨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想当年，我自己也是一代名将，驱蒙古，杀日倭，御女真。俗语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什么大家对萨尔浒战役的失败对我的偏见如此之大啊！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在战场走，哪有不失手啊！”
　　“我刚到东北那会儿，也做了很多事的好伐。我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赶在努尔哈赤进攻清河之前，加固了清河城墙，又从辽阳调集了大批军需。又给清河守城副将邹储贤派来了游击张旆及所属三千兵马。在战前，我一而再再而三对邹储贤这个猪脑子说，清河城守则是绝境，战则为奇地。若敌兵来犯，应设伏于城外的山间小路，以牵制敌人，万万不可拥兵于城内，束手待毙啊！想当初我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可愣是让邹储贤给瞎执行了一通，导致了清河的陷落，我找谁说理去了！”
　　“杨大人，稍安勿躁，看把你急得。我看您也挺累了，您稍事休息，容我来讲一下清河之陷落，恢复你的名誉如何。”
　　“那感情好，我洗耳恭听！”
　　单表那日，努尔哈赤趋兵六万直抵雅鹘关。二十一日，邹储贤收到后金军前来攻城的消息后，即刻下令闭门死守。可以说是完全把杨经略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副手张旆屡次要求出城迎战，邹储贤拒不听从。守堡官张云程力劝，邹储贤依然不采纳。与之相反的是，邹储贤、张旆等率领守城军士一万余人，打算利用城上的一千门大炮以及滚石等武器，决心死守清河。
　　努尔哈赤二十一日清晨到达清河城外。他原来的想法是照葫芦画瓢，依然对清河守将邹储贤等人进行招降。于是派李永芳到城下劝降。
　　“邹兄，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明王朝这棵朽木，早就千疮百孔了，何必再为他卖命啊！如今后金国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你看看我，如今有高官做，还有公主抱，我真诚地期待与邹兄再次同朝为官，保不齐我们还能成为担挑呢！咳咳咳！”
　　“啊呸，不要脸，汉奸，走狗，卖国贼……纵使战至一兵一卒，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卑躬屈膝！哼！”邹储贤对李永芳破口大骂。
　　见招降不成，努尔哈赤拿出了杀手锏。当日四更天，对清河城发动了强有力的攻击。
　　八旗军士有的冲到城下搭云梯，有的放箭，把清河城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城上守军凭险坚持抵抗，一千门大炮齐发，滚石轰隆隆的往下扔，顿时炮弹和石头如雨点般在后金军中散落。后金军士立死千余人。从这方面来说，邹储贤不愧是条汉子。他手下的兵也都不是善茬。后金一次又一次地冲锋都被他们打退。清河之战整整持续了一天，后金军发动了八次进攻，都被明守军击退。入夜后金军趁明军不备，踩着万余名同伴的尸体登上了清河城。
　　邹储贤自知已无取胜可能，于是烧毁府衙，与后金军展开了巷战。战斗结果不言自明，后金军在付出了万余名尸体的代价后，占领了清河。明守将邹储贤、张旆及以下一万人战死。
　　清河之战是后金自发兵以来遇到的第一次有效的抵抗，同时也暴露了八旗骑兵的致命弱点--野战有余，攻坚不足。为了报复，努尔哈赤又一次拆毁了清河城，掳走了大量居民和财物。
　　“我就说嘛，邹储贤这小子不听我的，怎么样，清河没了吧！清河一没，朝廷上下很震惊的。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我一个人连夜去了河东，请出尚方宝剑斩了千总陈大成。”
　　“这么说，当时您很生气啊！”
　　“那可不，皇帝和举国百姓都看着我呢，我当时又紧张又生气。于是我上书朝廷，请求调集全国各地精锐部队来勤辽。我当初的想法真的是想一雪前耻的！最终朝廷从福建、浙江、四川、甘肃等地征调了二十多万人，对外宣称47万，统统送到了辽东战场，又给了我高配了刘綎、杜松、李如柏和马林四位总兵。当时的辽东可谓是战将如云。于是我开始实施我的分进合击的战斗计划了。可我就不明白为啥就失败了呢？”
　　“那就得从你这支部队的成员和你制定的计划的漏洞说起了！”
　　“愿闻其详！”
　　“咳咳，给您老留个悬念，容我下回道来如何？”
　　“也好也好，被人扔了一身的生鸡蛋和烂菜叶，我也得回家洗个澡了！”
　　你道杨镐征的兵有何特点？计划又有何漏洞？最终实施的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