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1）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李婶（村妇）郭冬宝
　　地点：姚文国家（日、初秋）（承接第20集第16场）
　　姚文国：这就对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神在人世间为啥总是时有时无呢？
　　李婶一脸茫然。
　　姚文国：中国、外国有的是能人，为什么千百年来谁也说不清呢？太玄妙了。
　　李婶：是呀，神的事儿人咋能说清呢，说清就神不神人不人了。
　　姚文国：对。说不清的事儿咱们也就不敢说了，不敢说了。
　　李婶点点头。
　　姚文国：李婶，我给你抓的这三副中药，你先吃着，完后再过来看看。
　　李婶：行。
　　姚文国：记住，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刘仙的事，这事刚开始，我心里还是觉得轻飘飘的。
　　李婶：没事，我不说。老嫂子以前见过这种事儿，凡是撞了仙的人都是这样。慢慢就好了。
　　姚文国：噢——原来是这样，我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仙事，还不清楚。
　　李婶：婶子比你大几岁，遇过这事儿，我妈他们村有过这事。
　　姚文国点着头。
　　李婶：这药多少钱？
　　姚文国：草药不贵，一副八块，你给上二十就行了。
　　姜红莲在西屋药房门旁边细听。
　　李婶拿出三十元。
　　李婶：这是药钱，剩下的是香火钱。
　　姚文国：这个香火钱嘛，看在咱们平常来往的情分上；再说了，我头上顶着仙，不敢不收，我得对神尽心。
　　李婶：文国你说啥呀，李嫂懂这事。那我走了。
　　姚文国：走吧。
　　李婶离去。
　　姚文国从窗户上看着李婶出院门。
　　姜红莲进屋。
　　姜红莲：你刚才说啥了？
　　姚文国：我说啥都与你教书无关，不该问的不要问，该我说的找你说。
　　姜红莲：啥人呢。
　　姚文国：多少年了摸不住脾气，肚里装上文化不知道干啥用。
　　姜红莲：适可而止啊。
　　郭冬宝骑着摩托车进了院子。
　　姚文国从窗户上一眼看到郭冬宝进院。
　　姚文国：哎嗨，这日子好，一个走了一个来，总是挺忙活。
　　姚文国下炕。
　　郭冬宝停好摩托车。
　　姚文国走出堂屋门。
　　姚文国走出堂屋门。
　　姚文国：冬宝骑上摩托车真威风。怎么样，贩狗的人走了没？
　　郭冬宝：走了。我是来给你说，明天你们俩进城，到爸妈那儿去。
　　姚文国：干什么呀？
　　郭冬宝：二姐夫不得了了，他的专利证书发下来了，要请客。
　　姜红莲走了出来，朝郭冬宝笑了笑。
　　姚文国：是嘛！倒是知道了这事，他给我打过传呼。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姜红莲：明天一定去！走走走，家里坐。
　　三人边说话边进屋。
　　（2）
　　人物：姜山丁山花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姜山家。（日、初秋）
　　葛优德、姜红梅提着好多菜肉放在丈人家的客厅地上。
　　丁山花：哎呀，你俩咋买这么多东西呀！
　　姜红梅：人多，丰盛点儿。
　　姜山：过年买这么多也够了。
　　葛优德：过年，嗨嗨，看您说的，明天的饭比过年都重要。
　　姜红梅：过年谁家也能过，但谁家想庆贺专利，可没那么简单。
　　丁山花：看把你高兴的。来来来，把东西都往厨房里放。
　　姜红梅：妈你别管，我们自己拿。
　　葛优德与姜红梅往厨房提东西。
　　（3）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
　　地点：姚文国家。（日、初秋）（承接第1场）
　　三人回到屋内坐到炕上，姜红莲坐在炕边。
　　姚文国：不简单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行呀，葛优德盼来这一天真不容易，那可是国家恩赐给他的证书。这要搁在旧社会，那就得皇上派人骑上快马送，就像太监手捧圣旨，送到了葛优德手里。
　　郭冬宝：大姐夫你真有水平，能联系到圣旨。
　　姚文国：太有价值了。
　　郭冬宝：是啊，人这玩样儿，谁也看不透谁。比如我，再过些日子，你俩就得客客气气叫我郭老板吧。
　　姜红莲：呀嗬，摇头晃脑的，还客客气气，有点儿老板的意思了。
　　郭冬宝：嗯，马上就是。
　　姜红莲：好哇。但愿咱们把日子都过得好起来。
　　姜红莲起身离去。
　　郭冬宝：大姐夫，今下午我就开始干活儿，你再给我找俩帮手，把院儿里那房子里面适当地改造一下，把铁栅门安上。
　　姚文国：弄吧，已经答应你了，男人，说话要算数。
　　郭冬宝：明天进城全家聚会，二十六号，咱的狗公司开业。
　　姚文国：弄吧，定下的事啥也不说了。
　　郭冬宝：肯定是嘛。
　　姚文国：这个养狗，我虽然思想上有了准备，但一想起这些乱哄哄的狗还是有些后悔，后怕。
　　姜红莲端着水过来。
　　姜红莲：人年轻了就是不一样，郭冬宝有股火热劲儿。喝水。
　　姚文国：他现在养狗那是小孩儿的屁股——一把火；搞不好受凉就拉稀。
　　郭冬宝：你怎么到我身上一用词儿尽是这些呢。
　　姚文国：不好意思啊。话虽不好听，但对于你干的这个事，这算是好词儿了。
　　郭冬宝：你咋说都行，反正我得感谢你。
　　姚文国：用不着，一家人用不着感谢。
　　郭冬宝：说得才是。大姐夫，这世上像咱们这样的连襟太少了。
　　姚文国：嗯，的确是，咱们家门风好。葛优德这下放心了。行，咱们也靠上他赶紧往大做事。
　　姜红莲：是要帮优德把事做好，别老想着靠人家。
　　姚文国：咳呀，这二年，谁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他也是正常的。常言说将军保明主，俊鸟登高枝。人家马上就成了葛大人，葛先生，葛经理了，咱就得靠人家活。
　　姜红莲：是他有了钱对谁也好，不能说靠着人家活，喘气还得靠自己吧？
　　姚文国：行行行，不懂就少插嘴啊。啊呀呀，他那俩个耳朵碗哗哗一生产，硬铮铮的“大团结”没数。咱们帮他做事，向他借钱，靠上大树乘凉吧。
　　郭冬宝：该着咱俩有福气，有这么个有本事的连襟。
　　姚文国：是啊，这就叫，我不知在哪儿看过，反正我记得这么写的：“久旱逢甘雨，它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葛优德这叫证书发下来，咱们是有靠山。哈哈哈……高兴。
　　郭冬宝：大姐夫真行，脑子里啥也能记住。
　　姜红莲：冬宝，以后别夸他，一夸就翘尾巴。
　　姚文国：至于嘛。
　　（4）
　　人物：朋友甲朋友乙
　　地点：某狗市。（日、初秋）
　　郭冬宝的俩朋友在狗市挑选要买的狗。
　　朋友甲：伙计，不瞒你说，我看哪条狗都喜欢。
　　朋友乙：我也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狗都买回去。不过别着急，好好看两天再说。
　　朋友甲：是是是，着急吃不上热豆腐。
　　朋友乙：咱的买卖刚起步，可得小心。
　　朋友甲：对。走，到那面再看看。
　　二人向前走去。
　　（5）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葛研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姜山丁山花某青年。
　　地点：姜山家。（日、初秋）
　　一桌丰盛的酒席。（拉）全家人欢聚一堂的画面。
　　葛优德已有些醉意。
　　葛优德：我——我被自己感动了。这杯美酒，由我自己亲自赏给自己，为了咱的全家福。
　　葛优德满饮一杯。
　　郭冬宝：好好喝，我来给倒下（也有些醉意）。
　　姚文国压了一下郭冬宝的手。
　　姚文国：优德呀，今儿你心里再高兴，也不能再喝了。大姐夫知道，酒会伤人的肝脏。如今你很重要，你现在是全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葛优德：知道知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确实应当为全家人负责。大姐夫，你说今儿是什么日子？
　　姚文国：是你专利证书下发的纪念日。
　　郭冬宝：不对，要我说，这叫纪念发财日。
　　葛优德：冬宝说对了。今年这一年，是咱们全家的家道中兴之年，是咱们家正式确定的全面奔小康的开局之年。
　　姜红梅：一旦动起来，那就是轰轰烈烈。
　　姜山和老伴儿相互看了一眼，茫然看向葛优德。
　　姚文国：老天保佑，这可是个金银碗打不烂的碗，全靠这个耳朵碗了，有干头儿了。
　　葛优德：我发明了这个碗，这跟生了个金娃娃一样，专利是个金娃娃，我就是个金爸爸。哈哈哈……
　　郭冬宝：喝多了。大姐夫说得对，别喝了，听姚医生的话，长命百岁。
　　丁山花：这么多的菜，你们多吃。
　　郭冬宝：每个人的身体都健康点儿，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眼下社会这么好，需要做的事多呢。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姜红莲：我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咱们家的人在致富这条路上都动起来了，就要摆脱贫困了。
　　姜红菊：形势变了，人要不跟着变还真不行，就得忙活起来。
　　姜红梅：爸，现在跟以前真的不能比，这会儿的人，要比以前忙得多；但越忙越累越高兴。
　　姜山：忙就好，我虽然不懂你们做的事，但我清楚，像我们俩这样老坐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任何事情都是干出来的，没错。
　　丁山花：我们老了，就喜欢安稳，也没能力不安稳。你们年轻人确实应该大干一场，闯闯世界，道不远人。过去那地主老财起家的时候也是干出来的，一开始并不是剥削出来的；是后来有的地主就变坏了，剥削穷人。
　　葛优德：妈的脑子一点儿都不老。您二老将来一定是老寿星，老福星。您们就在家里为我们年轻人坐镇，压邪。
　　丁山花：这岁数了，坐镇恐怕坐不了。
　　姜山：压邪我们没那本事。
　　葛优德拿起酒瓶。
　　姜山：别喝了，高兴高兴就行了。
　　葛优德：我提议，咱们再最后干一杯。怎么样，郭冬宝，大姐夫？
　　郭冬宝：不敢再喝了，身体要紧。啊，我还有个事啊，昨天下午狗圈都弄合适了，二十六号上午，我的狗公司正式开业，到时候大家都去啊。
　　姜山：我不去。
　　丁山花：我也不去。老腿了，走起来费劲儿。
　　郭冬宝：您二老不去别去，其他人都去。那场面一定是轰轰烈烈。
　　姚文国：肯定，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在，有我在，咱把它搞得像模像样的。我计划按娶媳妇一样的对待。
　　姜山老两口有些呆愣。
　　葛优德扭头看着郭冬宝。
　　郭冬宝美美得笑了。
　　郭冬宝：这一天终于来了！
　　郭冬宝陶醉在将要开业的那一天。
　　（6）
　　人物：交警群众演员若干
　　地点：某小街道转弯处。（日、初秋）
　　医护人员抬着一位因车祸受伤者上了急救车。
　　交警指挥人群让路。
　　交警在打电话。
　　交警：喂，我是建北路丁字岗交警刘杰。这儿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已经跑了。……应该是南面的方向。
　　救护车响起急切的呼叫声远去。
　　画外音：车号呢？
　　交警：这可不清楚，我发现时已经跑了。
　　画外音：一定要把现场保护好。
　　交警：明白。
　　（7）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葛研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姜山丁山花某青年。
　　地点：姜山家。（日、初秋）（承接第5场）
　　郭冬宝：大姐夫，我们在家里还做了块狗公司的大牌子，到时候挂在你家大门口。
　　人们哗地笑了。
　　姚文国：你脑子咋长的，也不想想，在我家街门口挂上块养狗的大牌子，我们一家三口在里面住着，那成啥了？
　　人们哗地又笑了。
　　姜红莲：就是，不能挂。你挂在狗圈门口还差不多。
　　郭冬宝：对对对，挂在狗圈门口。
　　姜红莲：哎，你营业执照还没领，怎么就能挂牌子？
　　郭冬宝：在村里，谁知道。完后再领。
　　姚文国：做事不注意，糟害人。
　　葛优德：不说你们的事了。每人再倒点儿行不行？
　　葛优德又要去拿酒。
　　姜山：好了，不能再喝了。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人们都扭头向门子看去。
　　姜红梅前去开门。
　　门开后，一位年轻小伙慌慌张张进来。
　　青年：葛大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的好朋友二强的腿被车压断了，这会儿在中心医院。快去看看吧。
　　葛优德顿时神情紧张起来（拉，带出众人）。
　　葛优德起身去穿衣。
　　葛优德：撞人的司机逮住了吗？
　　青年：没有，跑了。
　　葛优德：哎呀！
　　葛优德急慌慌穿衣离去。
　　姚文国：（全景）（像是自言自语）看来我还得学学接骨，这关键时刻用不上。
　　姜红梅：哎呀，坏了，二强他还借着我家的钱呀！
　　人们立刻看向姜红梅。
　　（8）
　　人物：葛优德护士医生
　　地点：医院内。（日、秋）
　　急诊室门前：葛优德神情慌张疾步走来。
　　葛优德在敲急诊室门。
　　一位护士拉开一条门缝。
　　护士：干吗呀？
　　葛优德：那个做手术的人怎么样了？
　　护士：人没事。正手术接骨呢。
　　手术室门随即关上。
　　葛优德松了一口气。
　　迎面走来一位医生。
　　（9）
　　人物：朋友甲朋友乙司机
　　地点：公路。（日、秋）
　　一辆贩狗车行驶在公路上。
　　车内坐着郭冬宝的朋友甲、朋友乙。
　　朋友甲：明天这个时候就到家了。这事儿终于成了。
　　朋友乙：多少年了，我就盼着这天，咱们终于办起个狗公司来。
　　司机：你们俩老说狗公司，这样说不大合适吧。
　　朋友甲：怎么不合适，就是狗公司嘛。
　　司机：啊，合适你就叫。哈哈哈……
　　朋友乙：没关系，狗是我们的上帝。
　　司机笑了。
　　汽车远去。
　　（10）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若干村民
　　地点：姚文国家、院子、院门外。（秋、日）
　　姚文国家的屋顶上架着两只高音喇叭，喇叭里传出当时的流行音乐。
　　一群麻雀飞过。
　　几只燕子在屋前旋飞。
　　新改建的狗圈全然一新。
　　一块醒目的牌子挂在狗圈一侧：三鑫摩托车养狗责任有限公司。
　　东墙根底下已经钉好了二十多个拴狗的木桩，郭冬宝还在继续打桩。
　　一些无事可做的村民在好奇地观看狗圈。
　　村民甲：有意思，我头一回见这样养群狗。
　　村民乙：这年头不一样了，啥新鲜事儿也能出来。
　　村民甲：这养的不是咱们这儿的大黄狗啊？
　　村民乙：我问来，不是，人家是那种怀里抱的狗狗，跟养娃娃一样。
　　村民甲：我倒是知道东北那面有群养肉狗的，专为吃肉。人家这是养——养啥怀里抱的那狗？
　　村民乙：你说人们抱上狗干啥？那有啥意思？
　　村民甲：不知道。这二年的人……不知道了。
　　姜红莲、姜红菊等人在屋里忙着做饭……
　　院子正当中用炭块儿垒起个大旺火。
　　姚文国等人正在炕上铺下红色对联纸准备写字。
　　一枝大毛笔在砚盒里蘸墨。
　　姚文国冲着窗外喊了一声。
　　姚文国：郭冬宝——进来吧。
　　郭冬宝打好最后一个拴狗桩。
　　郭冬宝：好，这就来！
　　郭冬宝进屋，同时跟进来一些凑热闹的人。
　　姚文国：啥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出词儿，我来写。
　　郭冬宝：上联和下联早有了。你写吧，我告你。
　　姚文国：这个毛笔字得天天写才行，一会儿要写得不好看谁也别笑话啊。
　　俯拍屋内全景。
　　姚文国：说吧，我先听听，看看你出的对联儿行不行。上联是——
　　郭冬宝：我说出来的对联儿没问题，我告你，绝了。
　　姚文国：别吹，能绝到哪儿去。你说。
　　郭冬宝：你听着，形势好，借东风，发家致富。早背下来了。
　　姚文国：呀！形势好借东风发家致富。
　　村民们齐声夸赞着什么……
　　郭冬宝：没问题吧？
　　姚文国：哎呀，郭冬宝，好词儿呀，真是好词儿。
　　郭冬宝：那当然，绝了。
　　姚文国：你没咋念过书，想不到能编出这么好的词儿。等等啊，看大姐夫给你把它好好写出来啊。
　　围观的人也在夸奖……
　　姚文国在写……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夸赞姚文国写得字好……
　　姚文国得意地上下欣赏了一遍写好的上联。
　　姚文国：行，还说得过去。说，郭冬宝，下联咋绝呢？
　　郭冬宝：下联儿更绝。
　　姚文国：呀，快说，我听听。
　　郭冬宝：听着。摩托车养狗队神气十足。
　　姚文国吃惊地放下毛笔。
　　姚文国：郭冬宝，你要说实话，这是哪位有文化的人编下的？
　　郭冬宝：哈哈哈……绝了。骗你是小狗，就是我编的。
　　姚文国：不对，是不是葛优德编下的？
　　郭冬宝：哪有他的事儿，他干别的行，搞个对联这方面我还是可以。
　　姚文国：停。你说了实话我就写，不然我不写了。
　　郭冬宝：嗳，有意思啊，一会儿二姐夫来了你问他，我借给他个胆儿，他敢承认？跟你们说实话，平常我不愿意露出自己有这点儿文化，有啥意思。
　　姚文国：哈哈哈……你一贯跟我开玩笑，这玩笑开得大。郭冬宝，我不认为是你编的。
　　郭冬宝：你爱信不信。
　　姚文国：行了，相信你吧。奇怪了，你也能编出这么好的对联儿，太好了。哎，忘了，是什么来着？
　　郭冬宝：摩托车养狗队神气十足。
　　姚文国：你这是公司呀，不是队。
　　郭冬宝：就这样写，改不了了。
　　姚文国：也行。
　　姚文国在写……
　　（11）
　　人物：郭冬宝的朋友甲、乙
　　地点：公路。（日、秋）
　　一辆拉着狗的车行驶在公路上。
　　后车厢内的狗。
　　朋友甲、乙坐在轿厢内。
　　拉狗车远去。
　　（12）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若干群众演员。
　　地点：姚文国家。（日、秋）（承接第10场）
　　上下联写好摆放在小床上。
　　围观的人们又七嘴八舌地夸赞了一番姚文国写的字……
　　姚文国：你们不用夸赞我，我从年轻的时候字写得就好，这也是多年不写了，手生，写不好了，手不跟上心走。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姚文国又拿过横批空红纸摆下。
　　姚文国：郭冬宝，今天把你的水平全部拿出来。横批呢？
　　郭冬宝：那个——横批可不行，还没想出来呢。
　　人们哗地笑了。
　　姚文国：大脑里把东西挖空了，想不出来了？
　　郭冬宝：是，想不出来了。大姐夫你想吧，你这人脑子好用，这对联就写咱们养狗的事，你想个绝透了的，横批最关键。
　　姚文国：看，不是我刚才怀疑你，上下联都好，我让你正经出个横批你就不行了。我跟你说，一副对子最难写的就是横批。
　　郭冬宝：算让你说对了。我们哥儿几个可想来，就是想不出来。
　　姚文国：想不出来的横批就交给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是成心难为大姐夫。
　　郭冬宝：我们不行，你有文化。横批就四个字，别人能难住，哪能难住你。
　　姚文国：哎呀，这四个字，越这越难想。
　　众人：（对姚文国）想想吧，这里面就你文化高……
　　姚文国：你们都安静点儿啊，越这样乱哄哄越是想不出来。
　　姜红莲、姜红菊等人走了进来。
　　姚文国：这这这……这四个字概括性要强，意义要深；写人和景物吧，咋都好写，关键是写狗，这辈子我还没写过狗，这可难住我了。
　　众人：快点吧，写好对联一贴，点起旺火，咱们就吃饭了。
　　姜红莲：快写吧，还有好些事呢。
　　姜红莲显出孕妇身材。
　　姚文国：嗳嗨，有了。红莲，你当老师多少年了，肚子里喝了磨刀水……锈气（秀气）在内。就这付联子的横批，要写出狗的意思。你给想一个。
　　姜红菊：对，大姐想一个。
　　姜红莲：写狗的词儿，我不动这脑子。
　　郭冬宝：大姐，快想想吧，拉狗的车马上就要到村口了。
　　姚文国：红莲，想吧，你是真正的文化人，只要你想下我就写，不挑毛病。
　　姜红莲在想。
　　姚文国：怎么啦，不懂得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抬举你？
　　姜红莲：废话那么多。这个写狗嘛……狗业兴旺。
　　人们哄地笑了一下。
　　姚文国：一般，想不挑毛病也不行。这个狗业兴旺有牵扯人的味道。
　　人们哄地又笑了。
　　姚文国：尤其郭冬宝是狗的主人。
　　众人大笑。
　　郭冬宝：大姐说的不至于难听。倒是能写，关键是——
　　众人：还是姚医生想吧……
　　姜红莲：不管这事儿了，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姜红莲转身走了。
　　姚文国：大伙儿都安静，让我来想想啊。
　　姚文国眉头一皱，双目微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姚文国：有了！大家看好了，我敢保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写出这么好的横批。
　　郭冬宝：啥？
　　众人：看姚医生的吧……
　　姚文国：上眼看就是。
　　姚文国在横批上写下四个字：汪汪汪汪。
　　众人：呀，这啥意思呢？
　　郭冬宝：嗯——
　　（13）
　　人物：郭冬宝的朋友甲、乙。（日、秋）
　　地点：外景。（日、秋）
　　贩狗的车驶过一座山间桥梁。
　　轿厢内的狗。
　　朋友甲：快了，快到家了。
　　朋友乙：终于回来了。
　　贩狗车远去。